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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美食街转悠了一圈,周淙光嚷嚷着想吃麻辣香锅。除了他,其他人都自然而然想到了南方人能不能吃辣这个问题,不约而同看向了阮一。
阮一几乎在收到他们关爱眼神的同时,就明白了他们想说什么,开口道,“没关系,我能吃辣。”
时七眨眨眼,“你确定?”
就见少女郑重地点了点头率先跨进了店里。
和学校门口其他的苍蝇小馆不太一样,这家香锅店装修得简单大方,干干净净。平时好些学生中午吃完饭急着回去趴一会儿睡午觉,一般不会有太多的人选择吃这种费时间的午餐。
他们一进来,加上店里原有的客人,不过三四桌。
几个女孩子结伴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男生就把菜都点好了,还体贴地选了微辣。
一桌人看似随意地找话题聊了起来,却总是成功地避开了月考这个话题。然而他们不聊,不代表别人不提。隔壁那桌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成绩和排名。
阮一皱了皱眉,觉得旁边谈话声音太大了有些吵。而这个表情落在其他几个人眼里,就觉得她又想起了伤心事,隔壁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旁边那桌女生居多。几个人还在暗自着急,坐在对面的李朗贤突然提高音量没头没脑对着时七来了这么一句,“我昨天看网上说那谁来着,最近很火的那个鲜肉明星,叫啥?”
时七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哦,对。叫贺执?昨儿个不是公布恋情了么?”
少年的声音清朗,店里人本来就不多,他这么一嗓子几乎大半个店都听见了,当然包括隔壁那桌。讨论月考的声音渐渐势微,有个女生顿了两秒哀叹了一声,
“我老公是不是眼瞎啊?那个网红脸有什么好的?”
“我敢打赌,半年绝对分手,她哪配的上贺执啊!”
“绝对的,瞎一时不能瞎一世啊。”
时七这才明白了李朗贤的用意,咳了一声,继续给火势添了一把柴,“之前和他炒绯闻的文女神不是要哭晕在厕所了?”
几秒后,又是一阵哀嚎。
李朗贤借着低头喝水的间隙偷偷扬起了嘴角。
很快他们这桌的香锅就端了上来。阮一觉得自己是能吃辣的,毫无顾忌地尝了一口。
微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北方的辣和南方的辣的定义不太一样???
但是海口已经夸下了,她现在才说自己吃不了好像显得有些矫情。硬着头皮挑了半天,都是远离辣椒籽看着没那么辣的配菜。连带喝水的频率也明显提高了不少。
其他几个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意识到新同学的异常。
李朗贤一抬头,就看见了少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红,唇角也是诱人的红艳。他放下筷子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平均每吃一口喝三次水。
呵,还说自己能吃辣。
他若无其事把面前一壶柠檬水往对面推了推,“今天怎么这么咸?你们不喝水么?”
“咸吗?”周淙光歪头,“我觉得还可以吧。”
阮一顺势接过水壶给自己的杯子加满了水,语气平淡,“有点。”
她辣得嗓子眼疼,便放下了筷子。一顿香锅还没吃饱,水就先喝饱了。
几个人吃过饭回到年级大楼下面,正巧碰上文科班的学生在帮老师一起换榜。一个年级将近七八百人,即便字已经放得蚂蚁般大小,成绩排行榜也洋洋洒洒贴了一顺溜。
一中午好不容易避开了所有关于成绩的话题,回来也没想到正好能赶上换榜。
时七假装摸了摸肚子,单肩拱了下吴许萌,“走走走,我得快点回去上个厕所,憋死了。”
两女生一左一右夹着阮一加快步伐向前走。这几个人一中午这么反常,阮一稍微猜了一下也知道了他们在想什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低头笑了一声,主动打断两人,“要不你们先上去吧。我看下年级榜。”
“啊???”
连带着后面两男生都一愣,“年级榜有什么好看?哎,那玩意儿没意思。”
“反正老刘后面都会做总结……那个,就不用看了吧?”
少女眼神越过几人,盯着不远处的公告栏,声音一字一字清楚地传来,“你们总得让我研究一下新学校的最高水准在哪儿吧。”
众人:……
这姑娘怕不是被早上二十遍一题的罚抄搞疯了吧?
不是,这最高水平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要是说关心一下平均分,关心一下她在年级大榜里头排什么水平,都okay,他们都能接受,就是一下子研究最高水平吧,有点让人始料不及。
李朗贤现在恨不得对她说一声,姑娘,人长得漂亮不一定代表成绩也一定要拔尖儿,大不了你可以靠脸吃饭嘛。别把自己搞太崩溃了。
想是这么想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要不,你觉着二十遍一题太多的话,我帮你一起抄点儿?”
阮一听到他说话,扭头看他,眼神里都是莫名其妙,二十遍一题是什么东西?
“哎,你别不好意思。周淙光都看到了,你语文基础部分不都飘红了么,大不了我给你算算,一题二十遍,撑死了十道题,也就两百遍。虽然字数是多了点,但也不是抄不完。绑个三五根笔,一下子能抄五遍。”
“你挺有经验?”少女的声音听着不冷不热,带着些揶揄。
李朗贤现在整个人都扑在怎么安慰新同学上,也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费尽心思挖出了自己的黑历史来逗她,“是啊,原来训练太紧的时候,不是来不及背书么,也就抄过那么百来遍。”
“嗯……”女孩子拖长了声音,不知是给自己找借口还是故意应和他,“我也只是还没来得及背。”
哟呵,还挺自信。
两人说话间,榜单就换得差不多了。
除了排名在年纪最末的那张还没来得及张贴,其他都已经公布在了公告栏。
阮一凑了上去,从首页开始看起,理科第一名,十九班,高远,701。最高分果然在十九班。
再往下的前十,分数都咬的很紧,几乎都只是一分之差,甚至还有并列的。第二个眼熟的名字就是时七了,下面紧挨着一个同样眼熟的名字,应该是十九班的副班,在老刘的前五排序里面她也听到过。
一直往后到了中上游段,才看到了吴许萌,后面没几位就是她自己的名字。李朗贤的名字在她后面咬得很紧,而周淙光,直到最后一张开始张贴,才在最上面看到了他。
李朗贤想着早上周淙光说的一片飘红,是从后面开始往前看的,直到数到自己,也没见新同学的名字。他又蹲下身,问文科班张贴榜单的同学借阅了最后一张榜,也没找见。
最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在自己前面几位才看见了阮一两个字。
语文分数在情理之中,虽然看着有些惨,但还是很神奇地比自己高了一点。但谁能告诉他,数理化是怎么回事儿?这位小同学偏科很严重啊?
李朗贤戳了戳公告栏上数学135,理综280的分数,“阮同学,你这是疯狂偏科?”
“啊……”阮一还在研究前面的榜单,无意识地啊了一声,“还行吧。不偏。”
“不是,你这个理科分数好像有点高。语文都快掉到两位数了,怎么还不偏?”
周淙光也好奇地贴了过来,看了半天新同学的成绩,觉得不可思议,“阮同学,你这是要背叛革命往学霸冲刺?”
两人一唱一和,阮一这才把目光转回了两人指着的地方,看着自己夹在高分里有些惨不忍睹的语文成绩,拉平嘴角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我不是说了么,没来得及背。”
敢情这姑娘之前不是吹牛逼?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两人不说话,少女继续解释,“我们那考试范围和这儿不一样,我才背完高一部分。”
我操?!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来了不到两周,就他妈把高一全部考点背完了???
这次月考基本都考的是高二部分,难怪她一片飘红。
隐形学霸???
这下李朗贤好像瞬间读懂了少女平静时脸上写着的你们都是辣鸡我一挑十的表情了。
可能,在她眼里,至少他,还真是个辣鸡。
少年不说话,阮一看他仿佛定格般静止,手指在榜单上移动,慢慢落在了他的名字上,“还行啊,李同学。”
这句话放在平时,李朗贤还真能把它听成是夸奖。毕竟他的成绩,不能说很好,至少在全校体育生的名单上已经位列榜首了,是难得的学习业务两不误的兼顾型选手。
而此时,在一个多星期就能自主背完高一语文全部知识点的少女面前,他觉得这是班门弄斧,这是自取其辱,这是颜面无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国庆之前,她刚转来没多久的那会儿,他还指着物理书,满脸自信地对她说,“不会啊?哥哥教你啊。”
他抬头,重新看了一眼女生的理综成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
将近40分的差距啪啪啪打脸,打得生疼。
他突然想起之前逛贴吧看到的一个帖子,如果你能穿越时空,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现在有了,
想穿越回十几天前,把当时说着哥哥教你的自己,就地处决。
第16章 十六朵浪花
其实阮一那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
她本来真以为李朗贤是个学鸡,大概也要在最后一张榜上从后往前找才能看得到名字的那种。
没想到过了她的名字没几个就看到了,这一点突破了她的想象。这成绩放在普通班,也能赶在班级上游。对于一个长期训练经常性缺课的体育生来说,凭良心讲是不错了。
而听在李朗贤耳朵里,就是实足的嘲讽。
对一旁的周淙光来说,嘲讽的等级就更高了。连排在中上游的朗哥都被无情地嘲笑了,那最后一张榜单上即便排在第一位的他,岂不是被□□致死?
安慰新同学的小群里跳出两条新信息。
周淙光:有没有谁建一个安慰周淙光的小群?难道需要被安慰的不是我???
李朗贤:安慰李朗贤的群有吗?
这两条当然被光荣地无视了。
……
第一次月考过后,成绩陆陆续续在每门课上都揭晓了,最终榜单也公布在年级大楼底下。
十九班的格局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刚来那段时间因为外形饱受关注的新同学,在月考过后就泯为众人了。总分中上游,不高不低,没有撼动任何人的地位,路人得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阮一却乐得自在,只可远观的仙女人设崩塌以后,她终于被当成一个普通人融入了班级。
除了相熟的那几个,班里有了更多的人会偶尔和她聊几句。
她生性怕麻烦,却也不是不喜欢跟人交流。
这回一下课,数学课代表有事儿没法去送作业,央求着坐在附近的她代为跑一趟。阮一点点头,抱起了全班的作业就往办公室去。
数学办公室的门没关,她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刘建斌和谁在讲话的样子。
“刘老师啊,这事儿真得麻烦您,我儿子您也知道坐在后面是没心思上课的,他就得时时刻刻待老师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没事。”
没听见刘老师有回应,那边又说,“您看吧,这回月考总分给掉成什么样儿了。我和他爸爸回家就把他给揍了,真把人给气死。再往后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