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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步往前走,就这样吧!这一次,结束吧!她跌跌撞撞的,神情绝望又坚定。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接近地狱,她恍惚中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好像是中恒的声音。
她发了魔似的四处找人。一回头,却被好几个人牢牢抓住。
这不是地狱,这是人间的地狱。
她徒劳地挣扎。肖烈就站在高处,像个主宰一切的恶魔。
☆、第 13 章
卫澜瞪着肖烈,红了眼睛。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她连蹬带踹,可毫无用处,几个伙计抓牢了她的胳膊和腿,把她弄上了岸。
卫澜使劲挣扎,很不容易地挣脱了他们,反身就往河里蹚。
伙计们动作敏捷,合力把她重新弄上了岸,怕她再跑,就给摁在了地上。
伙计几个争取时间安抚她的情绪,希望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卫姑娘,死没你想得那么轻松,你快醒醒吧!”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父母亲人也得跟着你去,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卫澜被按在地上,下巴和脸都磕破了,可她不知道,她只是大声哭喊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不能放开,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放开我!”
卫澜拼命挣扎,可还是被死死摁在地上。她吃力地抬起头,看见肖烈还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肖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你放开我!”
他周围很黑,只能看见他的模糊身影。
他站在山坡上,双手垂在身侧,握着拳头,喊了一声,“小六,该打的时候就打!带回去!”
“唉!”
小六应了一声,心想哪里敢打啊!
伙计几个好说歹说是把人给押住了。
肖烈的腿已经很难受,走路跛得更厉害了。他刚一转身,便听见了山坡下面的怒骂,“肖烈他是疯子!我不回去!不回去!肖烈,你给我听着,我会一点点地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她的声音尖锐,在山间久久回荡。
肖烈拿着手电,跛着腿快步回了木屋,他现在需要休息。
小六和几个伙计把人给押回来了。小六先去肖烈房间汇报情况,卫澜现在情绪很激动,酒还没醒,给她自己放在屋里恐怕不妥。肖烈听了,吩咐小六,把人给弄到仓库那间屋子里,绑椅子上。
小六哪里干过这样的事,有些犹豫。肖烈见他这么不安,就说了些利害关系,人命关天什么的。小六这才领了吩咐和伙计几个给卫澜绑了。
肖烈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腿伸直了放在地上,左右摆了摆,喝口水,抽根烟。
仓库里头,小六他们绑好了人,站地远远的,安静地守在仓库里。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好在肖烈很快就到了。
很显然,小六他们对于今晚上发生的事还没消化过来,一直神情紧张。他们亲手绑了个人,心里有些障碍,可又知道,这个女的现在情况特殊,必须采取一些手段。所以,一直纠结地站在一边。
肖烈相比于他们几个的表现,要平静许多。他进来后,还点了一根烟。
肖烈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个挺和气的人,话不太多,做事干脆利落,对大家又很大方。这些人都是跟他好几年的,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每个眼神仿佛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如果他们之前认识的肖烈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可不敢和他没事儿开玩笑。
仓库里堆着不少木料,干草,还有一些干活儿用的家什。靠墙放着一张旧桌子,平时都是伙计们在上面记东西的时候用的。现在,肖烈就靠着那张桌子站着,盯着卫澜。卫澜被绑在仓库中央的椅子上。
刚才押她进来的时候,她挣扎地很剧烈。天花板上有一个低垂的挂灯,被撞得摇摇晃晃的,现在依旧没有停下来。
这一切,都让人想起电影里的镜头。
一个被绑架的女人,一个阴森的仓库,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小六禁不住去看了看肖烈。肖烈看着卫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澜已经不再挣扎了。她垂着头,还没醒酒,头发乱糟糟的盖着眼睛,裙子被刮破了,上面沾了血渍,一定是刚才她磕在地上流的血。
仓库里静悄悄的,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澜放弃挣扎后,就这么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的。
很久,她才动了动,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过来,看向肖烈,眼神阴鸷。就那么看着,然后,她笑了,笑得很像哭,笑出了眼泪。
小六看到肖烈掐了烟头,腿有些跛,慢慢踱到她跟前,什么都没说,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那声巴掌声显得尤其响亮。之后,卫澜的笑声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被他打地连着咳嗽起来。
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缓解一下状况。
小六和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敢上前。屋里的气氛非常压抑紧张,后来,肖烈转过身,对他们打了个手势。小六几个就都跟着肖烈出去了。肖烈吩咐小六,把门锁上,看着她。
小六就在旁边的房间里住,特意搬了个椅子过来守在门口,时不时抬头去看看里头的情形。看了好几次,卫澜都一动不动的,还是被打得歪着头的那个姿势。
最后一次去看的时候,她终于动了动。她的身体使劲摇晃,想要挣开身上的绳子,可他们绑得很紧,她没成功。之后,小六看见她低着脑袋,忽然就哭出来。
她的哭声,让小六都觉得揪心。她越哭越大声,似乎是憋闷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她认命似的仰起头,向着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之后的两天,她不吃也不喝,耗尽了身上所有的能量,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
卫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天还是黑夜。她听见院子里有停车的声音,过不多久,是争吵的声音,之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仓库的门打开了。有强光照进来,门口站着一个人。
卫澜眯着眼睛往后躲了躲,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跑到她身旁,他捧着她的脸紧张地叫她的名字。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逐渐清晰起来。
“中恒……中恒……”卫澜感觉手脚自由了,一下子扑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
郑峻半跪在地上,被卫澜紧紧抱着,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抱着卫澜,抬起手来,轻轻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安慰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候,肖烈领着人进来了。他一只手端着一个餐盘走过来,搁在地上,像要喂他的狗。
郑峻对他这种态度很不满意。
卫澜从郑峻怀里露出头来,闻着味道寻过去。那样子,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的乞丐。把肖烈带来的饭菜狼吞虎咽吃个精光。
郑峻让她慢点吃,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等卫澜吃完了饭菜,郑峻抱起她,离开了仓库。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危难之时有个人来英雄救美。郑峻是那个英雄,而肖烈是个恶人。
地上摆着餐盘,里头饭菜精光。肖烈站在仓库中央,踢踢地上的一块小木块,叫来打扫的阿姨收拾干净。手里的毛巾没用了,他直接扔给了阿姨,说:“这个当抹布吧。”
阿姨拿着毛巾说:“这么好的毛巾当抹布了怪浪费的,那我留着用行么?”
“行,它是你的了。”
郑峻把卫澜抱回她的房间,放在床上。她身上很脏,衣服上模糊了几块血渍,还有一些脏水干了的印迹。她的嘴角也有血渍,他忍不住拿手碰了碰,又不敢使劲。
“我去找人来给你洗洗。”郑峻说。
“你别走。”卫澜抓着他的手,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气若游丝了,可她还在把他当成别人。
郑峻犹豫了一瞬,回到她床边,摸着她的手背,说:“我不走,你这样容易生病,我去找人来给你收拾一下。”
卫澜终于放心地松开了他的手,给了他一个万分依恋的目光。
郑峻出了她的房间,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随即叫来几个女的给她洗了洗,换了一身衣服。等她睡着了,郑峻去见了肖烈。
茶水间的门被他砰一声推开了。
肖烈在茶水间里悠闲地喝咖啡,伸着那条不太方便的腿,时不时左右晃晃。
郑峻带着一股气,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双手搁在桌子上,好像要和他展开一场激烈的谈话。
他先问了他的腿,“你的腿还行吗?”
“还行。”
郑峻这时候正了正身子,一个手指头点着桌子,压着火儿问他,“肖烈,她在你手里犯下什么事儿了?怎么得罪你了?我如果不是你的朋友,不了解你,我一定会揍你一顿然后给你送进监狱。”
肖烈略微抬起双手,停止他的想象,“我很高兴你还有理智。”
“理智?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你们俩,不是你们疯了,那一定就是我疯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我他妈的理智都快没了。”
肖烈发觉郑峻已经认真起来,说:“你很在意她。”
郑峻欲言又止地,说:“你别管我,我在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肖烈往后靠在椅背上,说:“你不是说她怪么,她是怪,因为她脑袋里想的都不是活着的事儿。前天晚上,我们如果没找着她,没看住她,她已经看不见你了。”
肖烈的回答彻底让郑峻惊住了,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她想自杀?为什么?”
“一个人想死,肯定是对世界没有留恋了,没劲了。”肖烈说。
这句话,让郑峻想起了另一个人。
如果一个人还有恐惧和愤怒,自杀对他来说,就还没到时候。他开始明白肖烈为什么这么对卫澜。他希望肖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做。
一定是的,不然还能为什么。
他们静默了一会儿,彼此都想起了同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郑峻摆弄着桌上的硬币,想了想,说:“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我如果带她走,你别拦着我。”
这话说来就长了。
“我没拦过你郑峻,从来没有。”
肖烈的眼神久久留在他身上。
郑峻看着他,先败下阵来,移开目光。
肖烈起身离开了茶水间。
郑峻点了根烟,把弄着那枚硬币,想起了很多事。
卫澜的房间门口依旧有人守着。肖烈过去之后,伙计就走开了。
肖烈只把门开了一条缝。
卫澜在床上躺着,已经睡着了。
脸已经洗过,嘴角和下巴肿着,沾着血。
床底下她那双运动鞋已经没了原本的颜色,被泥糊了一层,湿漉漉地在地上晕开一滩水。
肖烈把房门关了,招呼伙计回来看着。
“这都憋了好几天了,可算下来了。”张婶儿拿着雨伞站在木屋门口,“雨过,天就晴。老天爷管着呢,好好过日子吧。”
张婶儿撑开雨伞跑进厨房,干活儿去了。
小雨,满山沁着清香。
肖烈走到木屋门口,小雨忽然变大了。
雨哗哗地下起来,山林沙沙作响。肖烈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这场雨憋了些日子,是该下了。
☆、第 14 章
一个礼拜悄悄溜走了。
清早,肖烈睁开眼睛,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好像昨晚一直没有入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