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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金边眼镜,良善温和的目光从镜片里面穿透出来,温柔地注视着她。他长得太过俊雅,如果不是他因为穿着制服,旁人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一个警察。他更像是一个医生,或是一个学者。
山河移开眼,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
孟梧桐朝她走来,柔软的目光落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轻声说:“糖糖,我是来帮你的。”他的声音温润如水。
“不用。”山河生硬地拒绝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冷声说:“还有,我现在已经改名了,你不要再叫我糖糖。”
孟梧桐的神情有些无奈,“糖糖,不要任性。你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不能尽快离开这里,美丽煎就再也没有可能重新开门营业了。昨天晚上,县里的新闻已经报道了你的事。”
山河张了张口,嗓子忽然有点哑,发不出声音来。新闻已经报道出来,那就意味着饭店的名誉已经被毁了。只有尽快破案,抓到真凶,才能在县里老百姓把这件事情忘了之前洗刷冤屈。否则时间长了,即便抓到真凶,老百姓也不关注了。然而,她依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只是淡漠地说:“你一个在海关工作的缉私警察,还能管得了派出所破案的事?”
孟梧桐是河汀县海关缉私分局的一名队长,本职工作是打击口岸走私。
“请你相信我好吗?”孟梧桐的语气极尽卑微,神情哀伤地看着他,“糖糖,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山河鼻头有些酸,眼眶有些涩,背过身,哑声说:“孟梧桐,你知道我讨厌你,我不想见你,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是的,她讨厌这个男人,因为看见他,就会想到那些往事;看到他,心里就会滋生出许许多多的恨意。
孟梧桐苦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但是……你想想你的外婆,还有阿美。如果你一直在这里,你的舅妈会怎么对待她们?”
山河肩膀一震,紧紧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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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又回到了那间牢房里,孤独而寂寞地等待着。
孟梧桐问了她许多问题,然后就离开了。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帮她,但是她知道他肯定有办法。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十分值得信赖的人,宽容谦和,温润如玉,只可惜她不爱他。可他,却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两天后,她和明叔无罪释放了,速度确实很快。
阿勇和阿美来接他们,当然孟梧桐也来了。他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装,显得整个人越发清俊优雅。他也没有上前来对她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很暖,像冬日的暖阳,但是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他们一同回饭店,刚一下车,就看到希尔炖大饭店的周老板被警方逮捕了。
周老板上车之前,心有不甘地看了山河一眼,最终还是被民警按下头,塞进了警车里。
河汀县电视台的新闻记者又来跟踪报道,摄像头对准了周老板和警察,记者在旁边说着:“真正下毒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同行之间的不正当竞争导致此次事件的发生,以后应当怎样规避这类事件,的确值得我们反思。”
山河站在原地,看着周老板被警车带走,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不禁想到那句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名言——冤冤相报何时了。
周老板就是下毒的人,根本原因还是上次山河用竹鼠扰乱他的生意,揭露他回收地沟油的事。唐旭一个投诉电话过去,希尔炖大饭店挨了一笔金额不小的罚款,于是周老板才想用这样的办法报复山河。巴豆油下在扣肉里,而那些扣肉是明叔头一天晚上就已经做好的。周老板半夜偷偷用锡纸钥匙打开美丽煎的后门,溜进厨房往扣肉里下毒。
要查到周老板也不难,首先他有作案动机,而且扣肉碗和后门把手上都有他的指纹。
周老板也是个不长脑子的,下毒栽赃都不知道要毁掉指纹,把竞争对手送进去才三天,他自己就进去了。
电视台的记者看到山河,走过来对她进行采访:“请问你就是美丽煎饭店的老板娘吗?”
“是的。”
“这一次你被他人投毒陷害,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有没有什么话想通过我们告诉河汀县的老百姓呢?”记者似乎很了解山河的心事,顺势就把话筒递给了她。
“我……”她顿了一下,忽然对着摄像机鞠了一个躬,“我很抱歉。”
山河直起腰,注视着摄像机,“我想向所有曾经喜欢过支持过美丽煎饭店的顾客们说一句,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她表情很沉重,眼眶也稍稍有些红润,“是我们管理不当,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在我们的食物里下毒,给客人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以及财产的损失。美丽煎会负责到底,真的很对不起。”
说完,她又鞠了一个躬。
明叔他们站在旁边,一脸难过地看着她。
“美丽煎饭店以前叫糖糖饭店,相信很多老顾客都知道。饭店经营至今,已经有十多年了。这个饭店最早是我的母亲在经营,现在交到我的手里,我没有想到饭店的名誉会毁在我的手里……”她情绪有点失控,嗓子哑了下去,声音艰涩,“如果可以,我希望喜欢过美丽煎的顾客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山河有点说不下去,将话筒还给记者,匆匆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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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车辆离开后,外头的街道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好像跟从前没有什么分别。
饭店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电风扇呼呼旋转的声音,还有明叔抽水烟筒的咕咕声。
阿美和阿勇默默忙碌着,明叔坐在角落里闷闷地抽水烟,谁也没有说话。
山河静静擦桌子,眼眶和鼻头有点红。心里很难过,因为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挽回美丽煎从前的声誉,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愿意上门吃饭。就算已经查清楚真相,客人还是因为她店里的食物受到了伤害,她始终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如果饭店真的开不下去,又该怎么办?明叔已经在店里做了十多年的大厨,还有阿美和阿勇也一直在饭店里工作,饭店关门了,大家就都失业了。
孟梧桐没有走。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走到她身边,正想开口安慰她,门口又传来了“欢迎光临”的提示音。
山河心里一喜,以为有客人上门,抬头看去,却见到江屿和唐旭站在门口。
7|第7章
江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剑眉星目,轩然霞举,深刻的五官显得十分冷峻,一身熨贴的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裤,与他冷峭的神态相得益彰。他手中拿了一个公文包,目不斜视地朝山河走了过来。
“江经理。”山河站直身体,平静地喊了一声。
孟梧桐没有说话,静静站在一旁,看了江屿一眼,只觉得这个江经理表情严肃庄严,一身冷凝气质,看起来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山小姐。”江屿的口吻还是那样,没什么起伏。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递给山河,“这是解除合作协议,还有赔偿条款,你看一下。”
山河默默将两份文件接过来。
明叔“哼”了一声,拿着他的水烟筒就进了厨房。
阿勇也没劲地拿着笤帚去了厨房。
阿美忍不住说:“江经理,那个泻药不是我们放的,是隔壁那个周老板害我们的。”
“我已经知道了。”江屿不咸不淡地回应。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解除协议?为什么还要我们赔偿?”阿美的目光移到唐旭身上,希望唐旭能帮忙说说话。
唐旭露出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们是吃了你们饭店的快餐才会出现腹泻的病症,所以跟你们解除协议,索取赔偿。”
“可泻药不是我们放的啊!”阿美压根不懂江屿话里的意思。
“阿美,别说了。”山河将阿美拉回来,“他跟我们解除协议没有错,向我们索取赔偿也没有错。快餐是从我们店里送出去的,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们理应承担赔偿责任。”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可她确实没想到江屿会这么无情无义。她前脚刚从拘留所里放回来,他后脚就来索赔了,而且他明知道泻药不是他们放的,他还是来的。上一次,他还在韩茜茜面前帮她隐瞒了砸车的事,给她留了一点情面。这一次,他们解除协议不用再合作,倒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了。
这个男人啊,真是森冷得叫人厌恶!
“可泻药不是我们放的啊!”阿美急得直跺脚,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山河拍拍阿美的手,“没关系,我们可以向周老板索赔。”
阿美总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唐旭嘿嘿笑了一下,“还好小山姐是个明白人。”
阿美凉飕飕斜了唐旭一眼,也转身回了厨房。
唐旭看着阿美的背影,悻悻然地说:“又不是我的意思。”
孟梧桐站在山河身边,指着她手里的文件,温雅一笑,问道:“糖糖,介意我帮你看一下吗?”
“有什么好看的?”山河的口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在江屿和唐旭面前,她不想把她和孟梧桐之间的事情表现得太过明显。
“你忘了吗?我以前辅修过法律,可以帮你参考一下。”孟梧桐的语气温和轻柔,像是潺潺流过手心的涓流。
江屿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孟梧桐脸上。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汇。
孟梧桐微笑着对江屿点点头,算是向他打了个招呼。
江屿没有笑,但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他的招呼。
两个外貌同样出众的男人站在饭店里,一个冷,一个暖,莫名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山河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为什么她会在这两个男人身上感到一种暗暗较劲的味道?比谁更优秀吗?真无聊。她随手将文件递给孟梧桐,却被江屿飞快夺了过去。
孟梧桐没拿到文件,有几分讶异。
江屿冷冰冰地说:“山小姐,这是我们之间要签署的协议,具有保密性质,我不接受第三方介入。”
山河撇撇嘴,颇为不屑地说:“什么破协议,还保密呢!”反正江屿以后也不是财神爷了,她没必要把他当上帝供着,也不用掩饰自己对他讨厌的情绪。
唐旭斜眼,看到自家表哥的眉毛跳了一下。
山河目光转到孟梧桐脸上,平淡地说:“你在旁边等我一下,协议我自己看就行了。”
孟梧桐一下就笑了,灿烂得犹如艳阳,连两个酒窝都露出来了,目光深情,语气更是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好,我等你。”
唐旭咋舌,这位仁兄原来是个暖男啊!他再看向自家冰块脸表哥,不禁暗暗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家表哥跟人家暖男一比,瞬间被秒杀成渣渣有木有?
山河很快就把解除合作的协议和赔偿协议看完了,不得不说,江屿这个人的道德品质还是很过硬的,绝不会坑人,两份协议的条款都合情合理,不偏向任何一方。山河拿起笔,唰唰两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项目部余下的账款结清之后,美丽煎还要支付给项目部七千元的医药费和误工费。山河也没有磨叽,直接用网银给项目部的公司账号转了账。江屿那边查询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