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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房拿件外套,在客厅等我。”谢徵手搭在叶生软玉般的肩头上,声音温柔,“下午出去走走,顺便看个电影。”
叶生望了眼谢老。
谢老绷着脸,凹陷的眼眶中一双浑浊的眸子,怒意太过明显。她又做错了什么吗?极快的回想,昨天出门的时候老爷子都还很开心,怎么今天就变了。
“去拿外套,”他捏着叶生削薄的肩,将她带到门外,“我和爷爷说一声。”
他反身进了书房,将门反锁上,不顾叶生的敲门声。长腿慢步迈向谢老书桌前,高大的后背被吊灯拉出细长的投影。
“我昨天说过,不要带这个女人进家门!”
“如果实在无法接受叶生,那就连同我也一并不用接受了。”
“谢徵!”从小到大,谢徵就没违背过谢老的主张。除了谢徵父亲出事的那段时间,和后来离开南城……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谢徵将内心里的那个自己表现出来了。
谢老头发花白,神情悲愤,“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出事了,她却一点事儿都没!”
“她没事不是应该的吗?”谢徵反问,长眉微敛,“我是她男人。”
谢老一双手紧握到颤抖,愤怒地往红木桌上砸去,愣生生地将心里的话咽下去,“滚出去!”
谢徵依言出去了,顺便将饭菜一并带出去了,气得老爷子将手边的书全掀地上了……
空荡荡的书房,地毯上铺着刚散落的书籍和一叠A4大小的纸张,还有几张泛黄的老报纸。此刻只余下老人残喘的呼吸,因为怒火而显得格外沉重。
天气并不好,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谢徵将外套给叶生披好,背起儿子,叶生撑着伞。
他真就带着娘俩去超市买了零食和饮料,然后去看了场电影。
出来时雨没停,他开车兜了转最后将车开到江边,江滩没有往日热闹,可能是接连两天下雨的原因,只有少数人撑着伞在雨里行走。
长长的一排护栏外,起了一层乳白色的雾,从江滩边上蔓延过来,带着潮气。路灯早早的亮了,一个接着一个,连成曲折的线。
谢徵将媳妇和儿子带去了一家很出名的烧烤店,就在江边。虽然下雨看起来很冷清,进去后才发现人声鼎沸。
他记得叶生喜欢吃这个。
叶生也不客气,和念安一起点了很多肉串儿烤翅。谢徵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俩吃,帮他们烤一些食物。等服务员再次拿肉串过来时,他要了两瓶啤酒。
她想问他,爷爷为什么生气。但是念安在场,不好开口。
直到夜里回去,念安盖着谢徵的外套在后座睡着了。叶生终于找到了机会,“爷爷今天是心情不好?”
“嗯。”谢徵打开车窗,手伸到外面,雨已经停了。将车停在略显偏僻的路边,“我下去抽根烟。”
叶生这次没有阻止他,随他一起下车。
男人靠着车尾,手指娴熟的点上了烟。他回头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女人,将烟从嘴边拿开,“爷爷知道了。”
叶生只觉得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以前我在S国做的生意,”他低头吸了口气烟,突出一个烟圈,“也知道我们是在那边认识的。”
叶生站住双腿,胳膊抖了抖,颤抖的视线望向他。
车灯是唯一的光源,打在男人修长的身躯上,半张脸被映亮的深刻至极,还有他眉头轻蹙的细纹。
许久后,直到谢徵点了第二支烟,跳跃的红光格外明亮,随着男人漂亮的手移动。
谢徵将火光燃到一半的烟卷丢在地上,走过去将她捞进怀里。他说道,“爷爷不喜欢我碰那些东西,所以生气了。”
“爷爷难道不知道吗?”她反问,这种事情,她以为谢老一直都知道的。
“不知道。”他一本正经地说谎话,“我没和他说过。”
怀中的女人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肩头也舒展了。这些,谢徵都能感觉到,低笑了声,“只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老人家的。”
叶生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谢徵的过去被染挖出来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意味着随时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她记得当年在S国的时候,生意上的事情谢徵鲜少自己出面,大都是让拉姆和一些替身去接货,他自己给人的感觉就是‘X’的替身,和拉姆还有其他人一样,普普通通的只是万千替身里的一个。
“会不会是陈建伟?”叶生想到的第一个可疑人就是他,她见过陈建伟两次,都是在春生雅庭。
第一次见面,陈建伟以长辈的口吻警告谢徵,用S国的事情威胁谢徵。
第二次见面,陈建伟因为玉观音的事情迁怒谢徵,提起他肺部的旧伤。
细思极恐,叶生后背起了一阵冷汗。
她能想到的,谢徵又怎么会想不到。谢徵差不多能猜出人是谁了,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大概也知道。
只是东西他有,却不想给。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留案底,最多也就是他在S国出事,这些事扒出来也就是谣言罢了,一个正厅带头散播谣言,这很强势。
许是顾及到了这点,路局那边也只是利用洛薇来试探。
那晚回去后,叶生对谢老的冷漠也表示理解,她和谢徵不一样,她没失忆事情都还记得,却没告诉老爷子这些,也算是个帮凶。所以老爷子对她横眉冷眼,也说得过去。
周二
去上班的时候,谢徵突然问道,“乔青还在B国吗?”
“在啊。”叶生昨晚刷微博的时候刚空间爱你她在B国拍摄的一组照片,“你问这个做什么?”
“近期可能要过去,”他说完便问道,“你要一起么?”
叶生皱眉,心里不是特别愿意谢徵去那个靠近S国的地方,“去做什么?”
“年底在B国会再开办一个工厂,这次过去看一下城市选址。”
叶生没再说话,直到车停下,谢徵又问了一遍,她要不要一起去。
“行,什么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
“周五。”
离开南城之前,谢徵还有一件事要处理,不然他不放心。
他让人约了路局。
路局一把年纪了,每周都会去医院检查身体,特别担心自己身体出什么状况。最近因为路小雨怀孕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接到谢徵的电话时,哪怕没时间还是答应一起吃个饭。
路局从政多年,面对谢徵的时候格外小心,一直约不到的人突然主动送上门来,他不能不小心。便将地点选在一家高档茶厅,是路少钧的产业之一。
两人客套了几句,他摸着谢徵的语气。
以为谢徵是想清楚了,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直接切入正题。
“谢家在贤侄你手里只会蒸蒸日上,南城最贵的地谁不知道是谢家的,放着那么金贵的位置不住,守着老宅子实在不像是年轻人的做法。”
谢徵拎着壶耳,倒了一杯清亮微绿的茶水,淡声说道,“世代都住那儿,习惯了。”
路局摇头,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皮肉松弛到一起,显得很是滑稽。“此言差矣,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徵挑眉,似笑非笑,正要说:不当讲的就别讲。对方则自顾自的开了口。
“谢家老宅子门朝东,贤侄应该知道吧?”路局在旅游局混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懂也会慢慢懂,神神叨叨地说道,“按照风水学来看的话,谢家老宅子的风水并不怎么好。这宅子位置本是阳宅,却偏偏门朝东成了凶宅了,朝东伤长子,而且属兔的人住,运气会格外的差。”
谢徵突然就将茶盏往桌面一搁,震的茶水激荡,杯面裂开道细缝,砰的一下裂开来。
他父亲属兔,他大哥属兔,他儿子也属兔。谢徵本就不是来和他谈老宅子的事,冷下脸来,“路局这都快赶上活神仙了,退休后的日子怕不会觉得无聊了。”
没人一见面就说退休的,更何况路局刚升到这个正厅级,当即脸色不悦,摆起官腔来,“风水之言,谢先生是年轻人,不信也属正常。”
谢徵将手边没有写字的信封朝路局面前一推,似说笑般道,“您要是哪天退休了,我一定请您来谢宅看看风水。”
说完,他便起身留给路局一个高大的背影,直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
ok,完结倒计时
来,跟着我一起激动~~~~~~~~~~~~~~~~~~
开心
☆、057
057
周五
叶生本应该与谢徵一道去B国;却因为念安脸上长了小疙瘩而留下。虽然医生说是季节交替的小问题,但叶生还是不放心。
谢徵走之前单独约见了洛薇一次,直到洛薇上了回H市的飞机,他才拿着去B国的机票安心地离开。
他要去一周,叶生以前从不觉得一周时间长,从他上飞机的那一刻计算,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二十八分。
叶生俯下/身,拿着棉签仔细地给儿子上药。“想爸爸吗,念安?”
念安摇头,“不是特别想。”
“坏孩子,”叶生撇嘴,好奇地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小男孩拿手指了指脸上的小红点,水汪汪的眼里溢满紧张,“这痘痘会不会留疤?”
“……”叶生噗的一声笑了,抱住儿子就亲了一口,跟他爸一样可爱。
念安皱眉在她亲过的地方狠狠地擦了下,秀眉拧起,语气不悦,“医生说了不能亲,有细菌!”
熊孩子知道什么细菌?叶生都不想说,你就生活在细菌里,被细菌包围了。但怕这熊孩子较真,只好笑着道,“知道啦知道啦。”
念安傲气的一哼,只手摸着下巴撇撇嘴,“等我长大了,要比爸爸帅。”
叶生没忍住又笑出声来,当天晚上和谢徵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电话里跟谢徵说了这事,两人都笑着挤兑起念安……一旁偷听的念安,愤怒地跑去叶生的梳妆台前照镜子!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纵然谢老对她态度一天比一天糟糕,但她白天上班基本上和谢老遇不上,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也见不着老爷子人,但是早晨,极容易在院子里撞见在锻炼的谢老。
这日,叶生下班后去接念安回家。
一路上,念安不停地暗示李天,小大人似的坐的笔直笔直。“李叔叔,你觉得我爸爸长得好看吗?”
李天笑了,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的,“你爸长得好看,是我见过最,最帅的了。”要不是看见叶生坐在后面,他非要说一句: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念安嘟着嘴,声音低了些,“那肯定是你见的人太少了。”
“……”李天被他这句话噎住了,这孩子是和他爸闹脾气了?他也起了逗弄念安的想法,“话不能这么说,我见过的人不少,就没一个能比你爸好看的!”
“是么?”叶生笑问了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谢徵让我问你,这爱说实话的性格什么时候改,嗯?”
李天脚下油门一踩,老半天不说话了!
到家门口,叶生才念念不舍地挂了电话。
没想到会在家里看见洛薇,许久未见笑意的谢老居然和洛薇在客厅里下棋,俩人有说有笑仿若一对孙女般。
这些天她每日早起都会给老爷子煲上汤,也没见他笑一次。叶生本就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从小到大,没有人教会她怎么去纾解这种情绪。联系上一次谢老给她脸色看,是因为洛薇。
纵然心中不悦,她还是主动走过去和谢老、洛薇打了招呼。
下棋的两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