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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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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西米利安; Gott mit uns——”
  埃尔文倏然惊醒; 睁开双眼; 却发现叫醒自己的并非是那来自于梦境中声声的低沉呼唤; 而是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一只手。他跟外交团的那些勋爵带上船的男仆们共享一个舱房休息; 每天早上会有值早班的水手过来敲门唤他们起床,埃尔文在梦境中陷得太深; 竟然没有听见。他坐起身来; 发觉船舱里的人几乎都快穿好衣服了; 要不是有人好心地过来叫醒他,埃尔文非错过早餐不可。
  “早上好。”角落里有人轻声说了一句,埃尔文嘟囔着回了一声;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 一半的思绪仍然沉溺在适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中——他又成了那个只有7岁的男孩; 在懵懵懂懂中便被穿着黑衣的大人接到了学院之中; 那是几栋藏在柏林市郊的灰色大楼; 没有名字,没有牌号,甚至没有开辟出一条让马车行走的道路; 所有在那儿工作的人,都只是简单地将这个地方称为“学院”; 仅此而已。
  在梦里; 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驰骋在黑压压的森林里,但在现实中; 他记得自己被某个人从马车上抱下,牵着手走了许久的路,直到露水将他的鞋袜灌得沉甸甸的,他的脑袋也不住地像卡住的风车一般向下一点一点的,眼睛迷蒙着几乎分不出天地的上下,仿佛自己脚踩着的是大树的枝丫,而头顶则长着郁郁葱葱的草地,才最终来到了学院的大门口。
  奇怪的是,等他长大以后,这段路的距离却似乎缩短了不少,甚至让他分不清那漫无止境地在森林中跋涉的回忆,是否就如同这个梦一般,由于过于真实,而被他的大脑放到了错误的归类中。
  “听说我们后天就能抵达南非了。”另一个声音从埃尔文的左边响起,他原本以为这些英国贵族的贴身男仆们,会像传言一般对自己的主人忠贞不二,绝不将自己在更衣与端茶递水间听到的消息外传,但他随即便发现这个印象简直错得离谱。
  所有阿贝泰隆第三分部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从那些参政的勋爵们手中搞到的消息,全都藏在这些男仆的口中。而一旦将他们放在同一个封闭的小房间中,他们自然会在擦洗靴子,清洁勋章,缝补衣服的间隙开始聊天,甚至就像这样等待着上楼吃早餐的时机,他们也忍不住会讨论两句。只可惜,马尔堡公爵没有将他的贴身男仆带上船,否则埃尔文便能打听到更多的机密消息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昨天晚上我替勋爵大人更衣的时候,听见他告诉夫人,我们或许不能按照原计划在开普敦靠岸了。”某个男仆接茬了,埃尔文没有抬头看说话的是谁,只是缓慢地更换着衣服。他的脑袋仍然突突地痛着,在学院受训的片段断断续续地在他眼前闪现着,他分不清那究竟是来自于梦境,还是来自于回忆。似乎在那短短一夜的睡眠当中,他就将10年来在学院的艰辛训练又统统经历了一番般。
  也就是到了学院的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马克西米利安。
  在那之前,他一直都被称为“马利什”,малыш,俄语的“baby boy”。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一个男仆接过了话茬,“布尔人似乎炸断了从德阿尔开往德兰士瓦共和国的铁路,那是从开普敦取道约翰内斯堡重要路径——至少勋爵大人是这么说的,他们昨天还在会议上讨论,是否该前往伊丽莎白港,但听马尔堡公爵的意思,那个港口似乎还没有能力接纳阿尔伯特亲王号这样的军舰,如果他们得停靠在那,就得远远地将船停下,让港口的人开快艇前来迎接。”
  “嘘——别说那么大声!”
  此前向埃尔文打招呼的男仆出声制止道。
  埃尔文昨天的确隐约听说了布尔人炸断铁路的事宜,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军事机密,甚至很有可能正被印在全世界的报纸头条上。之所以没在军舰上大范围传播的原因,是因为为首的几名军官,包括马尔堡公爵,认为这样的消息对稳定军心不利,不愿在局势尚未明朗的时候就将这样具有煽动性的消息告知士兵,因此便在会议上作出了不将此事外传的决定,因此即便是男仆们,也不敢公然地讨论这件事。
  埃尔文·布莱克有理由相信,这就是为何他会在过于真实的梦境中挣扎不出,甚至回想起了许多早已掩埋在记忆深处的景象的原因——
  如今的南非局势,实在是令人太过焦躁了。
  他捏着眉间,忍受着仿佛随时能从太阳穴突围而出的疼痛,抑制着在自己心间如同灼烧一般的,对未来的不安。为了保险起见,当他待在这艘军舰上的时候,无论是穆勒少校亦或是阿贝泰隆第三分部都不会有任何人联络自己,他必须自行对任何突发情况作出决定,然而,阿尔伯特亲王号还尚未抵达南非,他便已经感到事态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力所能及的掌控,正向着一个随时会导致他任务失败的方向奔去——
  他不能失败,他是马克西米利安,是德意志帝国的黑鹰之子,是从那滚烫熔岩中拔出的冰冷利刃,是皇帝陛下藏在黑暗帷幕后的锐利武器,他肩负着帝国未来的骄傲使命,而失败是远比死亡,远比失去母亲,远比身陷囹吾折磨致残,更加可怕的事情。
  “差不多该到我们用餐的时间了,”某个男仆嘀咕了一句,他们的用餐都有严格的规定时间,不得早来,也不得迟到。听见他这么说,其他人也都应了一句,纷纷站起身来,埃尔文也不例外。只是,在他伸手去拿洗净送来,摆放在柜子中的外套时,他突然记起了刚上军舰的那个夜晚,穿着这件外套的他是如何撞见了公爵夫人。回想起来,埃尔文只恍然觉得那一个多小时是这漫长的一个半月中,他仅有的,放松而自由的时光,直到被巡逻的水手打断,公爵夫人悄无声息地逃走,他才发觉原来讨论枯燥无味的文学也能让他的脸上现出笑容——尽管埃尔文·布莱克,这个来自于苏格兰的严肃记者实际上不应该微笑,他长得太平庸,太普通,衬不起那该属于马克西米利安的笑容。
  可他还是笑了。
  但公爵夫人再也没有回到那铁管旁抽烟。
  ***
  阿尔伯特双手撑在桌子上,紧皱着眉头看着他面前的那幅地图。
  与原计划不同的是,阿尔伯特亲王号已经在海上飘荡了整整一个半月了,阿尔伯特原本以为自己在二月就能看到开普敦港口的繁华景象,如今三月即将到来,他们仍然距离开普敦有两天的船程。
  这使船上的士兵都十分地焦躁不安,一星期以来,阿尔伯特接到的斗殴报告比堆积在他桌面的官方通告还要多,只因为原本以为这会就已经可以归家的士兵们发觉自己就连最初的目的地都还未到达。倘若要是有战争的话,阿尔伯特所带领的突击队原本该是在南非土地上打响第一枪的军队,如今从纳塔尔省拨去前往德兰士瓦共和国的军队倒是赶在了他们前面,如何不叫这些血气方刚,满腔怒火的士兵躁动?船舱下方的□□味一天比一天越发浓烈,就连轻微的磕碰也能引发一场流血事故,让阿尔伯特确信自己压下了铁路被炸新闻的决定是正确的。
  伊莎贝拉与温斯顿都坐在他的对面,后者正轻声向前者解释着最新送来的一份报道信件上的一些专业术语的名称,伊莎贝拉听得很专心,一边不时在手中的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这一个半月以来,由于宣称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有着极其严重的晕船病,不得不待在最远,最安静的船舱中休息,并且一日三餐都由安娜照顾,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得以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出现,专心地研究着与南非殖民地有关的历史与事件记载,每次随着快艇送上来的,都有她委托范德比尔特家族律师采购的手稿与书籍,那本被她用来记录有关情报的笔记本,如今已经快要见底了。
  阿尔伯特看着她的侧脸,知道眼前这个坚毅而又勇敢的女人会毫不动摇地陪伴在自己的左右,是近日来唯一能抚慰他心绪的想法。
  当这次的外交危机突然恶化时,阿尔伯特立刻便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将真的要带领军队踏上战场,而如果这一次的布尔人就跟上一次开战时一样狡猾而战术多变,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毫发无伤地从战场归来。于是,在阿尔伯特亲王号起航一个星期以后,也是伊莎贝拉真正的生日的前一天(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伊莎贝拉总算告诉了他日期),阿尔伯特在入睡前,询问了自己即将年满17岁的妻子——
  “如果我不得不为我的祖国而战,并且死在了前线,你会怎么办?”
  这是一个十分痛苦而残忍的问题,但阿尔伯特不愿等到事态恶化到极致,自己马上便要端起枪支走上战场时再去思考自己的妻子是否做好了永远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准备。倚靠在他怀中的伊莎贝拉愣住了,然后坐起了身,皱着眉头看着他。
  她该不会埋怨自己不仅英年早逝,而且到死以前也不曾与她当上一场真正的夫妻,或者为她留下一个孩子吧?看着她那严肃中带着几分恼怒的神情,阿尔伯特禁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但这也不能怪他,整整一个星期以来,他的妻子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引诱着他,害得他每次不得不一讨论完话题,就立刻大打哈欠,连晚安吻都不敢给予对方,就迅速缩到床铺的一角,逼迫自己迅速入睡了。对一个男人来说,没什么是比这更加艰巨的考验了。
  “第一,你以后再也不允许说这样的话。”
  又沉默了几秒钟以后,伊莎贝拉认真地开口了,她竖起了第一根手指。
  “第二,我不会改嫁,如果那是你担心的。不过,我也不会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倘若你也担心这一点的话。我知道南非距离英国很远,要是你的灵魂能够努力地飞跃大半个地球回到伍德斯托克来看看我的话,会让我非常开心的。”
  她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如果你去世了,我会很难过,非常的难过,但我并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我甚至可能没有时间为你而哭泣,因为我会想办法结束这场战争,想办法完成外交团的使命,无论什么代价——我知道那是你会希望我去做的,那也是我会希望自己去做的事情,哪怕我并不完全认可外交团的策略。”
  没想到她在这一点上意外的成熟,阿尔伯特思忖着,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然而他肺部的空气随即便被一个用力的拥抱全部挤出,伊莎贝拉几乎是要把他挤进自己身体当中一般地死死地搂着他,他的心脏几乎是贴着她的心脏在跳动,他的血管只要努力一点便能与她的血管相连,伊莎贝拉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像栖息在肩头的一只棕□□头鹰,随即他便听到一个极轻的声音,似乎是透过骨骼而非耳朵般捕捉到——
  “Please don’t die, Albert。”
  他也抱紧了她,比她用尽全力的拥抱还更要用力,但他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因为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们外交团现在想出的那个策略——和平殖民统治德兰士瓦共和国。”
  接着,他又听见她在他耳边说道,霎时间便冲散了仿佛正在生离死别一般的沉重气氛,两个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随着事态的恶化,以及伊莎贝拉在这一个多月中的学习,如今,她与阿尔伯特在南非事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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