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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母不满道:“怎么全怪在我头上了。当初你这个当爹的要是多一些主张,坚持让闺女去医生那里做掉肚子,还至于今天?再说了,别只说我的不是,当初你不也说‘瘦死骆驼比马大’,还说顾家再落败,拔下几根寒毛也够咱们小户人家吃一辈子了。我当初是看闺女那样不忍心,你当初是打着顾家几根寒毛的小算盘……算来算去,还不是算掉咱闺女的后半生?”
孙父摆手:“算了算了,说这些有啥用。总而言之,现在去做掉肚子也来不及了。不过这个一出生就没爹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要。只有——”
孙父压低声音跟老婆讲:“只有等闺女生孩子的时候,提前买通稳婆,弄死那个孩子,就跟闺女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死掉了。这件事,除了你我稳婆知道,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事,得瞒咱闺女一辈子!”
孙母:“老头子你也真忍心,好歹也是咱们的亲外孙……”
孙父:“还亲外孙呢。闺女没出嫁带个没爹的娃,不说咱们这两张老脸皮,就说闺女以后怎么跟人解释这娃的来历?后半生还咋过?你妇道人家就是一再不忍心,到头来,坑苦了咱闺女的一辈子!”
孙母低声道:“依你这么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孙父不容置疑:“这事就这么定了。提前买通稳婆,等茜茜生产那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稳婆知,弄死那个娃,只让咱闺女以为,她生下的就是个死娃!”
……
孙父孙母声音都很低,却被孤伶伶站在门外的孙娇茜,一字一句听在耳中。
她步步后退,退出弄堂。
她脸色惨白,坐在街边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抱着肚子——只觉得肚皮内,一阵一阵地疼。
那是她的亲爹亲娘,在商量着怎么弄死她和维崧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更是维崧的骨血!
维崧的骨血,谁也别想伤害得了!
哪怕是她的亲爹亲娘,都不能!
当夜,她一个人回家,和爹娘什么也没说,只悄悄收拾了包袱。
第二天,前后嗔着爹娘外出买早点买果子,屋里没人了,她挎着包袱捧大肚子独自出门,出门前,只给爹娘留下一纸简短的信:
我和他的孩子,谁也别想伤害!他现在有难,我和孩子,一起去找他!
白蝶菲守在病房。
陈兆轩肋下中弹,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加受了风寒……经过上海最好的医生连夜手术,抢回一条性命,却是一连数日昏迷状态。白蝶菲日夜守护在其侧,一直不曾回许公馆。
许炳元及杨太太也来看望,看着白蝶菲望向病床上昏迷陈兆轩的眼神,对视一眼。
许炳元不言语。
杨太太只开口客气道:“这几天,辛苦蝶菲了。”
白蝶菲突然从病床旁的板凳上站起,走到二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倘若不是因为白蝶菲,二小姐不会遭此难。求干爹干娘重责!”
她重重磕下头!
许炳元杨太太未及开口。病床上昏迷多日的陈兆轩,突然微弱的声音:“白……白蝶菲——”
白蝶菲仍然跪在地上,垂着头。
许杨二人,只回头看病床。
陈兆轩双目紧闭,仍未苏醒,只是口中喃喃,一遍又一遍喊着:“白蝶菲——”
一直守候在旁的护士奔来,检查一番,回头向三人道:“病人并没有苏醒。”
他没有苏醒,可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白蝶菲——”
杨太太回头看老爷,许炳元摆手,示意她不必开口,低头对脚下的白蝶菲道:“就责罚你,留在这里,充下人职,用心照顾轩儿!”
他说完,就带着杨太太离开病房了。
白蝶菲抬起头,仍然跪在地上,突然流下眼泪。
离开医院的路上,杨太太终于忍不住开口:“老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许炳元所答非所问:“琳儿现在还没有回来。关系到琳儿的声誉,所以对外封锁消息,不能让外界,尤其是报社知道琳儿被顾维崧挟持的消息。只让外界知道顾维崧开枪打伤了轩儿,这一条足够许家派出许多人马大肆追捕顾维崧。据说他本人应该还藏身在崇明岛。顾维崧是个明白人,他自然能明白真伤了琳儿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不会轻易伤害琳儿,如今扣着琳儿不放,只是在找个机会再从崇明岛逃脱罢了。要防着他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人急造反,一时情急失手伤琳儿。我已经吩咐了手下,找到顾维崧踪迹后,见机行事,关键是救琳儿,至于顾维崧此人——抓不抓此人在其次,关键是琳儿安然归来。”
杨太太不言语了,她和老爷一样,知道顾维崧是个“有分寸”的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轻易伤害许家的宝贝千金的。所以对琳儿的安危,倒不是十分担心。只是……
她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老爷,其实我刚刚是想问,轩儿和蝶菲这两个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许炳元看她一眼,然后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个人,都是有情有义。轩儿为蝶菲挡了一枪,几乎伤了性命,还是在琳儿面前,还是挡下顾维崧要杀蝶菲的一枪!唉,这儿女间的感□□,真是一塌糊涂!让我们这些做家长的,简直头疼!我也是头疼了两天,才想到,等琳儿安然回来后,就立刻拍电报给咱们大女婿张家大公子张庭桢,让他赶紧将自己在北平行医的医学博士堂弟张庭枋叫来上海。”
杨太太回头看老爷:“张庭枋?”
许炳元唉一声道:“太太你究竟是怎么当这个母亲的?当日瑛儿的订婚宴,蝶菲的订婚宴,两次宴席,这位张庭枋一直有意亲近咱们琳儿呢。你竟然没注意到吗?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只想可叹这位家世人才皆一流的张家小公子晚了些时候,他要是早来个一年半载,在我决意将琳儿许给轩儿之前,这许家的二女婿,定定又是位张状元之孙!已经有长姐嫁给了张家大公子,从此有姐姐姐夫主张着,琳儿自然不会有你我做父母原本担心的‘嫁到豪门大户难免受委屈’。可是我已经取意轩儿在先,自然不能再对不住轩儿。可如今看来是姻缘天定。倘若是你我做父母的当初搭错了红线,那就顺应天意,按着月老早已拴好的红线,岂不更是美事两桩?”
杨太太看了老爷半天,方笑道:“老爷,原来是世事皆如你所料!”
许炳元摸下巴:“这位张庭桢来上海,名义自然是许家为轩儿看伤势求张家人情的缘故。然后琳儿从外归来,难免受些惊吓,就顺势请这位张家小公子,全心全意帮忙看视琳儿病情就是了!”
崇明岛。一家客栈门前,几个小吃摊。
孙娇茜站在两个紧挨的小摊前看了一会儿——一样是高桥松饼,一样是海棠糕,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可她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捧着肚子慢慢踱到街对面的小摊,去买明显便宜些的粢饭团。
孤身出门,就带了几十枚银元。她不知道自己会在外呆多久,也许到孩子生下来……身上的钱,尽可能省着花。
孙娇茜低头在一箩粢饭团中挑拣,却不曾回头看到——
一身布衣蓬头垢面又粘着大胡子的顾维崧,拉着一身花布衣裤梳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有黑灰打扮得就像土气乡下丫头的许琳娜,来到她刚刚驻足的两个小摊前。
孙娇茜拿着菜叶包裹的粢饭团,正待转身,一个老乞婆凑上前,伸出颤巍巍的手,道:“行行好——”
孙娇茜看着她,略一犹豫,还是将手中两个粢饭团全塞她手里!
老乞婆低头拜谢,看着她的肚子祝福道:“太太这般心好,一定会生个儿子,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孙娇茜摇头,只道:“要什么儿子,我夫君说了,他只喜欢女儿!”
……
街对面,顾维崧将高桥松饼和海棠糕,每样各买一包,将海棠糕递给许琳娜,却被对方劈手摔在地上,还遭对方一个大白眼。
摊主都笑道:“大哥这是你闺女吧,在家一定被宠得不得了。唉,现在好多人养闺女,比养儿子都金贵。这一包海棠糕,说扔就扔。”
许琳娜将白眼翻向了摊主。
粘着大胡子明显扮老相的顾维崧蹲下身从她脚下捡起那包海棠糕,站起来唉一声道:“脏了点儿,也罢,这海棠糕我吃好了。她吃另一包。”
他好脾气笑着,拉着一路上没好脸色的许琳娜,快步进客栈,匆匆定了房间。
孙娇茜又买了两个粢饭团,终于转身,突然弯了下腰,笑道:“死丫头,你又在踢你娘了!”
因为他说他喜欢女儿,所以孙娇茜认定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丫头”,还是个长相随了父亲、小模样美得不得了的丫头。
她捧着大肚皮,在马路边上低声道:“丫头啊丫头,你要是体谅娘的心,告诉娘,你爹身在何处?”
她这么说着,觉得肚皮又挨了几下踢,又摇头笑,道:“就算你真的知道,又怎么告诉娘呢?”
她这样说着,孤伶伶在马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抬头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当然没看到他的身影。
她暗中一叹,想自己也是在枉想,怎么能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他呢。当下捧着大肚皮,一步步挪回客栈。
客栈,同一条走廊,孙娇茜住最外面一个房间,顾维崧带着许琳娜住最里面一个房间,就这样彼此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人鱼男友是影帝》
文案——
周雯颖被老公和闺蜜扔下海。
沉入海底,遇到有六块腹肌的英俊男人鱼。
回到陆地,却又重生在八年前。
凭美貌与财富,入娱乐圈,复仇虐渣。
为得到她的“银幕初吻”,人鱼男友初次演戏,竟而一举成为影帝!
“饭我做,衣服我洗,流氓我打,虐渣你来。”
——无限宠妻,尽在人鱼影帝!
民国文很快就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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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亡命婴儿
和前几天一样,顾维崧让给许琳娜睡床,自己打了地铺。
地铺打了一半,他头也不回,劈手抓住身后许琳娜的手腕,迫令她吃痛松手——客栈的茶壶,原本要砸向他的脑袋,此刻却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顾维崧回头,道:“二小姐,这一路上,你暗算我多少次了?可曾有一次有效果?明知道没效果,你又何必做这般没用功呢?”
许琳娜恨恨地瞪视着他。
这般恨恨的目光,从她目睹陈兆轩在她面前被打中一粒子弹开始,至今不曾改变。
顾维崧松手,客气道:“这几日委屈二小姐了,待顾某人找个机会出海,自然不敢再委屈二小姐在身边。”
他说完,用扫把将一地的瓷片都扫至门外,掏出一把铜板给了门外闻声赶来的伙计,请其再送一把壶进来。一茶壶开水送进房间。他才又关上门,在门内加一把大铜锁,钥匙贴身藏。再将窗户关严。
许琳娜看一眼窗户——她前后三次尝试跳窗逃跑,都被睡在床下地铺的顾维崧及时拉回……终究还是无用功。
她开始就着热水吃起高桥松饼,不再理他。顾维崧笑笑,将脸上明显碍事的假胡子摘下,转眼吃下几个沾了脏土的海棠饼,然后重新打了地铺,就此躺下。
夜已深,客栈上下,几乎全都入睡了。
突然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
顾维崧和许琳娜全都惊醒。顾维崧抬头,见窗外果然有火光。他立刻奔到门外,转眼打开大铜锁,推开门,乍一见走廊里黑烟滚滚,呛人的黑烟直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