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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敢说,尹桑的姐妹大声喊:“可以。”
尹桑在人群后头,听见这话,不自禁嘴角上扬。
沈峯笑笑,握着碗沿,又是一碗爽快下肚。
正要拿起第三碗,碗被抓住了,吕落掰着碗沿,酒便洒了,她怒气冲冲,“意思意思就行了,沈总要是喝坏了你们担得起么?”
场面静下来,鸦雀无声。
吕落把碗“噔”的一声搁在端盘上,磕得拿端盘的达配一愣一愣的。达配一看,这不是刚才那个死皮赖脸让桑桑老公戴帽子的么?
第20章 已替换
“沈老板是入乡随俗罢了; 这么要紧的罪名,说得我有点害怕。”达配说。
边上; 影视公司的人也觉得有点丢面; 谁都看得出是沈峯兴致来了,一直以来气氛也很好; 吕落一个文化人; 怎么就不明白呢?
大概是关心则乱。况且; 沈峯的酒量,在圈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点酒; 干不倒他;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奈何就是有人不愿看透。
路涛赶紧钻进去拉人; “哈; 落落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太担心了,大家玩也玩好了; 别计较哈。”
达配翻白眼,“你们是贵客; 我们哪敢。”刚说完就被村支书扯了扯袖子。
吕落有些懊悔。她是知道他的酒量的; 可是一想到他喝完,说不定就要被起哄“送入洞房”了,她再看看他身边那个,端着酒的; 所谓的“村花”,不过如此。一时就气不过。
眼下如果沈峯能感知到她的关心,便是得罪人,那也值了。沈峯向来绅士,从未驳过她的面子。她看着他,眼底里已经有了晶亮。
沈峯盯着她,再看看路涛,说:“路总,吕小姐刚才找人戴银冠,不过戴冠是情郎的事,我不代劳了,入乡随俗,很重要。”
说完他笑了笑,端起碗,“听说苗家不缺酒,那能不能在给沈某一碗,刚才那碗,大概是我忘了敬山神,失敬了。”
达配也是有眼力见的,赶紧给他满上了,沈峯环顾一圈,“说好的能带走,我的姑娘呢?”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大伙都在左右看,找尹桑。
吕落指尖洒了酒,很凉,身边,路涛在扯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告诉了她,自己有多狼狈。
而沈峯,他语气客客气气的,三两句就舒缓了气氛。
他确实绅士,他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可字字句句,都让她心尖不舒坦。
戴冠是情郎的事,他不愿意代劳。言下之意,她意会了。
他眼神清明,却没落在她脸上,就连那句,本该对她说的话,都是看着路涛说的。他看都没看她。
吕落转身拨开人群,走得比来时更快。
尹桑在人群后头,站得都有些乏了,她与吕落,无冤无仇,她懒得去蹚这趟浑水。
不过听他逻辑清晰的话,似乎这点酒对他来说,当真不算什么。
她提起脚边装年糍粑的袋子,不如先拿回家,顺便换根腿带好了,都给沈峯踩脏了。
刚提起来,人群忽然又燥起来,她转头去看。沈峯在人群簇拥下朝她走过来,快到她跟前了,脚步开始跌跌撞撞,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趴她肩上了。
达配上前来,用苗话说:“阿桑,你老公真能喝!”
苗家人可不是随意叫“老公”的,情郎也不能。如此,边上围着的村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半会儿,就搞明白了,阿桑真的结婚了,这真的是她丈夫。
有人说:“那阿桑你带你老公去休息,踩堂咯再下来。”
“叫两个后生给你扛上去。”
“照顾好咯。”
“是啊,够意思的,今天的酒是医婆家的,烈!”
尹桑:“。。。。。。”
几个人架着沈峯就往尹桑家去了,她反而是最后一个进家门的。阿嬷迎出来,眼神担忧,直问怎么就把一个大男人扔她闺房里了。
尹桑想起来阿嬷对吕落的描述——沈峯家的达配,她在心里翻白眼,决定把这事留给沈峯自己解释,他自己惹的事,凭什么指着她给擦屁股?
尹桑说:“我上去看看。”
她上楼了,没多说别的,阿嬷在下边说:“桑桑啊,下去喊那个姑娘上来好不啦?”
“没她什么事。”
阿嬷几乎是趴在栏杆上,“你也是结过婚的啦桑桑啊。”
“咪洛放心。”尹桑回答。
老人家礼教观念很深,定是放心不下的,都是眼前这个祸害整的!不收拾收拾难解恨。
沈峯躺在床上,衣服已经皱皱巴巴,他个子高,横在她的小木床上,半条腿在床边,鞋子还没脱。
这回别指望她再伺候他。尹桑上去拍拍他的脸,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带,大概是闷,又扯衬衫领。
“装上瘾了?”她转身,把沉重的帽子和饰品摘下来,裙子也脱了。
“老婆——”沈峯的声音,气息较往时要弱,这拖沓的语调,与上回是不同的。
真醉了?
她凑近,他的脸色如常,只是呼出来的气炙热,尹桑挑眉,捏他的脸,可恶的是,脸部肌肉也紧实,捏不起什么来。
沈峯在亲热的时候,也从不让她捏脸,有时候亲吻时捧他的脸,他就会蹙眉,虽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转瞬就反客为主。他也不喜欢按摩,她有一手好技术,时常给老爷子按,连沈父都夸赞,可他好像从不感兴趣,刚开始只是冷眼旁观,后来开始颇有微词。
似乎他的脑袋格外贵重。
大概是被那杯水唬怕了,他从不使唤她。
“沈峯?”她又拍他。
“老婆——”
“。。。。。。”
他没睁眼,光嘟囔。
她抿抿唇,坐到床沿,扣着他的额头,中指和无名指按在眼明穴,轻揉,再按,往上走,到双眉间,按压攒竹穴,顺着眉骨走,到眉边,丝竹穴。
沈峯眉头皱了一下,尹桑停下动作,他又不动了。她扶起他的脑袋,托着后脑勺,从颈后风池穴往上按。
不记得哪本书上提到过,后脑勺也好看的男人,才是真的好看。沈峯就属于,后脑勺都好看的类型,线条感刚刚好。
手底下,他硬挺的发根手感干爽,尹桑却停住了。
本来顺滑的线条,在脑后最凸处顿住了。指腹所及,皮层有一道凸起,左右摸,大概有半指长。尹桑想把他脑袋掰过来看看,但他本就不轻,喝醉了脑袋更沉,抬起来正准备看到了,他一个侧身,往她胸口挪了挪,呆在她胸上,不动了。
尹桑:“。。。。。。”
沈峯什么时候脑后受过伤?
她脑海里,闪过漆黑的夜色,手指一抖。
或许只是巧合。
她低头,沈峯头发浓密,除了脑袋上的漩,几乎看不到头皮。
他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尹桑往里头挪了挪,靠着墙闭目养神,一只手还在他风池穴后按着。
她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靠着,困意就来了,手底下动作慢慢轻了,手指落在他肩上。
沈峯躺了会儿,耳边她心跳节奏均匀,呼吸绵长,他起了身,动作很轻。扶着她躺好。
糯米酒喝着甜,后劲儿却够足,他甩甩头,勉强能看得清楚她的脸。
沈峯摸摸脑后,在她身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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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落和路涛大眼瞪小眼,她签给路涛的时候,就已经小有名气,当时她几乎带动了公司整个的发展节奏,无论是路涛还是别的高层,都得看她三分脸面,虽说他是她的经纪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俩之间,她说了算。
此时,路涛显然颇有微词,却隐而不发,在村公所里,抱着手臂走来走去。
吕落说:“涛哥,有事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磨磨唧唧,宋雨菲以前就喜欢这么说他,路涛被这么一刺激,一股脑地就吐槽起来,“你说我说你什么好?沈峯什么人,逢场作戏一下你就这个样子,你得掂量掂量场面,好歹不给自己的形象抹黑吧?以后还要合作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在圈内算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涵养,今天确实是有失水准。
“你去,给敬酒的姑娘道个歉,还有沈总那边,也该——”
“学长那边我自有打算,至于那姑娘,没有必要。”
“这要是定下来在这拍,以后可是要常来,你不得。。。。。。”
她打断他,“不至于。”说完就离开了,裙摆消失在门边,路涛扶额,她这骄傲的个性迟早得吃亏。
吕落在芦笙坪,看姑娘们在整理衣着,汉子在检查芦笙,摄制组也在挑点安装设备,人们忙忙碌碌,她闲着张望,没瞧见沈峯。
打听了一下,说是在伊妹家休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老人家见她来,有些惊讶,最终还是领她上楼。吕落踌躇了一会儿,轻声敲门。
“学长,你醒了么?”
听到声音的尹桑,正在和沈峯的手斗智斗勇,她是憋醒的,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刚睁开眼,就看到沈峯的手,横在她胸前。她不知何时睡下了,背对着他,还枕在他肩窝里。他那只手,她刚挪开没等她起身,又勾住了她。
听到了叩门声,她当是阿嬷,正要出声,外头传来普通话——
门又被叩了几声。
尹桑无语地抿抿嘴,甩开沈峯的手就起身。
木头房子隔音不好,外头的吕落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又叫了声,“学长?”
尹桑听这个称呼就不舒爽,爬起来穿衣服。
“学长我知道你醒了,早上的事真是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应当要入乡随俗,我也是,担心你,一时着急。。。。。。”
还是得不到回应,里面却分明有声音,吕落咬咬牙,“踩堂要开始了,学长和我一起下去么?”
尹桑穿鞋之前,踹了一脚还在睡梦中的沈峯,正要走过去开门,就听见阿嬷的声音,“我帮你叫叫看。”
阿嬷大概是担心,她和吕落打上照面。
尹桑已经不耐烦,趴到床边,摇他手臂,没反应,低头一口咬住他,沈峯下意识搂住她,翻了个身。床架吱呀响,尹桑重新倒在床上,撞着木质床头,“嗷”地轻呼了一声。
房间外没声了,沈峯是听到她呼痛的声音,才迷迷糊糊睁开眼,酒劲儿没过,脑袋沉沉的,睡了会儿,没睡足时辰,更甚了,他闷哼一声,拧了拧眉看她,抚着她的后脑勺,问:“疼不疼?”
尹桑:“。。。。。。”疼他大爷!
“去开门!”她咬他耳朵,“你达配找你!”
又踹他。
沈峯忽略了后面一句,下床开了门。
吕落站得僵直,直勾勾看着沈峯。他早上梳得妥帖的头发有些乱,领带歪歪扭扭,衬衫也微皱,此时眼神迷离地看着外头,眼神略过她,在看到阿嬷的时候,清醒了。
他往房间里头说了句,“衣服穿好了么?”
吕落:“你们?”
沈峯拎了拎袖口,“你在这做什么?”
你在这做什么?
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
我们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吕落格外嫌弃自己,对于文字延伸的敏感性。她眼皮不自觉打着颤,门背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视线移到沈峯脸上,怔两秒,转身就冲下楼,高跟鞋不算高,她还是崴了一下。
阿嬷扶在房门口,一脸严肃看着沈峯,尹桑穿好衣服,从沈峯身后冒出头,好整以暇看戏。
沈峯说:“奶奶。。。。。”
“桑桑啊,”阿嬷打断他,没在听似的,直接忽视他,对尹桑说,“你太不懂事了。”
说完抬眼看沈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