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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耳朵,努力分辨四周的声音——安静,安静……这个地方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没有,除了……
离她不远的地方传来的细微呼吸声。
有人在这个房间里,恐怕,还在看着她。
心思转了几圈,被蒙昏后带来的无力感总算消退了一些,看情况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那么装作没醒来也没什么意义。
她动了动眼睫,慢慢睁开眼。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很好地照顾了她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眼睛。
这是一个不小的房间,空空荡荡的。她靠着墙坐在地上,离她不远处的另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模糊地看不清长相。
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宁遥挣扎了一下,绳子虽然不粗,却纹丝不动。她抬起头:“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毫无回应。半晌,直到她忍不住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对方终于有了动作。
那人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逆光的身影娇小玲珑——这居然是个女人!
霎那间,仿佛有闪电自她脑中划过!宁遥猛地瞪大眼:“宁馨?!”
正在起身的人一顿,即便看不到她的神情,宁遥都能感觉到那瞬间投射过来恍若实质的目光。
“没想到,我的好姐姐还记得我……”她“呵呵”笑了两声,沙哑的嗓音如同海边风干的岩石一般粗粝。
她的声音?
宁遥惊异地望着宁馨一步步向她走近,面目在隔着窗帘一角透进来的光亮中渐渐清晰——
这——?!
在她原本俏丽楚楚的脸上,一道巨大的伤疤从眼角直贯至下颚,皮肉狰狞地向外翻转,将她的美貌破坏殆尽!
这样一张脸,别说是摆出以前柔婉的模样去欺骗勾引男人,恐怕现今一走出门,都会被人当作洪水猛兽避之而唯恐不及。
“你怎么……”宁遥张了张口。
“——怎么会变成这样?”宁馨咧了咧嘴接上她未说完的话,那样算不上笑的表情在如今这张脸上显得无比诡异骇人。
她在宁遥面前停下脚步。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姐姐。”轻柔得好似呢喃的细语却让宁遥浑身寒毛直竖!
她无法想象宁馨这样一个人,当她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该是何等的绝望与疯狂!她此刻表现的越平静,宁遥心里的警惕就越浓!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陆亭修,或者说楚珩,他或许恨极了宁馨,但绝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人!
宁遥了解他,不是怜香惜玉,也不是什么绝不对女人动手的迂腐风度,而是对他而言——宁馨这样的人,根本同他不在一个层次一个世界,他会厌恶,会不屑,他会偏过头再也不看她一眼,也会用干净利落的方式让她从自己眼前消失甚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
“当然不会是我们的好殿下动的手。”宁馨掩唇咯咯笑起来,粗哑的嗓音说不出的难听刺耳:“他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想听到,又怎么会为了我这个什么也不是的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殿下他呀……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但凡他只要透露出一点意思,手下有的是人争先恐后讨他欢心!”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恶心恨毒的场景,可怖的面容瞬间扭曲起来:“所以,他们把我送到那种地方——那种下贱、肮脏、令人作呕的地方!”
“你知道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她恍惚的神情慢慢靠近宁遥的脸,从那双眼瞳中透露出来的阴冷、怨愤如同毒蛇一般细细缠上来,宁遥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身子。
“我告诉你——是生不如死!”
“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祈求老天能让我赶紧去死!像你这样被人宠被人爱的大家小姐永远都想象不到那地方的可怕!”
“直到他们毁了我的脸……”
“我忽然就不想死了。”
“凭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苦楚这样的折磨,最后还要无人问津地凄惨地死去?”
“凭什么!在我如此悲惨的时候,你却能享受着我怎样都得不到的男人的宠爱,活得开开心心?!”
“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下定决心——我不要死,相反,我还要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找到你——”
她弯下身,满是伤痕的手温柔地抚上宁遥的脸颊,如同对待一件心爱之物一般,细致地、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去。
“姐姐,我把你的脸毁的比我还丑好不好?”
“把我所经历的全部让你感受一遍……”
“你说到那个时候,殿下还会不会喜欢又丑陋又肮脏的你?他还会不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宁馨已经疯了。
宁遥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一个疯子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如果她再不想办法脱身,那自己的下场,肯定会比此时的宁馨还要惨。
“你冷静一点。”她一边说话拖延时间,一边用眼角不着痕迹地逡巡四周。这绳子靠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挣不脱,但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稍微尖锐的东西——怎么办?!
她的额头细细密密地冒出汗珠。
宁馨看着她,咯咯直笑:“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姐姐,我既然把你带到这里,又怎么会给你留下任何一丝机会?”
“以殿下的能力恐怕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不变,从身后慢慢掏出一把小刀。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我做完该做的事了。”
*
陆亭修从车上下来,面前是一栋接近荒废的大楼。这片区域原本是被人承包下来盖商业住宅的,可惜施工到一半开发商就破产跑了。留下这些半完成的大楼孤零零地站立着,就连白天都不会有什么人来这儿。
后面紧跟着又停下几辆车,下来一排膀大腰圆的黑衣保镖,走到他面前,齐齐低头:“先生。”
他和宁遥毕竟是公众人物,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动用的全是自己的力量。包括场馆上上下下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戴森安排妥当堵了嘴。
距离宁遥被带走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陆亭修内心的焦灼达到了顶峰!如果绑架的人真的如他猜测的一般是宁馨的话……
他不敢再想下去。
“找到人之后务必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另一个——”
陆亭修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死伤不论!”
身后的戴森挥了挥手,保镖们顿时如同虎狼一般扑了出去!
大楼很大,房间也很多,一间一间的排查需要不少时间。保镖们两人负责一层,一扇扇把门踹开。
陆亭修站在楼下抬头望去,目光紧紧盯着那些窗户。戴森垂手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他。
忽然,他的视线一顿!下一秒,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叫上人!我找到了!”
第49章 。Chapter 49
刀子划下来的时候,宁遥猛地往旁边一侧,翻滚着避了过去。
宁馨用力过猛,一下把小刀扎进了墙壁。
这是只想毁她容的意思吗?!这分明是要她的性命!
宁遥瞪大眼,背上全是冷汗。
现在的宁馨不能以常理来揣度。说她疯狂,她却还有理智,说她冷静,她又明显脱离了正常人的思维。
她看了眼自己蹭出血的手,暗暗咬牙:无论如何,都要撑到陆亭修到达这里!
只是片刻,宁馨已经把匕首拔了出来,她转过脸,歪了歪头:“你别躲啊姐姐。”
锋利的刀再一次被举起:“不会痛的,只要一下、一下下就好了……”
手脚被绑连站都站不起来,这种情况完全是任人宰割!眼看着利器再一次朝她挥来,宁遥在瞳孔骤缩间伸出了手——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淌下,刀子在掌心划破深深的伤口。这样粘稠浓重的腥味仿佛更加刺激了宁馨,她狰狞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手上却毫不犹豫地加大了力道!
宁遥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那张原本熟悉此刻却陌生可怖的面容离她不过咫尺。浓重兴奋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而此刻的她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撑住!不能让它落下!
——陆亭修撞开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无法形容那一刻他几乎停滞的心跳!血液逆冲到大脑,整个身体都仿佛在轰隆隆地作响!
所有的场景在眼中拉长放慢成静止的画面,身体完全快过思维!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宁馨已经被他摔到了一边,而自己则抱着浑身沾满鲜血的人,大汗淋漓到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你……没事吧?”他听见自己沙哑到陌生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颤抖着手去查看她周身的情况。
他见过的血很多,有他直接动手的,也有他间接导致的,却从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的肝胆俱裂、害怕到几乎停止呼吸!
他爱的人、他唯一重逾生命的人,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差点永远离开他!
宁遥直到此刻才从刚才命悬一线的紧张恍惚中回过神来,不停颤抖的双手依然在流血。她望着陆亭修给她解开绳子,深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后知后觉地浮上恐惧——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沉默两秒,男人突然疯了一样地抱上她!那样锢紧的力道,好似要把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叠声的道歉,干涩的语调充斥着害怕与疼痛——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仿佛一刀刀在凌迟他的心,鲜血淋漓,痛到痉挛。
宁遥从没见过他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她望着他弯下的脊背,终于还是一点点地抬手……轻轻抱住了他。
*
宁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戴森看着被保镖摁到地上依旧踢打叫骂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女人,有些为难:“Boss,她要怎么处理……”
陆亭修把已经脱力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宁遥打横抱起,闻言瞥了一眼状若疯癫的宁馨,眼底一片翻滚的血色:“这种事,你还要问我?”
戴森被他身上的煞气骇到,立刻不敢再言语地退了下去,示意保镖堵住宁馨的嘴,把人扯了出去。
陆亭修垂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了,我们回家……”
*
她好像在漫无目的的路途上走了很久,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光、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似乎也不用思考到底要去何方,只是走,一直走……
直到……远方传来微微的光亮,再然后,豁然开朗——
园子、树木、花。
好熟悉的地方。
宁遥望着身边的姹紫嫣红,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怎么想,脑中都没有一点记忆。
“小姐。”有人在身后拉了拉她。宁遥转头,就见一个包子脸的小婢女正望着她,一脸焦急。
“夏溪……”宁遥恍惚道。
“小姐,赶紧走吧,那人要是等会儿追过来就坏了!”
追?谁?!
迷迷糊糊蒙了一层雾的记忆好像一瞬间被什么拨开了一般——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