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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女人就是这么容易脑补。”盛情自问自答了一番后又向安兴耸了耸肩,以示无奈。
安兴看着她,一言不发。
盛情握了握茶杯,从上面汲取温暖。
“当然你只是一个记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盛小姐又何必多想,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萧小姐那时说的话,也是作不得数的。”
“我知道,她疯了。一个疯子是不必承担刑事责任的,精神鉴定让她逃过了牢狱之灾。”
安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每一个人都遍体鳞伤罪孽深重。
“加州的阳光比这里好太多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盛情看着窗外的花,优雅地笑着。
“否则,下一个发疯的。可能是我。”
商略酬抱着唯一看着监控里盛情跟安兴低语浅笑。
唯一被绑架的事跟她解释天晴手上拿到的白粉是假的,唯一没有事。盛情也只是淡淡的。
她的情绪经历了最大幅度的波动,终于变成了平静的湖泊。
在她的心里,她赎完了对那个死去的孩子的罪。爱恨都一笔勾销。
至于萧天晴,从始至终盛情都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唯一对不起的是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我没有世界观,我只有神经。
受到伤害,感到疼痛,会本能地做出相应的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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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跟商略酬说要离开的时候很坦然。就好像只是随便出去一下,随时可以回来。
商略酬抱着唯一的手紧了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盛情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她忽然想起高中写作文经常用到的一句话。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可是在那些柔软而又受了伤的地方还没有变得足够坚硬强壮之前,她需要时间还有空间疗伤。
盛情切着盘中的牛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商略酬一句:“你不会反对吧?”
但是她的语气里,他反不反对都不再重要。她要离开他,态度跟当初说要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坚决。
盛大小姐做出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盛天华不能,商略酬也不能。盛情活得太自我,进退都由自己说了算。
“对了,唯一我要带走。奶奶那边我亲自会说的。”盛情放下刀叉认真地说。“你知道的,夫妻离婚打起官司来总是偏向弱势的女方这边的。另外萧天晴说起来是你之前的女人,参照这次的事例法官也会判给我的。”
“不用,不需要上法庭。”商略酬沉默良久才回了这么一句。
“那最好,商盛两家现在还是低调点好。”
“对了阿姨做的牛排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用了,谢谢。”
“你一直抱着唯一也挺沉的,我来吧。我知道公司事多,你快去忙。”盛情贤良淑德地说着。
她的话像任何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一样温暖,一点儿也不像一分钟之前还在维护自己对孩子的抚养权的母亲。
她的平静从容带着温柔的残忍。
她去跟夏菀清说要带唯一离开的时候夏菀清只问了她一句话:“小情,你还喜欢我们家阿酬吗?”
还,喜欢,吗?
“喜欢。我今生今世只会喜欢他一个人。”
“那么又为什么要走呢?你们那些辛苦才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在这里放弃?”
“因为太累了。”
“奶奶你曾经问过我,和他在一起辛不辛苦。其实跟他在一起是挺辛苦的,现在达到了我的承受极限,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了。”
她坦然地说出这些话,不带波澜。
其实怎么可能不带波澜?慧剑斩情丝要的是智慧和果决,她没有那个慧根也没有那个觉悟,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曾想过放弃。
陆昊说,忘记一段感情都是从开启另一段感情开始的。所以她也尝试着跟别人交往,跟别人谈情说爱。
但是根本不行,做相爱的人在一起做的事,她总是半途而废。她换过不同肤色不同性格的男朋友,她那么努力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但是都失败了。
她永远是那个没出息无法摆脱商略酬的盛情。青梅竹马的时光太漫长了,他们在一起二十年,也许要用再一个二十年才能忘怀记忆里的那个人。或者更多。
爷爷说,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要那么出息做什么?
所以她又回来了。她还拖了陆昊来壮声势,发誓这一次绝不败走麦城。
“奶奶,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一锅沸水,坚硬的胡萝卜放下去就会被水煮软;轻柔的茶叶放下去慢慢舒展就会变成茶水。而一颗蛋放下去,它柔软的内里就会慢慢坚硬。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影响、改变水的茶叶,后来才知道自己是一颗鸡蛋。”
夏菀清看了看盛情,叹息一般说道:“可是唯一也是商家的孩子。”
“唯一一直都是,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但是我是唯一的妈妈,我不想和他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安兴送唯一的玩具是飞机模型,隐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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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故事是某省公务员面试题,胡萝卜、蛋、以及茶叶。你希望成为哪一个?我想成为石头,除非把我煮成石灰,不然永远不想改变。不想为世间的规则改变。
没有人能在时光里纹丝不动,我自己做不到。但是我希望盛情做到。她是虚拟的人物,我总是想尽量保存她的初心。哪怕到了美人迟暮的那一天,也不要变成精明世故的所谓成年人。PS:我没有世界观,我只有神经。——by芥川龙之介
以及“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这话是一个励志故事的男主角说的【他复读三年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它多次出现在我的高中作文里,我曾经很喜欢的一句话。once。
☆、第68章
“你真就这么让她离开?”温碧城问道。
商略酬看着窗外不语。
良久才传来他的声音:“她说她是一颗鸡蛋。”
温碧城不明就理。
“没什么,她就喜欢瞎比喻。”
盛情走的时候把盛世董事长的位子卸了下来;她仍然握有盛世最多的股份;但是董事长一职由婶婶赵素芳担任。
她跟夏菀清约法三章,唯一每年回国两次,与商家团聚。
盛情一见到陆昊和Wallace的时候;就笑容满面的说:“我们娘俩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们这些资本主义了。”
“富婆你不要这么说;我们才是真正求包养的。”陆昊说笑着接过她的行李箱;Wallace手贱去招惹唯一,把他给生生弄哭了。
盛情瞪了Wallace一眼;拍着唯一的背哄着他。
“你老公居然放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国?”罪魁祸首顾左右而言他,企图转移话题。
“他……”盛情开了个头;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等盛情搬进公寓把唯一哄睡之后;陆昊递上了热茶。
“太宾至如归了,五星好评。”盛情夸张地说道。
“亲自回去报了大仇,心里爽不爽?”陆昊微笑着问。
盛情警觉地一抬眼,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抿了抿唇:“马马虎虎。”
但到底也没有全身而退。
女人啊。陆昊在心里深深扶额。
“这次打算待多久?”陆昊问她。
“看天意。”盛情忽然间语气由笃定变得茫然。
“萧家大小姐?”
盛大小姐翻了个白眼。
天意,是老天爷的意思。假如爱有天意的话。
Wallace这个二货贼心不死,在盛情带着孩子的情况下依然展开了疯狂的攻势,穷追猛打,一副烈女怕缠郎的架势。
并且在唯一牙牙学语阶段诱导他叫自己Dad。盛情头疼之余又觉得自己魅力不减很是欣慰。
她每天过的日子纯粹极了,除了带孩子还是带孩子。超级奶妈不过如此。单身带着孩子的漂亮妈妈总是惹人注目的。
打盛情主意的人也并不少。
大都都是两三分钟热度,被她拒绝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偶尔上微博看看国内的信息,谁和谁离婚了,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家的儿子长得萌,谁又劈腿了。
盛情隔着十六小时的时差和整个太平洋看着故土的一切,带着不在此山中的优越感和怅然。
她花了一个多月教唯一叫人,当第一声软软糯糯口齿不清的“麻麻”问世时,盛情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圣诞夜,外面雪花翩然而下,盛情坐在烧得很旺的壁炉旁阅读着来自万里之外的信。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社会,用原始古老的信纸写信,实在是又浪漫又奢侈的事。
浪漫的是情怀,奢侈的是心事。
“你爸爸说你干妈嫁人了,嫁的是大官。”盛情看着信上的字摸了摸儿子的头。
“大官你懂吗?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那种。哎……说了你也不懂。”
“幸好我这亲攀的早,不然以后你干妈就高不可攀啦。”盛情被自己逗乐了,傻笑了好一会儿。
她把在地毯上乱爬的唯一抱到自己怀里:“你说你爸爸这字漂亮不?儿子你将来一定要超过他,给妈妈争气!”
她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赢过他,遂把希望放在了儿子身上。
才七个月大的唯一肩上就承担了超越爸爸替妈妈争气的重担。
盛情把信折起来,放到小匣子里,那里已经躺了好几封了。
她把盒子盖好,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转头就把盒子扔进了一边的壁炉。
火舌妖娆,一下子就把木匣子吞没了。
心事成灰。
盛情抱起儿子,抵着他的小脑袋玩闹了一番。笑着说:“你说你爸爸这放风筝似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他?”
他日能自如言笑旧爱,人便也算从往事里挣脱出来了。
唯一软软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亲她的嘴唇。
盛情立马乐得找不着北了。
唯一玩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盛情把他抱到床上盖好毯子。然后一个人拿出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最终还是放下了。
过年之前,商略酬亲自把唯一接回去了。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太适合一家团聚了。
盛情跟儿子分开的时候眼睛湿了又湿,商略酬说了一句:“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盛情放下了抓住唯一小爪子的手,定了定神,婉言谢绝。
“唯一你要听爸爸的话。听太奶奶太爷爷的话知道吗?”盛情例行公事似地吩咐了一遍,也不管自己儿子听不听得懂。
盛情目送他们,直到飞机起飞变成了看不见的小点,她才转身离开。
趁着唯一不在身边,这些日子也该享受享受人生了。
盛情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参加了一些华人圈的活动,虽然在国外,但春节对于大部分华人来说也是特别的日子。
几个人聚在一起包饺子,也少了在异乡的凄凉。
吃饱喝足就是捉对厮杀。盛情人长得漂亮又会穿衣打扮,自然有男士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好感。
盛大小姐也上道,眉眼舒展很给面子。
有一位很绅士的男士最后送盛情回家。送着送着就送进了盛情的公寓。
在异乡漂泊的人,总是很容易就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