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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部赵经理听禾父转达了媳妇的不安。哈哈笑道:“放心!是你家的活跑不了!不说白纸黑字签了协议。这不还有你家女婿盯着呢,我敢坑你,也得问问你家女婿同不同意啊。哈哈哈……”
禾父放心了,禾母也放心了。
贺擎东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赵经理一杯。
赵经理说起来也算是地道的京都人,只不过随着蒋氏集团的一路南扩。他这个敬业的工程部经理只好拖家带口搬南方,但说起京都贺家。还是不陌生的。
得知贺家大少竟是禾家的毛脚女婿,他当时眼珠子都差点惊掉。随后暗暗决定:哪怕有人来跟禾记争这个名额,也不会让人抢了去。得罪禾家没什么,可一旦得罪贺家。呵呵,那还不如把他丢去没开荒的边界开发楼盘。
期间,不是没有别的人来攀关系。清市一些门路比较活的木匠师傅们。听到风声,都争先恐后地跑来送礼献殷勤。以期能抢到别墅精装修的活;抢不到全部分一杯羹也好啊。三倍的行价呢,怎么滴也要争取争取。
然而有赵经理的保驾护航,这些师傅们个个都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林家也一样。
听姚美芳说了这个事,林水根也无比意动。
实在是林记的摊子铺得太大、收入却远没有想象的好,形容入不敷出都不算夸张。
网店自从撤下了仿照禾记的装修风格和照片,生意就没年前那会儿好了。专柜那边又迟迟不肯调价,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家具、木器,一件件的都是保本价、亏本价在卖,林水根的心几乎在淌血。
如今听媳妇说滨海壹号那个大楼盘在招木工包揽装修,能不心动吗?
“只是,老禾已经签约了,我们再去不好吧?”想到对禾记、对禾家的亏欠,林水根不免又有些踌躇。
“哎呀,都这时候了,管它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抢他们单子。那么大一座别墅园呢,你以为就区区五套房子需要装修啊?”姚美芳心急如焚,到家午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拽着林水根就往楼下跑。
林水根听媳妇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入住的又都是有钱人,不可能只有五套别墅需要装修吧。这么一想,他不再犹豫,骑上电瓶车,载着媳妇轰轰地直奔滨海壹号。
刚好和禾父、贺擎东两人前后脚错开。
禾父两人婉拒了赵经理邀他们上他办公室坐坐的邀请。
禾父是顾虑贺擎东的伤,跟着他忙碌半天必须得回去休息了。
贺擎东则是觉得丈人这个年纪不能太劳累,左右合同都拿到了,没必要再留下应酬。
丈人和女婿的出发点虽不同,但效果一样,从餐厅出来,就告辞赵经理回家了。
禾父前脚离开,林水根后脚赶到。
赵经理在接待禾父两人的时候,接到了不下七八通上门送礼的电话,一听是木匠,不用问也知道林水根是奔着什么来的,二话没说,朝助理摆摆手,示意助理去解决,自己则歪在沙发上打盹。
连蒋董都赞他今天这事办得好,何须忌讳旁人的看法?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
睡意上头,很快就陷入酣睡。
售楼部,赵经理的助理措辞委婉地回绝了林水根。
姚美芳急地忍不住插嘴:“咋可能呢?你们这么大别墅,没道理就那么五套房吧?我们又没想要狮子大开口,给我们一套两套装修也好啊。”三倍的行价呢,不接多可惜。
助理微笑着道:“这位女士想必搞错了,我们楼盘本身是不附带装修的,只是有五位业主委托我们,这才招了几支施工队入驻。”
“照你这么说,五套别墅的木工活都被禾记揽去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听都没听说,他家就抢先一步接了去了?不是应该得那啥。公平公正公开竞争的吗?你咋就知道禾记的木活一定比我们强?他们禾记……”
林水根扯了媳妇一把,狠狠瞪了她一眼:“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既然没机会,那就回家!”
“可是……”姚美芳不甘心啊,凭什么好运都被禾记抢先了,凭什么自家只有捡禾记吃剩的的份?如今连吃剩的都捡不到了,回头还得继续给专柜供亏本的货,越想越憋屈。一路骂回家。
林静正好在家敷面膜。和祝继涛约好晚上看电影、吃情侣餐,可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见她娘骂骂咧咧的回来,纳闷地问:“妈。又哪个惹你了?对了,你今儿不是去专柜领支票了吗?专柜那边有没有说重订协议的事?”
“小祝答应调价啦?”女儿一说这事,姚美芳的心情总算好了点,急急问:“他怎么说?打算调多少?你有没有跟他说成本涨了?尤其是三月份开始。咱们家送去专柜的货,不仅一分没得赚。还尽都是亏的……”
没等她抱怨完,林静不耐烦地打断道:“亏就亏嘛,不亏哪打得出名气。就当是花钱打广告了。做生意不能光看眼前的小利,得有前瞻性知道吧?”语气不爽地驳了她爹妈一通。才施施然地说:“阿涛跟我商量了,说是先涨两毛试试,不行的话过段时间再涨点儿……”
“什么?两毛?”姚美芳气乐了。扭头看丈夫,见林水根摇头叹了口气。蹲墙角抽起闷烟,就知道丈夫心里不痛快了,忙对女儿说:“静静你知道现在木料进价多少了?光三月份就涨了十个点,如果只是涨两毛,你索性跟小祝说,这生意咱家没法做了。”
“妈,”林静没好气地道:“合同都订了,你说不做,阿涛一怒之下去告我们怎么办?”
“这……哪有他那样的做法,难不成签了合同,就一切都得听他们的了?有意见咱家还不能吱声了?”
“可不就是这样。”林静好好的心情被她娘几句话搞得烦躁异常,撕掉面膜,起身说:“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是跟小祝在一块儿吗?那你跟他再说说呗,起码得涨个五毛,两毛真心做不了。本来依我和你爸的意思,涨个一块还差不多……”
“我尽量把话带到。”林静换了衣服、拿了皮包出来,站门口换鞋,换一半抬头对她娘说:“妈,你不是刚领支票吗?借我点钱呗。”
“你怎么用钱那么快?说好你自己攒嫁妆的,这么大手大脚花,还能攒多少……”姚美芳嘴里念着,顺手打开皮包,这一看,惊出一头冷汗:“支票呢?我的支票呢?”
专柜开出来的一向都是现金支票,而且往往不背书,意味着谁捡到谁就能用。
林家三口急了,打电话给祝继涛,祝继涛找财务查询今天开给林记的现金支票有没有用掉,财务打电话问银行,得知账上的钱已被取走,林家仨口蔫了。
支票从专柜转到姚美芳手上、并且姚美芳在财务那里签了字,意味着无论是不小心丢了还是主动转赠他人,都跟专柜、跟祝继涛没关系了,是林家自个儿的损失。
姚美芳得知后,抱着皮包嚎啕大哭。整整一个季度的货款啊,这让她如何承受?
祝继涛在电话那头建议报警。
姚美芳却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了禾母头上:
“说不定是落在禾记了,对!我在禾记跟周婉芬说过几句话,没准落她那儿了。”
心里虽然清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个念头一起,姚美芳怎么也压不下去,拉着女儿打车直奔禾记。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在那儿喊:“周婉芬!是不是你拿了我家的支票?不用问,我也知道是你!因为专柜把生意让给了我们家,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看到我从专柜取来了支票,就偷偷藏下还拿去取了是不是?你赶紧把支票给我还来!还不出来就把现钱给我!”
禾母正在店里织毛衣。闺女这趟来明显又抽条儿了,家里正好还有几辆前年子织剩的羊绒线,颜色都比较清亮,打算照着新学来的花样给她织件春秋天穿的开衫。
见姚美芳大呼小叫地冲进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丈夫忙了一上午,刚在阁楼躺下来午睡,被这女人一吵,还能睡得着?幸好让阿擎回家睡了。要是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幕,不知会怎么想呢。
“姚美芳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支票?什么偷拿?你少诬赖人!”
“谁诬赖人了!谁诬赖人了!我上午在专柜领的支票丢了,去银行一查说是账上的钱已经被人取走了。我从专柜出来也就在你家店里站了会儿,除了你还能有谁?”姚美芳不甘示弱地跳着脚骂。就差没直接指着禾母喊“小偷”。
林静也冰封着脸在一旁说:“我妈从明珠商场出来,就坐公交到了你家店里,这一路包不离身,不可能丢在其他地方,这才过来问问。婉姨你也是做生意的,支票丢了肯定心痛对不对?所以你要是知道我妈把支票落哪儿了,行行好,告诉我们……”
禾母哪受得了这样的诬陷,顿时气血上涌,窝火地拿起手边的茶缸朝姚美芳母女俩砸过去:“我让你们满口跑火车!支票丢了都赖我,我周婉芬招惹你们什么了?是我让你姚美芳丢支票的?还是我让你姚美芳来我家店的?自个儿巴巴跑来,丢了东西怨谁?别说我没见过劳什子支票,就算真是我捡到的,我宁可扔臭水沟也不还你!”
“你!”
姚美芳拉着女儿堪堪躲过飞来的茶缸,气急败坏地指着禾母正欲破口大骂,被禾母打断了。
“我什么我!我看到你姚美芳就讨厌,看到你林家人就恶心,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说你们跑来砸店,把我家店里搞得乌烟瘴气!”
禾母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她是真气坏了。先前还抱着能不生事就不生事的想法,就怕把路过的顾客吓跑了。可自己的退让,咋就换来更大的憋屈捏?连支票丢了都来逼她要?叔可忍婶不可忍!
第496章 不比不知道
茶缸没扔到人,禾母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又砸了过去:“你咋不说你家还丢了金银珠宝?你咋不说家里的存款也都被我偷了?你咋不说啊?啊?你个臭八婆!抢我家生意还有理了!不想搭理你们还真当我们禾家好欺负了!”
听到楼下动静、外套来不及披就匆匆下楼的禾父在楼梯口一个趔趄。真看不出来,自己媳妇竟然也有如此生猛的一面。
这时,林水根打车匆匆赶到,喘着大气对在场几人说:“误会误会,老禾这是个误会。美、美芳她没搞懂,支票、支票从银行领钱,那是有记录可查的,警、警方已经锁定嫌犯了,我们这就回去,真是对不住啊老禾……走了!还杵在这儿干啥!”
林水根涨红着脸一个劲地道歉,完了一把拽过被禾母的爆发力惊得还没回过神的妻女上车回家。
警方那边确实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虽然现金支票没背书、意味着谁捡到谁就能用,但到底不是现金,想拿钱必须得去银行。而在银行柜台办理业务,肯定会在监控里留下镜头,于是,警方通过监控,再根据取现人留下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嫌犯。
去银行取钱的是个中年会计,据他交待,他是受人委托,从银行取出来的钱,自己只拿了一千块酬金,其它都给了对方。
警方根据中年会计的描述,终于追踪到了真正的嫌疑人。
原来是个街头混混。在明珠商场晃来荡去时,看到姚美芳神思恍惚地从专柜财务室出来,就盯上了她,趁她上公交车时随着涌上车的人流挤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