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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双方也不知这曾关系。)
顾维崧和顾永昌这对冤家父子相遇……
顾氏一门,现在就剩下老爷太太和大少爷。
如果保持日更五千字,这文大概十日左右到大结局。
第131章 恩将仇报
顾氏父子街头“邂逅”,顾永昌以父亲姿态喊出一句“崧儿”后,立刻焦急地问他“知不知道你娘和妍儿,以及楠儿的下落?”
顾维崧看他的神情,看上去他是完全不知道妍儿如今……
而且他看似也尚不知情自己的真实身世。
顾维崧很快摇头,说“不知”,又叹气道“刚刚我还想问父亲,却原来父亲也不知道。”
父子二人面对面站着,都在彼此打量对方。
“崧儿,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顾永昌一拍他的肩膀,道,“走,我先带你去吃东西。咱们边吃边聊。”
两个人都是形貌落魄,自然没有去往常习惯去的大饭店和知名酒楼。
顾永昌领着顾维崧,到了街头一小酒馆,叫了一大盆炖牛肉,和两样素菜,加上白饭。
热气腾腾的一盆牛肉后面,顾维崧狼吞虎咽,吃得半天头都不抬。
顾永昌放下筷子,隔着一层雾气,目不转睛看着他。
顾维崧终于抬起头来,嘴里嚼着一大块牛肉,连嚼几嚼,费力地咽下,往盆里一看,牛肉已经被吃下一大半,面对父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竟然吃了这么多……”
“我记得你以前,本来爱吃洋人的牛排,还说五分熟牛排最好,滋味远胜过煮得太熟的牛肉。”顾永昌以父亲的姿态一声叹息,道,“崧儿,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顾维崧低头,半晌才道:“我当初瞎了眼,引狼入室。到头来,害自己不说,更害了全家!我恨极……只是那头母狼,在许家庇护下,我奈何不了对方,还一度落在了许家手里。好在已经逃出,总有一天,我不会放过她的!”
他恨恨地说着,此刻的感情,却全不是作伪。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英雄豪杰,一时栽跟头在红粉佳人面前的,多了去了,你也不必太在意。好在我们父子还能团聚。”顾永昌这样宽慰他,又道,“我是年纪大了,可崧儿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年轻时的一时挫折,并不能彻底改变你的人生。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有机会,让顾家东山再起,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顾维崧抬头看着他。
顾永昌继续道:“有件事,还一直没有跟崧儿说过。其实我还有一笔钱,数额不小,存在香港的银行,本来是留给你和楠儿的。我对楠儿一直缺乏管教,让他后来成那样的纨绔子弟。唉,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楠儿成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上也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加上他娘当日也死得凄惨。我内心深处,对楠儿也一直有愧。所以实不相瞒,这笔在香港的资产,留给楠儿的占了多半。本来是想着有这笔钱,不学无术的小儿子,后半生也能衣食无忧。可如今顾家一时败落,想要恢复往日光景,还得有足够才干的人挑大梁,以及足够的资金。所以我已经改变主意,香港那笔钱,只取一成留给楠儿;其余九成,全部给崧儿。相信以崧儿的能为,有了这笔钱,恢复顾家曾经之势,指日可待。”
顾永昌说到后半部分,语气分明诚恳。他看着饭桌对面的长子,神情间,仿佛怕对方不肯接受。
顾维崧看着顾永昌,看了老半天。半晌,他终于脸现欣喜之色,当下离开座位,跪在父亲面前。
跪在顾永昌脚下的顾维崧,抬头道:“父亲重望,崧儿定不负重托!”
“我现在寄居在一个婆婆那里,婆婆为人极好。唉,这过往详细,以后再跟你说。看到那个屋子没有,左手第五家,就是我现在寄居的所在。”
夜色下,顾永昌站在弄堂口,指着一扇门。
顾维崧停下脚步,道:“父亲都喊婆婆,那真是一位老人家了。崧儿做为年轻后辈,头一次拜见婆婆,两手空空,总是不太好。哦,那边一杂货铺,我去买点东西带过去。”
“还是崧儿考虑周到。我进门去和婆婆说一声,再来门口接你。”顾永昌这样说着,转身离去。
顾维崧转身至黑暗角落里,拿出怀中的枪,见枪镗内只有三粒子弹,又将随身携带的子弹,在枪内装满。
将沉甸甸的枪,藏于袖内。他很快走向不远处的杂货铺,在门前停下脚步,抬头看到门匾上“杂货铺”的字样。
他稍稍一怔,突然想起了孙娇茜。
当日孙娇茜情急下对自己说的关于“白蝶菲向顾家复仇”的言语,才是真的。而当时的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不肯相信“真心诚意”待自己的孙娇茜,偏要去相信“恶毒女人”白蝶菲!
现在的孙娇茜,身子也有六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境况如何?
他只呆呆站了一小会儿,又快步进了杂货铺。
儿女情长,都在其次。如今他首要目的,就是——不管顾永昌是不知情的真心诚意也好,还是知情的假意算计也罢,他顾维崧总要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弄到香港那大笔的金钱!
顾永昌面对“野种”顾维崧,一番虚假“父子情”,全是为了麻痹对方。
他要做的,是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弄死这个顾维崧,最好还是让他不得好死,好为楠儿报仇、也为顾家雪耻!
顾永昌脚步加快,回到寄居多日的平房,一进木门,顿觉有异——
屋内漆黑不点灯。黑暗中,几只手从四面八方抓住他。
一老一少两个人都唔唔声响。
一只手刚刚触及他的臂膀,顾永昌转眼施展拳脚,砰砰打倒几人——这几个人,没一个会家子。
他却不敢轻易松懈,转身就要逃出门,险些被地上一张椅子绊倒。
一把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他。
顾永昌一把抓起身边的椅子,恰恰挡下对方一刀。
匕首,竟然还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嗤一声轻响,椅子一角被轻易削下。
木门被吱呀一声关闭,门栓被插入的声音。一个少年的喊声:“他逃不掉了,咱们这么多人,不用怕他。点灯,以免伤到自己人!”
一盏油灯被点亮,照亮了并不宽敞的屋子。
顾永昌一抬头,见持匕首的是那个八字眉少年。屋子四面八方,分不同方位,站着七八个少年男女。
余氏嘴里塞一方手帕,被绑在椅子上;虎娃亦是嘴里塞着布团,被一个少年抱在怀里,拼命地挣扎。
祖孙两个,说不出话,都是嘴里唔唔作响。
顾永昌身后,一个面孔白净的少年,举起手中枪。
顾永昌没有回头,但从众人的目光中,立刻察觉了身后的险象,以惊人的速度,奔向离自己最近的余氏。
已经扣动板机的白净少年乌宗明,急急将枪口向上——避免伤及余氏,听得砰一声响,打得几块天花板从众人头顶掉落。
八字眉少年李仁,眼看余氏身边一扇纸窗,已知顾永昌破窗逃离的念头,当下举匕首向对方刺去。
顾永昌回头,眼见那柄雪亮的匕首就要刺来。危急时刻,只求保命,他想也不去多想,将近在咫尺又绑在木椅上的余氏,连人带椅,推向对方。
李仁收势不及,将刺出的“削铁如泥”匕首,恰恰刺入余氏的脖肩处,就这样将其钉在了木椅上!
众人集体惊呼声中。余氏嘴巴大张,喷了李仁一脸的污血。然后头一歪,兀自瞪大眼睛,就这样气绝!
惊呼声中,死一般的沉寂。连顾永昌在极度惊骇下,都一时忘了逃跑。
余氏可谓死不瞑目。她那双浑浊的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的方向,却是看向顾永昌。
顾永昌整个人一抖,向旁退出两步,避开“死人的目光”。
刚刚他只是极度危急中,随手推过椅子……竟然就这样,让老妪余氏,为自己挡下“致命的一刀”!
李仁抹把脸上的污血,看着老人的尸体,摇头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一群一心要“铲除大汉奸”的少年男女,全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料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学生,一步步后退,背抵木门,看着老人骇人的尸体,突然啊一声大叫,转身拔开门栓,就此逃出门。
无辜老人的尸体前,其他少年男女也一窝蜂逃出门,一直紧抱着幼童虎娃的少年,也松开手,转身逃出门。
仍然和李仁一起留在屋内的乌宗明,对着顾永昌举起手中枪,却见那个男童突然扑到顾永昌身上,抓着他又撕又扯,喊道:“刚刚是你把姥姥推到刀子上的,虎娃看得清楚,是你,是你,是你这个大坏人!”
乌宗明立刻放下手中枪——唯恐再一次伤及无辜,伤了面前小小男童的性命。
虎娃撕扯了一番顾永昌,再跑去撕扯李仁:“你也是个大坏人,拿刀子扎姥姥……”
李仁步步后退,虎娃力小,倒在地上。
面白如纸的李仁一转身,一把扯过持枪都已经是手足无措的乌宗明,仓惶逃出门。
虎娃爬起,又跪在姥姥脚下,抱着姥姥一条腿,放声大哭。
扔下刚刚购得的点心洋布,举起满镗枪的顾维崧,终于闯入门,却见小小男童,从可怕的尸体脚下站起,又扑过去撕扯着顾永昌又哭又喊:“你还说要报恩,却将姥姥推向坏人的刀子,你这个大坏人……虎娃要和明仔以及所有大人小孩说你顾老爷是个大大的坏人!”
顾永昌一脚把他踹开。
虎娃爬起来哭着就要咬他,又被他一脚踹开。
再咬,再被踹。
……
顾永昌抬头见顾维崧手持枪,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抬头怒道:“崧儿,你还不开枪打死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兔崽子,更待何时?”
顾维崧手持枪,一把拖过“小兔崽子”,啪啪打了他两个大耳光,喝道:“小孩子家,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闭嘴?还不快滚!”
他一把推倒虎娃,又踹出一脚,直接将他踹到了“往外逃”的门扉处。
头已经磕到门扉的虎娃,小小年纪,不知厉害,亦不知对方“深意”,肿着脸仰头,这才看清顾维崧的脸,先是一呆,继而大哭,哭着爬起来跑过去撕扯顾维崧:“原来大哥哥也是个大坏人。顾老爷就是个大坏人,说了要报恩,到头来,害死姥姥,还欺负虎娃!现在连大哥哥也来欺负虎娃!”
顾永昌见小孩子竟然还是“不知轻重乱说”,脸色已经变得极难看,喝令顾维崧道:“还不开枪,是要公然忤逆为父吗?”
顾维崧一脚把小小孩童踹出,这次踹到了屋内香案下。枪口对准了孩子,却还是回头冲顾永昌道:“毕竟是个孩子……小孩子都爱胡说八道,不必理会他就是!”
虽然他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这对祖孙,到底是谁。
可让他顾维崧亲手开枪打死一个孩童……委实也下不了手!
虎娃从香案下爬起来哭着喊道:“虎娃不说谎,虎娃没有胡说八道!顾老爷是大坏人,大哥哥原来也是大坏人,又说报恩,又害死姥姥,又欺负没爹没娘没了姥姥的虎娃!”
顾永昌突然按住了顾维崧的手,按着他的手扣动了板机——
砰一声枪响,额头中弹的虎娃,被打得向后重重撞在了香案下,将搁在香案一角的像框照片,撞飞在地上。
像框上的玻璃四分五裂。昏黄的油灯下,顾维崧看得分明——四分五裂的玻璃下,从报纸剪下的照片,虎娃亲吻自己半边脸颊的温馨一幕!
他盯着照片,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