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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街头混混。在明珠商场晃来荡去时,看到姚美芳神思恍惚地从专柜财务室出来,就盯上了她,趁她上公交车时随着涌上车的人流挤在她身后,用作案工具夹走了她皮包里的支票。
其实混混更想偷的是钱包。无奈姚美芳不喜欢用钱包。平时用钱都是拿皮筋扎着揣裤兜里,要用了就抽一张出来。混混想偷钱没偷到,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趁手把支票给顺走了。
后面就跟中年会计交待的一样了,委托会计去银行取钱、取来的钱分了会计一千块,其余的全被混混拿去赌博,并且……输光了。
“输、输光了?”姚美芳听得几欲晕倒。“那可是五万块哪。”整整三个月的投入啊。
可一个混混。偷去的钱都赌光了,除了多判他几年刑,想拿回那丢失的钱根本没可能。
混混的家人一听说混小子又犯事了。吓得赶紧把门一关,冲敲门的警察喊:“他早被家里赶出去了,偷也好、抢也好、赌也好,都跟家里没关系。罚不出钱就抓他去坐牢。别找我们!找我们也没钱赔!”
姚美芳一听索赔无望,这下是真的气昏了。
勒紧裤腰带忙前忙后三个月。到最后便宜了个赌棍混混。
而且这五万块于林家而言,可以说是纯投入、几乎没什么利润可言。相当于白干三个月还倒贴五万。
姚美芳哭得死去活来。可哭死也无济于事啊。
既然丢失的钱找不回来,醒过神的姚美芳,趁机逼毛脚女婿上调点进货价。
可祝继涛一口咬定涨两毛不松口。说是不能再多了。他还要养那么多员工呢,总不能让他亏吧云云。
姚美芳因此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可和姓祝的闹崩吧,闺女的归宿说不定也闹没了。可只涨两毛钱,那真的是连保本都困难啊。
禾母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在饭桌上,戳着碗里的饭,幸灾乐祸地啐道:“活该!就说抢人生意会遭报应,这下应验了吧?还说是毛脚女婿呢,就那个姓祝的,林静嫁过去迟早受欺负……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还是听冬子的,站远点看戏……哎呀菜都凉了,你们咋不吃啊,快吃快吃!来,阿擎这是专给你做的,对你的伤有好处,多吃点……”
不比不知道,和林家的毛脚女婿一作对比,禾母对贺擎东的满意度简直达到巅峰。
禾父无奈又好笑地和贺擎东对了个眼神。
是夜,贺擎东将这个事说给小妮子听,末了轻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咱妈也不是好惹的。”
“是!有少将大人帮小的看顾家里,小的还有啥不放心的。”禾薇促狭地打趣。
贺擎东被她鬼灵精的一面逗得欢喜不已,隔着手机着实甜甜蜜蜜了一番,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互道晚安。
……
没了楼上暗搓搓搞破坏的小动作、没了大妯娌三不五时扯着大嗓门登门、没了林记那些糟心事的添堵,这段时日,禾母的心情不要太愉悦。
禾父带着厂里的几个师傅,组队接下了滨海壹号五套大别墅的木工活,每天早出晚归。
倒不是说合同一签就轮到他们进场了,即便水电、泥工的人选在禾父去找赵经理洽谈之前就已经定了,而且也已经开始施工,但到底不同于百来方的公寓。
两三层的独栋别墅,布线、刮墙哪那么快?哪怕人手再充足、时间再抓紧,单独一个环节下来,没个三五天也难搞掂。且不说中间还要经过赵经理的亲自验收。
然而禾父毕竟是第一次接这么大规模的装修工程,虽说程序他都懂、技术也不在话下,做家具出身的木匠师傅,接手装修木活那是手到擒来、毫无压力。但准备工作总得做吧?滨海壹号除了预付他三分之一的工程款项,还付了他一笔材料费,意即装修所需,都从这笔材料费里支出,等工程结束再做清算,多退少补。
所以,尽管别墅那边还没轮到木工进场,禾父依然忙得脚不沾地。
这么一来,禾记的事肯定顾不及了。禾母要买菜、要做三餐、要搞卫生,还未卸下楼道长一职的她偶尔还得帮社区派发通知,不可能时时都在店里守着。本来还有个老吴可以替换,可禾父买材料需要用车,老吴那货车即使吃得消开也没法子开,因为没货车驾驶证。而别墅那边的工程,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搞定的,总不能一有啥事就关店门吧,这会给外人带来“这家店八成要倒了,三天两头关店门”的印象。
于是,身为禾家毛脚女婿的贺大少站出来,主动揽下了看店的任务。
禾母当时就囧了。
第497章 不要奖金,要香吻
“这不好吧,阿擎你还要养伤,别看店里坐着没啥事,一有顾客上门,应付这应付那的相当费精力。再还有,我听薇薇说你还有事要办是不是啊?有事办你只管去,可别耽误正事才好。”
贺擎东点点头:“是有个事要办,不过这事还得爸妈跟我一道去。”
趁着当天下午老吴没出车,被贺擎东揪来看店,禾父禾母懵懵懂懂地跟着毛脚女婿跑了趟社保中心。
因为事先打听过,所以去的时候贺擎东带齐了材料,也叮嘱岳父母把证件啥的都带上了。
社保中心进去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禾父俩口子怀里各多了一本大红色滚金边的社保手册。
禾母的眼眶有些湿润也有些红,嗫嚅地对贺擎东说:“咋好意思让你给我们交社保呢,一次付掉噶许多钱,要不……”
“妈,”贺擎东走在禾母身边,轻轻揽了揽她的肩,含笑说:“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和爸只管收着。但你们可别钻牛角尖啊,给你们办社保,不代表我和薇薇今后就不打算管你们了,这不过是响应政策、图个保障,回家后把这册子收起来,咱不用太当回事。”
禾母抹抹眼角,难为情地笑笑,感慨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和老禾刚从家具厂出来那会儿,还惦记过这个事,后来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一开始的确是忙忘了。后来搬到文欣苑,水果店老板娘被她儿子劝着去补缴了社保,坐等将来领社保金,倒是曾提醒过她。
只不过当时刚买了房子、又扩了铺子,账户上余头不多。又觉着吧,一次性交出那么多钱,隔那么久才能领,谁知道靠不靠谱。就像早几年那国库券,到后来不也没下文了?
东忖西想,禾母总觉得不划算。便没有和家里商量。当时要是跟俩孩子商量了,指不定早被他们催着去补缴了。
岂料一拖经年,最后反而由毛脚女婿出面帮他们搞定了这桩事。
一旁,禾父挠挠头。既高兴又忧心。
高兴的是毛脚女婿如此替他们着想,是他们俩口子的福气。同时又不免担心,女婿这么出色有本事,闺女嫁过去会不会吃亏?禾家埠那边通常有这样的风气:女方家彩礼收的多,嫁过去的闺女容易在婚姻生活里落下风。更何况他说这只是一点心意。算不得彩礼……
禾父焦躁了。
贺擎东看出丈人的情绪变化,想了想,说:“爸,薇薇端午回来,你那时候应该也忙完工程了,不如我们抽一天和小叔小婶他们聚个餐?我父母不在以后,除了爷爷,数小叔小婶对我照顾最多,所以我和薇薇的婚事,除了你们。就只有小叔小婶能帮我了。婚房、喜宴我打算京都、清市两边都设,京都那边有爷爷帮衬,清市这边就有劳你们做主了。”
禾父被他突然岔开的话题愣了一下:“两边都办会不会太讲究了?”
“跟讲究没关系,就是希望热闹点,让大伙儿都喝到我跟薇薇的喜酒。不过您要嫌两边办太繁琐,要不把亲戚朋友都请去京都统一办一场也行。主要是京都那边宴请的宾客多,所以合起来办的话,肯定是办在京都那边方便。所以这边的亲戚朋友只能委屈一下,时间上要多耗两天了。”
“啊?”这下不止禾父惊愣,禾母也傻眼了。“亲戚朋友都请去京都?”
那费用可不低啊,光是往返机票和住宿就不得了。总不能让亲戚自个儿掏钱吧?以周家和老禾家大部分人的尿性,要是让他们自己掏钱,这喜酒没准就不喝了。而若是统统由男方承担。这排场……
贺擎东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堪称稀有:“一辈子一次的事,我不希望委屈了薇薇。”
禾父心里那为数不多的顾虑烟消云散。
人对自家姑娘这般上心,连带着对自己俩口子也这般关心,还有啥不满意的?哦,挑个和自家门当户对的。就能一定保证让闺女幸福一辈子了?拉倒吧!不说别的地方、也不说刻意去打听,光文欣苑小区顺耳听来的,就有好几对闹离婚的俩口子、结婚那会儿不知多么门当户对呢。
禾母则听出毛脚女婿话里的担忧,忙说:“阿擎,这事左右还早,不急的,啊,你安心和薇薇处着,其他事有我跟你小婶在,不会让你为难的。”
禾母这时候是真正发自肺腑地拿他当毛脚女婿了,一个劲地宽慰。
再想到这孩子十六岁就没了爹妈,从此出入军营、独来独去,也实在不容易。家里亲戚听上去不少,但能帮到他的,也就清市这边的贺迟风俩口子,干啥还为难他呢。只要他是真心对自家闺女好,外在的东西何必计较那么多。
“那啥,既然是孩子的心意,那我们就收下吧。回头别墅交付了,阿擎你那屋的木工活也由我来做。还有家具,薇薇画的那些式样你看如何?行的话咱们两家还有你小叔家的家具,都我来搞定,日后拍成照片放到店里,还能当活广告。你可别跟我提钱的事,你要提钱那这社保费我也必须得还你。”
贺擎东能不同意么,马上点头:“谢谢爸!那我就不客气了。也替小叔小婶谢谢您。钱我不提,但木料我来出,爸您也甭跟我客气,咱们既是一家人了,合该资源共享。”
禾父不是很懂“资源共享”到底啥个意思啦,但前头一句“一家人”他听懂了,憨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毛脚女婿的话。
顺利解决最大Bug的贺大少,圆满极了,眼含笑意地拍板:“那就这么说好了。至于喜宴的事,等妈敲定了在哪儿办,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放心,您和妈只需大方向上替我把个关。具体的我会操作的,不会让你们受累。”
一回生两回熟,顺杆子上爬的次数多了,贺大少做起来相当滴得心应手。
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喊得俩口子想不受用也难。
别看某人外表辣么严肃正经,脸皮厚起来连号称“狐狸”的顾绪都甘拜下风。
社保的事搞定,结亲的事正式提上议程,同时代表着禾家俩口子内心的顾虑彻底打消。这之后,贺大少在禾记当起了临时掌柜——替丈人、丈母娘看店。
看丈母娘在厨房里忙碌地给他煲这个汤、炖那个菜,愉悦地给小妮子发了张“k”的卡通图,这还是从徐海洋的聊天记录里截过来的。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啊,肯定是把她爹妈哄骗成功、答应把闺女嫁给他了心里兴奋呢,不禁好笑,叮嘱他:“好好看店啊,干好了给你发奖金。”
“不要奖金,要宝贝的香吻。”贺大少噙着笑回过去一句。
禾薇默默地发了张“香吻”的卡通图过来,献吻的卡通人物还是个扎着冲天辫的黑人妹纸。
贺擎东手肘撑在茶几上,扶额失笑。
第498章 天鹅肉神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