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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如果是准点下班,许文衡会提早过马路,用一条马路和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做屏障,细细搜索令他心安的身影。有几次,她转头之间目光无意中扫过马路对面,许文衡便慌忙转头,利用视觉差,做出与同侧路人在说私密话的动作。
这天,算算时间正好赶得上,如果幸运,必然如往常能眺望到熟悉的身影。
许文衡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口,人走在人行道上。
当时竖向行驶的路上是红灯,而许文衡还未走到路口,因此无法过横向的绿灯。
看看十五秒倒计时,许文衡无意去抢,便放慢脚步。
声旁两个人对话的声音,一开始只是背景音,慢慢便清晰地跳入耳膜。
一个声音问:你记住她长什么样了吗?
另一个声音答:记住了,叫朱贝妮!
问的声音骂:蠢货!记名字有什么用!我问的是长相。
另一个声音继续回答:记住了。长得挺好看的!
一个再骂:蠢货,谁问你好不好看了!我到底能不能信任你!
另一个道:哥放心!只惊吓,决不真的撞上!小菜一碟!
许文衡慢动作转头,看到两个骑摩托车戴头盔的人。兴许是大意,兴许是戴着头盔,才使他们这样吼着喊叫着交流。
许文衡才一犹豫到底先拉骑车人的胳膊还是先握刹车把,绿灯亮了,摩托车咆哮着冲出去。
许文衡百米冲刺跟上去。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他们!
按照道理来说,许文衡再快的速度,也跑不过摩托车。可下班时段的非机动车道上,有共享单车,有电瓶车,摩托车并不能发挥应有的速度。饶是如此,许文衡也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边狂奔边视线搜索。来来回回地扫视,慌张抵消了原本的效率——原本,他总能用最快的时间从人群中检索中她的身影,并以此而得意。直到瞥见摩托车手加大油门往前冲,才惊然在人行道上看到她嘻笑晏晏跟身边的人比划着什么。
“嗡”的一声响,许文衡觉得世界在倾斜。疼痛夹杂着恐惧,死死攫住了他。
过程是怎么发生的,许文衡一点印象都没有。
疼痛不是来自于自己,恐惧更不是。
痛疼与恐惧都是来自担心,担心她受到伤害。
在危险逼近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那是他守候多年的成果,珍爱程度超过他的想象。他宁肯舍弃自己,也不愿意她在自己面前受损。
至于摩托车手所说的“只制造惊吓”,他如何敢信。
自己是如何一步跨越那五米距离,护在她身旁,他怎么也想不起。
回神之后,抬头看到她的表情,只有惊讶而无痛苦,他觉得一切都放心了。腿上的疼痛如强风下的海浪,一阵强似一阵袭来。然而无妨,仍旧觉得一切都值了。
交警走过来,说要去一趟派出所。另一种痛苦来了。他发现,他只能通知他最不愿想起的一个人。
也就是那一瞬间,他似乎无可退路地明白了自己一直不愿意正视的未来。
江山。美人。
自古英雄皆说“爱江山更爱美人”。然而这件事于他好似“鱼和熊掌”。
如何兼得?
如何兼得?
许文衡不知道掂来覆去想了几百个回合,结果仍旧是“不可两全”。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太年轻,心智不够发达;年龄越长,越看得清楚,左手江山,右手美人,纯属扯淡。
取舍?
事情看到这一步,取舍已经不再是问题。
他无法放弃自己,唯一的一生,生而为我的使命感,自我实现的本能欲望……
别人都说,如果一个男人足够爱你,他一定不会松手。对此他百口莫辩。他的体会是:因为我很爱你,所以不舍得你受委屈。
尤其是,我站在这里看你——你喜欢依赖,与世无争,习惯有人陪。你要的是风平浪静,细水长流。
而我斗志昂扬,意欲鹰击长空,渴望波澜壮阔。我能给你荣华富贵,平步青云,却不能给你长相厮守……
舍得将她孤单单一个人丢在家里吗?
他深知,只要自己稍微强势,不,稍微主动,就能虏获她的爱情。只是,然后呢?
看清了这一点,当朱贝妮一头扎进病房套房,只一顿便一脸慌乱地挑头就走时,他则心如静水,潜存喜悦。他将牵挂放在心里,但断了更多念想。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该拿怎样的态度对待她。
她有笃定平和的人照顾,而他有独立坚强的梁昉。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那天,朱贝妮只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进套房。倒是杨青青意外到访。杨青青立在门口,逆光中她的眼神如光线般晶亮犀利。只是那神色……看得许文衡心中一怔。
失魂落魄、莫大悲伤,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许文衡默默诧异一下,不过并不以为意。
今天是他悟道的好日子,心情很是愉悦。
第097章 荣升护花使
再者梁昉很快走进来,娉娉婷婷走到他床头,沙发不坐,宣示所有权一般一屁股坐在许文衡床头,轻抬胳膊揽住他靠在枕上的头,若有若无地玩弄着他的耳朵。
梁昉挑衅一般,歪着头看杨青青。无奈杨青青并不接她的目光,只寸光不离地围着病床上的许文衡转。梁昉也是无语了。
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表达垂涎吗?
梁昉无奈,她可不是让自己默默委屈的人,心意一沉,张口就下逐客令。梁昉探头朝外喊话。
“Bunny,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吧?早点回去歇着吧。反正这里有我。”
“哎,被人嫌弃了。我们走吧。”陈小西笑嘻嘻地接道。
杨青青神游了一般,毫无反应。最后被朱贝妮拖出了套房。
“你怎么了?”朱贝妮问杨青青。同时不觉想起上次从许文衡病房里出来,她也是这幅模样。只是那次她说恰逢职场上被同事排挤。
“唉。”杨青青重重叹口气。“好难过。”
“怎么了?”朱贝妮咬着唇,态度游离。当初的猜想重回脑海。
“我姥爷走了。”杨青青垂下眼睑,泪珠滑落脸庞。
朱贝妮惊得倒吸一口气,瞬间暗自后悔自己出发点太捉狭。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接。
“让你触景生情了是吧?”陈小西按好电梯,从从容容地等两个女生进去。“别担心,里面这位无大碍。”
杨青青默默点点头。心里忏悔道:对不起姥爷,势不得已,借您老一用。
杨青青姥爷的确走了,只是在两年前。好在朱贝妮和陈小西并不细问,也不用担心穿帮。
朱贝妮看看时间,不算太晚,想着两三天转眼过去了,自己还一次没有去看过何美丽,便想跟青青一起回去看一看刚手术过的那位。
“你听说过扫把星吗?”杨青青惴惴不安,问朱贝妮。
“嗯?”
“有一种人,不仅自己运气不好,周围的人也会因为她变得很倒霉。”杨青青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朱贝妮莫名紧张起来。
“你是,在说我吗?”朱贝妮结结巴巴问道。许文衡是因她而伤。她已经无法反驳。何美丽嘛,如果她及时制止打架兴许就不会那么快就同居?
杨青青闻言睁圆了眼睛:“你也被你妈妈这样讲吗?”
“嗯?”
“小时候,妈妈总是这样骂我。扫把星,倒霉催的,不要脸,到处死人你怎么不去死……”青青捂上脸,哽咽难言。
朱贝妮无措至极。
青青泪水顺着手心流下来,肩膀一抽一抽。
朱贝妮用手心轻拍她抽动的肩膀,试着安慰她。
没想到青青哭得更厉害,“爸爸挣不到钱怪我,弟弟考不上高中怪我,奶奶活着怪我,姥爷死了也怪我……干嘛生下我,干嘛养大我,早掐死算了。”
没有办法,朱贝妮叹口气,环抱住青青:“别哭了。你长大了,独立了,以后谁也欺负不了你了。”
一不留神,身边的两个女生就抱在一起,一个神情没落,一个哭得伤心。陈小西直摸后脑勺,一脸不解。这都什么情况啊。
陈小西猜度着开口打破悲伤局的时机,没想到,还没开口,先听朱贝妮说:“要么你先回去?我跟她一起去看看何美丽。”
陈小西双手抱臂,一脸无奈。可以说我担心你,不想独自离开吗?
“咦?你们到底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他被车撞的?”青青正哭得入境,冷不丁忽然抬头开口问。
陈小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思考这句话是否过于突兀抽离,马上细致地来龙去脉地讲了起来。他得刷存在感啊,不然就被赶走了。
“怎么有人要害你?你干了什么?”青青匪夷所思地看向温顺无害模样的朱贝妮。
陈小西倒是从朱贝妮那里听到过事情的缘起,只是没想到激烈的后续。不过已知的那些缘起也足够回答青青的疑问了。
“以后怎么办?他们会变本加厉吗?”青青脸上的关切溢于言表。
朱贝妮看得心中一暖,便开口宽慰道:“别担心。他们原本也没想真撞的,只是许文衡扑过来,反倒弄假成真了。上海街上到处是摄像头,我跟同事之间这么点的小误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的。”
陈小西颇为赞同朱贝妮对这件事的理智看法,不由点头。
“可不能这么大意!万一她伤心病狂呢!有人为了几句口角、几十块钱就闹出人命呢。”
朱贝妮听得背后发凉,自危面前,理智瞬间溃不成军,人也慌乱起来。她可从来没有往这个朝向想过。
“有我呢,别怕。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陈小西终于抓到一个闪亮亮的表现机会。如果语气再霸道一些,简直就是权力总裁暖心甜宠的典范。
朱贝妮抬头看陈小西,眸光流动,神情满是感动。
无功不受禄,朱贝妮认为自己理应断然拒绝——可实在没有回绝的勇气。这脉脉一眼,便是答应了。没有开口道谢,只是因为“谢谢”两个字显得太单薄了。
“那你上班不是天天要迟到、早退了?”杨青青并不意外俩人的甜蜜互动,她早就看出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倒是有点为陈小西的冲动担心,天天迟到、早退,还不被领导骂死!
“他根本就不上班。”朱贝妮耸肩一笑。
“老板?”
“老板都是加班的好吧?”陈小西对青青没有想像力的猜测表示不满意。
“别想了,他就一无业游民,外加兼职外教。”朱贝妮拦过青青,大踏步往前走。这么一打岔,青青倒是忘记了刚才的悲伤,也挺好。
青青边被朱贝妮拖着往前走,边不由回头重新打量陈小西。见他不是一回两回,每次都觉得此人气度不凡,原来那不凡气度是悠闲。原来那悠闲是因为人家原本就是社会闲散人员。
青青不由心中失落,看向陈小西的目光也轻慢懈怠起来。
她为朱贝妮感到不值——这样没上进心的人,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相处。难怪,青青忽然心神一通,难怪朱贝妮不肯承认两人有暧昧。的确不能松口呢。
既然男方上赶着要贴上来,顺势而为地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