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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控]最好的宠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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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这天,池安安终于解开了关于为什么陆岩总显得格外老成又格外冰冷的原因,不是因为陆臻的优秀,不是因为父母的严苛,而是因为从最初就背负着父亲背叛家人的秘密。他从未开过口,便没有人知晓。他究竟独自将这个秘密守了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陆乔南没有久留,陆岩一早就安排好的保镖很快就将陆乔南请了出去,但陆乔南的目的还是达成了。他揭开了那个躺在棺材里的老者的伤疤,刺伤了活着的亲人,也告诉那些在旁看着的蠢蠢欲动的商人,陆家是会有变数的。
    池安安立在陆母身边,这位年近六十的妇人眼中含着泪,但她做了陆家数十年的女主人,天大的事在场面上她也要顶住。在陆乔南笑盈盈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没有落泪,甚至连说话的音调都没有提高,从头至尾,她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私生子只说了一句话:“陆家不欢迎不守规矩的人。”

☆、第四十章

40
    一整天,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作为亲人,他们鞠躬、感谢,鲜少流泪,只在真正送走陆父的时候,那含在眼眶里的泪才从他们的眼睛里滑落下来。
    回到陆宅,围坐在沙发上的陆家人才终于显出疲惫。陆母双手交叠摆在膝上,垂下的眼角仿佛瞬间苍老。陆臻抿着唇,不停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强忍着点上一支的冲动,他时不时看向陆岩,却又碍着陆母的沉默而沉默。陆岩和池安安并排坐着,他此刻最为淡定,也最为疲倦。
    “他的妈妈,我是认识的。”陆母终于开口,语气有丝丝的回忆,“漂亮,很漂亮,看着也单纯。但我见到她太多次,大概也就明白了。你们父亲以为我不晓得,可我晓得的。小岩,女人是有直觉的,身边躺着的这个人心在哪里,女人是知道的。”
    “只是我不知道有个孩子的存在,更没有察觉到,你被卷了进去。我以为自己是个够称职的母亲,如今看来,并不是。”
    “做错的人不是你。”陆岩开口。
    陆臻在一旁撂下打火机,金属碰撞在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他起身快步往楼上走去。陆臻的每步都很重,像是泄愤似的,陆臻妻子跟在他身后也错开了两步。
    “老爷子已经走了,也不用再多说。”陆岩再度开口,想结束这个话题。
    “小岩,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消失,和你有关吗?”
    “我只是让老爷子做正确的事,至于他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也从来都不想知道。”陆岩此时也站起身,但他的步子却是往大门去的。池安安看了一眼陆母,又望了望陆岩,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陆宅,陆岩没停下步子,一直往前走,看着有些漫无目的。这一带都是宅子,屋距很远,出行也基本都是轿车,所以道路两旁都是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池安安在陆岩身后落下很长的一段距离。
    陆乔南出现,对许多人都是个重磅炸弹,毫无征兆从天而降,一下粉身碎骨、撕心裂肺。但池安安看着陆岩晚风下有些萧索的背影,不禁想,一早就知道实情对于此刻的陆岩来说,是否疼痛和伤害会小一些?经年累月,那柄尖刀一直插在他的心里,拔出来的这一刻,他是释然,还是伤得更重?
    思考几乎停滞,没有目标地向前走着,陆岩回神过来,不知不觉就快要走出别墅区了,那他一定是走了很久的路。他站定,仰头看天,这座城市照旧没有半点的星光。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思绪差一点又飘到远处,但背后突然的轻微撞击,将他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
    池安安在他身后揉着鼻子,发出低微的声响。陆岩惊觉,她跟了他一路:“走路不看前面很危险。”
    她瘪了瘪嘴:“走着看见马路对面有只猫,就没注意嘛……都走了这么久了,开下小差而已。”
    或许是头顶路灯洒下的暖光,她此刻周身都裹着光亮,像是本该呆在天上的星星突然落到了他眼前似的。今天的陆岩太不理智了,守着一个秘密二十年,他的不能言说在今日到了尽头,于是那些同秘密一起被压下去的情怀、炙热、浓烈统统汹涌地从心底翻滚上来,腾出那一块地方,就这么让池安安轻易地钻了进去。
    他低头,亲吻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她瞬间安静下来,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她的手不敢用力气,但她的眼里却盛满了所有。
    “我给你的爱,够不够填补你的痛呐?”她说很自然,好像天经地义,“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努力,我想我还能再多爱你一些的。”
    “够多了。”他牵起她的手,“你还是悠着点,万一用力过猛一下用光了,我以后怎么办?”
    他有心思顺着她的逻辑,怕也是回了神了,池安安笑眯眯的,抱住他的手臂,脸往他的袖子上蹭了蹭:“你倒是挺会居安思危的嘛。”
    陆岩微微勾起唇角,没有接话。两个人走出别墅区,这一晚并没有回陆宅。
    关于陆乔南的纠葛,陆岩是之后和池安安提起的。他说的时候语调平缓,仿佛是无关他自己的别人的故事。他总是将感情藏得太好,有时候怕是分不清是为了隔绝他人,还是为了欺骗自己。
    陆岩发现自己父亲情事的那年,他八岁。上了小学,交到新的朋友,孩子们总爱互相串门、玩耍。陆岩也一样,那个年纪总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这一日,司机来接他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路灯亮起,照着他回家的路,但也照出了父亲和另外两个人的侧影。他那个早出晚归,鲜少着家的父亲,唇边挂着笑容,和陌生的女人并肩而行,他们中间,走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一个八岁的男孩,没有关于爱情、家庭的宏大概念,但是与生俱来的血缘让他浑身每个细胞都感到一股威胁。这天陆岩没有露面,但他记住了他们走进的那栋楼,记住了女人和那个孩子的样貌。
    之后他就经常去新朋友家玩,他会带着朋友去楼下,在住宅区里孩子们常去的体育场晃荡。终于,他再次见到了那个男孩子——大陆岩两岁的陆乔南。
    陆乔南是个孩子王,馊主意最多,却出奇听他妈妈的话。陆岩虽是个很慢热的人,但他和陆乔南很快成了朋友,陆乔南甚至请他去家里做客。陆岩曾漫不经心地问陆乔南,为什么总不见他的爸爸。陆乔南那个时候只是坏笑着带过:“忙呗。”
    这个很忙的爸爸终于在两个月后出现了。当时,陆岩正和陆乔南在客厅打电动,有人推门进来,喊了一声:“阿月。”
    这一声陆岩至今都记忆犹新,连同父亲脖子上宝蓝领带的颜色一同刻进他那时还年幼的心。陆岩在那一刹那,输给了陆乔南。“gameover”从电视机里传来,陆乔南激动地跳了起来:“嘿,赢啦!”
    “南南,别玩儿了,爸爸回来了。”那个被唤做阿月的女人笑容满面,走到他们两个孩子身边。
    随着她款款身影而来的,是爸爸的目光。陆岩慢慢起身,冲着男人惊恐的表情,缓慢地拉扯出笑意:“叔叔好。”
    陆岩对池安安说,父亲之于他,在八岁的时候就不在了。他在年纪小的时候,是恨,是不可原谅。时间长了,才发现恨淡了后,不是原谅,而是陌路。
    “他想要和我解释,说有苦衷。”陆岩绕着池安安的长发,声音照旧波澜不惊,“我告诉他我不需要解释。我只要他们消失。”
    池安安靠在他胸前,在他的掌心没章法地胡乱比划着:“后来呢?”
    “老爷子很讲信用,他们很快就消失了。不过,我做了一件冲动的事。”
    “什么事?”
    “在陆乔南离开之前,我又去了他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诅咒了他和那个女人。”
    “那时候你只有八岁。”
    “但我一语成谶,陆乔南的妈妈搬走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啊……”池安安不禁喟叹,不管这段婚外情因何而起,有何苦衷,最终只是让所有至亲都饱受煎熬。
    “我不后悔让老爷子赶走他们。我唯独后悔的,是和陆乔南说了那些图一时痛快的话,重了他的恨和他的邪念。否则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池安安以为他指的是收购案,便笑道:“你那么腹黑,完全不用担心的。”
    “你敢不敢再心大点?”
    “敢!”池安安一翻身,整个人软趴趴地伏在他身上。她很轻,但压在胸口,还是沉甸甸的。陆岩最近一段时间有些感性,脑中不自觉就蹦出了类似生命的重量这样文绉绉的词组。
    “心大也是好事。”他声音很低,仿佛是自言自语。
    可池安安并不是没有心事的人,她的内心戏万分充足,小九九七拐八弯。不管是陆岩还是陆乔南,都低估了她。她常年不管池氏,他们就以为她什么都不明白了。池氏的事,只有池安安知道根结在哪儿。
    次日,她便去了贾甄家,提着大包小包,实足探亲的模样。她到的时候,贾甄还没归家。住家帮佣问明了身份,这才引了她进去,将她的大伯父请出来。池安安自父母过世风波后,与伯父也一同断了往来。多年未见,她的大伯也是老了。那有几分熟悉的面容让池安安瞬间想起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还在,该是怎样的模样?单这样一个念头,池安安的眼眶便湿润了。
    池伯父见到池安安亦是激动,但隔着种种纠葛,言语中总有半分尴尬:“真是安安啊!”
    “大伯。”池安安叫了人,将礼物递了上去,“很久没见了。”
    “是,是。”大伯连着点头。
    “身体还好吧?”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隔着主客座的距离,池安安的问候有些不痛不痒。
    “好。你工作呢?我在杂志上看到你开了画廊,是个大画家了。”
    “过奖了。”此时,帮佣递上茶水,池安安便端起抿了一口,“池含成婚,我也想道声喜。”
    “这孩子,一直没什么规矩,真是委屈了清妍这个好姑娘。”
    “清妍大伯你也了解,希望池家不要亏待她。”
    “那是当然的。我们和池含也谈过,一定不会委屈了清妍。”
    池安安笑了笑,点头。大伯看着她,犹豫了再三,开口道:“其实这几年,我还惦记着你的事。”
    池安安不答,他便继续道:“你伯母当年确实是过分了。你父亲刚走……哎,也是苦了你了。”
    “没有伯母,池氏也没今天的地位。”池安安含笑道。
    话中听不出嘲讽,这更让伯父有些忐忑,他两手搓了搓:“你今天来是要找你伯母?”
    池安安没有避讳,点了点头。
    “她估摸着还得有些时候才能回来。要不,我带你走走?我在花园里种了好些花草。”言罢,他便起身领着池安安往院子的方向走。
    从玻璃门出去,便是后院,郁郁葱葱地错落着花草,从布局中不难看出,主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应当是因为面对着真正的心爱之物,伯父打开了话匣子,全然没有拘谨,给池安安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这些植物的名字和习性来。
    池安安听得很认真。老屋从前也有这样一个庭院,她的父亲也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只是工作太过繁忙,常常是家里的佣人来打理。父亲只要得空,便会到庭院走走。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在夏日,还会一起躺在庭院的躺椅上乘凉。现在忆起来,这感觉竟是如此陌生,仿若前世。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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