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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忽然说了一句:“红河,是这里的母亲河。”
“是啊!”山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飘渺地注视着眼前这条浑厚深沉的河流,“红河两岸的植被全靠它滋养。小时候,红河里的鱼也很多,江鳅、甲鱼、罗非鱼、草鱼什么都有,我和阿美还常常去河边钓鱼。”
“能钓得到吗?”江屿回过头,目光融融地注视着她。
“能啊!”说起童年趣事,山河的脸庞开始发亮,“有一次我们钓到一只甲鱼,就是王八,有这么大呢!”她用手比划了一个盘子的大小,“本来想拿回家,让全家人喝一顿甲鱼汤,可惜被阿美她妈拿去卖了三百块钱。”说到这里,她没劲地垂下肩膀。
“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江屿轻声询问。
“有有有。”山河点点头,开始叙说自己小时候与红河有关的趣事。
三年级时,她和同学到红河边偷甘蔗吃。
四年级时,她和同学到红河边掏鸟蛋吃。
五年级时,她和同学到红河边挖红薯吃。
说来说去,都跟吃有关系。
江屿的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没想到,你小时候是个吃货。”
山河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啦!小时候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挺馋的。有一次学校带我们去省城夏令营,我看到有人吃大闸蟹,真把我给馋到了,一连几天都做梦自己吃大闸蟹。直到我长大以后,去上海读书,才算是圆了儿时大闸蟹的一个梦想。”
江屿讶异地问了一句:“你在上海读的大学?哪所大学?”
“t大。”
江屿点点头,“不错,原来去上海是为了吃大闸蟹。”
“不是这样的。”山河反驳了一句,想想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于是又闭口不谈了。
“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
“接着你刚刚的话题说,小时候的故事。”江屿侧身倚在栏杆上,静静注视着她。
“哦,小时候啊,有一次红河涨水,河水淹了好高,把街道都淹没了,连学校都停课了。大家都用橡皮轮胎在街上划船玩,可有意思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红河天天涨水多好啊,这样我们就不用上课了。”
江屿莞尔,“你小时候看来挺顽皮,还不爱好好学习。”
山河摆摆手,“学习还凑合,就是爱打架。”
“打架?”江屿显然吃了一惊,看不出来她这么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娘,小时候还喜欢打架。随后,他想到她刚才威胁越南女人的那副凶悍样子,确实有那么一点打架的潜质。
“看不出来吧!我上小学的时候,要是谁招惹我,就约到红河边单挑。”
“能打赢吗?”
“最初打不过,不过后来慢慢就能打赢了,练出来了。”山河撇撇鼻子,“等我初中的时候,就算是男生也不敢随便招惹我。”
“怪不得。”江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你现在这么睚眦必报,原来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切。”山河翻个白眼,懒得理他。把椰汁和小吃的钱付了之后,她转身就走。
江屿跟上她,“你生气了?”其实他大约猜到她小时候爱打架的原因,从小没有爸爸,在学校难免被人说些闲言碎语,所以才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久而久之,她也就慢慢养成了现在的个性。
“跟你生气?值吗?”她表情略显鄙夷。
江屿不太喜欢她这样的表情,仿佛他在她心里很没分量,但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静静跟在她身边,同她一起在堤坝上散步。
下午的太阳很炙热,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山河出门时没带帽子,只能用手为自己遮挡阳光。
江屿从随身携带的男士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用手撑开,替她挡住了耀眼的阳光。
山河突然发现自己头顶的阳光被挡住了,一抬头,看到头上多了一把伞。她骤然停下脚步,后脑勺一下跟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来了个亲密接触,就连她的肩膀也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源源不断的热度穿透薄薄的衬衣,从他胸口发散出来,有点灼人。
山河下意识转过身,脑袋仰得老高,才能看到他的脸。
又是这种巨大的海拔落差,实在太忧桑了。
她决定往后退几句,却又被他拉回了伞下。
“晒到太阳了。”他的语气还是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站在雨伞遮挡的阴影下,离得很近,她抬着头,他低着头,彼此凝视。
她有些迷茫,不懂他为什么要替她撑伞,甚至用这种很深沉很专注的目光看她。这样的江屿,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跟她最初认识的冷冰冰的江屿不太一样,原本冷峻的眉目间似乎蒙上了一层柔软的面纱,不再是险峻的山峰,而是画家笔下一副烟雨蒙蒙的山水墨画,朦胧而婉约。
不远处,停着一辆奔驰车。
这美好的一幕,落入车中女子锐利的眼眸之中。
16|第16章
山河和江屿沿着河汀慢慢向前走,很快就走到口岸边。
这里就是红河与南溪河交汇一同汇入越南的地方,红色的河水和绿色的河水相互融合,形成一幅斑斓奇幻的画面。
河汀口岸,是国家一类口岸,与越南老街省隔河相对。
这里一共有两座中越大桥,一座铁路桥,一座公路桥。
中越铁路大桥始建于1903年,由法国人修建而成,就是那条历史悠久的米轨铁路通往越南的大桥。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后,这条中越铁路大桥曾经被炸断过,多年后中越两国重新建交,又重新修复通车。
一座百年大桥,也记录了百年沧桑历史变迁。
中越公路大桥的年龄就小多了,2001年修建而成。大桥上顶上四个恢弘的大字——中国河汀。大桥一侧,还有一块国界碑,由中越两国联合设立,是中越国界碑的起始第1号。
此时此刻,有许多游客正在国界碑旁边拍照留念。
山河问江屿:“你要不要也去拍张照片?”
“不用。”
山河没再多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视线一转,落在了中越大桥正对着的河汀海关大楼。
一辆拉货的卡车从越南那边驶了过来,停在了大桥前的空地上。几名身着制服的缉私警察从海关大楼里走出来,对这辆卡车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就连车底也没有放过。
孟梧桐在一群缉私警察中格外突出,因为他是长得最好看的,也是最高的。孟梧桐在工作的时候,已经有许多游客拿着相机对准他拍照。他听到声音,回过身,对拍照游客比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神情很严肃,意思是不允许拍照。
游客并未停手。
孟梧桐走了过来,口吻十分严厉:“请不要对我们进行拍照,否则我们有权将你拘留。”
游客这才讪讪地放下相机。
孟梧桐正准备回去,却突然发现山河就站在旁边。
山河只淡淡看了孟梧桐一眼,又立刻将视线移开了。
孟梧桐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觉得一瞬间十分欣喜。他立刻绕过围栏,来到山河身边,有些激动地问道:“糖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山河垂下眼帘,“只是随便逛逛。”
江屿站在一米外,见孟梧桐在和山河说话,也就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他俩。江屿记得这个男人,就是签署解除合作协议那天,出现在美丽煎的那个男人。他没有想到,这是一个职业相当特殊的缉私警察。江屿还记得,那天他和唐旭离开的时候,山河叫这个男人晚上去她家,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梧桐笑了一下,脸颊有两个酒窝,显得十分温雅爽朗,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随便逛逛就到海关这里来了,糖糖,我很开心。”
山河冷着脸,“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看你的。”
孟梧桐微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误会。我只是看到你,就觉得很高兴。”
山河低下头,没有说话。
孟梧桐也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中包涵了无限的喜悦和爱惜之情。
江屿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缉私警察是个很出众、很亮眼的男人,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不知怎么的,江屿心里又升起一阵烦躁的情绪,这是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一直以来,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感到烦躁,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他总能用冷静的心态来对待,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连续出现这种烦躁的情绪?
山河抬起头,目光清冷地看着孟梧桐,“你不用上班吗?”
孟梧桐看了一眼那辆卡车,已经通过检查开走了。他的同事正对他竖起大拇指,似乎在为他加油鼓气。
山河也看到了其他缉私警察的手势和动作,平静地说:“你的同事好像误会了。”
“没关系,我回去以后会跟他们解释的。”孟梧桐看她额上出了细细的薄汗,关切地询问:“外头天气很热,要不要去我办公室里吹吹空调,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是陪客人来游玩的。”她转过身,目光投在江屿身上。
孟梧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出一声惊讶:“是他?”
山河“嗯”了一声。
“他不是跟你解除合作了么?”
“又重新合作了。”
孟梧桐闻言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江屿已经来到孟梧桐身边,淡淡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孟梧桐主动伸出一只手,“我叫孟梧桐。”
江屿也伸手同他握了一下,“江屿。”
两人的手没有立刻松开,依旧握在一起,目光相对,似乎都在探究着彼此,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什么东西。
山河觉得这两人有点奇怪,好端端握个手也能握这么长时间,难不成是看上彼此了?
孟梧桐先一步收回手,笑了笑,说:“既然是糖糖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帮忙。我就在海关大楼里上班,只要说我的名字,就能找得到我。”
江屿淡漠地说:“孟警官客气了。”
“不是客气,糖糖的饭店经过上次的事,影响很大。你们愿意重新支持她的生意,我确实很感激。”孟梧桐说得很真诚,并没有任何矫情的感觉。
“合作是双方都受益的事,不存在支持不支持。”江屿的语气还是很淡。
孟梧桐的目光重新转回山河身上,轻声说:“外边天热,不宜在户外活动太久,还是早点回去,担心中暑。”
山河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自己知道。”
孟梧桐忽然将一只手搁在山河肩膀上,轻叹了一声,“糖糖,那天晚上的事,我有点后悔了。”
山河陡然抬头,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悔没有和她做?可他不是一直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现在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孟梧桐说完这话的事,特地抬头去看了江屿一眼,果然在江屿眼中看到一丝波动。
山河没有回应孟梧桐的话,只是轻轻拨开他的手,“你忙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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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江屿的suv还停在越南街那边,所以江屿和山河两人还要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