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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赶紧走吧,那人要是等会儿追过来就坏了!”
追?谁?!
迷迷糊糊蒙了一层雾的记忆好像一瞬间被什么拨开了一般——
对……他们刚刚撞破了瑾王同宫中后妃的暗中来往,此刻正要避开以免让他发觉!
“我们快走!”皇后的宫殿已经不远,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站住!”
两人停下脚步。
还是被发现了!
宁遥望了一眼夏溪明明害怕还在强装镇定的模样,掐了掐自己的手,转过身去。
“方才的事,你们都听到了?”男人含笑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透着凉薄。
可是很奇怪,明明是这样随时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丧命的危险境况,宁遥却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她的身体已经先于理智放下了防备,似乎……是遇见了让她无比安心的人。
这样毫无理由诡异莫名的情绪让她自己都惊异,以至于连行礼都忘了。
楚珩望着面前胆大包天愣愣盯着自己的女人,即便刚刚被她撞破了自己的秘密,可心里的杀机却在看到这个人时候莫名消弭于无形,反而……
就像是苦苦追寻了许久的事物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连带着整个人、整颗心、所有的魂魄,都在一瞬间沉静下来。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你……是宫里的?还是今日来赴宴的哪家小姐?”
宁遥也是恍惚,直直道:“我是……宁尚书长女,宁遥。”
一个知书达理的高门嫡女,一个冷情自持的重权王爷,此刻在一问一答间却完全像傻瓜一样,丝毫不带脑子。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夏溪!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就这样把名字家世告诉殿下了呢?!万一殿下要追究,岂不是要连累全府?!
她急得不行,又不敢插话,只好在身后拉了拉自家小姐,希望她赶紧正常回来。
被她这一扯,宁遥总算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脸色不由一变,敛了敛裙摆就要跪下去——
“不必!”膝盖还没弯下就被男人阻止。楚珩甚至又上前了一步,看起来倒比她还局促一些:“你……站着就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今日之事,无需在意,我不会追究。”
宁遥松了口气。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两秒,楚珩偏过头咳了咳:“宁小姐若是还有闲暇,不如……到御花园走走?此时花期正好,想必风景极佳。”
“……好。”
……
原本夏溪是害怕担忧的不行,但随着前面两位主子的一路走来,她渐渐放下心,但很快又有另外的疑惑升起:这瑾王殿下……瞧着怎么跟方才在树林里的不是一个人似的?这拼命掩饰却依旧藏都藏不住的……对,就像府里的顺贵看上夫人房里的荷草时一样!又是讨好,又透着傻劲。
她立时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怎么能在心里如此诋毁当朝王爷,万一被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况且殿下的英明神武连她这个小丫鬟都如雷贯耳,怎会如她想象的一般……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一张包子脸都皱了起来。
可还是很像啊……
大概……贵人的想法和表现就是与众不同?岂是她这个小小的婢女能够揣度的?
而此刻,夏溪心中英明端庄的瑾王殿下正混乱着不知该怎么同对方谈话——
明日你可愿同我一起骑马踏青?
——不行,这才第一次见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太过唐突。
那……令尊之风骨实在令本王钦佩,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也不行,皇兄登基时日尚不长久,朝中人心不稳,此时上门,若被人有心误会成结党,倒是害了人家。
思来想去,竟找不到一个能顺理成章同人亲近的办法!
睿智果决的瑾王生平头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以往他见身旁的那些贵胄公子为了哪家小姐寝食难安还颇觉不屑,总认为他们竟为情爱之事如此,太过愚蠢无用。
然而此刻落在自己身上,才发觉一旦深陷其中,什么理智、什么颜面,统统忘到九霄云外,眼里心里只剩下这一个人,她笑一笑,都好像点亮了整个天空。
——即使他们才见了一次面,即使他们认识一炷香的光景都不到——有的人,只是一个刹那,她就已经从你的眼,印到了你的心底。
一圈,两圈……两人沿着湖边走,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偶尔一个对视,就仿佛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恩赐,甜到身体发麻。
终于……夏溪看不下去了。
小婢女尚且不知道这种牙齿发酸的感觉是什么,被丢在身后无视许久之后,她忠心的本能还是战胜了胆怯:“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小姐……”
“小姐!”
“啊?……哦!”恍然回神的宁遥脸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同一个陌生的男子——还是当朝唯一的亲王殿下……
竟然做出如此有伤体统之事!
她急忙低头:“殿下,臣女该走了。”说完也不等楚珩反应,背过身就要走——
手却被一把拉住!
!
她惊得一个颤栗!那人居、居然……?!
“十日后东山围猎,京中许多臣子都会携家眷前来,你……”他顿了顿,声音里不易觉察地带上一丝紧张:“会不会来?”
宁遥依旧背对着他,藏在发丝中的耳朵早已通红。
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手被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等你。”
即便走出很远,她都能感觉到那人跟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有……残留在指尖热到烫人的温度。
第50章 。Chapter 50
四月的围场,满目的春色绿的像要滴出来一样,到处是勃勃的生机。
宁遥换上一身英姿飒爽的骑马服跟在哥哥身后,后面还有一脸怯怯的宁馨。
宁遥是不懂她非跟来做什么,和陶姨娘在家央求了父亲三天——又不会骑马,又不会狩猎,就坐在旁边看着人家难道很有意思?
她摇摇头,把这个向来和她不对付的妹妹抛在脑后,上去拉哥哥的袖子:“你们等会儿是不是要比赛?”
宁越向来疼爱这个妹妹,闻言揉揉她的脑袋:“是啊,遥遥要来给大哥鼓劲?”
“嗯。”宁遥点头,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四周:那个说会等她的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而两人身后的宁馨,心思早就飞出了荡漾的高度。她这次之所以会和母亲哭喊乞求着跟来,完全是因为想到了其中蕴含的美好未来——东山狩猎,那是何等规模的皇家盛宴!更遑论这是新帝登位后第一次举行!
想想……数不清的名门公子、权贵之后,甚至还有郡王皇孙!她如今已经及笄,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人上门提亲,即便爹爹是当朝一品,她一介庶女也只能下嫁,上头的人绝不会娶她这样的出身做正妻——而她受够了庶女的卑贱与无奈!绝不要像母亲一样再去给人做妾!
所以,今天这样的场合是她最好的机会。反正都要使些手段,若能成功,她就不必再肖想宁遥那个窝囊的郡公未婚夫!
一大号人远远跪拜过帝后,便分散开始打猎。男人聚在一起按惯例分个高下,女眷也有狩猎的地方,不过多为消遣。
宁遥方才已经见到了高台之上站于陛下一侧的那人,黑色利落的劲装看得她脸颊发红。此刻人群散开,她也不知殿下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找了一处小山坡便开始心不在焉地散步。
“姐姐……”宁馨凑上来。
宁遥一看她眼珠乱飘的模样就知道她心早都快飞到天边了,摆摆手:“你自己去玩吧。”
瞧着她转身便离开的欢快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春心荡漾的……母亲果然说得没错,这妮子就是来寻未来夫婿的。
“你在等我?”耳边冷不丁传来低沉的嗓音,宁遥猛地回头,就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她脸有些红,又藏不住心里的高兴:“你看到我了?”
“一来就看到你了。”楚珩笑着示意她跟自己走,两人走下山坡绕到另一边无人问津的小树林里。
“皇兄实在是啰嗦,非得要见什么礼,弄得现在才有空来看你。”一进树林,楚珩便挨她近了一些:“等急了?”
宁遥只好当作没听到他大逆不道地抱怨当今陛下,摇摇头:“没有。”
身旁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宁遥疑惑看过去,却撞进男人蕴满温柔的潋滟眸光:“还好,你来了。”
“我这几日寝食难安……总觉得,此次你若是不来,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现在呢?”
“嗯……大约……已经变成了好事。”
……
宁馨站在树林的边缘,目瞪口呆。
她原本是想到一些事,便折回来想再问问自己这个姐姐,可谁知——
那个……分明是刚才众人跪拜的高台之上站着的瑾王殿下!那般的风姿、那般的威势、那般的高高在上……为何会与宁遥……?!
惊愕过后,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思猛地被惊喜席卷!
她原来不过是想找个世袭爵位做个正房夫人,可如今……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男人,不过是些食色动物。她既能勾引到姐姐的未婚夫婿,那瑾王殿下或许也能……
反正她与宁遥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姐姐的关系,想要接近殿下,也许并不太难。
*
“你真的想要狩猎?”楚珩挑眉望着少女认认真真选马。
“怎么,不行?”
“当然不是,只是……”
“瞧不起我?”宁遥回头看看他的表情,粲然一笑:“不如我们比比,谁赢了,便可以让对方答应自己一件事!”
本还有些不在意的楚珩闻言站直身子,颇有意味地看她:“什么事情都可以?”
“当然不能是坏事,也不能太为难对方。”
“那好。”男人这回是彻底来了兴致,巡视一圈,牵出一匹马,一个利落地翻身便已经挺坐马上:“未时在此汇合,到时候……”
他回首望了一眼宁遥,唇角微勾:“你还是做好准备完成我的条件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少女同样翻身上马,红色的骑马服在空中划出烈焰般的弧度,两人相视,楚珩只看见她骄傲恣意的神情,在清亮的春风阳光下让他根本无法挪开眼睛。
“还是你等着瞧吧!”
马鞭挥下,她美丽的背影如同风一般轻盈地刮出他的视线。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人……
总觉得,并非初见。
*
东山围场极大,人群分散开来,一路上几乎没碰上旁人。
宁遥一路策马。她从小跟着哥哥,君子六艺倒也学了不少,虽不能说有多精通,打打这些猎场里的寻常猎物倒不在话下。
身后很快堆了不少猎物。宁遥满意地拍了拍,准备先放回去再继续。
“殿下……”
“你究竟想要如何?”男人隐含不耐的声音传来。
这是——楚珩?
宁遥心下疑惑,拨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