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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对峙,从一开始的僵硬变为释然,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这样,埋藏在心里的时候觉得无法跨越,爆发出来之后,其实也就小事一桩。如果说季仲谦曾伤害过他,那他也靠这份伤害利用了他、战胜了他,所以两相扯平之下,尚阅倒也释然了。
莫可惜的视线来回地在二人身上穿梭,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替童粤解释:“季大哥,安芯是不是和你说了童粤小时候偷窃的事情?那不是真的……”
“我知道。”季仲谦虽然不太懂她为何会知道安芯对他说的事情,但仍不介意地笑笑,像是早就了然地朝尚阅使了个颜色,“他送的嘛。”
尚阅忍不住皱了眉头,这句话虽然没错,但不知怎么听上去就是怪怪的。
“那你为什么……”
莫可惜想问他,既然知道,那为何没有明着拆穿安芯的谎言,但问题还没问完,便被尚阅打断了。
“可惜,我们要来不及了。”
“啊?”莫可惜一愣,“什么?”
“今天约好去看婚纱的,晚上还要去你家吃饭。”
“啊!对哦!我忘记了。”莫可惜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瞬间忘记了刚才自己在说什么。
尚阅搂住她的胳膊,满意地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好奇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说实话,你的放弃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到底是你没有我预想的坚定?还是你另外看清了一些东西?”
他原本只觉得,这份愧疚心,会挫伤他的斗志,但从未想过会令他放弃得如此干脆。要说他季仲谦是一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不管别人信不信,他反正是不信的。
季仲谦沉默,就在尚阅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了两个字。
“都有。”
隔了近二十年年的青□□恋,本就没有那么坚定,自以为跨越时空,坚不可摧,戳破后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就是靠着幻想在支撑罢了。
十几年,谁都会变的,自以为爱着的人,其实你根本连了解都不了解。这其实是一件可怕又幸运的事情,你发现心里一直在执着的东西落空了,却也因此,你发现了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你不曾执着过的东西,才是值得你去执着的。
从这一点上,他其实该感谢安芯吧,毕竟是她,让他发现原来自己生活的重心,早已有所转移。
可惜,发现得太不是时候。
尚阅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牵着一脸懵圈的莫可惜,径直向停靠在路边的车走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你和季大哥以前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是因为你阿姨吗?”
“有些误会。”尚阅轻描淡写地添了一句,“不过是小时候的事罢了,都过去了。”
人性难堪的一面,他从不喜欢暴露在她面前,因为她太单纯,他觉得她并没有那个胆量去见识他生命里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
“那就好。”莫可惜从来不是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他说都过去了,那她就相信,莫可惜紧皱着眉头,还是心有不甘,“你小时候和他认识哦?真遗憾,要是你俩关系好的话,说不定我们就是青梅竹马了。我们家隔壁有对小夫妻,从小就在一起,感情可好了。”
尚阅失笑,不知道她是怎么天马行空地想到这一茬的,但莫名的,却因她的话而感到了一丝遗憾,是啊,如果当初他留下来了,或许,她就会在他生命中更早地出现。
但人并不能贪图太多,现在的状况,他已经应该感到庆幸了。
“你还是想想实际的吧。”
“实际的?”莫可惜伸出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水汽氤氲的窗户,直到上面出现了大大的“尚阅”两个字。
盯着那两个直看,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实际的事情,“对了!伴娘的事情,我原本想找倾城做伴娘的,但是我妈说已经结婚的女生不能做伴娘,然后我又问了庭荟,她说他和珈余几个礼拜前也领证了……”
“领证了?”尚阅一惊,没想到柯珈余居然还是比他先了一步,这家伙!居然嘴巴这么严。
“我这人朋友又比较少……实在想不出找谁了。”莫可惜愁得瘪了嘴,真是友到用时方恨少。
尚阅沉默了一番,突然脑子里蹿过一个人影,余光扫了愁云满布的她一眼,还是没能开这个口。
“你是不是想到谁了?”莫可惜突然精明地盯着他左看右看。
“没。”
“许诺雅?”
“。 。 。”
尚阅再一次希望,她能不要在不该聪明的时候突变得如此聪明。
“如果你不愿意……”
“我OK啊,但是她愿不愿意呢?”毕竟很少有女生愿意做前未婚夫婚礼上的伴娘吧。
“她还有没几个月就从深圳回来了,和我们婚礼的时间凑得上,就我对她的了解而言,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应该不会介意之前的事,但具体能不能成行,还要留你们自己去商量。”
莫可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试完婚纱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莫可惜在门口和尚阅挥手道别,却还没转身,便听到客厅传来严肃的一声:
“一起进来!”
莫可惜吓了一跳,以为又什么时候戳到了父亲朝九晚五变化的爆点,赶忙拉着尚阅的胳膊进客厅赔礼道歉。
“莫可惜,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什么都想瞒着你老爸我了?啊?”莫启云横眉冷对的时候,气场还是很能唬人的,至少莫可惜都有一瞬间被吓到了。
“爸,我哪儿敢啊……”莫可惜照旧发挥着自己的撒娇功力。
“每天早出晚归的,要不是今天碰到你们领导,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辞职了?”莫启云气得咕咚喝了一大口茶,“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辞职,你对工作就是这么随意的吗?”
莫可惜瘪了瘪嘴,心虚地低头认罪。
“爸。”就在莫可惜被愧疚感包围的时候,尚阅突然将她轻轻地搂进了怀里,轻笑着解释:“是我要可惜辞职的。”
“你?”莫启云怒目直视,“你不用替她说话。”
“不是,爸,记者的职业风里来雨里去的,又经常要接触一些社会的黑暗面,我不放心,也不舍得,所以才劝可惜辞职的。”尚阅低头看了她一眼,眼见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羞愧转变为震惊,给她使了个意会的眼神,尚阅面不改色,“何况临近婚礼,要准备的事情也很多,一生才一次的大事,总要用心准备。”
“说得倒也是。”莫启云思索了一番,居然点了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样子,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我一开始就不赞同她做这份工作,辞了也好,想要做什么再慢慢找嘛。”
“爸……你也……嗯,太棒了!”莫可惜一副下巴都快惊讶掉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善变的父亲,这个一向自诩自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人。
“别拍马屁。”莫启云冷哼了一声,突然心生一计,“辞职归辞职,工作还是要找的,要不这样吧,你到公司来实习,正好以后也是要交给你的。”
“爸。”莫可惜这才明白父亲的真正意图,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于是她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她是真的对金融、管理这一类的工作毫无兴趣,所以若干年前,父亲第一次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果断地拒绝了。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却越来越发现,一次次地拒绝父亲,还是难免心生愧疚,毕竟父亲年纪确实也渐渐大了,寄托总是在她一个人身上。
低下头,抿着嘴,手纠结地在衣摆处蹭来蹭去,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尚阅瞥了眼她纠结的神情,对她的心里状态了然于心,心里也不禁踌躇。毕竟自己还不算莫家人,如若贸然指手画脚,未免令人觉得心术不正,但如果一言不发,又怎么有资格拥有她?
“爸。”尚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替她说话,“这件事,我想要不要缓缓再说?我和可惜也聊过,我们准备……嗯,尽早为人父母,所以我不希望她太累……”
“什么?”
客厅里传出了一声默契的惊呼,尚阅无奈地拉了拉她的手,暗示她不要太浮夸。莫可惜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乖乖地闭上了嘴。
但是……为人父母?嗯,为什么想想会令人这么羞涩呢。
“你们准备一结婚就要小孩?”莫启云的脸色似乎顿时红润了好几个色度,原还以为现在的小年轻都会想要先享受几年二人世界的生活,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女婿这么贴心,不禁抚掌大笑,“好好好,那可惜你好好休息,养养身子,实习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在莫可惜惊讶的神情里,尚阅暗暗松了口气,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只能采取这种缓兵之计了。
“呵呵呵呵……那就这样,爸,我先送尚阅出去。”尴尬又无措地笑笑,莫可惜拉着尚阅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脸还是红彤彤的。
直到关上门,走到了无人的小花园,莫可惜才算停下脚步,支支吾吾地埋怨了一句:“谁……谁说要那么早生小孩啊。”
“原来不想啊?”尚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
“我去和爸说,你不想生小孩了,你想去实习。”
“呜呜呜呜呜老大我错了。”莫可惜手忙脚乱地扯住他的衣袖,“我生我生明天就生!”
尚阅轻笑,回头看到她原本红润的脸庞,被夜晚的冷风吹得有些失去了暖意,忍不住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整个儿捧在了手心。
瞬间感觉到一阵温热从脸上传到心里,莫可惜忍不住浑身一颤。
低头轻吻了一下她冰冷的鼻尖,嘴唇缓缓下移,尚阅抵着她带着寒意的双唇,轻轻地开口:“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想早早地看看,我们的宝贝会长什么样子。”
“应该像他爸爸一样吧,很高、很帅、很聪明。”莫可惜轻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自豪之情。
“那我还是更希望有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儿。”尚阅从背后把她轻轻地搂进怀里,怕她感冒,用还蕴含着体温的大衣包裹了住她的全身。
“哼。”莫可惜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低斥道:“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我看你啊,就是这辈子想要两个情人。”
“看来为表忠心,是只能生儿子了。”尚阅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寒风中还有兴趣开起了玩笑,“不过儿子也好,一举两得。”
“什么一举两得?”
“培养培养,他就可以代替你去接手爸的事业了。”
“对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莫可惜一下子激动地蹦了几下,扯着尚阅大衣的领口,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就生儿子!这样我对爸,也算有所交代了!”
“嗯。”尚阅居然表情正经、毫无反驳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凉风习习的夜晚,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就这么把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的苦命的儿子,给早早地出卖了。
☆、chapter 39
回到卧室,莫可惜躺在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脑子里想到的、梦里做到的,都只有两个字:孩子。
她似乎梦到,一个穿着正经小西装、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小屁孩儿,不住地在她身边爬来爬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妈,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微积分都不会做?”
她又似乎梦到,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扎着可爱丸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