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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心想过目不忘的他倒认识一位,只是如今生死未卜。
“这人早年投了钟雄,如今在寨中也是个头目了。起先我也不肯定,因他这些年相貌有变化,又乔装打扮成儒生模样。后来他开口说话,我才确定是他。襄阳王很是看重他,与他密谈了半日,还送他至正厅门口。”
“那君山水寨这几年的确收了不少人,还在君山之上修有旱寨屯田。这水寨从不打家劫舍,钟雄还有慷慨好施之名,若仅靠水中山上出产支持,实不是一件容易事。”公孙策捻须沉思,“若是由王府出钱,借钟荣的名声招兵买马……”
“展护卫离京之前,也曾和我约略提过此事,只是当时没有深想。如今看来,说不定展护卫到襄阳之后生了疑虑,前去探查也有可能。”
“如此说来,竹山房县君山这三处都有嫌疑……到底会是哪一处?”
☆、魂殇
展昭的衣服被刮的破破烂烂,手心磨出血泡,连脸上都有几处被荆棘划伤。右护法没有骗他,这边虽然没有路,坡度也陡,但生有诸多藤蔓可以攀附,倒也算不上险。因一路向下,也不需刻意留心方位。他内力不在,这些日子养下来,体力尚可以。累是极累,倒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草树茂密,他又赶时间,能硬闯就硬闯,所以样子十分狼狈。
终于坡势平坦下来,他不需再手脚并用。略微松活酸痛不堪的手臂,展昭并未停留歇息,而是继续往下。
天色渐亮,林间的鸟鸣之声渐起,甚是悦耳。空气清新,吸入肺中,让人精神振奋。依稀听到水流之声,展昭恰也口渴,便循声而去。果见一汪清流沿山而下,其中浮了些许树枝残叶,看着倒还干净。
展昭蹲下掬了把水拍在脸上,略作清洗,又捧了一捧来喝。水味甘冽,带着草木清香,只是略有些冰。展昭这些日子喝惯了温水热粥,倒有点不习惯了。
展昭摇摇头。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永远不再记起这一段的任何事情。除了,晓儿……
抬头望向山上,只能看见黑黝黝地树冠层层叠叠,展昭却仿佛看见了那站在崖上摇摇欲坠的小小身影。
晓儿……请你一定要保重……
终有一日我会再回来。终有一日,我会作为你的兄长,送你风光大嫁,看你儿女成群,保你一生平安喜乐。
展昭按着微痛的左胸,在心中郑重承诺。
那日弋凛风说……那句话……前后的事情,展昭都失去了记忆。直到今夜晓儿来给他吃了药,他才开始有模糊的意识。他依稀记得晓儿在劝他吃药之前说了什么话,让他因绝望而凝注精神,渐渐恢复神智,但记不清,是什么。
只是一直觉得,左胸微痛。
展昭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硌在那里的一样东西。
银色刺得他目中疼痛,胸口仿佛被重重击了一下。
怎么竟忘记了?怎么能忘记了?
晓儿说:“公子是骗你的,那人已经死了。”
展昭觉得有溺水的感觉,如同那日在寒潭被一次次放下水面。疲惫一下子涌上来,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他跌坐在地上,眼底是发涩的干痛,却没有眼泪。
一道影子罩在他的身上。
“展大人,别来无恙?”
左坤一直在右护法的院子里坐到天亮。
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教主和右护法也都没有出现。就好像,这里逃掉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左坤打了个呵欠,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秦冬一直规规矩矩在旁边守着,这时也脑袋一点一点,几乎睡着。
“堂主,教主请你去大殿。”传话的是教主亲卫。
大概是要询问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此时才来传他?难道教主并不在意?若教主真看开了,那倒是好事。
左坤把秦冬叫上,满腹疑惑地跟了去。
怎么也没想到,教主是把展昭交给了他看管。至于夜间的事情,也没有多问。左坤虽然一肚子的问题,但看教主精神不太好,也就识趣的没有问,而是带了人出来好让教主休息。
展昭精神很差,不过比昨天他看见时还是好得多。想来逃跑不成对他打击不小。身上有些浅伤,不过看得出是草木划伤,大概是出逃的时候留下的。他也真是倒霉,居然被教主亲手抓回来了。
可能这就是命……左坤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是交回自己看管,总算离了右护法的掌握。
吩咐手下给展昭拿了水盆巾子并换洗衣物,等他洗漱完毕上好枷锁好好看管,左坤便回屋补眠。
这一觉便睡到太阳偏西,属下心急火燎地来敲门。
“什么事这么急?火烧了眉毛么?”
“堂主,你快去看看……展昭!”属下上气不接下气。
“展昭?”左坤一愣,继而大惊,“难道他又跑了?”
“不……不是……堂主你快去看看吧,不然展昭要被右护法打死了!”
左坤也顾不得穿好衣服,胡乱披了件外衣就往关押展昭的地牢而去,果然还没走到便听到自己的手下正哀求右护法手下留情,不然不好和教主堂主交代。他一走进去几名手下显然松了口气。这几人每个身上都带了点伤,正一个抱腰两个扯大腿还有一个做视死如归状拦在弋凛风身前。再看展昭,身上带的重枷都被打裂了,躺在屋角一动不动。新换的衣服上又沾了血,头发散下来遮住脸,看不出脸色如何。
“弋凛风,你实在欺人太甚!”左坤勃然大怒。欺负人都欺负到刑堂的地头上来了,他眼中哪还有自己这个堂主?
“你来的正好,展昭我今天是非杀不可。你要是识相,就让我带他走,免得让他的血脏了你的地方。要是不识相,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展昭是教主交与我看管的,我不可能让你杀了他。难道你连教主的命令也要违抗?”左坤强压怒火和弋凛风理论。
“只要你肯放人,教主那里我自有交代,不会叫你担了干系。”
“除非你有教主手令,不然我绝不会放人!”
“好好好,既然你是铁了心要拦我,我就先收拾了你,再收拾展昭!”
弋凛风一语未毕,就已身子一动,瞬间把那四人震了开来。左坤动作也不慢,立时挡在展昭前方,又下令让其他人都出去,以免伤及无辜。
弋凛风冷笑一声,欺身上前。他武功招式阴柔,擅于近身搏斗,专攻各处关节软骨及奇门大穴。左坤双掌开阖,招式威猛,将全身命门护得滴水不漏。他擅于用刀,但因来的匆忙,未曾佩刀。单论掌上功夫,两人本是不相上下。但左坤的掌法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刚猛路子,比弋凛风的更耗功力。加上牢房窄小,他又要顾及身后展昭,掌法不能完全施展开,两人对了百余招,左坤便明显落了下风。
眼见弋凛风又是一指点向腰间大穴,左坤不得不侧身避过。谁知他这不过是虚招,一点不中,竟是变指为抓,倾全身之力往左坤后方展昭而去。左坤避势已老,不及回掌相迎,心念电转之间,也扑向展昭,抱住他就地一滚。他动作虽然已经极快,但还是未能完全避过那一抓,肩膀一痛,留下三道血痕来。
如此一来,他更加被动。还不及站起,弋凛风又是一掌劈来。左坤见避之不及,只能全力运内功硬抗。一掌挡下,便觉喉头一甜。
展昭此时其实并未失去意识,只是先前被弋凛风打伤动弹不得。左坤一口热血喷在他胸前,叫他心中百味杂陈。虽说左坤是为了尊那教主的命令,但凭左坤肩头之伤,应该够在教主面前证明尽力了。那教主要是不通情理,也不会让左坤如此心服,犯不着还要接着挡这一掌。而且看起来,他还打算继续挡下去。弋凛风形状已近疯魔。他要保自己,恐怕真要把命搭上。当初伏击拷问自己是左坤,如今舍命相护的也是左坤,倒叫他不知该恨该谢。
左坤此时却没心思多想,只一力想保展昭。至于为何为了这么个犯人拼命,真要他说出个一二,他怕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不忍?还是单单为了给教主一个交代?眼见弋凛风一招急过一招,虽说多数都被他避过,可要这样下去,他迟早撑不住。
“孽畜!还不给我住手!”
就在左坤几乎要放弃,打算闭眼等死之时,听得有人一声大喝。
弋凛风生生收住掌势,后退一步。
教主总算来了。左坤手臂一松,昏死过去。两名手下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教主急步上前为他把了把脉:“还好没有伤到心脉。快扶左堂主回屋休息,再请左护法来为他疗伤。”
交代完毕,教主这才走到弋凛风面前,扬手狠狠一击。
弋凛风半边脸孔立时肿起,口中鼻中都是鲜血长流。
“你眼中可还有我这教主?有我这义父?”
弋凛风低头不语,良久才嘶哑了声音道:“他害死了晓儿。我答应过她哥哥,要好好照顾她。”
展昭眼前一黑。
弋凛风红着眼闯进来时,他便有不好的猜测,然而强迫自己不要往那边去想。似乎不想,便不会成为事实。如今终于还是从弋凛风口中说出,晓儿……居然为他而死了!白玉堂,晓儿,差点还搭上一个左坤……
“我也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教主声音凌厉。“我再问你一遍,你眼中可还有我?!”
弋凛风双膝一软,颓然跪倒在地:“孩儿知错了……请义父责罚……”
教主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晓儿这孩子也是命苦,你心里不好受我知道。展昭你可以带走,但暂时不能要他的命。等事情完结,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左堂主这里,等他醒了,你要来诚心道歉。”
“孩儿遵命。”
弋凛风和教主的后面的话展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晓儿死了。”
那个以决绝之姿站在崖边,流着泪对他说珍重的女孩子。
那个在黑暗的甬道中拉着他,提醒他小心脚下的女孩子。
那个细心为他换药疗伤,红着脸为他梳起长发的女孩子。
那个笑着说别人不会撒谎,自己又忍着泪水说出最拙劣谎言的女孩子。
她……居然真的死了……
生命何其短何其短,活着的方式有千万种,或者高贵或者卑微,或者幸福或者苦难,然而总是鲜明并带着希望。
死亡呢?
有的人死的那么轻易,那么心甘情愿。于是活着的人,便再艰难,怎么能不,不心甘情愿地,活下去?
☆、仇恨
本来计划的启程日期,因为展昭逃跑未遂之事推迟了两天。左堂主伤势太重,不能随行,他手下几个亲信也受了点小伤。教主让刑堂的全部留守,又放出话来,不会因此少了他们那一份。不出力光拿钱,真正是安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