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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按了门铃,只是一声,门旁边的视频就打开了,里面的周立修只看了一眼,就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周慕岩刚一进去,就听到楼上传来纪如蓝的喊叫声和有东西摔砸在地上的响声。
他连忙快步上了楼,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的叫唤声,“慕尧,慕尧,我要见慕尧,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慕尧?慕尧……”
紧接着是周立修的声音,“如蓝,慕尧来了,慕尧马上就来了,你刚才听到门铃声了对不对?慕尧就在楼下,现在他已经在上楼了,你别急,他马上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周慕岩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正在疯狂摔砸东西的纪如蓝一看到他,立刻就停下了手里摔东西的动作,脸上带着欣喜,一下扑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怕一眨眼他就会飞走一样。
“慕尧,慕尧,你是慕尧!你终于来看妈妈了。你去哪儿了,慕尧,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想你!”纪如蓝边说,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一件最爱的珍宝。
一旁的周立修见周慕岩终于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一刻如蓝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但是他也不敢彻底放松,因为他知道,短暂的平静之后,又会是一阵暴风骤雨,即便这暴风骤雨是冲着慕岩来的!慕岩同样是他的儿子,他也会心疼。
“是,妈妈,我是慕尧,我哪儿都没去,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一直都在您身边,在您心里。”
这样的场景,周慕岩在之前的几年中,已经见过无数次,他几乎都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话语,他也已经说过无数遍,但每次说起,他都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即使现在,他心里也同样是痛彻心扉,不仅是因为母亲现在混沌的状态,也是因为他每次安慰母亲都要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每次这个时候都要提及一个他深藏心底,不愿记起,但这个时候必须要记起并且提及的名字!
是的,那个人的名字叫慕尧,周慕尧!
纪如蓝仍然紧紧地抓着他,一双眼睛在他脸上转来转去不舍得移开,“慕尧,儿子,你答应妈妈,以后别再离开妈妈了,好吗?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妈妈,妈妈会有多心痛,多难过!”
周慕岩扶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床边,让她坐下,半蹲在地上看着她,声音轻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答应您,不会离开您了,好吗?”
纪如蓝看着他,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丈夫,嗔道:“立修,谁说我们的儿子死了?你看,慕尧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吗?我知道,那些说慕尧死了的人啊,都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的人,他们以为慕尧这个长子长孙死了,他们就可以继承家主之位了,哼,想得倒美,我们慕尧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周立修没办法,他一边偷眼瞅了瞅周慕岩,一边敷衍地对着妻子点头。
周慕岩心里一阵揪心地疼痛,面上却像是没看到周立修的眼神一般,只是对纪如蓝说着:“妈,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着您的。”
纪如蓝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嗯,妈妈听话,妈妈躺下休息,但是慕尧要说话算数,不可以偷偷离开妈妈,知道吗?”
周慕岩点头,“您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纪如蓝听到了他的许诺,这才放下心了一般,慢慢地在床上躺了下来,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又盯着周慕岩看了良久,最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可是周立修和周慕岩都安安静静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谁都没有动弹,就连地上那些被纪如蓝摔烂的瓶瓶罐罐的碎片,也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等待着下一场暴风骤雨的到来。
果然,仅仅只过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床上本来闭上眼睛睡觉的纪如蓝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眼睁得大大的,嘴巴里直喘着受到了惊吓的粗气,又过了两秒钟,她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慕尧!”
周立修又下意识地向周慕岩看去,慕岩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周立修心里暗叹口气,他这个儿子,也是受了很多折磨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也许是受的折磨多了,也就习惯了!也许是,他的心已经麻木了,甚至是死了!
纪如蓝喊完那一声慕尧,突然转过头看向蹲在床边的周慕岩,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
紧接着,她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揪过他,照着他的脸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周慕岩脸上立刻现出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光听那巴掌发出的声音,就知道纪如蓝打的有多重,可周慕岩却仍然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地继续蹲在那里。
打了一巴掌的纪如蓝,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她两只手轮流在周慕岩的脸上拍着,虽然力道不如最先那一巴掌强大,但拍在脸上,还是很疼的。
而周立修虽然心疼慕岩,但并不敢上前阻拦,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上去劝阻只会让纪如蓝更加疯狂地对待慕岩!如果他不去劝阻,纪如蓝发泄完了,反而会渐渐地安静下来,然后静静地睡去。
纪如蓝许是打的手疼了,她停下了拍打的动作,却又猛地一用力,把周慕岩推到在了地上,周慕岩一个不防,差点蹲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双手往身后一撑,恰好按在那些玻璃和着陶瓷碎片上。
他双手的手心顿时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他知道有碎片插进了自己的双手,他似乎都听到碎片硬生生插进肉里的声音了呢!
但他却一动不动,就那样按在地上,继续承受着纪如蓝接下来的攻击和指责,
“周慕岩,你这个狠心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舍得对他下手?他可是你的哥哥啊,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161 也许我就是那么丧心病狂
161 也许我就是那么丧心病狂 纪如蓝脸上带着悲痛的神色,全然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双膝也跪在了地上,双手扯着周慕岩的衣领,使劲晃着推搡着,一遍遍地重复说着:“他是你的亲哥哥啊,你怎么舍得对他下手?……你怎么舍得下手,怎么舍得……”
无论她怎么摇晃推搡,周慕岩都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情绪。
听着纪如蓝一遍遍控诉的话语,他的心里的疼痛,一阵比一阵来得猛烈,来得厉害,是啊,他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怎么舍得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下那样的狠手?
可是,她是慕尧的母亲,同样不也是自己的母亲吗?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没有做过,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甚至,他是凶手这个信念似乎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这十几年来,她都从来没有改变过!
周慕岩也曾经怨她恨她,同样是亲生儿子,慕尧死了,她就痛不欲生,精神崩溃,而他被人冤枉了,她却从来不相信他!
可是,他也知道,不能要求精神已经崩溃的母亲再像正常母亲那样考虑事情。一个深爱的儿子死了,她的心也许也跟着一起死了,再没有多余的心去关心爱护还活着的,而且一直活在阴影中痛苦中的另外一个儿子!
看着母亲近乎癫狂的的状态,听着她控诉的话语,周慕岩心里的疼痛比身体上的伤痛更加的强烈,以致于他手上的伤都麻木的没有感觉了。
许是伤心过度,纪如蓝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就在她身体软软地倒向地上的那一刹那,周慕岩伸出双手就想扶住她,可是在突然看到自己手上那些混着鲜血的碎玻璃渣滓的时候,像是怕弄伤母亲一般,就改为用手臂拖住了她的身体。
周立修看到妻子晕倒,也立刻弯下腰来,从周慕岩手里接过她,把她移到了床上,让她躺好,先是看了看她的膝盖,还好,并没有跪在那些尖利的碎片上。
周立修松了口气,给妻子盖上被子,然后才转过身看向周慕岩。
他的眼睛扫过儿子那两只满是鲜血的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家里有消毒和处理伤口的药和工具,我帮你处理下伤口来。你先坐下来等着,我去拿……”
周立修说着,转身去了旁边的柜子旁。
周慕岩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没说什么,默默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周立修在柜子的上面一格里拿了个小小的医药箱,走回到周慕岩身边,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拿出一个小镊子夹了棉球,蘸了点消毒酒精,先是轻轻地把他手上的鲜血都擦拭干净,然后又用小镊子把扎在肉里面的玻璃和陶瓷碎片都夹了出来。
整个过程,周立修做的很认真,周慕岩也一直默不作声,空气似乎又凝固了下来。
直到把两只手上的碎片都弄了出来,周立修转身想拿点药出来帮他搽上去的时候,周慕岩才开口了,“爸,我口袋里有瓶药,对于这种伤效果很好,您拿出来帮我涂上吧。”
周立修听了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从他示意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小瓶药。
涂上去之后,手掌立刻清清凉凉的,那种疼痛感立刻就消散了一半,周慕岩暗自吐了口气出来,幸亏他在来美国之前带上了这瓶比较神奇的药膏,本来就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他要涂这个药,倒不是因为他忍受不了疼痛,只是怕这些伤口如果不快点好,回去被苏知愉看到了,会害她担心!
等把两只手上都涂好了药,周立修收好药瓶重新放进周慕岩的口袋,直起身,才看着他问道:“怎么会随身都带着药膏?”
周慕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这样平淡的话题,
“习惯了,以前年纪小,不懂得保护自己,容易受伤,伤的次数多了,就养成了把药膏随身带着的习惯。”
他说的不以为然,可周立修却听的满心的心疼和愧疚,“慕岩,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当年那件事,虽然所有目击证人都说是你做的,但爸爸是相信你的。我相信自己的儿子,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更何况,你们那时候都那么小,懂得什么勾心斗角?懂得什么争权夺势?”
“但是,爸爸当时并没有去选择相信你,也没有想办法去保护你,是爸爸对不起你!但是,你也知道,那件事发生之后,你哥哥没了,而你却被当成了凶手被爷爷先是送进了福利院,然后又被送来了美国。你妈妈接受不了这双重的打击,精神一下就崩溃了。那个时候,我照顾你妈妈都照顾不过来,所以才无暇顾及到你……”
周立修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却没把话说全。当时他为了照顾纪如蓝无暇顾及到慕岩是实情,可是,他选择没有去保护慕岩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其实,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是曾经力争在老爷子面前去证明慕岩的清白,甚至在老爷子把他送去福利院和美国的时候,在他孤苦无依,吃尽苦头的时候,他也曾经想偷偷地给他钱去帮助他。
可是,钱却被老爷子截下了,之后还对他说了一席话,正是这席话,才让周立修彻底狠下心来,从此对周慕岩表现出不闻不问,任他自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