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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吩咐我做事我也不吭声,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宇文墨泽将若干种药草一起放在鼎炉里,之后又放了些黑漆漆的物什,还倒了半壶清水,又一边对照着一本册子。
玄飒后人对着个鼎炉能做什么,我估摸着宇文墨泽在修炼《玄飒秘笈》。只是……这么隐秘的事宇文墨泽为何要叫我来?
蓦地,宇文墨泽在鼎炉下燃了把火,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鼎炉。
不过须臾,就有道难闻刺鼻的味道飘了出来,我眉头一皱,随后发现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除了嘴巴之外。
我诧异地问道:“门主,发生何事了?”
宇文墨泽背对着我,他一动也不动地道:“……修炼时出现了些许错误。”
我道:“……那我何时能动?”
宇文墨泽语气有些恼怒。
“能动时自然可以动!”
想来宇文墨泽也是不能动的,他站在鼎炉前,鼎炉里的刺鼻味道不停地飘出,他也是不停地咳嗽着,浑身僵硬得很。
我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幸好我离鼎炉离得远,只闻到了稍许的味道。
半个时辰过去后,鼎炉里的东西还在燃烧着,不过火却没有那么旺了。我站了半个时辰,脚稍微有些累,但瞧着宇文墨泽边咳嗽边站着不动,心里却是相当的高兴。
宇文墨泽忽道:“你在笑什么。”
他又咳了几声。
我心中大骇,这大魔头莫非背着我也能瞧见我在笑?我赶紧道:“我没笑。”
他边咳边哼几声,“没有就好,若是本座发现你在笑,等本座能动了,立马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撇嘴,却是说道:“我真的没笑。”
他又哼了声。
到了半夜,鼎炉的火终于灭了,可我还是能不动,宇文墨泽亦然。夜风从窗台吹来,我身上的衣裳本来就极是单薄,如今我冷得瑟瑟发抖。
最后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下意识地一伸手,讶然地发现我能动了,而我身前的宇文墨泽仍是浑身僵硬地站着。
杀父仇人在自己的面前动弹不得,这不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刺杀机会么?
脑袋里倏地闪过此话。
我不动声色地拔下发簪,宇文墨泽离我有五步之遥。
一步,两步,三步……
他忽道:“你喜欢他什么?”
我一怔,不是怔宇文墨泽此话,而是怔我下不了手。
明明簪尾已是对准他的心窝,只要我用力一推,宇文墨泽必死无疑。可我却下不了手,似有道藤缠上了我的心口,随着我的动作一下一下地缠紧,疼得我无法用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呆子估计下下章出场~~~~~
☆、第五章
我不甘心。可是无论我试了多少回;簪尾仍然刺不过去。只要稍微一动;我的心窝上就疼得似有万蚁钻爬。这种情形;简直就像是我被人下了蛊术一样。
我唯好作罢。
我默默地退了回去,想起他方才的问题;我晓得他在说顾呆子。我本就不大愿意想起他,此刻更是随意敷衍道:“他长得好看。”
未料宇文墨泽却道:“本座长得比那叛徒好看;你是不是也喜欢本座?”
他这话太过出人意料;我听得呛了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静默了好一会;我才说道:“门主不是喜欢您妹妹么?”
宇文墨泽斩钉截铁地道:“是。本座的妹妹是世间上最美的姑娘,所有女子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一根脚趾头。”
我道:“……可是当年玄飒不是只得一个后人么?莫非是江湖传言有误?”
宇文墨泽轻哼一声。
“本座何时说过本座的妹妹是玄飒后人了?”
我一怔,明明顾安告诉我宇文墨泽的妹妹是亲生的。
“我爹临死前为我造了个妹妹;”宇文墨泽淡道:“可惜刚出来就不见了。”
造……了个妹妹,也就是说,宇文墨泽的妹妹是人造人!此话太过惊人,我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门主的妹妹和寻常人生得一模一样么?”
宇文墨泽话里是满满的自豪之意。
“本座的妹妹是天下间最美的姑娘。”
我问:“门主不是没见过您的妹妹么?若是你寻着她,要如何相认?”
宇文墨泽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抬眼瞅了下他的背影,心里很是着急。明明是个杀他的好时机,可我却下不了手!不是心软不是不忍心,而是不能!
此时,宇文墨泽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下,不过是瞬间他就转过身来。
我在心中悲戚地叹了声,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去刺杀了。我心里苦兮兮的,可面上却也只能咧开一个笑容,“门主您能动了。”
屋里的那盏雕花莲纹铜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宇文墨泽的眼眸深邃,他定定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慌得很,垂下眼帘道:“方才的问题是我唐突了,还请门主莫要责怪。”
宇文墨泽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
我的心跳声也一下一下地加快。
在离我仅有半步之遥时,宇文墨泽倏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他看着我,那目光仿佛想要将我穿透似的,“你……刚刚可以杀我的。”
他知道!
我心中一紧。
宇文墨泽扯开我的面纱,夜风一吹,我只觉面上凉飕飕的。宇文墨泽的手指则是烫热烫热的,“为何不杀?你明明可以杀的。”
我哪里是不杀!我这是杀不了!可这原因说出来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吧。我道:“我……我……”
宇文墨泽捏紧我的下巴。
“说!”
我吃痛地皱了下眉,正想捏个措词唬弄唬弄他时,他却松开了手。我摸了摸被捏得发疼的下巴,万分忐忑地看着宇文墨泽。
他摆摆手。
我晓得是退下的意思。我回到厢房后,瞅着铜镜里的自己,下巴红了一大片。刚刚也不知宇文墨泽想做什么,他的脾气果真怪到极点了!
我重新拔下发簪,对准自个儿的心窝,锋利的簪尾触及胸口时,我更是诧异了,并没有出现刚刚的那种万蚁噬心的疼。可是刚刚对着宇文墨泽时,那种疼却又是千真万确的,若不是使劲握住发簪,恐怕当时发簪也会掉在地上。
莫非我真的是被人下了蛊术?
之后几日,我在宇文墨泽身边侍候时也偷偷地试了几次。比如在给他端茶时,我想着要拿茶杯砸他,念头刚刚一闪,心窝又开始疼了。又比如他让我磨墨时,我想着拿砚台砸他的头,那种万蚁噬心的痛又再次出现。
连续几回下来,我总算明白了一事。
只要我想伤他杀他,心窝就会疼,一旦离他近一些,就疼得连力气也没有,更别提要如何刺杀他了。
我万分沮丧。
。
是夜。
我做了个梦。梦中有我,也有宇文墨泽,我手握大刀将他砍成三段,正以为大仇得报时宇文墨泽分成三截的身子倏然一合,他血淋淋地站起,对我扯唇一笑。
“妹妹。”
我被吓得惊醒过来,一摸背部,全是冷汗。想起方才的噩梦,我就不由得抖了抖,实在太渗人了!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趿了鞋履,准备去倒杯水喝来定定惊时,眼前却蓦然出现一道黑影。我吓得险些尖叫出声,可声音还未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浑身一僵。
当了半年的夫妻,我不可能认不出他是谁。
他低低地唤了我一声,“晚晚。”
他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使劲推开他,他也未多加阻挠,我很轻易就跳离了他的怀抱。我不知我此刻的心情该如何形容,只知千思万绪在胸口中翻涌,最后恨意掩盖掉了所有的情绪,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宇文墨泽所受的气,我全数迁怒到他身上。
我高高地扬起右手。
他看着我,没有任何躲避。
“啪”的一声,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打得五指发麻,过后是火辣辣的疼。而他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他盯着我的手掌,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沉默地将右脸颊对向我。
我想起以前我一生气,他就可怜兮兮地让我扇他巴掌。
我握紧拳头,道:“你以为被我扇几巴掌就能抹杀掉你杀了我阿爹的事实么?你以为这样能够减轻你心里的愧疚感?不,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说:“不是。”
他又接着说:“我知晚晚一生气就会憋在心里,所以我现在让你发泄。”
我一听,恼怒地扬手又扇了他一巴,如今十指都震得发麻。
他定定地凝睇住我,仿佛那两巴掌无关痛痒。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就来气。一想到那天在擂台上,是他亲手将他那把惊鸿流光戟刺入阿爹心口时,恨意又浮上心头。
我拿起梳妆台上的发簪。
我问他:“那天是不是宇文墨泽拿我来威胁你?”
我不笨,那天的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来。顾呆子本就是细作,不可能完全听宇文墨泽的命令。顾呆子对我的情意,即便我不敢有十成的把握,我也有七成的把握,他明知道如果他杀了阿爹,此生我都会原谅他,而他最后却选择杀了阿爹。
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
宇文墨泽拿我威胁他。我和阿爹,他只能选一个。毫无疑问的,他选择了我。
顾呆子抿紧唇瓣。
我逼问他:“是不是!”
他松嘴,“……是。”
我又问:“那天宇文墨泽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他道:“我不杀阿爹,他就杀你。我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救你出来。”
“所以你选择杀我阿爹……”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宇文墨泽欺人太甚!可是尽管顾呆子是为了救我,但却又是他亲手杀了阿爹!这事实无法抹杀。
这么多天来,即便我想再三逃避,可每当入夜,我脑海里就不断浮现顾呆子杀了阿爹的那一幕,还有阿爹躺在血泊里的场景。
“晚晚,对不住。”
我顿觉悲凉。阿爹的离去,最该怪的人不是顾呆子,也不是宇文墨泽,而是我。胸口疼得厉害,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阿爹这么疼我,最后却被我害死了。
“晚、晚晚……”他握住我的双肩,“你别哭。”
我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祸害带给我的!当初在船舫上我就不该救你!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我们的飞花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