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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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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了印度出产的最优良的花岗岩作为墓碑石,上面雕刻的墓志铭是他亲手书写的话语。
  他给了爱德华一个远超他的身份与地位的葬礼仪式——
  而那也是一个他甚至没有出席的葬礼仪式。


第128章 都市言情镀金岁月
  伊莎贝拉敲响了木门。
  门是打开的; 因此那更多只是向房间内的站着的人宣告自己的存在的行为罢了。
  然而;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嗨。”似乎显得过于美式与随意,与眼下的气氛不符。“你为什么没去葬礼”听上去又像是一个指责。而“你还好吗”则又过于空洞宽泛。因此,伊莎贝拉在门口沉默地站立了几秒钟,与房间中的男人对视着; 随即,她听见自己如此说到——
  “我看到了你为爱德华立的墓碑,公爵大人。”
  *
  为了爱德华的葬礼,似乎整个牛津郡的康乃馨与百合花都被送来了伍德斯托克; 它们被装饰在爱德华的棺材的周围,它们被佩戴在胸前; 被别在帽檐上; 被攥在手中。从村庄前往圣马丁教堂的路上,前来参加仪式的人们沿途洒下了数不清的白色花瓣; 那仿佛被染上了名为哀伤的气味的花香在空气中萦绕不去; 好似能一直陪伴着爱德华的灵魂; 直到他迈过天堂的大门的那一刻。
  身穿着一身黑裙; 手中捧着一束百合的伊莎贝拉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她的胸前悬挂着一个用象牙与珍珠制作的挂坠盒,其中有从爱德华头上剪下来的一撮银发。在她的身后; 跟着由四匹黑马缓慢牵引的玻璃灵车,而爱德华的棺材就放在其中,供途径道旁的路人瞻仰。再后面,跟着的是布伦海姆宫的仆从; 自愿参加仪式伍德斯托克的村民,从各地赶来的,爱德华昔日的好友与一些曾经分享过有他记忆的陌生人。
  轻微的啜泣偶尔在队伍中响起,大部分的时候只能听见马蹄轻轻踏在泥地上,与花瓣从枝叶上摘落的声音,但每一秒的沉默都并不安静,它或许以怀念的形式流逝,或许得以用来演绎一段有趣的回忆,或许被拿来诉说某个遥远故事——爱德华的人生正在队伍中的每个人的脑海中嘈杂地上演着,只除了一个人。
  阿尔伯特没有出现。
  实际上,这么说并不准确,每个人都记得看见阿尔伯特跟着仆从们一起离开布伦海姆宫,每个人都记得阿尔伯特出现在爱德华的居所中。然而,当棺材被先脚后头地抬出房子②,四名专事殡仪行业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放置在灵车上;当马车夫跳上座位;当伊莎贝拉从查理妻子的手中接过一束她才从花园中新鲜剪下,还带有露珠的百合花,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见到阿尔伯特的踪影,没有一个人说得出马尔堡公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什么地方,没人记得自己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就仿佛,在仪式进行的某个时刻中,他像魔戒里借助至尊戒的力量而从自己的生日会上逃跑的比尔博·巴金斯一般不留痕迹地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离开村庄的小径上一般。
  然而,葬礼还必须继续下去。
  于是,以马尔堡公爵夫人的身份,伊莎贝拉独自站在了灵车的前方——尽管这一点也不符合当时的习惯风俗,到也没有人不合时宜地对此指手画脚——带领着队伍缓缓向圣马丁教堂走去。
  一个将要埋葬汤马斯·爱德华的六英尺深的黑洞正在那儿等着。
  *
  “没人会明白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阿尔伯特,身穿着最隆重的黑色西装,站在爱德华生前在布伦海姆宫居住了几十年的房间中,向伊莎贝拉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然而却比哭出一条河般的眼泪更显得哀伤的笑容。
  “那是我至少能为他做的。”
  他说着,目光缓缓从伊莎贝拉的脸上转开,落在了他面前那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掖得方方正正,仿佛随时等待着主人回来的床铺上。
  “我只是觉得,那不是我该与爱德华告别的地方——圣马丁教堂的墓地。”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他面前的床铺上的确睡着一个老人,而他生怕自己会打搅对方的美梦一般。
  “他从未去过那个地方几次——我的祖父母,以及我的父母的葬礼,当然,还有前去旁听你对村民发表的演讲,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拂去了被单上的一丝线头。
  “那对爱德华与我而言,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我们仅有的在那儿分享的记忆,大多数都是极度悲伤的——而我不想再为此而增添上新的一笔。即便他的棺材在那儿,即便他的葬礼在那儿,即便他的墓碑在那儿,我却不觉得爱德华在那里,他该在这儿——告诉我,公爵夫人,你看见他了吗?”
  一颗泪水从公爵那双仿佛装进了整个英国晴天般的眼中落下。
  那是伊莎贝拉第一次看见他哭泣。
  葬礼仍然在圣马丁教堂继续着,人们仍然聚集在新土周围,看着深褐色一点一点掩盖了深黑色的棺材,听着神父祈祷着上帝将会拯救汤马斯·爱德华的灵魂,并张开怀抱欢迎他与自己的亲人好友团聚。伊莎贝拉无从得知他们是否看见了才发表完悼词的马尔堡公爵夫人转眼便怀抱着沉重而宽大的黑色长裙,从教堂向布伦海姆宫飞奔而去的那奇异的一幕——
  但愿任何看到的人只会将那看作是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纪念他们的管家的奇特方式——公爵失踪,而公爵夫人逃跑。
  伊莎贝拉想着。
  她有预感,这将会是阿尔伯特前来的地方。
  而她也的确在这里找到了他。
  这个全世界此刻他们最不应该在,然而同时却又最应该在的房间里。
  “很抱歉,公爵大人,我没有看见他。”
  她柔声回答着。
  “但我肯定——一定,绝对,百分之一千,以我的名字向上帝发誓——爱德华是在幸福与无憾中离开了人世。”
  *
  队伍抵达了圣马丁教堂。
  先前的那四名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棺材从灵车中卸下,放置进了已经预先挖好的墓洞。
  消失不见的阿尔伯特原本该在这时候发表悼词,如今这个工作只能让伊莎贝拉来完成,而她完全没有准备——然而,在棺材与泥土碰撞,放出令人心安的一声闷响的同时,伊莎贝拉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将要说什么,如果阿尔伯特在这儿,她走上前去的刹那想着,他会说的话恐怕与自己的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因为,她看见了爱德华的墓碑。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今日来到这儿出席这场葬礼。”
  她开口了,声音在整个寂静的墓地中回荡着,目光缓缓扫过与上百个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仰着头注视着她的人们,与他们对视着。
  “而我想在这里谈论几句汤马斯·爱德华。
  “是的,这是他的葬礼,我知道,但我仍然想表明一下立场,以免出于仪式举办时间过早的缘故,有人会迷糊地走错地方。”
  几声轻笑传来,又立刻因为担心不合气氛而戛然截断。
  “很好,我听见有人笑了。”伊莎贝拉自己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真心的笑容,“爱德华会希望在他的葬礼上听见几句笑声,毕竟,让人很难想像的是,那曾经是年轻的汤马斯·爱德华最擅长的事情——逗乐他周围的人。”
  人群中,有好几个女人发出了小声的抽气声,同时还从手袋里掏出了手帕。
  “汤马斯·爱德华这个名字意味着许多——对布伦海姆宫的仆从来说,他是不苟言笑又严厉的管家;对艾莉丝·爱德华与查尔斯·爱德华来说,他是一个令他们感到十分骄傲的儿子;对于伍德斯托克的村民来说,他是一个值得景仰的道德楷模,与一个茶余饭后值得娓娓道来的故事——无论是他年轻时的风流倜傥,还是他年长后一帆风顺的职业经历;而对于那些在过去结识并与他熟悉的人来说,他是一个值得信任与依靠的朋友。我们在他遗留下的文件中发现了一小沓借据,而每一张不曾归还的凭条都被他划去了。我想,他只是为能在自己的朋友遭遇困难时伸出援手而感到自豪,他从未想过要求任何的回报;因此,对于我,还有我的丈夫来说,他是布伦海姆宫最惨重的遗失,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导师与一位敬重庄严的父亲形象。从今往后,每一步我与我的丈夫即将前往的道路上,都因为他的缺席而将长满荆棘。
  “但这不是我最想告诉你们的,关于汤马斯·爱德华的事情——”
  *
  “你看见他了吗——在他死之后?”
  阿尔伯特仍然保持着同样的,既平淡而又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悲痛的神情注视着她。
  “这就是为什么你这么说的理由吗?”
  他说着,语气中流露出了一丝寻求着安慰的急迫。
  “只有那些在尘世留有未曾完成的遗憾的人才会以鬼魂的形式继续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伊莎贝拉回答道,“而爱德华没有——我确保了这一点。”
  “可那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在幸福与无憾中逝世的。”
  阿尔伯特迅速说道,语调黯淡了下去。
  “但他的确是幸福与无憾的,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了这一切发生在我面前。事实上,你也看到了那一幕,公爵大人,那就是爱德华的愿望——与自己深爱过的人再见一面,解开当年因为谎言,因为时代的桎梏,因为彼此的伪装而结下的误会,除此以外,他没有其他的遗憾了——他将一生奉献给了这座命运起伏,繁败交替的宫殿,而他亲眼看着照顾长大的孩子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世上已经没了任何能够牵挂他的事物了。”
  “那就是你的能力能做到的事情吗,公爵夫人?”
  “是的,公爵大人。”
  “你满足那些死有遗念的鬼魂的愿望,让他们得以解脱,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安宁,这就是你在做的事情,是吗,公爵夫人?”
  “是的,公爵大人。”
  阿尔伯特缓缓地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似乎是自嘲的笑声。他从面前的床上拿起了一把小提琴——它的尺寸比一般的小提琴要小一些,因此该是给年纪极小的孩子练习用的——阿尔伯特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划过面板,将下巴搁在了腮托上,提起了琴弓。
  “我想我从未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公爵夫人,”他低声说着,将琴弓搭在了琴弦上,“爱德华是那个教会我如何拉小提琴的人,而这把小提琴,则是他送给我的四岁生日礼物,特别按照我那时的臂长与身材定制。”
  颤抖而又似乎带着某种像是被反复拉扯的哀伤的乐声从他的手指下流淌而出,个子高大的男人拉着一把儿童尺寸的小提琴,这本该是十分滑稽的一幕,却因为回忆而被赋予了无法穷尽的心酸。自从结婚以来,伊莎贝拉从未见过阿尔伯特练习小提琴,但显然他的音乐技巧并没有退步多少。这是帕格尼尼的小提琴随想曲6号。康斯薇露轻声在心中提醒着伊莎贝拉。对乐器一无所知的后者自然不知道那个曲名意味着什么,但从康斯薇露的语气来看,她也足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这是爱德华教导我的最后一首曲子,在我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年。”
  阿尔伯特的声音模糊地夹杂在小提琴的乐声中。
  “21年前,我来到这间房间,我告诉爱德华,我很害怕——你瞧,公爵夫人,即便那时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我已经开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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