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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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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切果真如同塞西尔·罗德斯所说,我从未涉足那监狱一步,也不可能与那两名记者有任何交集,那么戒指又是如何奇迹般地出现在德弗里斯的办公室中的呢?在越狱事件发生了以后,比勒陀利亚警察将整个矿场都封锁了起来,几百名小镇上的居民都有目共睹这个过程。这枚戒指又该怎么被放进去呢?”
  “也许是威廉·范德比尔特收买了某个布尔士兵,偷偷将它放了进去,一定是这样的。”塞西尔·罗德斯的嗓音嘶哑了,语句急切地从他的舌头上滚出。
  “这不可能。”哈里斯伯里勋爵开口了,“送来的电报上说得非常清楚,调查官员是在房间中的一处藏匿处找到的。与戒指放在一起的还有许多其他贿赂,还有一份记录,写明了他从何处,从谁人那收取了财物。最后一条——电报这里附上了记录——写明‘斯宾塞…丘吉尔家族戒指,收自温斯顿·丘吉尔’。”
  塞西尔·罗德斯脸上一条条的青筋全部暴起,嘴里念念有词,低声嘟囔着毫无意义的词。但是哈里斯伯里勋爵已经转过头去,轻声地与皇室顾问法官们商讨了,所有勋爵都紧紧盯着皇室顾问法官们的神色,如果他们认为塞西尔·罗德斯有罪,那么这个决定就会被一致通过。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塞西尔·罗德斯,你因蓄意破坏大不列颠帝国与德兰士瓦共和国之间的和平协议,煽动并鼓动一场与女王陛下为敌的战争延续而被判犯下的叛国罪成立。据此罪行,你将被判处绞刑。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温斯顿欣慰地闭上了眼睛,今夜他的梦境将会宁静得如同婴儿的安息,他确信这一点。
  迪克兰,还有派崔克。
  这是献给你们的。
  你们看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个点,跟大家说一下。
  第1 。 20世纪以前的庭审没有一个固定的流程,很混乱,更不要说是贵族审判这样十分罕见的场合了。因此我的写作结合了一点寻常庭审中的流程,肯定是与历史上真实的贵族审判有出入的,但我尽量的将出入控制的比较细微,我找遍了资料也没有找到任何详细记录1901那一场贵族审判全部流程的资料——它肯定有,只是要么没有上传到网络上,要么是我搜索能力不足,因此请大家多多见谅。
  2。 直到1898年,被告人才被要求发誓。
  3 。 贵族审判中缺乏很多普通庭审上的要素,比如我根本没有找到书记员这么一个角色,也不知道谁来担任(也许是皇家事务官?),好像就只有上议院特别刑事审判长(Lord high steward)这么一个人左右整个庭审的进度,所以大家会看到本来在普通庭审上不该由法官担任的活都交给哈里斯伯里勋爵干了。
  4。 由于在1901年的贵族审判中,大法官哈里斯伯里勋爵担任了那一场审判的上议院特别刑事审判长,所以这里我也让他担任了同一个角色。
  ………………………………………………………………………………………………………
  这一章非常难写,有太多需要查资料但是根本查不到的地方,加上我最近状态不好,所以写的很慢,让大家等我了,很抱歉。


第250章 ·Mary Curzon·
  “库尔松夫人,这边请。”
  管家推开了木门; 向她颔首示意着。
  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向来以她的品味著称——实际上; 似乎每一个贵族夫人都能以此而著称。然而,眼前的这间会客厅,即便在玛丽曾经拜访的不下数百所权贵宅邸中; 也能称得上鲜明精致; 既带着欧洲的典雅深沉; 也有美国的大胆与粗野。
  但任谁走入此间; 目光都不会停留在任何一件艺术品上,站在正中那挺拔高大的男人就足以夺取所有来客的注意力; 禁不住将视线转向那双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
  “下午好,库尔松夫人。”
  马尔堡公爵低声说着; 有礼而冷漠的面具无懈可击,让人看不出他对这次会面的感受。无论是上一世; 还是这一生,马尔堡公爵似乎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形象; 玛丽从未能琢磨透面具之下的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如今看来,与他相恋多年的路易莎也不曾窥探成功。
  为何这个虚假的康斯薇露却能做到?
  玛丽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个当口开始思索起了这件事。
  为何她偏能打破这面具,让这冷酷又残忍的男人也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裙下; 容忍她掌控自己的嫁妆; 容忍她女扮男装; 容忍她参政,容忍她与自己的堂弟不得体地结伴穿越南非,容忍她活得根本不像个女人; 更不要说像一个妻子,甚至是日后会成为的母亲。
  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她太晚才意识到这一点,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便不会再大意。
  “下午好,公爵大人。”
  “请坐。”
  “谢谢您。”
  “茶还是咖啡?”
  “我什么都不需要,公爵大人。”
  “那你就不会来到这儿了。”
  最后一句话突然脱离了冷淡的客套,马尔堡公爵冷笑了一声,目光锐利得如同针尖,一触便会流血。他的身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松松地交握着,放在膝盖上,显示着他才是这场谈话的主导。
  玛丽维系着柔和的笑容,可仍然不得不转开了视线。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眼里透出的浓烈恨意,如同迎面而来的巨浪一般挟着沉重的压迫感,她从未感到呼吸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端着托盘的仆从走了进来,推开的木门一下子划破了紧绷的气氛。冒着热气的茶壶,牛奶,方糖,一大壶咖啡,三托碟的甜点,三明治,饼干,被依次摆放在桌子上。仆从想抬手为自己的主人倒上一杯茶,却被马尔堡公爵阻止了。
  “这样就可以了。”他道。
  谁也没有心情吃喝,这些食物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厨房,成为仆从在下午茶时分的狂欢。玛丽与公爵都明白这一点。
  “怎么不见公爵夫人?”玛丽率先开口了。
  “公爵夫人还未能从南非之旅的疲顿中恢复,因此仍然在楼上歇息,不便见客。”
  音调是平淡的,然而语气却尖锐地向她表明,眼前这个男人认为她根本没有资格谈起康斯薇露。
  “温斯顿丘吉尔先生与乔治丘吉尔先生呢?”
  “他们前去拜访他人了,由伦道夫丘吉尔夫人陪着。”
  “是在为乔治丘吉尔先生参加补选做准备了,对吗?”
  玛丽一言点破了公爵简略的回答背后隐藏的意味。
  她早就得知了那个濒临破产的西牛津下议院议员的事情,只是她那时还没有猜出乔治丘吉尔的真实身份,为了不让丘吉尔家族的势力继续扩大,乃至于在下议院扎根,她便私底下偷偷资助了那名议员。
  在当时看来,这算得上是一场不错的买卖,既避免了让下议院出现空缺,又为自己的丈夫拉拢了一位议员,但以如今的状况来说,却稍嫌失策。玛丽现在巴不得假康斯薇露能够通过补选进入下议院,只有当对方爬得越高,攫取了不可能不属于女人的地位与权力。她手上所持有的武器才能具有更大的威慑力,才能为自己换取来更多的利益。
  只是这个可能出现的缺口被她堵上了。
  玛丽尽管感到惋惜,却也无计可施,从她先前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近期下议院似乎不会再出现任何空缺席位——没有哪个议员传出了丑闻,也没有哪个议员得了重病,更没有哪个议员出现了经济危机,一切都如常运转着。在她的丈夫未来的职位确定下来,在她与她的孩子离开英国以前,补选似乎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然而,塞西尔罗德斯的审判才刚刚落下帷幕,余热尚未褪去,大街小巷的报纸还在津津有味地报道他精心编排出的谎言是如何被温斯顿丘吉尔漂亮地击破,便又传出了另一则消息——阿尔班吉布斯先生,伦敦城选区的国会议员,由于即将接任诺斯特德庄园的管家一职,便要辞去自己在下议院的席位。
  下议院的议员在任职期间不得主动辞职,因此诺斯特德庄园的管家一职便应运而生,将近一个世纪以来一直作为一个皇家闲职,为那些打算半途从下议院退出的议员所用。
  吉布斯先生才不过50岁,家境殷实,也从未听说有什么健康问题,没有什么非得离开下议院的理由。因此,这很显然是为了让下议院腾出空缺才有的安排,马尔堡公爵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只有可能是索尔兹伯里勋爵的作为。
  这是一份礼物,一份由索尔兹伯里勋爵送给丘吉尔家族的礼物。
  这也是一个标志,标志着索尔兹伯里勋爵彻底与库尔松家族划清界限。
  玛丽是在绝望中意识到这一点的。
  从南非归来以后,索尔兹伯里勋爵便再也不肯见她了。
  当然,不见她的不止是首相,自然还有其他曾经用情报与利益交换过她的床榻的情人,可他们即便全部加起来,也比不过索尔兹伯里勋爵一个,玛丽自然顾不上他们。
  为了能挽回索尔兹伯里勋爵,玛丽甚至不惜给对方送去了一封信,暗示对方自己怀上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尽管她知道这没有多少可能性,索尔兹伯里勋爵此时已经66岁,在床上的表现疲软无力,草率迅速,更何况她一直小心谨慎,总会计算好了日子再与对方见面,事后也做好了一切的避孕手段。
  但没有哪个男人不想相信自己在60多岁的年纪仍然能够雄风大振,甚至还能四处播撒种子,延续自己的后代。玛丽笃定这一点,才冒险送出了那封信,指望他能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能多少有所表示。再不济,至少也不要阻拦艾略特勋爵的父亲为乔治在殖民地谋取一个不错的差事。
  而吉布斯先生即将卸任的消息,就是索尔兹伯里勋爵给出的答复。
  “或许,我们应该直接跳过那些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直接进入主题,库尔松夫人。”
  隔着热腾腾的一壶茶与咖啡,马尔堡公爵冰冷的嗓音就如同用刀背在大理石上刮擦,带起了玛丽脊背上令人不快的一连串寒颤。
  他会爽快地同意与自己见面,是出乎玛丽意料的一点,她原本以为要等到自己寄去第二封信,暗示自己的手上有丑闻的把柄,对方才有可能屈服。
  现在,当她真正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会客厅坐下时,玛丽才明白过来,公爵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让她清楚地知道一点——
  他从未忘却自己对他的妻子与堂弟的所作所为,也永远不会原谅。
  这体现在他如今说话的语气里,这体现在他注视着自己的的双眸中,这体现在他傲慢的肢体语言上,还体现在他的手段中。
  他向女王陛下建议剥夺乔治的爵位继承权。
  乔治已经从外交部主动辞职,但这显然对马尔堡公爵来说并不够。被剥夺了爵位继承权,就等于被剥夺了贵族身份,也不可能再被册封为任何的贵族。马尔堡公爵的意图再显然不过,他要她与她的丈夫就此被逐出上流社会,无缘继承家产与头衔,再也无法踏足政界一步,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向世人宣告与丘吉尔家族作对的代价。
  依靠着她的嫁妆,他们在这之后也许还能过着不错的日子,不必工作以养家糊口,但他们的孩子只会以平民身份出生,父母曾经历经的辉煌再也与他们无关,不会有仆从亦步亦趋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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