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久之后,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声音也已经嘶哑了,她擦着眼睛低声说道:“我去看看她……”
费娅看了看落地钟:“她快醒了,你站在外面看看吧,不要惊扰到她……”
她说完这句话,范烟乔止不住又哭了起来。
从永安巷出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天色却阴沉沉地暗了下来,厚厚的云层低垂着,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范烟乔坐在后座上,一直无声地哭着。
孙良平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他口拙,不擅于劝慰,于是只沉默地听着。
到了大帅府,范烟乔还在哭,孙良平叹了口气,下去开了门。
范烟乔已经哭得有些晕厥了,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着。
孙良平皱眉将她抱下车来,福叔和小环听到车响早赶了过来,小环一见范烟乔这样子,一脸焦急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孙良平只沉着脸抱着她往里走,却并不答话。
走进大厅时,偏偏薛绍正下楼。
孙良平停了步子,低声叫道:“大少!”
薛绍点了点头,扫了范烟乔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第044章 同好
范烟乔整整三天没有出房门。
第四天下楼的时候,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那时薛绍又是连着好几天没有回来。
福叔看着范烟乔这样子,不免也有些心酸,抬头看着她低声问道:“小姐今天是要出门吗?”
孙副官走的时候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按排好,他告诉福叔如果范烟乔想去学校了,就让她带上他留下的那四个警卫,所以福叔一见范烟乔穿戴好了下了楼,料想她应该是想去学校了。
范烟乔沉默地点了点头:“大少答应我让我去复学,我想今天就去……”
福叔忙应着:“好好,孙副官已经安排好了,我这就叫司机去开车……”
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车上的副驾驶上早已经坐了一个人,车子刚一停稳,那人就开门走了下来。
是个年青的男人。
个子很高,穿了一身军装,长着一张典型北方男人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伸手替范烟乔开了门之后,站便在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我叫陈闯,是大少专门派过来保护您安全的……”
范烟乔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上了车。
到学校的时候,正是上课的时间,整个校园里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穿着学生服的女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过。
范烟乔拿眼角扫了扫身后的四个警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想道,要想个什么法子摆脱他们去见见洋子呢?
小野洋子是范烟乔在教会学校最好的朋友,两人相同的年纪,脾气十分投得来,从小学起就一直在一个班,认识也有五六年了,自己如果想要见于健民的话,恐怕只有通过她带话了。
正想着,却听下课的铃声倏然响起,范烟乔心中一动,转身对陈闯说道:“我现在去教室找先生,你们不要跟过来了,就在门口就好了,这是女校,都是女孩子,你们这样进来不太好,况且这学校里教是奉天城里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应该没什么危险,你们几个若是跟着我进了教室,看起来也不像样子……”
陈闯听了,默默想了一下,点点头:“那我们就在教室外面等着好了……”
范烟乔笑了一下:“好,多谢。”
她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水貂绒大衣,里面却穿了一身学生装,走进教室时,就把外衣直接脱了挂在衣钩上,有同学眼尖,回头说话时一眼看到了她,忙叫着:“范烟乔,你怎么来了?”
她这一叫,班里十几个女孩子瞬间都望了过来,其中有一个留着学生头的清瘦女生更是尖叫着:“范烟乔!”
范烟乔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女孩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忍了忍,用力扯出一丝笑:“洋子,我来了!”
小野洋子上前一把抱住范烟乔:“你这死鬼!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她说完,抱着范烟乔又哭又笑,周围同学围上了一大帮来,都是问她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
她家的事情在奉天城里几乎人人皆知,所以出事之后,有不少同学都在打听她,可是谁知她这么个大活人却像石沉大海一般地消失得无踪无迹。
范烟乔在学校时人缘颇好,所以如今一见她回来,同学们都激动起来,纷纷把她围了起来。
范烟乔红着眼眶一把将洋子抱在了怀里,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嘴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有极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洋子一听,忙站直身子去看她,范烟乔却狠狠地抱着她:“你不要乱看,就这样听我说,把头低下来……外面有人监视我……”
小野洋子一听,忙维持着刚才又哭又笑的动作将范烟乔紧紧抱在怀中。
范烟乔刚好背对着门口,陈闯只见一帮女学生将她围住,纷纷七嘴八舌地问她的近况,却没看到范烟乔正在跟小野洋子低声说着话。
范烟乔抱着她,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去彰武街上帮我打听一个叫于健民的人,是东方铁器厂的经理,他是原来我父亲的手下,你见了他,告诉他说我想见他一面,如同有空,请他到津桥路的祥云时装店去见我……”
她忘了于健民家具体的住址了,只恍忽记得父亲说起过他一家人都住在彰武街上。
小野洋子一听,把头埋在她的颈项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今天下了学便让人去打听……”
范烟乔用力抱了抱她,小声说道:“切记,一定要做得隐秘些,不要让人知道,这其中的原由,等我以后再同你说……”
她说完,缓缓松开洋子,含泪看着她,故意大声笑着说道:“你比先前好像又长高了……”
小野洋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范烟乔同样笑道:“你也是,只是怎么瘦了这许多……”
周围同学七七八八地插着嘴说话,都是女学生,又处在变声期,嗓子又尖又细,一时之间,教室里到沸腾得如同开了锅一般。
范烟乔和同学又说了一会儿话,到了上课时间,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出去的时候故意对陈闯说道:“我刚刚问了问她们,索菲修女不在,我复课还要得她的首肯,她过两天回来,我们等她回来之后再来吧……”
陈闯答应着:“那好,范小姐,那我们这就回去吧?”
范烟乔点了点头:“回去吧,我早起没吃饭,肚子却有些饿了。”
办完了这件事,范烟乔不由得就轻松起来,前两天因为母亲的事情而低落的心情也微微好转了些。
她偏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灰头土脸的商贩,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正如费娅所说,母亲即便是毁了容,精神也不太好,可是好歹她还活着啊!这世上还有一个和她至亲的人,这简直就是上帝对她最大的眷顾了。
她想到这里,低头在心里极虔诚地默默地祷告了一番。
回到家时,佣人已经做好了热热的饭菜,范烟乔这两天几乎算是没有吃什么饭,心情低落也感觉不到饿,可是此时一旦放松下来,闻到饭菜的香味,却立时饥肠辘辘起来。
小环走上前来接过她的大衣,抬脸问道:“小姐回来的正好,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范烟乔点点头:“我换了衣服下来吃饭。”
正在饭厅里吃着饭,窗外却响起了汽车的声音,范烟乔抬头往外一看,却见薛绍和那晚见过的那个女人一同下了车。
☆、第045章 相识
范烟乔看着她身上穿的那件灰鼠大衣里隐隐透着的黑色天鹅绒旗袍,慢慢放下了筷子。
小环见范烟乔好像已经吃好了,忙给她又倒了一杯热茶,范烟乔伸手一挡,缓缓站起身子来,嘴中说道:“大少回来了,我过去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客厅里走去。
薛绍和宋家茵一齐走了进来,福叔忙迎了上去,薛绍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对宋嘉茵说道:“我马上就下来,你在这里等一下吧……”
宋嘉茵含笑说道:“好。”
福叔忙请宋嘉茵过去坐,七巧端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范烟巧站在饭厅门口看着宋嘉茵轻轻笑道:“难得大少有女客来……”
宋嘉茵正在往下摘皮手套,一听这话,抬头看去,却见刚刚说话的正是那天夜里见过的少女,她微微一笑:“你好。”
她头上带了一顶小巧精致的圆帽,帽檐下垂下半截薄薄的黑色面网,面网上扣着一只红宝石蜘蛛,以致于范烟乔看着她时,都感觉好像在教堂里跟牧师忏悔一般。
她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却仍笑着问道:“那夜匆匆见你一面,未来得及打招呼,想来也着实没有礼貌……”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她的对面,伸手接过七巧递过来的茶。
宋嘉茵低了头将茶放到茶几上,然后冲着范烟乔淡淡一笑:“那晚过于仓促,我姓宋,宋嘉茵,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范烟乔,烟火的烟,小乔的乔。”
宋嘉茵点点头:“好秀气的名字。”
范烟乔低头喝了口茶接着随口问道:“天冷了,一直想做几身衣服,可是我许久未出门,竟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样的款式,宋姐姐不知有没有什么建议?”
宋嘉茵想了想:“左不过是以往的元宝领好似不大时兴了,现在都兴起直筒的圆领,直抵下颌的那种,袖子也紧了些,不似以往那样宽松,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是这样一改,穿上到是也颇好看……”
范烟乔轻轻笑了起来:“直抵下颌怎么会舒服?那喘气不是都要费劲了?”
宋嘉茵也一下子笑了起来:“是有些不太舒服……不过潮流么,大家都学,就直着脖子都忍着罢了……”
一席话说完,范烟乔脑海里想像了一下一群服饰高贵的女宾,个个直着脖子走来走去的样子,一时真的觉得好笑了起来。
薛绍正在这时下了楼,听到范烟乔的笑声,眼光一下子望过去,却见她正弯着眉眼看着宋嘉茵,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到是一派祥和。
他又有好几日没有见她,她的气色比那日差了,脸上也瘦了,可是精神看起来却好,竟然还知道笑了?
这大约是薛绍第一次见她这样开怀的笑吧?
他慢慢下了楼梯走了过去。
宋嘉茵听到下楼的声音,一脸笑意地回头看去,一见是薛绍,缓缓站起了身子,嘴角含笑:“好了么?”
薛绍点头:“好了,走吧。”
宋嘉茵转头对范烟乔说道:“妹妹,我该走了,你若是想做衣服,可以去津桥路的祥云时装店去做,他那里外国的式样也很多,手艺和走线都极讲究,你去了,只报我的名字,他们一定会给你最优惠的价钱……”
范烟乔一听,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立时激动起来,这宋嘉茵的话实在是说得太是时候了,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样把话头引到祥云时装店上去,谁知道偏偏宋嘉茵帮了她这个大忙,可是细想一下,奉天城里不少有钱人都会去那里订衣服,她和母亲的衣服也一向从那里买,宋嘉茵此时说起这个到是也很平常,地方就这么大,行动凑到一起,也不意外。
于是她笑着说道:“我和母亲的衣服一向是从那里订的,不过后来大少改了地方……”
薛绍看了她一眼,低头问道:“你若是想的话,就还去那里订……”
范烟乔听了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便去订几件……”
她说完,故意神情低落地说了一句:“我的衣服比我当时在家里穿的样子可少多了……”
母亲还好好的时候,对她的穿着打扮简直都有些痴迷,所以她的衣服首饰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要多不少,有时一天要换好几套衣服,她都有些腻歪了,可是母亲却笑着说,这还不及她在俄国时换的一半。
后来来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