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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亲妈!
不过妈妈的态度,让朱贝妮心定不少。至少面试不通过,或者通过了自己决定不去读时,不用担心老爸受不了,自有妈妈积极去开导。
挂完电话,朱贝妮摒弃内心的各路疑问,强迫自己看复习书。
陈小西在正常的下班时段回到家。
他看一眼朱贝妮,欲言又止。想了一下儿,算了,还是等她面试过后再跟她说他离职的事情吧。
朱贝妮看一眼陈小西,欲言又止。想了一下儿,算了,还是等她面试过后再跟他说房子的事情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因此都忽略了对方一张怀有心事的面孔。
朱贝妮摒却一切干扰,集中全部的心思迎接面试的时候,却提早迎来何美丽的惴惴不安。
“股市跌起来怎么跌得那么快?”
“……”朱贝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亏了?”
“那倒还不至于。就是之前涨了60%,现在眼看跌得只剩30%了。后来追投进去的那一半钱,盈利已经抹平。”何美丽怏怏不乐地回答。
“你们要赶紧卖吗?”
“现在卖有些不甘心。说不定还会涨呢。”
朱贝妮不置可否,见何美丽语气坚定,不像是来商量这件事的,便也没有过多干预。
“你跟陈小西,最近怎么样?”果然,感情才是何美丽的重点。
第435章 正在沟通中
“我跟他啊……”
朱贝妮有些踌躇,正在盘算从何讲起,忽听何美丽又说话。
“你能想象吗?说起婚礼,杨薛蝉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办蒙古族的婚礼!”
哦,原来这才是何美丽打电话的重点。朱贝妮有些哑然失笑。
“一讲起蒙古族的婚俗,杨薛蝉就神采飞扬。好多细节说得形象又生动,让我忍不住怀疑,他失踪的那些天,是不是已经办过一场婚礼了。
唉,太生动了。
被我逼问狠了,他急了,脱口跟我说,他家开婚庆公司。呜呜,好憋屈呀。我觉得他骗了我!你说,他是不是在骗我?”何美丽如诉如泣。
“啊,那个,什么细节说得很生动啊?”唔,这算是朱贝妮转移注意力的急智的极致了。
“他跟我说,新人要穿鲜艳的蒙古长袍,腰上扎彩带,头上戴圆顶红缨帽,脚上蹬高筒皮靴,新郎还要佩带弓箭。其他的重要出席人也要穿节日盛装,还要骑马,赶彩车,什么弄只羊,哈达,美酒,跪拜……
男方在女方家住一晚,第二天早晨,才带着新娘回男方家举行结婚婚礼。
新娘上车还有很多讲究,到男方家后下车也有很多讲究。绕蒙古包行三圈啦,跳火堆啦,拜佛祭灶啦,新娘重新梳头换装啦……哎呀,我学不来。他说得好形象,好完整,我好像亲眼看到了一场蒙古婚礼的模样……哦,大贝,我的心都碎了!”
“也许他家真的开婚庆公司呢?”朱贝妮开导。其实连她也不信,她宁愿杨薛蝉说的是见过阿哥阿姐或亲戚邻居结过蒙古族婚。
“气死我了。我真恨不得拉他一起回他老家,亲手证实他这个骗子!”
“……”朱贝妮不知该怎么往下接。
“就这么干!我决定了!”
“会不会太冲动了?”
“可我一想到他可能已经结过婚,就寝食难安!我已经生疑,要是稀里糊涂自己骗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毁在这种软弱上。”何美丽的声音里透出坚强。
朱贝妮一时觉得诸多不妥,正待组织语言,见陈小西从门外回来,才停顿了三两秒,就听何美丽说:“好,就这样。”然后,挂断了电话。
朱贝妮举着手机,不知该不该打回去。
“要是杨薛蝉的父母很愚昧,愚昧到敢私下扣留自己的儿子,何美丽冒冒失失闯到杨薛蝉老家,他父母会不会生吞了何美丽?”
朱贝妮一脸惊慌问陈小西。
陈小西听完不以为然地哂笑:“你们女人,不是把问题想得太单纯,就是把问题想得太严重。”
“可是他父母毕竟扣下了他的各种证件。这还是杨薛蝉自己说的。”
“即使是杨薛蝉自己说的话,也只能打折听。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杨薛蝉跟他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我们外人也不得而知,知也只知个皮毛,不足与评论。”
要是一半的人有陈小西这样理性,八卦就没有生存的土壤了。
可惜,知道并不一定能做到。朱贝妮仍旧忍不住暗自猜测,虽然多次被证实那不过是瞎忙。
有规律总有例外,譬如这一次,答案自己送上了门。
又过了两天,也不知何美丽背后跟杨薛蝉搞了什么,杨薛蝉可怜兮兮求上了门。
朱贝妮听到敲门声,去开门。见杨薛蝉在门外,不由意外。
“是你?你找陈小西?”朱贝妮见杨薛蝉的第一反应是股票出了问题。
“不,不,我找你。”杨薛蝉露出为难的笑。
其实已经辞职却谎称请假的陈小西从卫生间出来:“杨兄,请进!”
杨薛蝉稍稍铺垫了几句话,就开门见山。
“你们能不能阻止美丽去我老家?”他几乎是哀求了。
“为什么?”朱贝妮反问。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她就是跟我老家杠上了,非要去一趟。”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去不得?”有陈小西壮胆,朱贝妮只管开口问。
“……”杨薛蝉的神色抽搐一下,脸上复杂的神色渐渐浮现,他很快敛了敛神色,搓着手,有些讪讪的:“也不是不能去,不过现在,似乎,好像,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朱贝妮严肃地审视着眼前底气不足的杨薛蝉,热情渐渐冷却。
陈小西端着从厨房新冲泡的咖啡,放一杯在杨薛蝉面前。
房间不大,他刚才虽在厨房,也不过一扇门之隔。刚才朱贝妮与杨薛蝉之间的对话,陈小西听得一字不落。
“杨兄,快点从头到尾一五一十交代吧,不然,你看,你马上要失去我家Bunny的信任了。”陈小西哈哈笑着拍杨薛蝉的肩膀。
杨薛蝉苦笑一声:“哪有什么美丽怀疑的结过婚!我就是为了不结婚,才逃出来的啊。”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这本是朱贝妮奚落杨薛蝉的话,却被杨薛蝉听成询问了。
他马上认真回答:“等到我跟我爸妈谈妥了的时候。”
朱贝妮差点就信了,马上想到:谈个鬼啊,杨薛蝉是位至今都没有手机的人!不然今天也不会登门拜访了。
“跟你父母用什么谈?邮件?还是意念?”朱贝妮差点绷不住笑。杨薛蝉的父母,经由杨薛蝉的描述,很可能就是俩法盲。
杨薛蝉有些不自在:“有时候,不沟通,也是一种沟通。”
“噗——”朱贝妮的加糖牛奶果然噗出来半口。
“好吧,我承认,这的确不是一种积极的方式。但是,有时候,你除了拥有对方对你的爱,其实并没有半点谈判砝码。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办?”杨薛蝉抬起了头。眉宇之间,竟难得保持着一种磊落。
朱贝妮头一歪:“对不起,听不懂。求解释。”
只有陈小西,优哉游哉,一副风轻云淡看热闹的模样。
杨薛蝉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再抬头的时候脸色严肃了不少。不过,在内心已生出成见的朱贝妮看来,这样明显变换表情更像是戏精开始表演的前奏。
第436章 重要的事情
杨薛蝉开始说事实。
不,在朱贝妮看来,杨薛蝉开始编故事。
杨薛蝉说,他生在一个蒙古族与汉族和亲的家庭。蒙古族的母亲勤劳能干,汉族的父亲聪敏果断。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只有他一位孩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家庭挺正常的,后来,年龄越长,越发现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父亲的第一桶金,来自母亲的家族支持。
母亲极其爱慕父亲,同时,极其没有自信。
母亲很惶恐,好在她有位小姐妹。小姐妹嫁给一个蒙古族青年,在草原深处游牧,放羊牛马。小姐妹心底善良,与人为善,没少宽慰母亲。
母亲积攒了二十几年的感激,最后化身为一个承诺:让儿子娶小姐妹的女儿。也就是说,给杨薛蝉定了一个娃娃亲。
杨薛蝉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直到他遇见何美丽。
“你父亲是什么态度?”陈小西问杨薛蝉。
“我父亲,出于对母亲的补偿,决定此事不插手。”
“可他还是把你骗回去了?”陈小西微微笑。
“不,他没有。只是母亲利用了我对父亲的爱。”
“你打算怎么了结这种状态?”陈小西问。
杨薛蝉轻轻皱眉:“我没有筹码。我只能赌他们最终会妥协。毕竟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
陈小西:“你有没有试过低头但不让步?”
杨薛蝉:“你的意思是央求?央求算什么!跪求我都求了!可那对一心想感恩的母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尤其她的小姐妹,因为流年不利,马啊羊啊大量生病,已经处在破产边缘。”
朱贝妮全程入坠无里雾里,杨薛蝉虽然在讲述,可他东一句西一句,朱贝妮完全不能勾勒出故事的全貌。
唉,编故事也编不圆的智商!
要不是陈小西很认真地在询问,她早就忍不住要打断他了。
当陈小西沉默一会儿后,字斟句酌地说:“好,明天上午我女朋友要去参加考试,明天晚上,我们把你和你女朋友约出来,顺便劝劝她。”
什么?!
这是被说服的节奏吗?
朱贝妮要不是还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当场就要跳起来反对了!
杨薛蝉明显松一口气,又是感谢又是道歉。听说朱贝妮要考试,马上提出告辞。走之前还不忘再次冲陈小西抱拳感谢。
朱贝妮两手叉腰——哎呦喂,原来这是个气极了的自发动作!
等陈小西送客回来,朱贝妮劈头盖脸就来了:“搞什么啊!你是抽风了吗?你不是一直号称不爱东家长李家短的吗?你伸手拦得是什么差事!何况还帮一个骗子?”
陈小西静静等朱贝妮说完:“还不是因为你!”
“跟我有毛线关系?”
陈小西略略宠溺地看向朱贝妮:“因为你会心软,你会在意你的朋友过得好不好。咦?难道,你根本就没有听懂?”
朱贝妮心虚了:她的确听得晕晕乎乎的。
陈小西笑着摇头:“书呆子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你除了听,还要想。譬如,今天杨薛蝉说她母亲勤劳能干,父亲聪敏果断,他的家庭不同寻常,隐约之间透露他的父亲有很多交际,你就应该猜到,他可能来自一个富甲一方的名望家庭。”
“啊!”朱贝妮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情况,她可从来没有假想过!她想的,是另一种极端。
“他说他没有谈判筹码,可见他的家庭完全不仰仗孩子挣财富光宗耀祖、为父母养老。这就进一步证实他父辈在物质上已经成功。换句话说,杨薛蝉是富二代,而且是那种自己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富二代。”陈小西接着解说。
朱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