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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露在走之前与他们进行了一场深谈,道:“当年我将你们接到我身边时就说过,我养你到十六岁,十六岁之后就由你们自己选择,现如今我要去美国了,清亭还没到十六岁,我还养他,妹妹你已经十七了,你怎么选择呢?”
妹妹立刻道:“我也要与姐姐在一起,我也想去美国!”
弟弟赶紧也发话:“我也要跟姐姐们在一起!”
韩清露道:“好,我带你们去美国,我给你们提供吃的、提供住的地方,但是我不提供大学的学费,我作为长姐养你们到十六岁,已经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爸妈了,若是你们还想继续读大学,需要自己挣大学的学费,或者向我借钱,将来挣了钱都要还给我。”
妹妹一听,她去美国读书的钱还要向姐姐来借,心里有点不高兴了,但是又一想姐姐说的,她只是长姐,养他们这么大已经是仁义了,十六岁算成年了,自己挣钱也没有错。妹妹便也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韩清露一家也决定都跟着去美国了。
何令昔要去美国的消息到孙书璈和蒋凤璎这里的时候,他俩也商量了一下,孙书璈是希望蒋凤璎离开的,毕竟现在国内这么不太平,连曾经作为首都的南京都被攻破了,谁知道这重庆又会怎样呢?
她和孩子们去美国与何令昔在一起的话,孙书璈也很放心。
但是蒋凤璎不愿意离开,她若是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那孙书璈在国内没有后顾之忧之后,会做出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雁山先生写的文章都惊动到了宋定海,若不是有宋太太这个总司令太太罩着他,他早就被那些特务抓走了,强杀报业人、文人这种事在这乱世还算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宋定海后来会要求孙书璈以雁山先生的名号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公开支持政府和党国的决定,孙书璈甚至被留宿在了宋公馆里。
第二天蒋凤璎就来宋公馆看望孙书璈,宋太太叹了一口气,跟蒋凤璎说:“这孩子啊,就是倔,你去开导开导他吧。”满口的无奈。
等蒋凤璎见到孙书璈知道这一切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孙书璈又坚持了几日,结果蒋凤璎和孩子们也一起被关进了宋公馆。
宋太太一看这情况严重了,不像是宋司令对这件可有可无的态度了,她问他:“做什么为难宗瑛?他不过是写点爱情小说有点名气罢了,你还指望他能驯服那帮子桀骜不驯的报业人吗?”
宋司令这次连宋太太都怨上了:“你娘家的外甥,你怎么教育的?就这么在报纸上跟我们作对?你知不知道他那个雁山的名号有多响亮?你知不知道全华夏上下有多少人看过他写的小说?尤其是他老婆开的那个电台还常年播他的文章,但凡能收到广播的地方都能听到他的文章!”
宋太太说:“宗瑛哪里知道事情这么严重?他也不过是受到报纸上那群人的错误诱导罢了,好好开导他就好了嘛,做什么把璎璎和孩子们也一起关了起来?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吗?”
宋太太也强硬了起来,环着胳膊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满脸的不痛快。
宋司令见自己太太不高兴了,态度也跟着收敛了一点,俩人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而且宋太太娘家的子侄也确实都有才能,像稳坐财政部长的何令昌,还有何令昔作为秘书的时候,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交际水平都是妥妥的高出旁人一大块,孙书璈这个最小的外甥竟然也不声不响的成为一个全国有名的作者。
宋司令说:“你好好训斥他一顿,年轻人也不能太胡闹。”他软化了一点,宋太太也给双方都下了一个台阶,应了一声。
孙书璈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本应该帮助宋司令发出一些利于政府和**的发言的,可是他每每想到那些报纸上登出来的南京惨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样子,再想到那个抛弃了十万士兵和南京几十万老百姓逃回重庆的唐建饶还在吃大餐的样子,孙书璈就不愿意妥协。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在去德国的轮船上,许一白问他那句话:你觉得现在的这个政府和军队会将这个国家建设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吗?
越是看到南京的惨状,再想到现在的重庆几乎复制了南京和平城纸醉金迷的上层社会,南京和平城百姓的哭声,他们听不见,派对的乐声是否悦耳才是他们考虑的。
孙书璈才越是不甘心。
可是如今连累到了孩子和蒋凤璎,孙书璈才觉得愧疚,心里也十分矛盾,已经在想是不是应该为了他们就服了软?
可是蒋凤璎也不愿意,她说:“如果你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为了我和孩子们就做出那样的许诺,我不会高兴的,毕竟事情没有成为严重到上升为政治问题,如今只还是小范围的家族问题。姨母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孙书璈知道她说的在理,宋司令还没有对他下死命令,而以他身为宋太太外甥的这个身份,本也没有理由觉得宋司令,现在这样拒绝已经是十分不识抬举了。
只是就算宋太太这次帮了忙,那以后呢?难道次次都要宋太太来帮他吗?
孙书璈忽然对蒋凤璎说:“我们,去南港吧?”
“南港?”
孙书璈道:“不错,那里现在还处于洋人的控制范围内,日本人不会将战火烧到那里的,除非他们也要对洋人开战!”
蒋凤璎点了点头,“好,去南港。”
等到宋太太再一次来训斥孙书璈的时候,孙书璈就跟宋太太低声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宋太太听说他宁可去南港也不愿意帮助他的亲姨夫,她也生气了,更是让人看紧了孙书璈。
不过她放开了蒋凤璎和孩子们,晚上蒋凤璎抱着孩子回到了自己家里。
紧接着,韩清露去银行给一个账户连着转了三天十块钱。
到第三天的时候,纪亚夫出现了。
蒋凤璎走进自己之前租的电台工作室的时候,纪亚夫已经在屋里坐了一段时间了,蒋凤璎本来还想重新购置设备和招人筹建起莺声电台的,如今要搬到南港去的话,这里也就不用投入了。
蒋凤璎见到屋里坐了人,刚想喊人,纪亚夫这时摘下了戴上头上的旧毡帽,露出他那张熟悉的面容,那对深深的酒窝挂在他的脸上,他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们多年未见,时光在他们身上都有了流淌过的痕迹。
纪亚夫的脸上多了一道很深的伤疤,想必那里受过很重的伤的。
蒋凤璎也更加成熟美丽了,作为全国最有名气的女明星,她的举动总是那么的受人瞩目。
纪亚夫是多么感谢她的有名气,这样他不管在哪里都能买到她的报纸,想她的时候买张电影票进电影院里就能看到她,甚至是买盒火柴都能看到她巧笑倩兮的模样。
蒋凤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纯钧哥,之前受的伤,不要紧了吗?”
纪亚夫道:“都好了。还没有向你和孙兄弟道个谢,当年多亏他救治我及时,这才捡了一条命。”
蒋凤璎道:“我们是朋友,还提什么谢?”
她从包里拿出当年纪亚夫留给她的那根狗牙项链,递给他:“当年你落下了的,我一直带在身边的。”
纪亚夫看到那根狗牙,对她说:“那是我送给你的,你想让我帮你的时候,拿着它来找我,或者你让别人拿着它来找我,我见了它就知道你需要我,我就会来的。”
蒋凤璎才知道这根狗牙的重要性,说:“这么重要的东西,那我可得收好了。”又说:“不过,我今天确实想拜托你帮我和宗瑛一个忙。”
纪亚夫道:“是什么?”
蒋凤璎道:“想请你杀个人。”
“是谁?”
“一个叫做唐建饶的人。”
纪亚夫一听这个人的名字,恨恨道:“这个人我早晚会杀了他!”
蒋凤璎又跟他商量了杀唐建饶的时间和她能提供的一些帮助等等,俩人谈妥了之后,纪亚夫也起身准备离开了。
他戴上旧毡帽正要走,忽然回头又问她:“他对你怎么样?”
蒋凤璎对他露出微笑:“宗瑛对我很好。”
纪亚夫说:“那就好。”
他又深深的看她一眼,似乎这一眼能够印在他心里很久很久,能让他不时的拿出来回味一番一样。
这一次,才真正的离开。
几天之后,唐建饶被刺杀事件吸引了所有在重庆的高层的目光,唐建饶死状极其悲惨,一根棍子从小腹□□他的皮肉里,将他定在那里。据说死的时候,他还在一个情妇的床…上。
他的这副死状,与那些在南京被日本人先…奸…后…杀的妇女的照片是一样的,都是被人都用棍子插了下面,见过报纸上登的那张照片的人都能联想到他们的相似之处。
紧接着,又有几个跟着唐建饶一起从南京战场上逃出来的师长、军长纷纷被杀了,死状都是南京被杀百姓在照片里的样子。
这在重庆的上层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在这个时候,对孙书璈的看守就松懈了起来。本来他也是在自己的姨母家里,看守的人对他也不像对待犯人那样,那天趁着宋司令去处理唐建饶等人死因的事,孙书璈趁机打晕看守,换上了看守的衣服,离开宋公馆。
他镇定的模样往外走,正要走要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宋太太,宋太太一下叫住了他,“站住!”
孙书璈停住了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
宋太太走了下来,站在他身后,低声的说:“不管到哪,都要给家里报个平安,宗瑛。”
孙书璈听了这句话,心里才真正的难过起来,更是百感交集
没等他说什么,宋太太对他说:“走吧,趁着乱,快走吧。”说完又大声的对他说:“给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何太太。”又递给他一个匣子,孙书璈接过沉甸甸的匣子向她行了礼,带着匣子走了。
等到了他和蒋凤璎约定的地方,打开匣子一看,竟是一小匣子小黄鱼。孙书璈的嗓子立刻有点哽咽,蒋凤璎也看到了那一匣子黄金,心里也是一叹。
等他们到南港之后,蒋凤璎开始在那里重建了莺声电台,专门播放一些积极向上的抗日节目来鼓舞军民士气,因为南港独特的地理位置,它的广播范围甚至连在重庆的人都能收听到这个电台。
在平城最受欢迎的莺声电台又开始了它的播音,在这这样的战争氛围的笼罩之下,听到这个熟悉的电台似乎让人们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莺声电台很快成为人们生活中最常听到的广播声音,电台在南港挣到的广告费被孙书璈和蒋凤璎寄给了宋司令,以个人名义捐款给政府,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一个月只有一千来块,后来才开始有几千块,虽然与宋司令庞大的军费相比是九牛一毛,但是他们积少成多、持之以恒,每次汇款都跟着一句电报:“希望为抗日出一份力量。”
宋司令看了这句话,其实心里也原谅了他们。
两年之后,南港也受到了日本人袭击,蒋凤璎和孙书璈再一次坐上了去往美国的轮船。
海风吹散了他们的头发,海浪卷走了他们离乡的愁绪。
孙书璈看着越发自信美丽的蒋凤璎:“璎璎,我们又一次放弃了所有离开了,你后不后悔?”
蒋凤璎用丝巾压着自己的飞扬的发丝,道:“日本人攻进来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孙书璈又问她:“那你,有没有后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