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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心口,蹬蹬后退。望着齐五爷漠然的面孔,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可是如果不是他,那玉佩为何在他手中?莫非公子为了欺骗她,故意把玉佩交给齐五爷?
齐笙想过无数种被抛弃的理由,幻想过许多张父母可能有的面孔,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生父居然是齐五爷!
“我就是你的生父。”齐五爷站起身,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拇指摩挲过上面的纹理,毫不怜惜地往她的方位抛去,“这是你四叔自海外带来的玉佩,内中刻着一个‘笙’字,将其对准太阳便可看到。”
齐笙看着玉佩划过一道翠色光线,心中骇了一跳,急忙去接。玉佩握在手中的一刹那,便明白这并非仿造,就是她的那枚。
不用对着太阳看,她也知道其中刻着字。因为上面拴着她精心编织的红线,做不得假。
可是依然无法相信,面前这个曾经残苛对她,对她无情鞭笞,冷漠掌掴的人居然是她的生父!为什么?京中闻名的齐五爷,兄弟五人个个富贵无双。明里家财无数,暗中是太子的心腹,当年为何抛弃她?
不会是因为穷苦,不会是无意遗失,齐笙想不出什么理由来为他洗脱。而齐五爷似乎根本不需要她的洗脱:“父母之命不可违。下个月初六,你嫁给江心远。”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哈~“喵了个猫”童鞋曾押一根黄瓜,赌阿笙是五爷的闺女,于是,妹纸你赢了!撒花~~
下一更:2013/2/5/22:00
☆、四爷之计
“五哥要把你嫁给江心远?”陈六爷面露古怪;看着齐笙问道。
齐笙面容平静地低头盯着红木桌面上细密的纹理,不发一言。密密的睫毛遮住清眸;使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想法。
旁边坐着一位身穿蓝绸的壮实男子,左手戴满镶嵌名贵宝石的戒指,托着一杯冒着白腾腾热气的香茗,看了陈六爷一眼,摇摇头道:“那个犟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从来独断专行;容不得旁人说一句。”
正是许四爷。齐五爷的兄弟之中,许四爷常年出海,虽一年之中难见几面,但是脾气随和;除了陈六爷之外,齐笙与他最为亲近。
“独断专行也要有个度吧?”陈六爷瞪着眼道,“放着堂堂皇后不争,非要给一个逆贼做妾侍,五哥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装的屎。”许四爷放下茶杯,斜睨他一眼,“你不是老五,不明白他的心思。”
“我是不明白,真不明白!”陈六爷指着一旁沉默得过分的齐笙,“若阿笙是五哥领养的也就罢了,明明就是亲生骨血,他怎就狠得下心肠如此糟蹋?”
许四爷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大手扣住齐笙的后脑勺,轻轻摇了摇:“五弟如此行事,必有他的用意。虽然对你有些不公,但相信他有他的思量,必定不会弃你不顾。”
齐笙抿了抿唇,不点头也不摇头。
“四哥也觉得不公?倘若五嫂知道岂不要伤心死?”陈六爷语气激烈地道,“阿笙不是他一个人的骨血,是五嫂十月怀胎所生,是我们的亲侄女!五哥就算有苦衷,也不能拿一个孩子如此糟蹋!”
先前陈六爷同齐笙就比较投缘,得知齐笙居然是齐五爷的亲生女儿后,这种亲近愈发地发自内心:“难道没有阿笙,他就行不得一步,非把阿笙往虎口里送不可?他江心远是个什么东西,五哥难道不知道吗?风流多情就罢了,他跟随的人可是廉王啊!”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廉王与太子各占五分胜算,但长远看来必定是太子得胜无疑!”
“孟太傅是吃素的吗?林贵妃虽是个角色,但她如今一死,廉王还能扑腾多久?我不相信五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见陈六爷如此为她着想,齐笙心中感动:“或许他有他的理由,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是我自己的,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摆布。”指尖沿着桌面上细密的纹路摩挲着,“五爷生我有恩,养我无恩,我没有理由为了他的抱负而牺牲自己。”
“对!说得好!六叔支持你!”陈六爷拍着她的肩膀道,“做人不要太自私!咱不听他的!”
望着这一幕,许四爷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只粉嫩嫩的小团子,大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咯咯笑着扑到齐笙腿上:“笙姐姐,抱!”
“琪琪真乖!”齐笙一扫愁容,扬起微笑将她抱到腿上,伸指点点她鼓鼓的腮帮子,“嘴里吃的什么?”
“糖。”琪琪吐出舌头,舌尖上躺着一粒红色的糖果,“笙姐姐吃不?”
齐笙眯眼笑着点点头:“好呀,笙姐姐要吃绿色的。”
琪琪便在口袋里翻了翻,最后拣出一粒绿色的糖果,捏着塞到齐笙嘴里:“笙姐姐,甜不甜?”
“甜。”齐笙点点头,“琪琪真是个大方的姑娘!”
琪琪顿时开心地笑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从她腿上跳下来,摸出两粒糖果分别递给陈六爷和许四爷:“爹吃糖,四伯伯吃糖。”
陈六爷接过糖果,丢进嘴里,咯吱咯吱咬碎,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在琪琪眼里,我这个爹永远比不过她的笙姐姐!”
惹得许四爷轻笑一声,揽过小琪琪,张开戴满戒指的五根手指:“琪琪喜欢哪一只?四伯伯送给你好不好?”
小琪琪加入进来,室内的气氛一扫先前的不快,不论心里高不高兴,均笑着陪小姑娘玩耍。直到傍晚,陈六爷抱着有些瞌睡的小琪琪回家。许四爷喝了一下午茶,也要走了。临走之前,见齐笙依然坐在椅子上,以手撑腮,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发梢,便又坐回来:“阿笙不回去?”
“嗯。”齐笙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许四爷身上有股与齐五爷相似的气质,不经意间便让人觉得约束:“我不想回去。”
“你打算永远都不回去了?”
齐笙摇摇头:“何时他打消将我嫁给江心远的念头,我便何时回去。”
这里面有赌气的成分在。若齐五爷不是她的生父,她很有可能逃走或者寻吴正瑜谈条件。可齐五爷就是她的生父,她不明白为什么无父无母时她要辛苦为自己打算,有了父母之后反而更加难过?
凭什么十五年前他将她抛弃,十五年后还想随意摆布她的人生?这没有道理!
“若五弟一意孤行,你没有半分的机会。”许四爷道。
齐笙不由笑了:“是,他很厉害,他是再厉害不过的。坊间谁不知道,齐五爷要办什么事,没有办不成的?收拾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罢了,拿捏了三年,最后想捏圆搓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总不会比街头的小混混更难对付。”
“不要说气话。”许四爷明朗的嗓音有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逃避、赌气不是解决的办法。记住,聪明人永远不是自己在战斗。”
“请四伯教我。”齐笙站起身,深深鞠躬。
齐府。
“不等了。”齐五爷拿起筷子,“咱们先吃。”
齐夫人拦住他道:“不许!阿笙还没回来呢!”
“为了等她一个,让全家人饿肚子不成?”齐五爷冷哼一声,“箫儿饿了吧?咱们先吃。”
“你这人!”齐夫人拦下他的筷子,“不是差人去找了吗?再等一会儿。”
齐箫托着腮,笑嘻嘻地并不表态。
齐五爷冷哼一声,摔下筷子,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一袭素色身影方自院外款款而来。迈进门坎,对坐在桌边的三人歉然躬身道:“笙儿来晚了,叫爹、娘、妹妹久等了。”
一言既出,室内俱静。
她刚才称呼他们为什么?爹?娘?
齐笙仿佛没有看到齐五爷的眼神微动,齐箫吃惊地张大嘴巴,与齐夫人惊喜莫名的注视,缓缓入座,浅笑着道:“开饭吧?”
“开饭,开饭!”齐夫人回过神来,急忙催着齐五爷赶快动筷子。
“娘吃点这个。”
“箫儿要不要吃这个?”
“五爷累了一天,吃点这个。”
动筷子之前,齐笙先为齐夫人、齐五爷、齐箫夹菜,直叫齐箫惊掉下巴,齐夫人惊喜莫名,回过神后连连往她碗里夹菜:“笙儿不要忙了,快吃饭,多吃点。”
一顿饭就在齐夫人连连往齐笙碗中夹菜,齐笙不时反夹给齐夫人与齐箫中渡过。
期间齐笙曾几次暗暗观察齐五爷,只见他面无表情,夹给他菜便吃下,面上从不露半丝情绪,令人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饭后,齐五爷漱口、净手完毕,对齐笙道:“到我书房里来。”
齐笙没有一如既往地应下,而是揽住齐夫人的手臂,浅笑着答道:“笙儿知道啦,待会儿送娘回房后,便到爹书房里去。”
齐夫人对她的转变又惊又喜,连连拍她的手道:“好笙儿,别理你爹,走,到娘房里陪娘说说话儿。箫儿也来。”
齐笙便拉起齐箫的手,母女三人一起向外走去。望着三人的背影,齐五爷负手而立,良久无言。
“齐笙,你今天吃错药啦?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齐夫人的房里,齐箫蹬掉鞋子爬到床里头,对站在床下为齐夫人卸钗环的齐笙说道。
齐笙替齐夫人卸下最后一只簪子,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怅然地道:“再有十几日,我便要嫁作他人妇了。再不珍惜闺阁之中的日子呀,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十几日?”
“嫁人?”
齐夫人与齐箫皆是一愣,齐夫人拧起秀眉:“阿笙要嫁人?何时?为何为娘未听五爷说起?”
“是啊,齐笙要嫁给谁?怎如此突然?”齐箫趴过来,盯着齐笙看个不停。
齐笙微微垂眼,轻轻说道:“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江心远。”
齐夫人皱起眉:“那不对啊,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我们平头百姓如何攀得上?”
齐箫亦飞快地接话道:“就是,即便把家业全给你陪嫁过去,也顶多当个妾侍而已。”
对此,齐笙只是腼腆地低下头:“五爷没对我细讲。只说下月初六让我出嫁。”
齐夫人琢磨片刻,斩钉截铁地道:“这门亲事不能定!”
说罢起身,往齐五爷的书房走去。
齐五爷正在书房里看书,闻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本以为是齐笙到了,抬头一看却是齐夫人:“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若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悄无声息地把女儿给卖了?”齐夫人走到桌案前,一双秀婉的美目罕见地露出严肃。
齐五爷不悦地道:“我齐五何时做过卖女儿的事?”
“哦?五爷把笙儿嫁给江公子做妾,难道不算卖女求荣?”齐夫人不客气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廉王与太子争夺皇位,站对队伍便是功臣,能够光宗耀祖,福泽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