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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似乎对她特别优待,这些年了,丝毫不见得老。
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她了?似乎很久了,让自己想想,最后一次见面似乎是宋思年突然急性阑尾炎发作,慌乱中,自己给她打了电话,那时候,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医院来,一到手术室门口,就紧紧拽住自己的手腕,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里尽是怨恨,“他怎么样了?”
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说那话时的表情,那么冰冷而怨毒,几乎是想用眼光将自己凌迟处死。
“急性阑尾炎。”
她松了手,激动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愣愣的盯着手术室上面红色的急救灯,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见到自己时的怨恨,而是如慈母一般担心着自己的儿子。
“楚安然,放手吧。”她静静的说,根本不在意她这些话会给别人造成多深的伤害,“你看,思年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苦,而现在却连最基本的住院费都付不起。”
楚安然咬着牙,忧伤而绝望!
宋思年的母亲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了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心动的数字,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慈爱,接着就是漠然:“这些钱你收着,离开思年。”
楚安然看着她递过来的支票,避如蛇蝎一般站起身来,含着泪猛烈的摇头,“妈,我和思年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
眼泪掉在地上,‘啪嗒’一声碎成花,那一刻的自己摈弃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只想求着她让自己和宋思年在一起。
“不要叫我妈。”妇人的声调有些严厉,讥讽的看着她:“宋家是不会承认你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的,你若是知趣,就拿着支票走人,不过,若是你想做思年的情人,那我也不反对,毕竟,男人嘛,谁没有一次两次的偷腥呢。”
V章第二节
楚安然的心脏猛然间收缩,疼得几乎像是有无数的钢针齐齐的插进去,不见血,却痛的入骨。
“楚安然——”突然而来的力道把自己从回忆的漩涡中拉了回来,一抬头,就对上木槿宸紧绷的侧脸和他面前笑得尴尬的中年男人。
“季总,不好意思,我的女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木槿宸向着中年男人致歉,语气里却丝毫听不出歉意,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无妨无妨。”男人不敢真的计较,干笑了几声便识趣的走开了。
“楚安然,想什么了?叫你半天都没反应。”木槿宸的声音低沉,隐约带着怒气,自己居然被忽略了个彻底。
楚安然抬头看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木槿宸,你还好意思说,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不饿晕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扑哧——”木槿宸笑,手很自然的抚上了她的小腹,体贴的带她到一旁的餐架旁,拿了个盘子放在她手上,“先吃点东西垫垫胃,你呀,没吃饭不会说吗?”
那般自然的宠溺又让楚安然一阵脸红心跳,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去那边一下,乖乖的,别乱跑。”木槿宸松开了揽着楚安然腰的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才大步流星的走开。
楚安然站在远处,看着餐盘里琳琅满目的食品,想起刚刚宋思年的母亲抬起头来闲闲的一撇,顿时心里五味杂陈,涩涩的发苦,也没什么胃口,转头看了眼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木槿宸,索性放下盘子,走出了大厅!
宴会是在陈家别墅举行,今天是陈林楠和陆氏千金的订婚宴,两家门当户对,来的人也是樊城举足轻重的人物。
陈林楠那般嚣张跋扈的人居然也订婚了,真不知道他未来的未婚妻能否受得了他那杀人不见血的毒舌,想到此处,楚安然忍不住心情大好,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别墅外面是个小花园,花圃里,白色的玫瑰开了整园,风一吹,满满的都是玫瑰的香味,灯光照在玫瑰的花瓣上,将那纯净的白也染上了微黄,朦朦胧胧的美,细细一看,花土都是刚翻过的,看来这些玫瑰是为了这次订婚宴特别移栽的。
“想不到你手段还是那么高,竟然攀上了木槿宸。”
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从后面传来,一如既往的尖利刻薄,楚安然站住脚步,冬日的夜本来就冷,如今穿上这薄薄的礼服更是冷得人心尖儿都在颤抖。
她回过头,灯光在她脸上倒映出忽明忽暗的阴影,唇角微扬,尽量扯出一抹温顺的微笑,“伯母。”
这声称呼一出口,心里一阵酸酸涩涩的疼,让她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曾近,那么死乞白赖的唤她‘妈’,如今,却连一声‘伯母’都有些吃力!
“哼——”宋妈妈冷哼一声,对她这声称呼似乎很是不屑,“楚安然,思年和你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他,至于你们过去那点事,你也忘了的好,反正,我们宋家从来不承认有你这样的媳妇,现在他跟依豆也快订婚了,你要是还要脸,就别在中间横插一杠子。”
楚安然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她那些恶毒肮脏的话,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呵——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贵妇,这般市井不入流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是符合她的个性,一样的恶毒肮脏。
见楚安然不说话,宋妈妈不屑的目光在她身上流窜,在触及到她宝蓝色礼服上面镶嵌的一圈钻石之后,更是讥诮:“楚安然,别说是木槿宸这样的豪门世家子弟,就是一般清白的人家也不会允许你这种离过婚的残花败柳进。。。。。。”
“伯母。”楚安然抬起头来,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眼里带着一丝嘲弄的浅笑,说出的话却是冷漠无比,“我敬你是长辈,才不和你计较,而你,也别忘了身份得寸进尺,曾经,我心甘情愿受你侮辱,是因为我爱宋思年,我想和他在一起,而如今,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几乎侮辱我,至于我进谁家的门,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也许是没有想到曾经在她面前恭敬柔顺的楚安然会这般毫不留情面的反驳她,惊讶的张着嘴,竟说不出话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的她气得暴跳如雷,抬起手就要狠狠的甩楚安然一巴掌,谩骂道:“你这个没家教的东西。”
楚安然轻而易举的截住她的手,“呵”的一声冷笑,随即嫌恶的丢开她的手,从旁边擦肩而过。
大厅里,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食物和酒的香味在空气里浮动,刚刚的盛气凌人一下子萎靡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颓然的垂下了肩。
宋思年——
默念着这个名字,楚安然突然有种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自己还真是不要脸呢,当初那么倔强的要在一起,甚至忍受着他母亲一直以来的冷言冷语和刁难,结果呢,得到的除了一个弃妇的头衔,还得到了什么,而如今,他却要快快乐乐的订婚了?
眼泪在眼眶里凝聚,渐渐的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她倔强的睁大眼睛,沿着大厅的边缘一路往外走,头微微扬起,渐渐的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别墅。
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哭,一定不能,不能哭。
她的步履不稳,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幸好身旁的人及时扶了她一下,一路横冲直撞,毫不理会那些人停留在她身上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
出了陈家的别墅,沿着山路一直往下,眼泪从脸颊划过,冰凉冰凉的。
宝蓝色长裙的裙摆扫过水泥地面,瞬间留下了一层白白的灰,高跟鞋踏过地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显得突兀。
她快步往前走,一时没注意脚下,脚一崴,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手心被坚硬的水泥地面擦掉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那些悲伤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压垮了她仅存的一点骄傲,她坐在地上,双手捂脸,低低的哭了起来!
“楚安然,你想死是不是。”一声怒斥在头顶上空响起,随即,一股不容拒绝的大力将她从地上扯起,一件还带着主人淡淡余温的西服随即落在她肩上。
温暖瞬间充斥着全身,连被冻僵的手臂都恢复了些知觉。
楚安然抬起来,眼眶通红,却不见泪水,整张脸白得吓人,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灼灼的盯着紧抿着唇的陈林楠,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呵’的一声冷笑出声!
“陈少,如果要说什么难听的话,请你尽快。”楚安然收敛了情绪,整个人又变得无坚不摧,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只是那双玲珑剔透的双眼里满是迷茫和忧伤,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远处的大树,那微微眯起的双眸更显得妩媚。
挣扎了一下,想从他紧握的手间挣脱出来,奈何,钳着自己手腕的手却越握越紧,几乎要将自己的腕骨勒断。
“楚安然,你一定要把自己弄得像是刀枪不入一般吗?”陈林楠不可否认,看到这样的楚安然他是心疼的,刚刚宋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坐在花园里的白色座椅上,只是因为花丛太高,掩盖了他的身影,所以,她们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听见楚安然的反驳,那么的骄傲,那么的不屑一顾,却也是那么的忧伤无奈。
那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一般,将自己牢牢的保护在安全的范围,却掩盖不了她内心深处的惶恐和绝望!
他知道宋家是不能接受楚安然平凡的家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水火不容,刀锋相见。
“如果难受,就哭出来。”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不习惯安慰人,头不自然的微微低垂!
听着他怪异的腔调,楚安然挑眉看他,毫不领情,“你听到了?”
陈林楠微微一顿,面上浮出一丝尴尬的色彩,毕竟听到别人的隐私不是件光彩的事,略一迟疑,斟酌着说:“我刚好在后面。”
楚安然自嘲的挑了挑眉,无所谓的说道:“其实,听到了也没什么,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楚安然。”陈林楠猛然间用力,将面前娇小的女人狠狠的扯进自己的怀里,咬着牙喊她的名字,“楚安然,我不准你这么看自己,你这个笨蛋都不会为自己辩白吗?”
“辩白,我为什么要辩白?”楚安然嗤笑一声,理了理鬓边被吹乱的发丝,话音里平添了沧桑的沙哑:“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我有什么理由去辩白?我是被宋思年甩了,成了弃妇,也是我不要脸,当初义无返的要在一起,以我离婚的身份也确实进不了木家的门,她说的都是事实,我为什么要辩白?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她的声音很轻,半垂着眼睑,用最不堪的话语贬低自己,而那些话却一字一字像重锤一般敲在他心上,每一句都让他的脸更加阴沉,直到最后一句话出口,他的心也跟着狠狠的痛了一下。
贪慕虚荣——
是啊,当时在皇家国际的卫生间,他就是这么说的。
“楚安然,这不是你,你的骄傲呢?你的固执呢?你的那些坚持呢?”陈林楠紧紧的将楚安然扣在怀里,那些质问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是一愣,什么时候,竟然这么了解她了。
听到这一叠声的质问,楚安然目赤欲裂,发疯似的在他怀里挣扎,双手拍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