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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在陆岩心中的特别,可他如今接受采访照相的时候甚至还会面带微笑不是吗?从前的她实在太盲目。
池安安拉开抽屉,将相框扔了进去。江哲此时倚在门口,环视她的房间:“说真的,你这个家我还真是头一回来。”
“欢迎参观。”池安安摊手,然后往自己床上直直倒了下去,她仰躺着看雪白的天花板:“我不喜欢这里,太多回忆了,我父母的也好,陆岩的也好。”
“以前读书累的时候,尤其高三,我妈总会亲自做宵夜,晚上给我端到房间里来。而我爸找我谈话的时候,总是把我叫到隔壁的书房。还有这个架子上的纪念品,很多是我爸出去出差或旅游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池安安顿了顿:“当然也有陆岩的,不过是我求着他出去玩了一定要给我带礼物,他才带来的。那时候我真的很听他的话,有时候连生病吃药的事,我妈都知道找他来对付我,夸张吧?”
江哲撇了撇嘴,在她床角坐下,敲了敲她的额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来?”
“想证明自己已经有这样的承受能力,接受事实了。我接受爸妈不在了的事实,也放弃陆岩了。这里是一切的起点,也会是终点。”
“那你让我来。怎么?终于看得到我的好了?”
“想让你真正的了解我。其实那么些年,你都还不知道我多少过去的事吧,在你眼里,我不一直都是陆岩的小跟班,对他死心塌地的傻瓜吗?”
“别老说自己傻,合着我喜欢的是傻子啊。”
“顺其自然吧。我追的太累了,终于能停下来了。”池安安闭上眼,呼吸着早已不再如家般熟悉的空气,又一次没忍住眼角滑过的泪水。
江哲俯身,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从背后抱住她:“早叫你别跑,在我这儿多好。我什么都不和你计较。”
池安安覆着他的手,轻叹:“真是个傻大叔。”
后来池安安就这么闭着眼睛睡着了,醒来发现江哲靠着床头,一直搂着她,也睡着了。她悄悄爬起来,发现都已经下午了,就这么错过了午餐时间。屋子没人住,自然是不可能有吃的,池安安走到厨房,想起自己曾经跟着帮佣阿姨学做面的场景,架子上有几本厨艺书现在都还在,池安安随手一翻,还翻到一些标记和折角,还是她妈妈留下的。于是她立刻拿上书,提着包就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看见江哲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跑出去一声不吭,车钥匙给我拿了,电话也不接,想急死谁呢你?”
“额,超市太吵了,听不见。”池安安晃了晃手里的菜,把一通怒火的江哲给生生愣住。
“你……要煮饭?在这儿?”
池安安绕过他直接进了厨房,江哲见她认真的,热心肠撩起袖子想进来帮忙,池安安砧板一挥立马给他打住了:“别进来给我添乱,江哲你是个厨房克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哲好心被当驴肝肺,有些气闷,但说实话,他真不会煮饭,也只好接下池安安的嫌弃,两手一摊回客厅去了。可池安安的厨艺天分也真不算高,又是学做新菜,等两个人真的坐在饭桌前了,端上来的这饭菜,色相就实在不可以强求。幸好池安安从酒柜里挑了瓶好酒,再配上价值不菲的酒具,也算是挽回了这顿圣诞大餐的颜面。
屋子很安静,席间两个人也都没说话,池安安吃得并不多,扒拉了两口饭就开始发呆,倒是江哲很给面子吃了很多。
“想什么呢?”江哲敲了敲空碗,池安安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就是些回忆。”她笑了笑,起身拿过他手中的碗:“吃完了吧,帮我一起收拾一下吧。”
碗盘通通收拾进了洗碗机,池安安双手支在一边,看上去有些疲累。江哲站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她裹在自己的怀抱里:“别再想过去了,来我这里。”
“我拒绝过你很多次了。”
“池安安,你知道我过去错在哪里吗?”江哲低头,眸色沉沉。
☆、第十五章
15
池安安还在疑惑的时候,江哲将她转过来,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池安安吃惊地睁大了眼,抬手想去推开他,却被江哲另一只手轻易地抓住折在身后。他快速地撬开她的唇齿,毫不温柔,钢铁般地身躯压着她,势不可挡让她感受到一股灼热。他忍不住这将她拆骨入腹的冲动,压抑了太久,只看见一个缺口他便无法放过。
这个粗暴又执拗的吻让池安安头晕目眩,反抗被阻止在喉咙里,在发出呜咽般声音。她双腿发软,不自主地往下滑,江哲抽出手来抓住她,抱着她坐到身后的料理台上,挤进她腿间,离开她的唇却还是牢牢将她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我错在对你太心软。你现在没得选择,你只能来我这里。”
池安安有些懵了,她喘着气,慢慢意识得到自己是在害怕,仿佛第一次了解到眼前男人火爆的脾气和可怕的力量。“江哲,你疯了吗?”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活在想象里太久,你只有你臆想的陆岩,你了解男人吗?”
池安安哑口无言,是的,她其实并不了解男人,或者说,她虽然看着古灵精怪,很是爱玩,其实她很胆小,她不懂。
三年前她从朋友口中听闻陆岩婚讯,一个人偷跑回国,本想去质问,却被他和陈瑄给”惊喜”到了。之后她就一个人冲去酒吧,喝了个烂醉。第二天她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成了男装,她抬起手臂,手肘上还有乌青。她整个人都傻了,宿醉让她的脑袋像要爆炸一样地疼。
她起床,走出房间发现自己身处双层的豪华公寓,她拼命思索却找不到前一晚的丝毫回忆,于是一间间房门去推,她心里有个猜测,却又希望那仅仅是个猜测。但当她推开主卧的门,看见国王床上光膀子睡得正香的江哲的时候,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甚至不敢多想,她翻到自己的钱包之后便落荒而逃。出门打了车回到酒店,顾不得别人怪异的目光,她冲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就开始打包行李。
当时她能订到的最早的飞法国的航班也要午夜,早早到了机场,她在候机厅枯坐着。广播里不时播放着航班信息,身边同坐着候机的年轻女孩正和家人通电话告别不止,而她却早已关了手机。
她脑海里满是陆岩、陈瑄还有江哲的身影,他们在她脑海里不停翻绞让她无法思考,她只有一个念头,她就要失去陆岩了。
回到巴黎之后,她将自己关在画室里,整整一周,没有回任何电话,也不见任何人,那年她错过了陆岩的生日,流连于画室和酒吧。可一个月后,江哲还是找到了她,等在她公寓的门口,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逃,但那时他也那样轻而易举地抓住她,将她圈住。
他说池安安,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走,未免太卑鄙。她想问却问不出口,任由他拽着。而来找她的陆岩,也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
陆岩当时带着惊讶地问:“你们……”
他话没说完,池安安先出口打断说自己和江哲在一起了。她当时只是头脑一热,想孤注一掷。她想看看陆岩的反应,在知道她喜欢上别人时,陆岩会是怎样的态度。他会反对吗?会吃醋吗?
她当反攥着江哲的手,她只想看到哪怕一点征兆可她没有。陆岩盯着她和江哲相握的手,在身侧收紧了拳头和紧抿着唇,在最后给了她一句:“好,我知道了。”
江哲说得对,池安安觉得自己在感情上卑鄙且盲目,只看到她想看的东西。
“江哲,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敢问。”池安安此刻对上男人燃着火的眸子:“三年前我喝醉从你家逃走的那一次,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这个问题简直让江哲咬牙切齿,池安安在这方面的反应真是够迟钝:“当初就该直接办了你!”
“好吧,我承认了。我懂事以来的这许多时候,一直都不明白感情。想追的追不到,也没法放开了声色犬马。现在看,浪费很多时间。”池安安偏过了脑袋,“可江哲,我既不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刹那间就排空了心里的人事?觉得自己傻,但我不后悔的。而如果你真的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人,我也没可能在你的帮助下熬过最难堪的时候。我很感谢你,但你想要的,我现在没办法给。”
江哲死盯着她,可又下不了狠手真在她不情不愿的时候办了她,那和犯罪不是没有区别了吗?
池安安看他愣愣的,竟露出一丝苦笑:“感情真是最残忍的东西。”用不对等的感情彼此伤害,这就是人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不是吗?
“不过我倒是有别的东西给你。”池安安趁着江哲慌神,收回腿从一侧跳了下来,两步并三步地跑出了厨房。
江哲空了怀,闷闷地支在那儿也不挪地方。没多久,池安安就跑了回来,但只站在厨房门口,她喊他,递上一卷东西,扎了红丝带,江哲有些嫌弃地瞟了池安安一眼,她却只笑着往他跟前再递了几分。江哲只好接过,抽了丝带,展开,竟是她的画,而画中的人是坐在窗边的他自己。
“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文艺的东西,可我现在的画今非昔比,已经是配得上好框的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画他一个人。”
江哲盯着画,语气平静,却刺痛了池安安。她眨了眨略感酸涩的眼睛:“以后不会那样了……”
十二月底到一月的这段时间,总是充满着节日感,尤其是在异国,每每临近圣诞,到哪儿都张灯结彩起来,路上撞见谁谁都是笑脸相迎,半个月的假期哪有人不爱的。池安安也喜欢假期,不用干活,还能找借口去找陆岩玩,那自然是好的。可她也痛恨假期,尤其当陆岩没空陪她,而所有朋友都回家和亲人们围坐在一起独留她一个人的时候。而这次跨年,池安安百无聊赖,也不是觉得孤单,只是没什么动力和精神头。大概失去动力和目标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想和陆岩打上照面,但天天混在画室也实在不是个事儿,池安安就在附近的酒店包了间房。她确实想换房子,可又没那力气折腾,就这么一直拖着。快到春节的时候,陆奶奶给她打了电话,叫她大年夜回去吃饭。她要在国外就罢了,这是明着回了国,没理由也开不了口推脱。
正犯愁,没想到来了一场病。池安安这才晓得原来一个人放下大包袱之后是要生病的。小年夜这天早上起来她觉得嗓子有些疼,但也没当回事。不料到了下午人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了,在画室里怎么也坐不住。她裹了毛毯在沙发上躺下竟昏睡过去,直到夜深了才被手机铃声闹清醒一些。恢复了神智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疼,咽口口水都像刀割似的。她挣扎地起身去拿画架边的手机,几步路的距离就险些栽了个跟头。
接了电话,江哲自然听出她的嗓音不对,撩了电话赶到画室。池安安门没锁,人已经又睡了过去。江哲手往她额头上一搁,果然烫的下人,他抱起她就回了车子里,驱车往医院赶。
☆、第十六章
16
发着高烧的池安安特别不安定,坐在位子上一直哆嗦,嘴里头念念有词。其实她是做梦了,梦里回到了刚升高三那会儿。
她有一次和宋暖参加朋友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