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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觉得蛮丢脸的,都三十多岁了,女儿都初一,过了这个学期就初二了,她还在计较当年的事,但是她一想到静江曾经打过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道:“我当年不肯离婚,你还揪住我的领子把我往冰箱上推,你还威胁我坚决要和我离婚。”说完双手捂着脸,“你说呀,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我都这把年纪了,我不会怎么样的。你要去找她也行,现在孩子也大了,不用你管了……”
“真没有。”静江抵死不认,“我那就是跟你女儿吹,唉,早知道就不逞这口舌之快了,快,别哭了。”说着,用自己的手给她擦眼泪。
月茹一把抢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静江疼的咝咝抽气,但也只得任由她,最后无奈道:“出气了吧?”
月茹‘哼’的一声,骄傲的别过头去不看他。
方妍在一旁瞧着总算松了口气,觉得时机到这里差不多了,她妈应该不会追问了。
但她之前一直认为她爸吹牛的认知却动摇了,她心里开始有个小小的念头:难道真有这个女的?
☆、第179章 β
第二天;方静江早上果真准时到了陆剑晴的办公室。
陆剑晴这人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毛病,基本上对每个学生都很好,就是有一点,比较势利眼。
她原先看方妍老实巴交的,不怎么说话,性格内向(当然这是她个人的看法;在此作者对她的眼光表示绝对的质疑;我相信你们也一样);以为她是从一个普通的家庭出来的,再者说方妍一直穿着校服,也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喜欢没事把校服打个结露出肚脐眼;又或者挑染几撮前额的头发,把裙裤给裁短了诸如此类;在她心目中,方妍一直挺本分的,她的头发偏黄,在太阳底下一照,就和染了头发一样,为此曾经被教务处的老师召见过,当时方妍急死了,把她家里的大人找来,证明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好像是缺少一种物质的关系,因此发色异于常人。所以陆剑晴觉得,那么恪守礼数,那么在乎别人眼光的方妍应该多数是出自书香门第,或者父母是朴实的工人阶级。
相反鲍蕾就比较出跳了,平时总是喜欢在衣服打扮上花很多心思,有时候甚至故意找借口说校服洗了穿自己的衣服来上课,寒暑假学校组织活动,她也会穿名牌过来,好像脚上穿的是Diadora那时候别说是阿迪达斯,就连锐步都没有进中国,海城最有名的也是最贵的几个牌子无非就是Diadora的运动鞋和苹果牌的牛仔裤,还有真维斯的T恤。
这三样法宝,鲍蕾一样不缺,但凡是春游,秋游,她一定是三件套上阵。
如此相较之下,在陆剑晴心目中,鲍蕾家里一定比较有钱。
然而大家都知道,鲍蕾家里不过开了一家烟纸店,她妈呆在家里卖油盐酱醋,她爸倒算是好的,自己有一辆夏利车,在外面跑出租。
谁知道方静江当天是开车去紫荆中学的,打算学校出来后就去上班,图的是一个方便。
学校看门的老头以为是外面的人员,死活不让进,方静江说我是学生的家长,我来找陆剑晴陆老师的,老头儿只得一个电话打上去,陆剑晴证明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老头才放行。陆剑晴终于知道方妍的爸爸原来那么有来头,立马态度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邓爷爷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因此很多人都选择在那个时候下海,许多老师也放弃了铁饭碗,成为这波潮流中的一员,陆剑晴也很想让自己的老公走上致富的道路,奈何他老公就喜欢吃机关饭,死活不肯辞职下海。
而当时白月茹也受到了煽动,她本来在时装公司卖衣服卖的好好地,但是几个隔壁邻居大家一起商量要去广州发展,说是从那里批发服装回来卖,一定能发大财。
静江说:“屁,能发财有鬼,这事谁跟你说的?”
月茹把几个参与者的名字都爆出来,包括周留根,大田,金小琴还有吕秀萍,以及自家楼上曹美莲收养的儿子钱兴隆和他的老婆。
静江差点没气晕过去,又拿手指着月茹的太阳穴点着道:“你丫的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你什么时候长点儿心啊?我说你都老大不小了,你女儿进进出出都知道要避开这些王八蛋,你倒好,还要和人家合伙做生意去!你不给他们卖了,我他妈方静江名字倒过来写!我要说你是白痴吧,你又要说我不尊重你!妈的,这几个人你能信吗?首先,金小琴就是一个二锅头,和他老公结婚前还和大田打过一个孩子呢,这事儿你忘了?还把蒋志给抖了出来,害的蒋志去坐牢。至于周留根这人就更不能信了,这厮偷窃罪判了三年,回来就看到老婆和侄子睡在一起,天天头颈里戴一根大项链,说自己是大老板,可你哪天看到他做过生意了?至于吕秀萍,这女人平时就不是什么好鸟,专门往棋牌室里钻,和一些男的打情骂俏的,楼上的钱兴隆倒是比他爹妈人来的老实,可这波人全是乌合之众,去广州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最后还不是全都卖皮夹子去!”
(当地方言,意思就是‘专门从事红灯区事业的人员)
月茹抗议道:“胡说,我觉得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眼睛里就没有好人?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似的,你就是觉得除了你之外谁都不是好人,就你最好,我呸!我觉得他们说的挺有计划的,也都安排好了!”
方静江说:“行,那你去,大门我打开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回来,我才不要这样的老婆。”
月茹气了三天,终究是没敢去,她要去那里打工的想法,说穿了还是为了要钱,白德辉那点儿破事这些年来没完没了,害的美芳和冬冬到处东躲西藏,刚开始他还大包小包的回来过一次,说自己又当老板了,让妈和妹妹放心,钱也都还了,其实是他澳门赌钱稍微赢了一点,但是之后又输光了,于是开始在海城靠着昔日的名头四处行骗,这些人都追到家里去,菊苼只有帮着还债,要不然人家告上法庭,就要吃官司。
月茹每次回来都是问静江拿钱,有几次吵得不可开交,方妍正在做功课,实在听不下去了,冲进他们房间对着月茹吼道:“你可不可以闭嘴?我明天还要考试!”
月茹知道方静江心疼女儿,便借题发挥,和方妍吵起来,方妍打不过她,再说就算打得过,也不能打自己的老娘是不是,所以只有任由月茹欺凌,每次关键时刻,为了息事宁人,静江只有乖乖掏钱出来。
月茹摸透了游戏规则,就成天伺机找方妍的晦气,弄得母女之间的关系很紧张,有一次,方妍周五提前下课回家,见到母亲正哭的死去活来,不罢休的用手扣住她爸的皮带要钱,嘴里嚷嚷道:“钱,我要钱,我要钱啊,没有钱,哥哥会死的。”她的心里就泛起阵阵的恶心,她又不傻,当然知道母亲找自己麻烦是为了讹爸爸的钱,所以她才一直忍气吞声,但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就和月茹对干上,月茹打得凶,她也不哭,只倔强的昂着头说:“你打,你给我尽情的打,你以为我还会和小时候一样给你打过了还巴巴的过去喊你妈妈,我告诉你,你给我记着今天,白月茹,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我是你女儿,等你以后老了,要进棺材死了,可别哭着求我来看你,我他妈的才不会理你。”
结果等来的自然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方妍早已经习惯了,要是哪一天白月茹不打她,她还觉得奇怪呢!
静江每一天都是在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母亲和女儿的日子里度过的。
所幸后来月茹并没有去广州,她很知道静江的性格,她要是真的不听他的话私自去广州,搞不好还没到机场,就被方静江提着刀给砍死了,最后那波人便叫了住在静江对门的秀兰去,谁知好死不死,事情还真如静江说的那样,这一帮乌合之众刚到广州没几天,男的就去赌博把钱都输光了,搞得女的一个个都得出去卖肉,只有周留根一个还算好,想到自己要是再没钱带回去,老婆上一次就把侄子给睡了,这一次指不定睡得是谁!他白天当装卸工,给人搬货,夜里去摆地摊,就这样打两份工,回到海城的时候才算是挣到了钱。
至于其他人全都是一坨烂泥,对面的秀兰还干脆跟一个男人好上了,回来要和老公离婚,他们的孩子也在紫荆中学,比方妍大一岁,方妍彼时是初一<二>班,那姑娘本来是初二<三>班的,结果方妍是亲眼看见对面那户人家从完好无缺到支离破碎的,然后那家的女孩成绩直线下降,一路跌到了七班不说,还弄得差点儿留级。
秀兰心里过意不去,说要把女儿给带走,外面的男人起初还虚情假意,对秀兰的要求是同意的,可等孩子真过去的时候,就把孩子关在门外,那孩子大冬天的一个人穿着一件棉袄哭着走回家找爸爸,从此以后和她妈再也不往来了。
月茹庆幸自己听了静江的话没有去广州,但那种诱惑是整个时代的人都需要面对的,就像一座围城,没下海的人一心一意憧憬外面的花花世界,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一夜暴富的传奇,下海了发财的则都是少数,多数还是灰溜溜的回到了原点。
陆剑晴就是前者,那种只看到世界光明面的,有野心,蠢蠢欲动,又不敢妄动。
她见到方静江的第一眼简直是惊为天人,其实之前也开过家长会,不过方家派来的人并不是方妍直系中的任何一个,一是方静江忙,没有空来,二是白月茹不屑来,搞得方妍的家长会她本来打算让奶奶去的,但是霭芬说我怎么去啊,奶奶我是一个文盲啊,我这一辈子就只认得三个字,就是你爷爷的名字,方明忠。其他的全不知道,连你爸和我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怎么替你开家长会啊?
最后出面的就是她的姑姑桂芝还有双吉,不过好在方妍成绩很好,每次开家长会陆剑晴都是被一群成绩比较不过关的家长包围着以至于没有一次能和方家的家长沟通过,才会导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方静江。
静江常年在外面跑,非常懂得人情世故,更兼现在跟着司徒青云,打交道的都是上层人物,所以一看到陆剑晴,二话没说,先伸出手和老师打招呼,手心里贴了一张百元大钞,陆剑晴愣了一下,旋即默默的拽在手心里。
其实她本来想要退回去的,她对方静江的印象不错,沉着稳重不算,修眉入鬓,又是男人最成熟的年纪,举止得宜,一身西装一看就是考究的做工,陆老师下意识的不愿意给对方留一个坏的印象,当下便不想收下这钱,可办公室里那么多人,她若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拒绝,无异于揭开了许多老师和学生家长之间交流的方法,最后便只有硬着头皮收下了。
静江和陆剑晴聊了一会儿,陆剑晴发现方静江很健谈,又懂得分寸,现在这样的家长真不多了,尤其是在彩虹老街这样的地方,多的是不讲理的流氓和泼妇。
比如说有一次,一个学生的母亲把学生的英语成绩不好硬是归咎在陆老师的头上,当众打了她一个耳光,还有一个女学生的父亲在女学生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来给她办理退学,弄得陆剑晴莫名其妙。
后来那女学生差点没哭死在办公室里,方妍当时正好在里头替焦老师改作业本,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发现原来那个叫做张倩的女孩子被他的父亲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