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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洪芹跑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她的好朋友,张丽,她看着已经被擦的很干净的玻璃,很惊喜的道:“你已经擦好了啊,谢谢你啊。梁先凡,你真好。”
梁先凡脸都笑红了,“没事没事。”
洪芹再接再厉道:“那要不你帮张丽的也擦了吧,她不太舒服。”
张丽也看着他,小声央求道:“行吗?就那两块玻璃。我有点不舒服……”
梁先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有等她说完,洪芹和张丽已经说了谢谢,一前一后的跑远了。
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多心眼了?南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梁先凡,想看看他还要怎么说。
梁先凡挠挠头,“那什么,谢怀北,你能帮我拎一下水,我去帮她擦玻璃。”
谢怀北惊讶道:“你真帮她擦啊?”
梁先凡道:“那她都说了……”
南柯终于动了,她接过了梁先凡手里的码字,说了一句,“我来帮她擦。”
☆、第八章
“谁负责擦玻璃的?给我站起来!”
李任中敲了敲桌子,神情严厉环视了班级。
南柯率先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负责的区域,答道:“老师,我负责的是3号玻璃。”
当时,为了方便,李任中给玻璃编了号,一号就是左边前面的两块,2号是紧挨着的两块。以此类推。
李任中视线扫过去,点点头让她坐下,“你坐吧。”
说完她看着站起来的其他几个女生,加重语气问了一遍,“2号和4号是谁负责的?”
洪芹和张丽举了手。
“你们自己来看看,擦干净了吗?摸上去滑溜溜的都是洗洁精!你们就这种态度对待集体大扫除?有没有集体荣誉感?”
李任中把她们俩当着全班的面,狠狠的批评了一通,然后道:“给我去重新擦!”
洪芹不服气了,大声道:“老师,玻璃是梁先凡擦的,不是我擦的。”
李任中本来已经消气了,闻言火气更甚,“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做,还推给别人。未来一周玻璃都是你负责。另外,今天晚上我要打电话给你父母。”
洪芹一听就慌了,“老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李任中挥挥手,“自己写个检查交给我吧。”
洪芹委屈的坐下了,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下课铃声响了,李任中又说了几句,就放学了,叮嘱了一句明天要穿校服,统一服装。
梁先凡一收拾好书包就心虚的蹿到了南柯身边,“南柯……”
南柯看他一眼,慢慢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梁先凡回想着刚刚南柯的动作还有些心有余悸。南柯接过他手里的抹布之后毫不犹豫的挤了一大堆洗洁精然后全糊在了玻璃上,为了看上去效果好,她还用抹布一点点抹匀了。远着看上去是没什么异常,可是凑近一看就知道问题了。
梁先凡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话,他也不傻,知道南柯是为了他好。但是他性格老实,又担心这样会影响同学关系。
南柯哦了一声,“那你以后就这样被她欺负吧。”她转过头看向谢怀北,“一起走?”
谢怀北点点头。
梁先凡急了,“南柯!”
南柯回头看他一眼,“你真的傻啊?我没生气。我和谢怀北走了,明天要穿校服,你记得吧。”
“你也觉得我刚刚做的不对?”南柯在路上这么问谢怀北。
谢怀北摇摇头。
如果是他,他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正好南柯好奇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如果是我,我会在她提出要求的时候就拒绝她的要求。”
南柯回想着他开学第一天时的场景,笑道:“你应该会这样做。”
说完她冷下脸来,学着谢怀北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抿,冷淡的道:“对不起,我拒绝。”
学完后她笑着看向谢怀北,“我学的像吗?”
谢怀北竟然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差不多。不过我连对不起都不会说。”
南柯想想也是。不过要是她自己,肯定就把抹布直接扔对方脸上。
谢怀北突然伸出手拨了拨她自行车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声音吓了南柯一跳,“你干什么?”
“我在想,”谢怀北慢慢的道:“下次我带你吧,你天天推着车也不骑。”
南柯不在意的道:“没事。我更喜欢走路。未成年人不得骑车带人你不知道啊。”
“不满12周岁还不能骑自行车上街呢。”谢怀北反驳道。
南柯是十二月的生日,按照年龄算,她确实还不到十二周岁。
不过这只是她的表面年龄而已,南柯在心里腹诽道,自己两世加起来都快四十岁了。
两人依旧在路口挥手告别。
南柯路过棋牌室的时候发现张奶奶的儿子张晓峰也在里面。不过他应该是没有钱了,搓着手站在门外一脸烦躁。他看到了南柯,立马大步踏过来,道:“小丫头,你回去找我妈要点钱给我拿过来……”
南柯都没听他说完,直接骑上自行车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把他出口的脏话和愤怒表情扔在身后。
南柯拿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她想了想,转身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林阿姨,你在家吗?”
林霖很快就出来开门了,神情有些疲惫,她看见南柯。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楠楠放学回家了啊,要不要来阿姨这边吃饭?”
南柯礼貌拒绝了,看她没事,就回自己家了。
只是她回家还没有把书包放下来。就听到了隔壁传来了碗被摔碎的声音。薄薄的墙壁根本就隔不住声音,南柯能听的很清楚,压抑的讲话声,还有凳子被踢翻的声音。
南柯听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两团棉花球堵住了耳朵。
隔壁住着的是林阿姨一家。说是一家,也只有她和儿子两个人而已。林霖很年轻的时候就带着儿子离婚了,来到这个城市打工,但是她儿子得了一种很稀罕的怪病。南柯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只知道林霖没隔一个星期就要带儿子林灿去医院住上几天,情况稍微有些好转了再带回家。一有不对劲立马又要送回去。
医生都建议说是最好住院,可是高昂的住院费林霖根本负担不起。
而林灿原本是个天赋很高的艺术生,画画很好。被检查出了这种病却只能待在家里,再也不能去学校了。一开始他还期待着病情的好转,后来也就没有希望了。他开始对林霖发脾气,大喊大叫,各种生气摔东西,折磨自己也折磨林霖。
南柯还记得林灿带她看过一场电影,是碟片,名字叫做一公升的眼泪。讲述了一个日本女学生和病魔抗争最后还是死去了的故事。
南柯那个时候还不懂得林灿想表达的意思,她现在懂了。对命运无可奈何。
命运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南柯坐在书桌前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她不是重生了,她的生命也就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五岁。
如果这样想,她还得感谢命运。
南柯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重生了,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就一定要抓住它。
南柯写完了作业才去吃了饭,她虽然打开了电视一边听着电视一边吃饭。
电视机是那种需要连接天线的,信号不好,画面就不清晰。
听着听着,突然一则广告吸引了南柯的注意力,是一个关于地产的广告。
南柯目光移到电视上,默默的把地址记了下来。
等方慧和南阳他们回来的时候南柯已经睡着了。
南阳习惯性的进了南柯的房间,想看看她有没有睡好,盖好被子。他帮南柯掖了掖被角,刚刚南柯翻了个身,面朝向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南阳弯下腰凝神听了听,就听到南柯含含糊糊的道:“大房子…住大房子……”
南阳只捕捉到了这么几个字眼,他看着女儿的的睡脸,心里突然一疼。他和方慧这两年来一直忙于生意,也没过多的关照过南柯。南柯从来不向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而南柯上次提出的要住大房子的要求还被自己拒绝了。南阳心里本来打算的是多存几年钱,给南柯最好的教育条件。反正他和方慧也只准备要这么一个孩子,当然想给南柯最好的。
南阳满腹心事的出来了。
方慧一看他这样,问道:“怎么了?”
南阳把刚刚听见南柯说梦话的事说了。
方慧也是沉默。
南阳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后,突然站起身来,“我们家的存折还有多少钱?”
方慧报出了一个数字。
南阳默默计算了一下。这个数目在当地买房肯定是还有难度的,而且买了房,肯定户口也要迁过来。这些都要钱。
方慧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要不我找我妈家借一点儿?”
南阳没说话。
南阳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世了,偏偏爸爸是个不管事的,把几个孩子拉扯大了就什么也不管了,自己享受自己的了。也不说带孙子什么的,时不时还会找小辈要钱,今天住这家,明天住那家。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赡养老人本来就是义务,偏偏他还特别挑,重男轻女,在谁家住都不说好。
所以南阳家这边的亲戚是指望不上了。
方慧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当下下了决定,“行了,别想了。我去找我姐借吧。打个欠条。”
夫妻俩做了决定,洗洗就睡了,只是心里想着事。这一晚上谁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久。
南柯还不知道父母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早上起来上课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找个机会要去金润新街看一看。前一世的时候她记得这里后来开发了,是个挺繁华的街道。
☆、第九章
南柯头一天晚上睡的不太好,第二天起来就有点迟了,临走出门的时候也急匆匆的,就忘记了穿校服。
而今天领导会过来检查,昨天李任中还三令五申的强调了今天一定要穿校服。
南柯都走到路口和谢怀北碰面了,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穿校服。她转身就要回去拿,可才走了两步,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完了,她忘记带钥匙了。
而这个时间,方慧肯定已经上班去了。她要是再去找她,上学就要迟到了。
谢怀北看着她神色异常,问了一句,“怎么了?”
南柯解释了。
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主要会影响一个班级的脸面。
以前南柯就忘性大,经常忘带作业红领巾啊什么的。所以这一世她几乎每次出门前都会检查一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带,没想到这次还是大意了。
谢怀北想了想,把自己的校服脱了下来,递给南柯,“要不你穿吧。”
南柯马上摇头了,“那你怎么办?别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半个小时后。
“李老师,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能来上课了。”谢怀北声音有些虚弱的对着电话那一头的李任中说道。
李任中焦急的追问道:“怎么回事啊?感冒了还是怎么了?”
谢怀北咳嗽了两声,声音哑哑的,“应该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小卖铺的老板娘看着这孩子苦着脸,皱着眉撒谎,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感慨了一句,现在这孩子都这么聪明的了啊,撒谎张嘴就来。
又说了两句话后,谢怀北挂断了电话,对着南柯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行了,没事了。你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