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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反射着莹润的光泽。
吴正廉瞳孔一缩:“这是什么?”
他大步走过去,将鸽蛋大小的玉坠捡起来,只见晶莹剔透的浅色坠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摔下,内中裂开丝丝缝隙。犹如江梦予此刻的心情,她只觉一颗心被人用手掌紧紧攥住,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眼中含着泪,奔过去一把将吴正廉手中的玉坠夺过来:“我的玉坠!”
吴正廉拧着浓眉,看着她捂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玉坠,对这块可恶的破石头为何会出现在他的袖子里感到十分费解,他明明没有见过这枚玉坠!
费解的人何止他一个,殿中众人简直无不费解。短短半个时辰内,发生的怪事一幕接一幕,直看得眼花缭乱,脑子转不过来。到底谁无心?又是谁有意?
季嫣然自那块玉坠从吴正廉袖子里飞出之后,便整个人呆住了,根本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形。殿下的玉佩不是丢在江府吗?江梦予不是故意讹诈吗?为何殿□上会有那枚玉坠?
她轻轻眨眼,目光在吴正廉与江梦予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仍然前额触地,跪伏的齐笙身上:“小齐姑娘,你来仔细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来了。
齐笙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紧张与兴奋,只是一张口,牙齿打颤的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响起:“禀,禀殿下,我,我——”
突然后襟被人揪住,整个人被提起来,抬头便是吴正廉怒气冲冲的脸:“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笙被抓在他手中,吊在半空,脚不沾地,瘦小得犹如一只小鸡仔,眸中带着淡淡的惊恐,牙齿打颤着说道:“殿,殿下,您收了江小姐的玉坠,为何还问我?”
吴正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很想将掌中这根细弱的脖颈捏碎,咬着牙道:“本殿下何时收过玉坠?”
齐笙扮足了无知胆小的少女模样,只牙齿打颤地看向江梦予,吴清婉,季嫣然等人,求助地望过一圈,并无一人开口。她垂下眼睫,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吴正廉不耐烦地提着她用力晃起来:“还不快说?”
晃到半途,只见手中的小绵羊似的少女突然脖子一软,眼白一翻,竟就此晕了过去。吴正廉登时大恼,抬手就欲在她脸上啪啪扇两个巴掌。突然吴清婉站起来道:“太子殿下,阿笙是我带来的,既然她晕了过去,不妨等她醒来再问吧。”
吴正廉也不愿在众贵女面前动粗,冷哼一声,随手将她丢在地上:“等她醒了叫我!”
“阿贤,我们先走。”拍拍吴正贤的肩膀,大步走出殿外。
这时,季嫣然才看到一直站在廊柱旁边的吴正贤,一身月白长袍,手握折扇,对她微微一笑,丰神俊朗,正是无数女子心目中的良人。她目光一颤,如被火烫似的移开目光。
移开后,似乎觉得不合礼数,再看过去却见他已经转身走出去。颀长的背影,袍子下摆被风微微荡起,愈发显得身姿贵雅。她略低下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换上那副温柔亲切的面孔:“将小齐姑娘扶到偏殿去吧。”
偏殿内,一干贵女均行礼告退,只余吴清婉、江梦予、季嫣然三人。
沉默许久,竟是吴清婉先开口道:“江小姐,玉佩之事?”
其实她心中已料到什么,只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敢胡乱断定。何况就算她真的猜中,就更要护着齐笙了。只是心中却暗暗责怪,怎让这么小的姑娘替他做事?看看床上“昏睡”的齐笙,不禁又暗叹她的胆大妄为,想来也是,这般大胆的计划也唯有她敢参与进来。
江梦予握着被摔出裂痕的玉坠,眼眶红了又红,倔强地不让泪水掉下来,心里怪责吴正廉的绝情,再看向季嫣然时更带了恨意:“你满意了?”
季嫣然淡淡地道:“同我有何干系?”
“你——”江梦予恨不得扑上去撕她那张虚伪的脸,“若非因为你,殿下怎会不认!”
季嫣然微微一笑,怜悯地摇摇头:“江梦予,别做梦了。好好嫁你的人,我有办法给你圆回脸面。”
“呸!”江梦予收好玉坠,恨恨地瞪她一眼:“季嫣然,咱们走着瞧!”
说罢,昂首走出偏殿。吴清婉叹了一口气,拍拍季嫣然的手背:“咱们也出去吧。”又看了齐笙一眼,默默摇头。
偏殿内只剩下齐笙一人,静静躺在床上,身盖锦被,好似真的昏睡。直到良久,屋中再无动静,才转动眼珠,想要睁开眼。不妨头顶响起一声好听的嗓音:“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齐笙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公子立在床前,手拿折扇,挺拔的眉,俊秀的眼,饱满有光泽的嘴唇轻轻勾起,微笑着看向她。
莫名的,齐笙心中涌上一股冰冷的惧意。这是面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哪怕是面对公子时也未曾如此紧迫。逼人的危险感令她心中砰砰急跳,在吴正贤的注视下缓缓坐起,下床,走到偏殿中央,屈膝跪下。
头顶的压力丝毫没有减轻,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膝盖触地时低低地道:“叩见三皇子殿下。”
“嗯。你叫齐笙?”吴正贤微笑着问道,有些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极具魅惑,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只是齐笙却浑身汗毛直竖,一点也不敢作怪:“回三殿下,是的。”
“嗯,你为何要把玉坠塞进太子殿下袖中?”
齐笙心中惊惧,面上依然保持平静地道:“民女不知三殿下在说什么,玉坠是江小姐让我交给太子殿下的。”
“所以你就趁太子殿下不注意,悄悄将玉坠塞进太子殿下的袖子里?”
齐笙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玉坠是太子殿下从我手中接过去的。”
头顶突然没有了声音,紧接着下颌一凉,折扇挑着她的下颌,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对上一张微笑着的面孔:“嗯,真是个忠诚的丫头。二哥好本事,从哪里把你这个宝贝挖出来的?”
齐笙只得茫然问道:“三殿下在说什么?”
吴正贤突然冷哼一声,折扇松开她的下颌,重重击在她左肩之上:“不久之前你就是用这只手将玉坠塞入太子殿下袖中的吧?”
齐笙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冷汗顿时流了满背,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滴在地面上,发出嗒的轻响。纸扇轻敲她的痛处,只听吴正贤缓缓地道:“二哥教出来的人才果然不凡。这般能忍痛,没少挨打吧?”
齐笙听着听着,忽然脑中清晰起来,一直模糊的猜想此时仿佛得到印证。怪道这位三殿下看起来有些眼熟,身量面貌竟同公子有三分相似!他口中的二哥,莫非……
“嗯哼!”忍不住轻呼出声,却是吴正贤手下突然用力,略带不满地道:“本殿下问你话,为何不答?”
齐笙咬着唇,只是摇头。她实在不知该答什么,这位聪敏到极点的三殿下简直……她心中不禁渐渐升起一丝无力感。
突然左肩又是一阵大力击来,一个没撑住,猛地趴在地上。随后一只雪白的靴子踩住她裹着纱布的左手,用力碾动:“本殿下最恨小贼!”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位美男!!
☆、出奇一刀
吴正贤伸出一只雪白的靴子;靴底洁净,一尘不染。缓缓碾动;伏在地上的瘦小的身影猛地一颤,未被踩住的右手死死攥紧,被长发盖住的脸上爬满冷汗,咬紧下唇,强忍着不吭声。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伤害她。”吴正贤松开脚;脚尖去挑她的下巴,“回去告诉他,别对我的人动手。”
齐笙眼神一冷,偏头躲过;心中积聚的屈辱霎时爆发,整个人好似聚起无穷的力量。缓缓从地上爬起,因忍受剧痛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更令她的神情平添一抹孤冷:“小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不错,就算玉坠是我放的又怎样?你见过如此慷慨的小偷吗?”
皇子又怎样?出身高贵又如何?他们这些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人没资格鄙夷她,谁能理解一个无父无母被破庙中的老乞丐养大的小乞儿?不偷不抢?她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难道由着雨淋雪埋,活活把自己作死?
吴正贤见她居然站起来,昂着下巴同他对视,眼睛微眯:“谁准你起来的?”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起来便起来。”齐笙看着他道,“不错,你是尊贵的三皇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谁生便不能死,要谁死便不敢活。不过我对你不服气,你要杀便杀好了,我不会跪你。”
吴正贤眸中划出一抹薄怒,随即只听齐笙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不知你口中的‘她’是谁,季嫣然吗?她轮不到你怜惜吧?何况我也有人怜惜,你要折辱我,他第一个不答应。”想到田旋柔软宽厚的眼神,齐笙越说越有底气,下巴又抬高一分:“各为其主罢了,你要杀便杀,再折辱我只怕你承担不起后果。”
“胆色不错。”吴正贤微微一笑,脑海中升起一抹孱弱的不时咳嗽的宝蓝色身影,折辱不起吗?目光越来越冷,突然抬脚踹在她腹间,齐笙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离地飞起,飞退十几步的距离后终于扑通倒下,“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倒在地上的瘦小身影正不停地抽搐着,吴正贤微抿着唇,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张巴掌大的瘦小的脸颊,抬脚踩向她窄小的左肩:“这就是伤害她的代价!”
话音未落,眼前一抹银光闪过,直奔他脚踝而去,脸色一变,迅速收脚。只是到底迟了,小腿一热,火辣辣的痛意传来,低头看去,刺目的血色很快染红了小腿以下。
“你——”他双眸含怒,瞪向齐笙右手中攥着的一把不足三寸长的匕首,或者说小刀更合适,刀身窄细,看起来像儿童戏耍之物,只是刀刃锋利,寒芒刺眼,显然是经过精心打造,“你敢带利器入宫?”
齐笙被他一脚踹在腹间,疼得浑身冒冷汗,艰难吸气,看着他流血不止的小腿,只觉痛快不已:“哈,为何,不敢?”她艰难地坐起来,却发现着实不如躺着舒服,索性又仰头躺下,一面吸气,一面断断续续地道:“怎样,三皇子殿下,滋味儿,不错吧?哈,哈哈,早告诉,你不要欺负我,我,也是有人怜惜的。”
她抱着小刀,按在胸前,虽然浑身剧痛无比,却觉得心里无比之暖。仿佛有了这柄小刀,天下无人可欺她。
从江府出来后,田旋便给了她一把匕首,上砍贵胄,下刺走狗,不论什么后果,他都陪她。有人呵护的感觉令她浑身生出无穷的勇气,仿佛什么都不怕了。
看在吴正贤眼中,却不禁一惊。她是他的心上人?他果然好大的胆子,连心上人都推出来冒险,料定他不敢对她如何吗?抿唇看了齐笙两眼,转身走到床前,将被单撕下一条绑在腿上,而后走回她身前,单手拎起她:“我倒不信,他敢叫你带刀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