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着他话音一落; 已经准备好的衙差就把火箭射了出去。
村子里的屋顶大多是用茅草盖的,因此落火即着。
很快,火龙就把整个村落吞没了。
曹筠带来的除了有火箭手之外还有持刀的护卫,这些人的作用是,如果有村民跑出来就把他们就地格杀,然后烧毁。
可是一个人也没有跑出来。
曹筠的神色凝重起来; 只有一种可能会导致这种现象; 村子里的人为了活命在他得到消息到来之前已经跑了。
这是最坏的现象。
跑出去的村民很有可能已经把瘟疫带去了别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官途算是完了。
他原本以为天降甘霖解决了大旱他逃过了一劫; 却不想大旱之后又让他倒霉的遇上了瘟疫。
瘟疫比大旱更可怕更棘手。
他要写谢罪折子了; 把吞云县发生瘟疫的事情报上去,然后提醒上官封锁吞云县; 减少瘟疫扩散的范围。
幸好; 他没有把妻儿带来,他死后尚有儿孙祭祀。
既然已经心存了死志; 曹筠就把捂着口鼻的手放下了。
“大人您快看!”护卫忽然惊呼。
曹筠猛的抬头就见一朵红莲从大火中飘了出来,慢慢的红莲绽放; 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少年。
“是巫吗?”曹筠怔然。
他从京师而来,在京师见过不少出入国师府的巫师,但在他的印象中巫师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 他们败坏朝纲,作威作福,是邪恶的。
绝对不是眼前这红莲少年模样。
“拦住他。”曹筠下意识的道。
可是真能拦住他吗?
果不其然,当护卫一拥而上之时,那红莲少年消失了,护卫们只捉住了一个染病的男人。
却还是个傻子。
这傻子……烧了吧。
曹筠闭了闭眼,只以为方才所见是一时警幻。
——
行路,披星戴月,李秀清追寻鬼气而来,偶见不远处有灯光,唇角微勾就走了过去。
近前一看,这是一座红花蔓出墙头来的大院,像极了世家在外的避暑别墅。
从善如流,李秀清抖了一下手中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就隐去了,变成了一把孩童可以拿在手里玩耍的普通木剑。
抬手轻叩门环,三声之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
李秀清微笑道:“夜间赶路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夜?”
这是个打扮成丫鬟的女孩子,闻言就笑嘻嘻的道:“公子请进来吧。”
方方正正的大门又被轻轻关上了,李秀清没有回头看,径直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么晚了是谁在弹琴,琴声叮咚如幽泉,想来定然是位绝色佳人?”李秀清故作轻佻的道。
丫鬟嘻嘻笑道:“是我家姑娘在弹琴,公子请随我来吧。”
李秀清道:“在这荒山野岭的别墅之中只有你们主仆二人吗?”
“是呀。”
李秀清轻笑,“你们主仆就不怕吗?”
“怕呀,可也没有办法,我们小姐是京师骆氏嫡女,被继母所害只能栖身在此处。”
“绿桐,你在和谁说话?”琴声停了,一道清灵的女声从上而下传来。
李秀清抬头看去就见烟雾缭绕中浮现了一座假山水榭,有泉水沿着青苔水道哗哗流出,有白纱随风舞动,恍若仙境。
“在下李秀清,冒昧拜见姑娘。”
“绿桐,请客人上来。”
“是。”
李秀清拾级而上,入了水榭就见到了一位眉目含悲,愁肠百结的娇美女子。
她穿着一袭水绿薄纱,薄纱包裹着她姣好孱弱的玉体,她就那么半躺在贵妃榻上,一双眼睛欲说还休,她如此装扮与姿态明明有凭君采撷之意,却又像是违背自心被强迫的。
李秀清开了天眼在她身上略过,从她身上没看到恶业就对此女多了两分怜惜。
“敢问姑娘芳名?”李秀清背手在后,手里拎着木剑佯装轻浮浪子。
“……骆氏萱娘。”骆萱娘偷瞥一眼李秀清顿时红了双颊。
李秀清已经适应了吴莲花的身体,脸上的巫文已经被她隐去了,她此时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身圆领青衫,腰间系着一条乌带,脚上是一双粉底皂靴,俨然是一位耕读传家的俊俏公子模样,由不得骆萱娘不红了粉脸。
然而在李秀清眼中,这座华丽的大屋不过是一座坟墓,眼前娇美的女子不过是一具不腐的艳尸。
“方才听你的小婢说你是京师骆氏的嫡女,何故在此落脚?”
“公子请坐。”绿桐送上茶来,邀请李秀清坐到圆鼓凳子上。
在李秀清眼里那凳子不过是棺材盖,那茶碗是头盖骨,至于茶水倒真的是山溪水。
“谢谢。”李秀清以手握拳放在鼻下唇边轻咳了一声,然后淡然的坐到了棺材盖上。
“继母不容,只好在此栖身罢了。”骆萱娘眼眶一红就落下了两行清泪。
绿桐也陪着落泪,“公子不知,此处是有主的,我家姑娘时常被欺辱,夜夜垂泪,如今又要被逼着做此营生……”
话说到这里绿桐哽咽难言,骆萱娘就道:“公子吃杯茶就赶紧走吧,他若回来见到公子,公子就走不了了。”
李秀清玩味的看着骆萱娘,“是谁要回来,姑娘的夫君吗?”
“那丑货蠹贼哪里配得上我家姑娘!”绿桐恨恨不平的插话。
“公子就别问了。”骆萱娘一边拭泪一边道:“妾观公子是正人君子,上来水榭至今虽一直看着妾眼中却没有丝毫亵渎玩弄之意,倒有怜惜之情,妾不忍公子横死在此,诚心劝公子早早离去。绿桐,送客吧。”
“可是姑娘……”
“送公子出去。”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面踹开了。
“我回来了,人呢,死哪里去了。”
骆萱娘急忙从榻上下来,绣鞋也来不及穿就道:“绿桐,我去应付他,你送公子从后门离开。”
“是。公子,请快快随我来。”
“好。”
说着话,马熊就闯了上来,“我闻到人味儿了,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骆萱娘一挥袖子,白纱飘起就遮去了另外一个出口,她随即含笑扑到了马熊的怀里,“夫君您辛苦了。”
马熊冷哼一声一巴掌扇开了骆萱娘,“贱人,你是不是又把送到嘴边的人肉赶走了?”
骆萱娘扑倒在地捂着脸哭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人来,夫君不要冤枉妾。”
“哼!”马熊不信骆萱娘的话,这里闻闻那里嗅嗅,骆萱娘生怕他发现急中生智打翻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香粉。
刹那,一室茉莉花香。
“你这贱人!”马熊拽着骆萱娘的头发把她提起来,“这是第几回你把到我嘴里的肥肉赶走了,嗯?!”
“妾没有,真的没有人来。”骆萱娘疼的眼中含泪。
“当我是蠢货吗?!你既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黄娘娘,黄娘娘早就看中你的美色了,要不是我一直舍不得你,你以为你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不要,夫君不要把妾送给黄娘娘,妾听话,妾一直乖乖的听夫君的话啊。”骆萱娘哭的梨花带雨,美不胜收。
马熊最吃她这模样,心里不免发痒,一手就抓捏住了那两团酥软,“好好伺候我,伺候的我舒爽了今夜的事就算了。”
“是。”骆萱娘落泪,脸上还要绽出温顺娇美的笑来。
“呵。”
“谁?!”马熊猛的推开了骆萱娘。
白纱飘起,李秀清走了进来。
马熊一闻就大笑道:“原来你没走,正好正好,今夜可以饱腹一顿了。”
“公子怎么又回来了。”骆萱娘一下瘫软在地。
“实在不放心你就没有走。”
“姑娘。”绿桐急忙跑进来扶起骆萱娘,“姑娘放心,公子不是一般人,是捉鬼伏妖的巫师。”
骆萱娘反而吓白了脸。
“别怕。”李秀清温声道。
马熊猛的化作恶鬼扑了上来,李秀清没有回头,淡淡抬手,灵线射出就捆住了他。
马熊化出了原形,是一具漆黑带病的骷髅,两个眼窝里燃着阴阴红光,头顶长了一对乌黑发亮的角。
这就是疫鬼了。
“大人饶命。”
“刘家村瘟疫是你弄的吧。”李秀清凌空画符打到了疫鬼的骨头里。
如此,疫鬼就不能说假话了。
“是、是我。”
“村民的心是谁挖走的?”
“是黄娘娘。”
“黄娘娘是谁?她挖心做什么?去哪里找她?”
“黄娘娘就是黄娘娘,是我的主人,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每次找她只要供奉上一颗温热的心脏,烧掉一根黄毛,黄娘娘就会来找我。”
“她挖心做什么?”李秀清再次问。
“吃,吃了能修炼。”
“既然要挖村民的心,又为何要弄瘟疫?”
“黄娘娘要、要恐惧之心。”
李秀清沉思,片刻后道:“我要你把黄娘娘骗来,你可做得到?”
疫鬼连忙摇头,“黄娘娘不要恐惧之心了,黄娘娘走了,没有留下黄毛。”
第106章 取心
疫鬼在红莲火中烧成了灰烬; 骆萱娘绿桐主仆看着李秀清面露恐惧。
李秀清拍拍棺材盖; “我能否一用?”
“那是我家姑娘的……”
骆萱娘一把捂住绿桐的嘴; 颤着音点头,“大人随意取用便是。”
李秀清点点头; “多谢。”
随即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刻刀开始做活计。
一时水榭中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野鸡咕咕声。
“萱娘; 你是怎么死的?”李秀清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般温柔。
骆萱娘抱着绿桐坐在地上怔怔看着李秀清; 李秀清朝她一笑,“我知道你没害过人; 所以不会捉你; 放宽心,长夜漫漫; 不如我们闲话家常可好?”
在李秀清带着灵气的声音安抚下,骆萱娘渐渐放下了心防,幽幽一叹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妾本京师骆氏女,是在随父去上任知府的途中病亡的,为了不耽误公职; 妾父就把妾埋在了这里; 妾死之时才知妾这一身的病是人为所致,妾有一妹,乃是继母所生; 只小了妾一岁,妾自小身上就定下了一门亲事,未婚夫乃是靖王世子; 继母一直觊觎妾的亲事所以才治死了妾,妾死,妾之妹便可顶替妾嫁入靖王府,妾已死了三年有余,想来此时妾之妹已经是靖王世子妃了。
妾从无害人之心,活着时对继母恭敬,对妹妹爱护有加,妾如何都不甘心就此魂飞魄散,可也不知如何报仇,妾离不开埋骨地,如此磋磨三年,报仇之心也淡了,只是仍然心存不甘,有时又想这也许就是妾的命吧,命该如此,怨天尤人只是自苦罢了。”
这是个善良顺从的女孩,打从心里不知反抗,一腔怨恨困于尸身,这才导致她三年尸身不腐。
“那绿桐你呢,你又是如何死的?”一边削伞骨李秀清一边问。
“奴婢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姑娘病死了,奴婢还活着做什么,于是就碰死在了姑娘的棺材上,老爷垂怜,给了奴婢一口薄皮棺材葬在了姑娘旁边。”
骆萱娘紧紧握着绿桐的手,感激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可否借姑娘石榴裙一用?”李秀清看着骆萱娘的艳尸,清楚的看到她身上所穿水绿薄纱是幻化的,裹着尸身的是一件石榴裙。
绿桐禁不住眉眼倒竖要为自家姑娘张目,骆萱娘急忙按住绿桐对李秀清柔弱顺从的点头。
“大人自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