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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认定为‘多次敲诈勒索’。”
她轻轻启唇:“这几条加起来,你猜法律怎么说——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傅从夜倚着黑色铁门勾了勾唇。
他认识的那位背着刑法从天而降的逼王,又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18章 校园贴吧
双马尾尖声道:“你敢; 我也没成年; 还他妈判刑,你在搞笑?!你以为报警会有人管么?”
傅从夜搭腔搭的非常及时; 他抬起头,轻声道:“17年11月2号,西城区人民法院判处五名欺凌他人的女生,有期徒刑一年到十一个月不等,其中一名被判刑的女生,只有十五岁。”
阮之南一愣。
她虽然也能扯几句刑法; 但几条几行都是她胡扯乱编,说的也不专业; 基本就是那几个大词儿一扯就能忽悠同龄人。
但傅从夜却是连年月日都能说出口……
还是说他也是胡扯的?
刘倾怕了:“我可以慢慢还——”
双马尾却昂着下巴还嘴硬:“我就不信!有本事你报警!倒看看谁还能抓我不成!逼急了我他妈从教学楼上跳下去。”
阮之南微笑:“我家里就认识的警察特别多,你们几个的名字我都问到了,别着急; 这两天就有人上门; 到时候跳不跳楼随你。但在此之前; 甜甜,你确定你不打回去?”
徐竟甜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稿子塞进了阮之南怀里; 抬起脸来:“我反悔了。”
她从小,奶奶就教她宽心少言; 不必把事情闹的太僵。
教她解决问题就要好好说,不要轻易跟人打架动手来宣泄情绪。
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有极个别的时候,她不需要解决问题; 只需要动手让问题滚蛋。
她率先朝双马尾走去,双马尾这一下午挨打挨的都要怀疑人生了,看徐竟甜朝她冲过来,竟然想先伸手打她——可徐竟甜胳膊抡圆了,朝她脸前狠狠一挥,直接把双马尾的钢丝胳膊绿豆锤给甩开,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双马尾被打的身子一踉跄。
徐竟甜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吸气吐气,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忽然笑了:“我不是胖,是壮。忘了告诉你,我初中三年都是运动会铅球项目前三。上保健课,只是因为我想找时间画画。”
其他几个妹子想跑,阮之南笑嘻嘻的挡在了狭窄的通道上。
徐竟甜像一只小犀牛似的冲过去,她的杀伤力确实让阮之南感慨:……这等猛姐,竟然被几个瘦柴妹欺负这么久?她以前到底是有多软脾气!
几个妹子挨打之后,捂着脸恶狠狠的挤开阮之南落荒而逃,而徐竟甜望向呆站在空地深处的刘倾时,却动作慢下来。
她过了许久才走到刘倾面前。
刘倾哭的脸上粉都不剩多少了,她咬着嘴唇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徐竟甜却忽然像是累了,她抬起手来,却只软软的打在刘倾脸上。刘倾肩膀抽动,徐竟甜再挥手又是一巴掌,却也只比刚刚用了点力气。
她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傅从夜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刘倾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傅从夜,却不敢动,两颊红肿,却哭的更崩溃。
徐竟甜的巴掌像是渐强的掌声,她却忽然中途顿下来。
徐竟甜声音有点哽咽:“……来这个学校,你是我第一个同桌,我第一个借漫画给你……我……”
徐竟甜抽了下鼻子,手顿在半空中又放下,突然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小跑着低头冲过阮之南身边。
阮之南一愣,转头道:“甜甜?!”
她顺着追过去,等到跑到空地往回走的通道,才想起傅从夜。
阮之南回头看向傅从夜,通道被两侧建筑的影子笼罩,暗且湿冷,但空地上却有阳光落进去,才刚抽芽的树枝投下阴影的笔画,那笔画横竖撇捺落在傅从夜倚着铁门的身影上。
他校服穿的很整齐,一只手插在兜里,那微卷的黑色短发和银色眼镜边,使他看起来像学生会的尖子生。
可他眼镜后的双眸却让阮之南愣了。
如同看渣滓般的冷淡漠视,就那么刘倾。
傅从夜轻轻启唇,似乎对刘倾说了句什么。
刘倾腿一软,脸色惨白。
阮之南心头一跳,忽然开口喊道:“小白兔!”
傅从夜转过脸来,正对阳光,神态看不清,却像是恢复了平日懒散的事不关己。
阮之南赶紧笑起来:“你等什么呢?不回去啊!”
傅从夜站直身子往这边走过来,没再理会刘倾,等他也走进了通道的阴影里,面貌也清晰起来,他面无表情。
等从阮之南旁边擦肩而过时,她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刑法倒背如流的社会姐。”
阮之南一脸得意。
傅从夜往走前几步:“可惜还是会被长辈打的嗷嗷乱叫啊。”
阮之南:“???”
阮之南:“!!!”
她几乎跳起来了:“什么意思!”
傅从夜听着她在后头一蹦三尺高似的样子,心情终于好了几分。
她果然蹦跶过来,急道:“你……你看到了?!”
阮之南拼命解释,生怕自己的一姐名头蒙羞:“我不是真的挨打才叫的,这是以柔克刚的方式,我总不能跟长辈还手吧!”
傅从夜一路上听着她左右声道交替聒噪,却忽然觉得这背景音还不错。
聒噪,却热闹。
更好像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她像只围绕着他的小蜜蜂。
等到快到操场附近的时候,却发现背景音怎么渐渐消音了。
他还没转身,阮之南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她都没道歉,继续低头往前走,手里翻着徐竟甜刚刚塞给她的画稿。
傅从夜:“阮……”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傅从夜顿了顿,叫道:“阮之南。”
阮之南没抬头。
傅从夜:“……阮老板。”
她鼻子哼哼了两声当回应,但现在还在翻着徐竟甜的画稿在看。
傅从夜跟上她,他本想着不叫她了,却又忍不住,两个字在喉头滚了半天,他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以不像平时说话的有点诡异的声调叫了一声:“……南南!”
这声音太恶心了。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
阮之南低着头抬起了一只手,张着嘴想开口,似乎没注意到傅从夜刚刚的称呼,她半天才发出声音:“……太牛逼了。徐竟甜太牛逼了。不能因为里面有男人干男人就说是脆皮鸭啊!这创意也太……”
他俩找到徐竟甜的时候,她正坐在星星馆旁边的操场看台上,低头揉脸。
徐竟甜没抬头,就先听到一声呼喊:“徐巨巨!对不起我看了你的漫——但是你、你跟我讲讲,讲讲这个故事好不好!”
傅从夜听徐竟甜给阮之南讲了半天,才明白这个漫画的牛逼之处。
故事大概是个各种超能力人类在混乱社会下生存的故事。
而身为杀手的男主最牛逼之处,就是他可以突破次元壁。
他知道自己活在漫画里,而他利用着漫画的格子与对话框,干着在现实世界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比如在这一页右上角的画格里,市长在办公室中众目睽睽下遭到枪弹谋杀,戒备森严,而且是被手|枪子弹谋杀的——但附近高楼建筑都相距甚远,没有一把手|枪能在附近楼上打到市长。
剧情进行到左夜,场景一转,左下角男主和枕边人厮混床帏,男主顺手拿起枕边人的手|枪,抬手向画格右上角随便开了一枪……
那颗子弹就在这画纸上,在读者的眼皮下,穿过无数的画格,斜向上,打进了左上角的画格里,击中了市长的后脑。
而翻页过去,男主抱着枕边人,黑黝黝的枪口在画面中心,对准读者,他眨着眼睛笑道:“再看我,你也会被杀哦——”
……
而下一个剧情,男主突遇险境,他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突然抬起手来,所有围追堵截他的追杀者一头雾水……
这一页翻过去时,却发现就在左页男主伸手的位置,右侧镜像的位置就是另一个警察局的场景中,警长放在桌子上的枪支,当这两页被读者翻过去,合拢在一起的时候,左页男主的手,就恰好碰到了那支枪——
紧接着下一页,男主的手中凭空出现了那支枪,血雨之中,击退了所有的追杀者……
而场景回到警察局,警长却一转身,发现桌子上的枪就这么凭空消失……
……
这种创意的漫画,不但需要她写好故事,更要反复思考男主每一次利用自己能力时候的故事结构和画面构图。创意虽能加分,但她能表达创意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阮之南感慨:“……怪不得你说已经出版到国外了,我从来没看过这类型的漫画。翻译是那些代理的公司给你做么?”
徐竟甜抹了抹脸:“嗯,不过之前我有在推特上发过漫画,简单翻译成英文了,然后就有国外的同人或者出版公司跟我联系了。”
阮之南翻了翻:“不过确实肉挺多的,你其实不画这么多肉戏,在国内发不也挺好么?”
徐竟甜忽然道:“为什么不画呢。我喜欢,跟喜欢剧情一样就喜欢画脆皮鸭,画的时候我特别开心,我满脑子都想着画这些黄色废料。再说……在海外出版,有版权保障,收入还高,又没有限制,我为什么非要自我阉割了然后放到国内连载——偶尔微博上虽然也发,但我确实没打算在国内出版的想法。”
傅从夜开口:“挺好的。你已经给自己有了规划。不像我们。”
徐竟甜:“不像你们什么?”
傅从夜坐在看台上,他伸直了腿,看向远处球场上打球玩闹的同学们,有些男生在球场上奔跑着大喊着,有些女生拿着小梳子梳着刘海扎堆看着手机。他道:“你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会做几十年的漫画家。但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徐竟甜从某个角度讲来,她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她被奶奶带大,在上学期间没少受欺负,她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姣好的外貌,但她有个明确的爱好——而最幸运就是,她还有在这个爱好上的天赋和运气。她没有迷茫过,她知道自己就是要画漫画,就是要做这个——
唯一值得让她痛苦的,不过是在这条路上与自己的搏斗罢了。
但很多同龄人,或者说比她再大上好几岁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值得他们鼓起勇气去拼的……
傅从夜说完这话之后,徐竟甜也安静下来。
三个人在看台上坐着,都没说话。
早春的风像是打开的冰箱,冷热夹成一团,从他们前后的空隙里淌过去。
下头同学的笑闹声远远传过来。
樱花树的树杈在头顶,结出一串串红果子似的小花骨朵,还有迎春花,土黑的枝子上几朵突兀的黄。阮之南望着枝杈发呆。
她忽然转头看向傅从夜,他镜片反射着一半的蓝天,侧脸看去,睫毛细软,薄唇抿紧,她忽然问道:“你没有想做的事情么?”
傅从夜没回答她。
阮之南自说自话:“哦对你之前不是挺爱那种什么凶杀、探案实录之类的么?你爸也是写书的,你以后可以当个推理家啊。”
傅从夜:“我语文倒数。”
阮之南转脸笑起来:“说明你这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