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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枫站在原地老半天,终于回头,捧着玫瑰依然站在餐厅门外等待。
他并不晓得,顾家的汽车,停在远处,车内人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看着林晨枫送一枝玫瑰给穷丫头……又悄悄折回头,驶回顾公馆。
回顾公馆的路上,顾唯妍低着头,半晌,才吩咐司机:“派人查一下,那个穷丫头的来历。还有关于穷丫头的一切,不准和我爹娘说,也不准和哥哥讲。谁要透露了风声……我顾唯妍绝不放过他!”
司机打个寒战,立刻答是!
当晚,林晨枫捧着玫瑰,从餐厅门外,等到餐厅门内;从天黑不久,等到夜深人静。
等到餐厅打烊,林晨枫终于捧着被夜风吹落不少花瓣的玫瑰,叫来一辆黄包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弄堂。
第二天,夜,挎着一篮干菜的小如在前面走着,弟弟小元宝在后面跟着。
“姐姐,你这篮干菜拿去送人家林少爷,人家愿意收吗?”小元宝挖着鼻孔问道。
“唉,可又能送什么?娘都说了,这篮干菜,是乡下的新出的蔬菜挑出尖来,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再晒干了,带回城里。在城里也不是那么容易买得到。娘说了,富贵人家,早就吃鸡鸭鱼肉吃腻了肠子,换些乡下才有的干菜,也算是换换口味。人家非但不肯收回多出的那么多铜板还送那么一大块蛋糕……咱们总不能不回送些什么。也实在送不了别的,就送些乡下才有的最好干菜,也算是咱们穷人家的一点心意,林少爷为人极好,应该不会嫌弃。”小如说到后面,已经是明显缺乏底气。
“应该不会嫌弃……”小元宝拖长腔调重复姐姐这句话,突然唉哟一声,一跤摔倒。
小如回头,挎着竹篮斥责弟弟:“叫你不要跟过来,你非要跟过来。现在好了,摔一跤,摔成了狗啃泥,把牙栽了你才知道教训呢!”
她说着上前,从兜里摸出两块铜板塞给弟弟,道:“拿这钱去买糖吃,然后乖乖回家,不要跟在姐姐身后添麻烦,好吗?”
小元宝鼓起了腮帮子,一言不发。
小如摸摸他的头,站起来,挎着竹篮,转身就走了。
小元宝从地上爬起,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小声道:“你不让我跟着,我就不能悄悄跟着吗?”
他走开两步,听到两块铜板在兜里叮当作响,当下摸出铜板埋入脚下泥土中,记清了此地方位,然后快步追上,悄悄跟在了姐姐身后。
远远地跟出一条街,姐姐都没有发觉。正暗暗高兴的小元宝突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见几名黑衣人突然从角落里冲出,甩一块布帕捂住了姐姐的口鼻!
刚刚还在挣扎的姐姐,身子软软的倒下。
一个黑布口袋从头兜下,将姐姐整个人兜在其中。
几个黑衣人扛着黑布口袋,快步向前跑。
亲眼目睹一切的小元宝,也赶紧追了上去!
小元宝一路远远追着这几个黑衣人,在深街小巷里七转八弯,至一灯火通明处。
多名浓妆艳抹又“衣衫不整”的姑娘笑嘻嘻地和周围男人们打闹。正门上有匾,不知写些什么。不识字的小元宝只是紧盯着那几个
黑衣人,见他们扛着装进黑布口袋里的姐姐,没有走人来人往的正门,而从偏门挤进去。
小元宝在远处呆呆看着,也奔过去,想跑进偏门,却很快被两个男子推了出去。
“喂,小鬼头,跑这里来干什么?还不快滚?”一名男子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小元宝一呆,然后仰头道:“这里是酒馆吗?我也有钱,我要进去吃大肥鸡!”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齐声大笑。
“这可不是什么酒馆,这里是……咳,”一个男子笑道,“小鬼头,你才多大啊,也跑来吃花酒吗?”
“嘿,你还别说,就这小鬼头的银项圈,都够叫两个姑娘了。要不,”另一个男子笑嘻嘻伸手去拽他的银项圈,却被小孩子劈手夺开。
小元宝转身就跑。
他不识字,又年纪小,可从小在市井长大,倒也听懂了“花酒”两字!
他要回去喊爹娘来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卖花女小如又出场了,这次成了卖糕的。
只因从林晨枫手中接过一枝玫瑰,就被顾唯妍派人送进青楼……
第104章 大闹青楼
那天晚上顾唯妍出门不久,很快返回,分明没有和丈夫共进晚餐,且脸色有异,谁问缘由也不答。
顾维崧从妹妹口中套不出话来,只有去找林晨枫问缘故。一开始林晨枫也有些不明所以,只说自己是在餐厅门外空等一晚上。顾维崧只有试探问“莫非等人的时候,又和哪位小姐多说过几句话被妍儿看到了。”
林晨枫听此言一呆,才又将邂逅卖花女小如的事向好友一股脑儿地道出。
顾维崧算算时间,想林晨枫和卖花女这段典故,差不多就发生在妹妹开车至餐厅的时候。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同情小如姑娘,觉得她太可怜了,送她一块蛋糕,真没有别的意思!很可能妍看到后误会了,生了气。回头,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林晨枫急道。
“送蛋糕也就罢了,可你又为什么送人家小姑娘玫瑰呢?要是送玫瑰这段,也被妍儿看到。唉,莫说妍儿了,就是换做其他女子,还在新婚,就看到丈夫送别的姑娘玫瑰花,也会受不了啊。”顾维崧只摇头。
林晨枫哑然,半晌,才道:“的确是我行事不妥。我去向妍解释好了。”
“这事是得由你解释清楚。还有,你和妍儿毕竟新婚,这才成婚不到一个月,就分居两处,也不是个事儿啊。唉,至于你现在住的弄堂,我不是说觉得那个弄堂不好,只是非常时期,正打着仗,外面又有很多难民涌入。你那条弄堂里就多了不少难民。当然,难民们也都是战争的受害者,只是人多难免混杂,一二百个难民里出一两个做贼为盗的,就要出事故。让妍儿搬到那个弄堂里去,我们顾家上下是真不放心。枫,你不要多心,我说这许多,还是觉得顾公馆不管好坏,总比别处安全些。非常时期,就委屈一下枫,搬过来先在我们顾公馆避避难。等仗打完了,你和妍儿再琢磨着另找他处。你觉得这样妥当吗?”顾维崧说完这大段话,只看着对方,等答复。
林晨枫与顾维崧四目相对,又移开目光。
林晨枫:“维崧,我知道你的苦心。你说的是很有道理,这才成婚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分居两处,外人看着也不像,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在和妍闹别扭闹得不可开交呢。我去趟公馆,向妍解释清楚求她原谅。她肯原谅我的话,我再搬过去,好吗?”
顾维崧听此言,很高兴地笑了,立刻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妍儿!”
顾公馆,新婚夫妇居一室,林晨枫将那晚实情和盘托出,又低声下气求妻子原谅。顾唯妍突然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嘤嘤地哭了。
林晨枫轻抚她薄薄的背脊,在她耳边道:“你放心吧,以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再送其他姑娘花儿了,也尽量不和她们多言语,好吗?”
顾唯妍突然用力捶他一下,抬起满是泪水的美丽脸,哭道:“可是从认识到现在,除了当日许老爷大寿跳舞时你插在我发间的一朵玫瑰,你……你就再也没有送过我鲜花呢!”
……
林晨枫在第二天搬到了顾公馆,搬来之前,除了几个行李箱,就是一大束还在滴着露水的粉色玫瑰。
顾唯妍从丈夫手里接过大束玫瑰,果然喜欢得很。特地命人将家里最值钱的一个明代花瓶抬到夫妻卧房,盛了半瓶清水,再将花束插入花瓶中。
“你这么喜欢玫瑰,以后我就天天送,一天一枝,你觉得好吗?”林晨枫在她身边道。
“不!有这一束,就够了。这是晨枫哥哥送我的一大束玫瑰,这么多,开得又这么好看。这束玫瑰,我会一直留着。哪怕不新鲜了,也可以摘下花瓣,把它晒干,将这许多的花瓣,放入一个锦囊中,一直留着,留到老!”
顾唯妍喃喃说着,望向了林晨枫,目光之中,已经是满溢着柔情——使她那张脸,看上去益发美丽动人。
林晨枫呆呆地看着她——她是这么美,偏又这么爱他!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一定是上天的福泽,才让我拥有这样的美丽,这样的真情!”
她的坏脾气,她平日里千金大小姐的任性不讲道理……几乎被他忘得干干净净。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只有她的好!
顾唯妍在他怀抱里,慢慢闭上眼睛,只在心中道:“晨枫哥哥,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
伴入顾公馆的林晨枫,一连两天,日夜陪伴着妻子;而顾唯妍亦是粘着丈夫,神态娇羞,全不似平日里的脾气骄纵,仿佛换了个人,简直变得温柔似水。
午后,顾永昌和黄薇澜一走出洋楼就看到女儿女婿手拉手坐在花廊下,不知说些什么,两人头挨着头,都在温柔地笑着。
“妍儿现在很幸福,多亏了枫儿。”黄薇澜叹道。
“是啊,多亏了枫儿。”顾永昌点头赞许,又低声道,“只要妍儿能开心,就好。”
念及此处,顾永昌对林晨枫,还真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情。感激之下,亦不免盘算着,怎么才能给女婿设法谋个较优的差使,至少收入上,能让嫁出去的妍儿也能体体面面地做个阔气少奶奶。
正琢磨着,管家郑叔从大门外奔来,径直奔到老爷面前,凑近了,低声道:“启禀老爷太太,大门外有个穿布衣的小男孩,非要找林少爷。说是……说是他姐姐和林少爷认识,现在他姐姐遇到麻烦,想要林少爷帮忙。还说林少爷亲口承诺过只要他姐姐开口,就一定尽力帮忙!”
顾永昌和太太对视一眼。
顾永昌回头,交待郑叔:“不必告诉林少爷。把那个小男孩轰走,此事不能让妍儿知道。”
郑叔领命而去。
顾永昌原本对林晨枫的感激之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心头有气:“这个枫儿,倘若他敢在婚后还三心二意,让妍儿受委屈,我饶不了他!”
“你还说别人呢,你就不说说自己,婚后又何止是三心二意!”黄薇澜在身后突然道。
顾永昌没有多看太太一眼,亦不再多言,径直走下台阶,出门去了。
看着夫君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黄薇澜才一步步下了台阶,来到花圃前,扯过一枝盛开得碗大的蔷薇,低头一嗅,嗅着那花香,微闭了眼,微笑道:“这些花,开了这么多年,开得还是这么香!”
当天晚上,林晨枫终于走出顾公馆大门,谢绝了顾家的汽车,打算坐个黄包车,到一家法国蛋糕店,为妻子买一块最贵的蛋糕。
顾家大门前,倒是少见黄包车踪影。他走出一大截路,突然听得一声:“林少爷——”
他回头,见是小如的弟弟小元宝,从一棵树后奔出,奔到他面前。
“林少爷,我可等到您了!”小元宝眼泪都流了下来,额头上一块明显的伤,道,“姐姐两天前就被抓走了,抓走姐姐的是几个穿黑绸衣的坏人。爹娘去找姐姐,在门外就被轰出去,说他们找错地方根本没有他们的女儿。爹娘是一点办法没有。我只有找林少爷,找到弄堂,他们说林少爷搬走了搬到顾公馆。再好不容易找到顾公馆,公馆的人都不让我进大门,还把我赶走了,还打破小元宝的头。公馆的人都是凶巴巴的,对了,他们中好几个也是穿着同样的黑绸衣裳,和那几个抓走姐姐的坏人穿得一样。”
林晨枫打断他,追问:“说半天,你姐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