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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仰起脸,冲自己喷了一口鸦片烟!
“都已经来了,怎么又要走呢。来,躺过来,陪你丈夫,一起吸鸦片!”他抓着她的手,笑着对她道。
“你放手!”她用力挣扎,就这样从他皮包骨的手掌中挣脱而出,然后摇头道,“我不能……吸鸦片的女人,会变得很丑!”
她爱惜容颜胜过爱自己的性命——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年纪轻轻就一脸烟容,成鸦片鬼的可怕模样?
“你以为,吸鸦片的男人,就不会变得很丑吗?”
他放声大笑,扔下了烟枪,又冷不丁抓住她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开关!
雪亮的电灯,倏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和他同时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剧情,会可劲儿地撒狗血!
第110章 玉镯人手
她将眼睛闭得紧紧的,突然听到他剧烈咳嗽,甚至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一只手,在剧烈颤抖着,乃至于松开。
她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瘦得可怕的男人,紧闭双眸,在剧烈咳嗽中。那张脸,那张脸,那张可怕的脸!
一张真正鸦片鬼的脸!依稀有当日的轮廓,然而曾经的俊美潇洒,却是荡然无存!
不到一个月,他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顾唯妍失声惊叫。
多日不见光的林晨枫,仍然睁不开眼睛。只是紧闭双眸,有泪水从眼角滑过,指着自己的脸,冲她流泪笑道:“你原先不就是爱我的漂亮?如今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就不肯放手呢?!”
顾唯妍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哭着对已经“面目全非”的丈夫道:“你竟然让我放手……你却又让我如何放手!”
她双手掩面,掩面奔出了……他的房间!
突然电闪雷鸣,很快下起了大雨。
顾维崧已经无法面对最好的友人,可对唯一的妹妹也是没了办法!
内心如焚的他,不顾夜色奔出顾公馆,奔至一酒楼,喝下许多酒,借酒精来麻痹内心。
他喝得酒醉醺醺,不顾外面大雨如注,走出酒楼,独自在雨水与泥泞中,踉跄行走,连摔几跤,听到旁边有路人在嘲笑,走上前,二话不说,将其打倒在地,不顾对方的求饶,将其打得狼哭鬼嚎。
“大少爷——你在干什么?”身后有人道。
他停止拳脚,回头,醉眼朦胧中,见一个白衣倩影,撑着一把青伞,站在一辆汽车旁,明显吃惊地看着自己。
是未婚妻白蝶菲吗?
他有些不敢确定,想起上次也是看到一个白衣倩影,以为是未婚妻,然后双双到旅馆,然后……他于是上前两步,问她:“你是她呢,还是她呢?上次,我认错了人,结果在旅馆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她撑着伞转身就要上汽车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
白蝶菲挣扎,手中青伞落在地上,她和他一样站在大雨中。
汽车上的陈兆轩,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反而将汽车开得稍远一些,离二人远一些。
“大少爷,你喝醉了酒了,请自重。你现在不方便,我可以送你回顾公馆,身后就是许公馆的汽车,车上有……”
白蝶菲在大雨中,很快被浇了个透湿,挣扎着,见他还是硬拉着自己不放,闻他身上明显的酒气,怒道:“大少爷,你真的是太不像话了。喝醉酒,就这么变成个混蛋吗?又是在路上随意打人,又是……又是喝醉酒胡说八道!你……”
“你不觉得,人生在世,其实很多时候,做个混蛋,比做所谓的正人君子,要畅快得多吗?”
他这样对她说着,说到后面,语气从玩世不恭,变得明显苦涩起来。
他突然将她一把拉到身前,然后双臂将她箍紧,箍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怀中的未婚妻,低头在她的削肩膀上放声大哭,在大雨中像个孩子一样的哭泣!
顾维崧在白蝶菲的陪伴下,坐着陈兆轩开的汽车,回到顾公馆。
很快有多名顾家下人奔出,打开车门,迎下酒醉不堪的大少爷。
顾维崧下车前,一把抓住白蝶菲的手,竟然将她拉出车。
大雨如注,下人们高举几把雨伞,在两人的头顶。
“大少爷,请放手。有这么多人,你完全可以自己回去。”她仰头对他讲。
他却冲她摇头,只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就不能跟我进去陪陪我吗?”
当着多名下人的面,身后还有一个陈兆轩。白蝶菲脸一阵红,又一阵白。
陈兆轩突然关上车门,将她关到车门外。
白蝶菲干脆挽住了顾维崧的手臂,随着他,在一群下人们的簇拥下,匆匆步入公馆洋楼。
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顾维崧很快在下人们的搀扶下,踉踉跄跄步入楼上卧房。
几名女佣上前,要遵照大少爷刚刚的吩咐,请白小姐到客房沐浴更衣,全身被雨水浇湿的白蝶菲,正待婉言谢绝、开口告辞,就听到身后突然有人没好气道:“这个女人,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白蝶菲转身,果见是大小姐顾唯妍,蹙着一对弯弯柳眉,将自己从头到脚一打量,鼻子里哼一声,回头斥责旁边几名女佣道:“你们干了这么久差事,就这么没眼色吗?没看到会客室地上铺的都是几个月前才换上的波斯地毯?随随便便就带外人进来,污湿了这一地的名贵地毯,莫说你们几个了,就是来历不明的穷女人,也压根赔不起!”
几名女佣听此言语,脸色全都变了,吓得纷纷低头,大气也不敢出。
白蝶菲听此言语,心中已然大怒。脸上的怒色,却是一闪即逝,想起这段时间听闻的顾家变故,当即神色恢复如常,面对顾唯妍,只淡淡道:“大小姐都出了嫁,还是这般出嫁前的大小姐脾气。看样子,林姑爷没少在大小姐这边吃苦受罪了。”
“你——”听对方竟然如此揭自己的心头疮疤,顾唯妍大怒之下就要扬手打人,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臂。
白蝶菲抓起她扬起的一条手臂,一字一句对她道:“大小姐,有空胡乱发脾气冲撞人的功夫,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丈夫。到如今,只怕大半个上海滩都知道了——林姑爷为了大小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她重重放下对方的手臂,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开。
“岂有此理!”遭受恶气的顾唯妍一眼看到门外竟然有一个下人为白蝶菲撑伞,当即大声道,“撑什么伞?顾家的雨伞,是给随便什么人撑的吗?让她自己淋着雨走人,谁敢去给这个女人献殷勤,我就要谁好看!”
门外下人果然吓得收回雨伞。
大雨如注,白蝶菲独自步下台阶,步入雨水中,脚步匆匆,走至花圃边,突然摔了一跤,摔倒在花圃旁。
门内门外多名下人,全都看向花圃那边。
顾唯妍见门外的白蝶菲,摔在花圃旁,竟然半天爬不起来,还一手捂住口,似乎强忍哭泣……
顾唯妍稍觉解气,想果然“恶人有恶报”,好歹在雨水泥泞中重重摔了一跤,定然摔得狼狈不堪,最好摔出事故才好!
她当即下令:“谁敢再去跑到花圃边讨好外人,我就要他明天滚出顾公馆!”
大小姐下令如此,果然门内门外多名下人眼睁睁瞅着白蝶菲摔在花圃旁,双手撑地往起站,像是没站稳,又一跤摔进花圃中——隔了老半天才独自爬起来,一身雨水半身污泥,在雨中跌跌撞撞向前跑着,一手掩面,似在哭泣,很快跑出顾家大门,钻入一直停在大门外的许家汽车。
“平时装腔作势。不过雨水里摔一跤,就摔成这般德性!果然是穷门穷户出身的女子,终究上不了台面!”
顾唯妍这般评价着,回头又骂几个女佣,“你们看着自家大小姐被外人欺负,就全都只在一旁看着,要你们何用?”
几个女佣站成一排,全都将头低得低低的,一声儿也不敢言语。
白蝶菲一手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大哭出声,怀揣着花圃中挖出的物事,一路跌跌撞撞跑出顾家大门,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后座上,全身颤抖。
陈兆轩开车,掉头,驶离顾家公馆。
白蝶菲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却泪下更多的泪水。她再也忍不住,突然放声大哭。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这样的女子,绝不至于因为寻常委屈动情如此。是因为……在顾家发现了什么吗?”
陈兆轩从后视镜看到她藏在衣下鼓起一块的不知什么物事,开着车问她。
白蝶菲哭得嘶心裂肺,半晌,终于将一直藏在衣下的物事拿出——陈兆轩一个急刹车,将汽车停在路边。
他看到白蝶菲手里,拿着一只明显腐烂的人手,沾染着许多泥土。人手上,还套着一只青玉镯!
却说白蝶菲匆匆奔出顾家洋楼,在泥泞中重重摔一跤,恰恰摔在花圃旁。
大雨冲刷着花圃中的泥土,也冲刷掉了泥土下掩盖的秘密……
一道闪电划过,摔倒在地上的白蝶菲,回头,恰在闪电照耀下,清清楚楚看到花圃中,几截人手,以及套在人手上的几枚玉镯。
其中一枚玉镯,青玉,其内又有蝶影,恰是她从小就熟悉的——母亲陆氏视为至宝的青玉镯!
她坐在泥泞中,一把捂住口,才没有尖叫出声。
多名顾家下人就在左近,竟然没有一个前来查看!
她支撑着站起,又一跤倒在花圃中,匆匆将那个套了青玉镯的人手藏在怀里,再匆匆扒了泥土,将其余几截人手掩埋。然后站起,几乎嚎啕大哭,只有一手捂着嘴巴,避免自己真的大哭出声——再引来顾家人,这才一路踉踉跄跄奔出顾家大门,奔上许家的汽车,待汽车开出老远,才大哭出声,才终于将那截套了青玉镯的腐烂人手呈现于陈兆轩面前。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是顾唯妍阻拦着下人们赶去跌倒花圃旁的白蝶菲身边,白蝶菲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走娘亲的断手。
也是大小姐的任性刁蛮,顾家人没来得及发现白蝶菲发现了真相,才疏于提妨。
如果说白蝶菲之前因为顾维崧的缘故,复仇之心有所动摇。那么,雨夜在花圃旁的偶然发现,让她从此彻底坚定了向顾家复仇的决心。
总之离顾家倒台的日子快了!
第111章 祭拜
“你确定……就是……吗?”他小心翼翼问她。
她紧紧抓着那截腐烂的人手,泪如雨下道:“我娘的手掌,我从小摸索了无数次。轮廓大小,正是这般,不会错!更何况,有这枚青玉镯……就是这枚玉镯,没错的!”
她全身淋湿,披头散发,更兼脸色惨白,其状已然凄惨。
“总得有个全尸,你放心——”他突然道,“明天,我就带你去坟前祭拜!”
第二天,他带她至一人迹罕至的山林处,数到第七棵大松树,到一立着无字白石碑的青坟前。
“担心被顾家发现,所以碑上没敢刻字。只待有一天陪金姑娘来此,再看金萱姑娘意愿。”
陈兆轩叫着她本来的名字,这样慢慢说着,又征得她同意,用携身带来的工具,开始打开墓穴。
她捧着一具小小楠木匣,一身素白,头上插着一朵小白花,默不作声站在一边。
终于打开墓穴,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并排在一起。
“原来还是杉木板,让陈少爷费心了。”她认出两具棺材竟然都是造价不菲的“杉板”,低声向他道谢。
他什么也没说,只跳入墓穴,将那小一些的棺材盖上浮土擦试去,抬头问她:“现在就打开盖子吗?”
她轻轻点头,捧着木匣,也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