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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跟严家,我不想再有半分瓜葛。
吴嫂到底比我年长的多,对于我的语气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只是耐着性子劝我,“这又是何必?别委屈了孩子,你一个人怎么照顾他,再着说,我现在走了,保准先生马上就会来。”
她说的对,说的都对。
严亚宁,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而且他决定了的事总是不容旁人更改。
衣服后面紧了紧,我回头,是康康在拉我的衣服后摆,小小的手上刚刚拔了针头,青紫一片。
“妈妈,我饿了。”他弱弱的说。
形势逼人强,形势也逼人弱,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低头。
我尽量自然的跟康康说:“这位婶婶做了好吃的给你,你尝尝好不好?”
康康好奇的看向吴嫂。
吴嫂惊喜的不行,提着保温壶小碎步跑到床边,笑容满面的跟康康说:“叫我吴嫂就好拉,我熬了粟米粥,要是吃不惯,我再给你弄别的。”
没有人会拒绝善意,康康笑眯眯的。
粥的味道自然是好,难为吴嫂一碗白粥能做出这样的味道,粥油浓浓的,飘香四溢。
康康从没有接触过这般热心照顾他的长辈,一顿饭吃完,已经叽叽咕咕的跟吴嫂说着话,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我低头看着粥碗里自己的影子,一时有些茫然。
嗡——嗡——。
“我出去接电话,康康乖一点。”我交代了一句,走出病房。
临出门不知道吴嫂跟康康说了什么,康康突然笑起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在这美好的声音里,接起了严亚宁的来电。
他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变过,早前那些年,这个号码就像是刻在我的骨头里,倒背出来都不会打磕。
但是我的手机号却是早都换了的,这一天一夜,看起来严亚宁对我已经了若指掌。
电话接通,我并没有开口。
他也一时无言。
良久才说:“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你安心陪着儿子养病。”
医药费?我这几日恍恍惚惚的,竟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我慢慢往走廊另一端的安全通道那里走,在ICU里讲电话,显然不合适。
“我会还给你的,告诉我帐号。”我压低声音说。
他在那头嗤笑了一声,“言言,别矫情,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这点钱,以今时今日的严亚宁的确是看不上的,但是这不是钱的事儿。
我沉默着,他顿了顿才说;“我总该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又点了点头,话却说的很冷静,“严亚宁,你能保证场面不会失控?”
你的母亲,你的现任妻子,你另外的孩子,他们会怎么看待你现在的举动?这些话我想我根本不用说,严亚宁也是知道的。
又是沉默。
压抑的沉默。
我听到那边有说话声,似乎是秘书在催促他什么,我抬手看看手表,这个时候,应该是早会时间。
看来离婚后的这三年,严亚宁的生活轨迹并没有怎么变。
他终于还是开了口,“言言,你别无选择。”
他说的笃定至极,在我脑袋空白的时候,他挂了电话。
我停住了脚步,太阳穴一下一下跳着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除了承受他给的一切,我别无选择。
这简直就是土匪逻辑,但是这正是我认识的严亚宁。
我猛地转过身,想回病房,我迫不及待的要去守着康康,这时候只有他能让我安心一些。
猛地眼前一黑,我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008 薄医生
薄荷凉薄的味道钻进我的鼻息,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我急忙道歉,“对不起。”
都怪我猛回头,所以才会撞到人,我低着头,态度很诚恳。
“你的脸色很不好?”
这个声音是。。。。。。。
我猛的抬起头,对上薄医生的眼。
因为刚刚冲撞过,他与我之间的距离是极近的,这么面对面站着,他的呼吸我都能感觉的到。
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挺好的,薄医生。”
薄医生微微蹙了下眉头,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去,毕竟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的,疏离的很。
“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别弄垮了身体。”他说。
我有些惊诧,但是又觉得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他是一个医生,让别人注意身体似乎无可厚非。
但这份善意我还是十分感激的,微笑着点头,“我会的。”
薄医生看着我,点点头,继而大步离去。
我不自觉的回头盯住他瘦削挺拔的背影,也许是我的错觉,他刚才离开前那一刻的眼神,居然让我觉得温柔。
温柔?真的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的因故吧,让我特别的敏感。随即自嘲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呢,他只是康康的主治医师,这几年因为康康跟薄医生其实是很有些交集的,但是薄医生这个人,实在不是个好接近的人。而我,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情况下,也没有跟人多做交往的心境。
回到病房,护士正在给康康挂液体,康康大大的眼睛巴巴的瞅着我,眼中明显是有泪光的,却还是强忍着。
我走过去拉住儿子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
打针吃药对康康来说,并不陌生,当然他还是会怕,怯怯的眼睛盯着我。心里酸酸涨涨的,但还是笑着跟康康说:“康康是坚强的康康,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别怕。”
康康点点头,甚至还对我笑了笑。
等扎好针,哄着康康睡着,我才分神去看一直守在床边的吴嫂。
吴嫂眼眶红红的,看到我在看她,低低的说:“太太,你可真不容易。”
她眼中有浓浓的同情,我心里有些触动,劝她说:“我没事,吴嫂,只要康康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值得。”
“是,是,小公子真是可爱的很。”
现在的佣人对主家的人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称呼,我知道纠正也没有用,索性随她了。
我的手指拂过康康的小脸蛋儿,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那种不正常的青色,已经退去了,这让我欣喜。
“太太。。。。。。”吴嫂欲言又止的。
我帮康康掖好被角,绕过病床走到了吴嫂身边,“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大概我也能猜出来一些,总是逃不过严家的那些人,那些事。
吴嫂深吸了口气,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是不好受,她说:“吴小姐已经知道了小公子的事,昨晚跟先生大闹了一场,要不是先生拦着,今天怕是已经闹到这里来了。”
☆、009 我已经不再是那时的我。
从心底来说,我是真的不想在面对吴晓璐的,她曾经是我最好的闺蜜,后来成了我婚姻的终结者,现在她是我前夫的现任妻子。这一个个身份叠加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圈,每一层都是对我的嘲笑与讥讽。
可自从见到前婆婆索雁回的那刻起,我也许早在潜意识里已经知道,我终究还是要面对她,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深恶痛绝的敌人。
吴嫂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同情与关切,不知怎的这场景在瞬间就勾起了我的记忆。
当年吴晓璐挺住大肚子逼宫而来,严亚宁出差在外,婆婆索雁回一听她有了孩子,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就将她接进了严家大门,这让当时的我情何以堪。
终日以泪洗面的日子里,也只有这个敦厚的佣人给过我一些支持与照顾。
我轻轻的拍拍吴嫂的背,温声安慰她:“别担心我,我早已不是当时那样的了。”
那时,我爱严亚宁,吴晓璐的出现让我觉得震惊,耻辱,当然也有恐惧。害怕严亚宁会抛弃我而产生的恐惧,种种浓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才会彷徨无措,但是现在,事过境迁,面对严亚宁,我不在有那份炙热的爱恋,能伤害我的人,无非是我爱的人,我早已无爱,何来伤害。
吴嫂不知是欣慰还是惋惜,叹了口气才说:“先生这几年,过的也不好。他对你。。。。。。”
“吴嫂!”我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他好或者不好,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关于前尘往事,我想将他忘记。
吴嫂看我态度坚决,也就闭嘴不提,安静的坐在床边,守着康康。
有人帮忙照顾儿子,我才能脱身离开一会儿,去了供职的培训中心,无故两天没有来上班,就算是我早先打过电话,对于私人的机构来说,也是不能原谅的过失。
我去,也不过是正式的提交辞职信。
校长还是一脸和气,说了两句挽留的话后,让我直接去找会计结算清楚工资。
这个结果并不令我诧异,我只是历史老师,在现在只注重三大科的大环境下,历史老师真的可有可无,再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名师。
辞了工作出来,我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好似回到了三年前,我离婚的那天,生活一下子走进了死胡同一般。
那时的我没有认输倒下,现在的我还有康康要顾,又怎么能绝望丧气呢。
回了趟租住的小房子,收拾了康康跟我的时常衣物,快速的洗了个澡,拿上电脑,我又往医院赶。
到了康康身边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康康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跟薄医生说着话,看到我来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挥着小手叫道:“妈妈!”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吴嫂的身影,心里有些下气,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说好了会照看康康到我回来的,怎么会没了人。
薄医生似乎知道我在看什么,说道:“她说有急事要离开,拜托我照看康康。”
我脸一热,这还真是的,怎么就能拜托薄医生呢,“真是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我已经下班了,陪陪康康也不错。”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现下并没有穿医生袍,而是穿着卡其色的长裤,米色的羊绒衫,很好的质地,看着就让人心生温暖。
“这就更不好意思了,占用你的私人时间。”
当医生有多辛苦,我也是这几年康康病着才有所了解,心里敬畏着他们。以前人都说白衣天使,我也是听过就算,但是现在我是真的觉得他们跟天使完全是一样的。
薄医生,不止一次救过康康的命。
“行了,你也别客气啦,我刚才答应了康康要带他出去吃饭,刚好你回来了,那就一起吧。”薄医生站起来,习惯性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皱褶。
康康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我,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是很想去的,平日里,康康对薄医生就很喜欢。
我还在犹豫,薄医生已经弯腰抱起康康,竟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要出去。
“唉唉唉!这怎么可以?”我急忙说。
薄医生今天倒是好脾气,微笑着跟我说:“孩子生病难免心情不好,出去转转对他的身体有帮助。”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但是。。。。。。
我的但是,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里,全部吞了下去。对薄医生,我跟康康似乎都有一种天然的信赖,虽然我知道这般跟他出去吃饭不好,但是他是跟康康说好了的,我拒绝起来也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今天吴嫂突然离开,还真是幸亏有薄医生的照顾,要不康康难道要一个人等到液体输完的那一刻吗?
我只好妥协,“康康能好,都是薄医生的功劳,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