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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顿了下,没动静了,随后江男就听到宿舍里那几个小妞在追问她说什么了,吴果儿破涕为笑激动叫道:“是真的,她男朋友说的是真的,江男也高兴疯了,她已经畅想当亿万富翁了。”
江男默默将电话按断:“……”
怎么就不信呐,难道她要跑到食堂张开双臂吼一嗓子:今晚全场的消费,由我江小姐买单!
拉门推开了,江男一回头:“啊!你个流氓!!”
“老子不来真的,你都不晓得啥子叫流氓。”
啥也没穿的任子滔,一脸邪气横生,说完就给要跑的江男一把拽了回来,又一打横给扛在了肩上。
“你脚,你脚不要啦。”
“洗澡,今晚说什么你也躲不了。”
“谁和你洗澡,我在和你说脚!”
“怕我不行啊?别担心,”任子滔冲怀里的江男耳边直呵气,又挑下眉道:“妹妹不用动,哥哥全自动。”
第36章 我怕
江男披散着长发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
任子滔亲了亲她额头,才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江男盖严后,悄无声息调好空调温度挪下床。
此时客厅里,夜晚的微风吹散了窗纱。
沙发上、地上是随处可见丢落的衣服,地板上有脚印留下的水渍,阳台的浴缸更是一片狼藉。
任子滔却没管这些。
他席地而坐,在看着手中攥着的蓝色床单。
将床单铺开,大海的蓝,红色的血,映照的格外明显。
他用大拇指摩挲已经干涸的血迹,摩挲了一遍又一遍才将床单重新叠好站起身,瘸着腿走向衣帽间,将床单放在了最下面的抽屉里。
写字台前,他取出一个崭新的日记本,摘下笔帽在上面写道:
2000年9月3日,我得到了江男,我很开心。
一个女人看起来好,用起来也好,那才是真的好。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而我,第一次却表现的格外不好,为了证明自己,只能不顾她的讨饶,最后给她累到睡着。
此刻感受?
嗯,从此,不论将来我是什么,我是她的。
并且在心中期盼着:
能在年轻时,做她最亲密的情人,让她快乐的像个小公主,将来再给我生个小小公主,我会一个手心里是她,另一个手心托起小小公主。
中年时,做她并肩信任的爱人,有一天父母生老病死,我们身边没有什么亲人了,我也会陪在她身边,为她担当,做最后一个守护她的至亲。
老年时,和她一起做最贪玩的伴儿。到时候不论科技产品怎么更新换代,都要负责教会她,不给子孙儿女嫌弃我们的机会,要让她感觉从没被社会淘汰,她还是一个最时髦的老太。
可……
真正二十一岁的任子滔,我此刻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回来。
万一,我是说假如,忽然有一天你又回来了,而我走了,我请求你,一定要把我以上写的承诺做到。也拜托你,千万不要让她失望,不要让她觉得被辜负,也不要让你以后遗憾。
你要记得,别犯错,别好奇别的女孩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可爱,别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因为她的心怕漂泊,绝对不会给你一次改好的机会。
另外,她不是一个爱发小脾气的人,更不是一个擅于撒娇的女人,你要保持主动。
如果有一天她意气用事了,她对外人哪怕是对别的男人格外讲义气了,无论你有多嫉妒、多生气,有多少道理和你坚持的原则,也请你要记得先顾及她的面子。
让她有了台阶,相信我,你甚至不用对她再说教,她下次就会变得很好。
她也会羡慕和嫉妒,但和其他女孩相比,常常表现的不明显,所以请你无论多忙都要认真倾听。
她丢三落四钥匙常丢,手机充电器经常忘带,你最好身上要配一套,以防她连家都回不了。
她很爱美食,她其实并不想减肥,她恨不得一日三餐晚上再来顿夜宵,夜宵最好是路边烧烤。
所以,在外就餐时,别的女人擦口红是表示吃饱了,她却可能擦完口红再吃几口,你靠这个判断是不对的,尽量不要让她吃口红。
所以,更不要轻易相信她说吃饱了,不要相信她说对付吃一口就好,你不要让她对付,哪个方面都不要,对付这词,不可以。
她也很懒,连头发洗完都懒得吹干,你既然喜欢她那一头长发,就要负责到底。
她爱乱放东西,做事情不细致,我知道你有轻微洁癖,但请你记得最重要的一点,她所有的小缺点,都是因为在你面前是最放松的状态才会如此。
如果有一天,她在你面前礼貌有涵养,落落大方很注重细节,一切都按照最标准的仪态,那代表她不爱你了。
她……
任子滔腾的一下将圆珠笔扔到墙角,彻底写不下去了。
深吸口气,他将日记本藏好,瘸着腿进了健身室,开始挥汗如雨的举哑铃,而心里想的却和刚才写的完全不一样。
心想:我为什么要写那倒霉的东西,我还嘱咐他?他凭什么!
假如,没有假如,如果假如真有那天,他听不听话都得听。
因为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成为穷光蛋。
到时候一个真正二十一岁的毛头小子,太嫩,如果没了公司没了钱,而江男是位要什么有什么的大美女,那他只能仰望。
到时候他永远也够不到她,他就会乖乖听话了,甚至搞不好能回家当贤内助,那江男更能过些省心日子。
过日子?
想到这,任子滔一想那画面,差点气的将哑铃顺窗户扔出去。
不可以,是他自己也不行!
拽过毛巾一边擦脸上的汗,一边纳闷自己怎么又给琢磨回来了,甩甩头,在心里连续嘀咕了几遍:不会回来,不会回来。
任子滔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夜色,连续深呼吸下定决心:再稳定一些,他就坦白,坦白自己是重生的。
自己翻来覆去折腾、不安,不就是来自这个吗?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给他吓一跳。
着急让别再按门铃了,别给江男吵醒,任子滔匆忙拽开健身室门时,被门口放的器材绊了一跤,碰到膝盖疼的他情不自禁嘶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任子滔拧眉用气息呵道。
张助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不小心瞄到门口的女士小白鞋,啊,原来如此,完了。
不敢耽误,赶紧将文件夹递过去,也用气息回道:“任总,这是今天所有初试者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您脚没事吧?用不用明天找医生来看看。”
任子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不用,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留下这句话就把门关上了,着急回去看看江男有没有被吵醒。
张亦驰看了眼门,摇了摇头,又给自己顺了顺心口,觉得从早上开始就有些不顺,一定是昨晚没做好梦,才能又被老板嫌弃。
而这门铃声确实吵到了江男。
江男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抱着被子揉揉眼才坐起来,任子滔一个前扑又给她扑了回去,床垫都颤了几下。
任子滔隔着被子搂着哄着江男说:“快睡。”
怕睡不安稳,又一边拍着江男的后背,一边小声哼唱道: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数不清啊多少鸭。”
江男往任子滔怀里拱了拱,咯咯笑出了声。
那点不好意思,全被逗没了。
第37章 年轻身体是好啊
糊了半片、马马虎虎地将数鸭子唱完了,任子滔又一边拍江男一边哼唱:“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等江男在他怀里抗议,他自己就先停了咕哝道:“唱错了,瞪得像铜铃还能睡着嘛。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哎呀我的小鼻子,变呀变个样,刷子像飞一样。”
江男:“……”
脑子里全是化妆步骤。
任子滔定睛看了眼怀里的姑娘,发现眼睫毛还颤呢,他再接再厉,采蘑菇的小姑娘。
“噻萝萝哩噻萝萝里噻,噻萝萝萝,噻萝萝萝,噻萝萝萝,萝萝里,萝?”
江男差点跟着任子滔一起喘上不来气。
因为最后一句萝噻是重音,任子滔却硬生生把噻给憋回去了。
因为她这次很配合,假装翻了个身嫌烦了,假装已经睡着了。
她听到任子滔小心地探过来,特意观察了她一会儿;
听到他放轻动作,关台灯摸黑下了床;
听到卧室门小声的被人关上,她睁开了眼睛。
江男坐起身,在黑暗中低头摸了下身上的衣服。
她上身穿的是任子滔的衬衣,下面,竟然是任子滔的短裤,真的是短裤,直接贴身的那种,瞧这冰丝的面料,不是大短裤。
江男咬着指甲,心里只觉得:乱得慌,闹得慌,臊得慌。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脑海里的一幕幕太混乱,后来她竟然还挺乐在其中。
唉!
江男用两手捂住脸,心里叹息了一声,嗓子眼里发出的也是叹息声,可脸上却控制不住在掌心里笑了。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约约好像有点动静,江男顾不上纠结了。
她好奇地挪下床,穿着任子滔的格衬衣、短裤,趿拉着拖鞋凑到门口,用双手攥住门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卧室门打开了。
打开那一瞬,在看到男人的背影的那一刻,江男意外坏了。
他这是饿了?给她哄睡着了,是为了方便自己偷吃?
只看,厨房里,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的任子滔,正在背对着江男准备明天的早餐。
任子滔想着,他提前做好,明早就能让江男多睡一会儿,要不然那丫头一定会惦记早起给他做饭。
那明早吃什么呢。
任子滔打开冰箱门翻了翻,静默了几秒,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打算给爱吃肉的江男,做几个低脂黑米鸡肉卷,吃了既能过过嘴瘾不胖人,又很有营养,到时候再给泡上一杯香蕉牛奶。
这么想着,他就忙开了。
先淘米,将黑米和燕麦倒进了电饭煲,把鸡肉腌制上,又用平底锅烙了几张薄饼,薄饼出锅,将已经切好洗好的胡萝卜菜花和蘑菇,放在平底锅里烤一下。
然后才把腌制好的鸡肉放在锅里,撒黑胡椒煎了起来。
江男一边耸动鼻子闻香味,一边继续偷偷扒门观察。
发现任子滔是真有耐心啊,她以为煎完鸡肉就得了呗,结果人家没有,人家把好好的肉块给捣碎了。
她就纳闷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把自己也叫起来一起吃?万一不叫她呢,嗯,那她就出去,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几分钟后,当任子滔用薄饼包上黑米燕麦饭、包上那些烤过的菜和鸡肉丝,最后又用锡箔纸一包,准备放起来时,江男才明白过来。
啊,原来他不是趁她睡着打算偷吃,是?
想到是为了让她明早多睡一会儿的可能……哎呀,真是的,那人要不要那么暖心。
江男干脆席地而坐,坐在门边给自己藏在黑暗里,透过门缝,只留下一双眼睛观察,她实在是好奇那位接下来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