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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陈兆轩。
白蝶菲只觉得内心如焚,辗转难眠,竟是隔了很久很久,才睡去。
顾公馆,晚餐。
顾维崧习惯性的掏手帕抹嘴唇,掏出手帕停在半空中,并没有触及唇上,反而在鼻前,轻轻一嗅——一丝不苟的顾大少爷,竟然在餐桌上现出一个难得的微笑。
顾唯妍一眼发现异状,凑过去在手帕上一嗅,故意大声说:“我当是什么缘故,原来……手帕上有姑娘家才用的茉莉香!”
顾永昌和黄薇澜全都抬头看着长子。
顾维崧当下把手帕塞进兜中,轻斥一句妹妹“胡闹”,然后低头吃菜。
顾唯妍哼一声,嘴唇一噘,没好气道:“我胡闹?哥哥你才是胡闹!这种茉莉香啊,其实蛮廉价的,寻常百货公司甚至街头小店都能买得到香皂而已。这么廉价的东西,只有出身寒门小户的女子才会用。哥哥不是我说你,上海那么多大户千金、名门闺秀,对哥哥你有意的还怕少呢,偏偏鬼迷了心窍,喜欢这种来历不明的下等人家女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顾维崧明显发怒,坐在桌前,阴沉着脸,突然将餐盘一推,没再多说些什么,站起来就回了卧房。
几名下人就在旁边站着,当下低了头大气也不出。他们可是极少看到大少爷这般给大小姐“脸色”瞧。
顾永昌和黄薇澜都回头看着长子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脾气骄纵的长女,对视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唯妍哼一声,没好气道:“英国法国的高级香水他不喜欢,偏偏喜欢这种街头小店任人买的廉价香皂。哥哥果然鬼迷了心窍!”
顾永昌开口:“难道是……那位白小姐,如今的许家干小姐?”
“会用这般寻常香皂的下等人家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顾唯妍嗤之以鼻,“真以为攀上了许家高枝就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哪怕真的攀上高枝,也改不了下等人的下等习惯和毛病!”
如果在平时,见到女儿这般说话,黄薇澜总要轻责几句。但如今……她再回头和顾永昌对视一眼,两人神情中都有忧虑。
上海的名门闺秀着实不少,崧儿哪怕随意挑一个,也总胜过有着那般出身的许家干小姐白蝶菲。
和太太担心的又有不同,顾永昌想到那个至今不知身份真面目的黑衣“劫匪”,十有八九和白蝶菲是“一伙”的。倘若这个白歌女真的是冲着顾家,且和他人联手……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顾永昌想他没有彻底查清这个白歌女身份来历之前,他怎么能放心让长子和这样的女子接近?
至夜深时,顾永昌叫来的心腹结拜兄弟成守坚,低声嘱咐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
马背一抱,孙娇茜又得情根深种了!
第53章 网球场上的枪击
第二天一大早,就用裁缝店的店主亲自送来新制的一套衣裳——珍珠白的衬衫、珠灰色的马甲、鸽灰色的长裤。
都是丝质,做工精巧不说,袖扣都是银质,衣领衣角处有精致的绣工暗花,甚为精雅。
“这是许老爷安排,为了白小姐特地赶制的,专门穿来打网球的。”来者恭谨道,又殷勤地为白蝶菲换上新装,连长发都梳起、用银质发夹别在脑后。对镜一照,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清爽利落了很多,且又素雅大方,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不落俗套的洋派小姐。
“网球场都是上等人家的少爷小姐,白小姐穿这一身出去,倘若有人问起,就说一声小店名,自然是为小店拉了生意。”店主恭维地笑。
白蝶菲客气几句,笑道:“只是我在网球上……确实生疏。许老爷是不是……另外有人陪伴?”
“那是当然。”下人恭敬道,“陪许老爷打球的,一直都是轩少爷,都是多年来的老规矩了。”
网球场。
许炳元和陈兆轩打球;远处,是顾维崧和老友林晨枫打球。
球打到一半,林晨枫收手,冲顾维崧挤挤眼睛发笑。
顾维崧回头,见装扮一新的白蝶菲走进大门,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点点头算打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向许炳元的方向。
林晨枫丢下球拍:“不打了,喝汽水。维崧,过来。”
顾维崧快步上前,林晨枫挥手叫球童送上两瓶汽水。自己开启一瓶给他,再拿另一瓶,一气喝了半瓶,回头对顾维崧笑道:“我看这位许家干小姐啊,不会白来网球场。不管是许老爷叫她来的,还是她自己来的。一会儿功夫,你总得丢下我去陪人家打球。”
“又在胡说些什么。”顾维崧摇摇头,喝口汽水又放下。
林晨枫叹口气,摇头道:“可叹许老爷是一心不把他的亲生大小姐给你,所以嘛……索性认个干小姐为他的亲小姐挡姻缘。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位许老爷怎么这么……这么迂腐?维崧你这般人才,放全上海也算数一数二,许家老爷怎么就是死活看不上眼呢?要不,你干脆向许家亲小姐表个白,两口子索性私奔,来个先斩后奏,过个一年两年抱个孩子再回上海认祖归宗也未尝不可。”
“说你胡说你还来劲了!”顾维崧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又哼道,“枫,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教训这位白小姐吗?这好像还没过多久呢,就已经当没这么回事了。”
林晨枫咳嗽起来,咳道:“当日我是想让你一心去追许大小姐。可如今看来许家老爷死活不同意,你又不肯和许大小姐表白私奔什么的。所以嘛,追许大小姐这条路貌似不可行,我就不用去费心主动教训人家了。嘿嘿,排队等着被我教训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呀,三天两头,喜新厌旧!”
说着,林晨枫还故意伸长脖子,冲不远处一位频频回头看自己这边的漂亮小姐作个西洋式的飞吻,高声喊“HELLO,美丽的姑娘!”——那位小姐当下面红耳赤跑开了。
顾维崧回头看一眼,问道:“这位小姐,你认识?”
“不认识!”林晨枫很肯定的语气回答,又一脸得意的笑道,“不过很快就认识了——又一位注定要被我林晨枫教训注定要伤心的漂亮姑娘。”
顾维崧白眼以向,没好气道:“烂泥扶不上墙,混蛋就是混蛋。三天两头,喜新厌旧,亏你说得出口!”
说到这里,顾维崧略一停顿,又补充一句:“我不管你这个人怎么混蛋,但有一条——绝对不能接近我妹妹!倘若有一天,让我知道,你以对待其他小姐的方式害了妍儿,我和我父亲,绝对饶不了你!”
“这还用说?”林晨枫不再嬉皮笑脸,一脸正色道,“维崧你尽管放心。我就是哪天当和尚只能守清规戒律了,或者……咳,或者比这严重得多了,变成一个没有哪位姑娘愿意多看一眼的丑八怪,丑到只能每天趴在地上没脸在姑娘们面前抬起头来,我都绝不会……绝不会主动接近甚至于祸害顾家的小姐!”
顾维崧不再多言语了,他自然知道这位好友对友情的真诚。枫这边,是信得过的;至于妍儿,看紧她就是了。
顾维崧拿起汽水瓶喝了一口,见一名许家下人远远地奔来。
许家下人很快奔到他面前,叉手弯腰笑道:“我家老爷,请顾大少爷过去一趟。”
顾维崧随着许家下人来到许炳元面前。
面对顾维崧,许炳元难得满面笑容,拉过身边的白蝶菲道:“我这个干女儿啊,还不会打网球。顾大少爷不介意的话,看能不能指点一下蝶菲的网球技艺?”
顾维崧没有立刻应声,面前许炳元的笑容让他颇有些不适应。抬头看一眼陈兆轩,当下笑道:“这位陈少爷的网球技艺才是全网球场数一数二的,绝不亚于许老爷,明明胜过了顾某人。有这般高手在,顾某人怎好在白小姐面前献丑呢?”
陈兆轩站老爷身后,一言不发。
许炳元呵呵笑,道:“这就是顾大少爷不知情了。最近……十年左右吧,许某人只和轩儿一个人打,轩儿也只陪我这个老头子一人打球。十年了,从无例外。我倒是觉得这整个网球场,适合教我这个干女儿打网球的,还真是顾大少爷非你莫属了!”
不多时。
陈兆轩继续陪许老爷打球;白蝶菲在顾维崧的指点示范下做初步练习;林晨枫和新结识的“美丽小姐”对打。
几轮球下来,顾维崧不由得赞道:“白小姐果然聪明,这才刚上手,打出球……简直不像是新手。”
“顾大少爷过奖。倘若蝶菲打出的球还像点样子,那也是明师出高徒!”白蝶菲用白色丝帕随手擦一下额上的细细汗珠,笑道。
太阳底下,顾维崧也拿出一块手帕擦汗,可拿出的手帕很快又放回兜里,又取出另一块一模一样的手帕擦脸上的汗水。
白蝶菲看得分明,脸上的异样,一闪即逝。
顾维崧回头看看,恰巧周围没什么球童在,当下对白蝶菲道:“白小姐一定渴了,我去拿两瓶汽水来。稍等。”
然后快步走开。
太阳底下偌大一片空地,只留白蝶菲一人。
已然放下球拍正和刚结识的“美丽姑娘”聊天的林晨枫,回头看这边,心中暗笑“这个顾维崧,果然不会照顾女孩子。说是自己拿汽水,把人家一个人摞大太阳底下就自顾自走了,好歹送姑娘到阴凉处再走也不迟啊。”
却见远处白蝶菲已然自顾自走到一片树荫下席地而坐。
林晨枫笑得直摇头,很快又不笑了,见一个穿青色长衣长裤、又戴着青色绸帽的青年,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径直走向坐在树荫下的白蝶菲。
“这不……这不是那位什么到处惹事生非的周大少爷吗?”林晨枫看得分明,正是混帐到全上海闻名的周克慎,心想这位爷一现身,看样子是非惹事不可。
再一看,远处许老爷和“轩少爷”都停止打球;另一个方向,顾维崧拿着两瓶汽水匆匆而来。
树荫下,白蝶菲已然站起,但周大少爷手一挥,一群下人登时将姑娘围在中间。
林晨枫迈出一步又收回,见顾维崧已然扔掉手中两瓶汽水加快脚步,暗想这般“英雄救美”之事、且莫拂了友人的雅兴。当下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回头继续油腔滑调——和新认识的姑娘东拉西扯。
“这不大世界的那个什么……什么白歌女吗?多日不见,嘿,变了行头了。看这一身打扮,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似的。嘿嘿,你再打扮得像个千金,说到底也还是大世界卖唱的歌女。嘿嘿嘿,我爹今儿个正准备摆个小宴请客吃饭,我听你歌唱得不错,不如跟本大少爷去趟周公馆,唱几个英文小曲,唱得好了,现赏大洋那是多多的有!”
周克慎嬉皮笑脸,连日遭父亲禁足,加上他的消息也确实不怎么灵通,所以对于白蝶菲已然是许老爷公开亲口认的“干女儿”竟是全无听闻。眼见这位姑娘竟是退后两步背抵着树看样子竟是没有主动跟回去献唱的打算,当下手一挥,下令道:“来人哪,给我把她抓起来,立刻带回周公馆!”
然而众下人,竟是都没动,全都回头看着他身后的方向。
周克慎回头,见是仪表堂堂的顾维崧越众上前,拉起白蝶菲的手,冲周克慎点点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想早些回去,就不劳周大少爷护送了。”
当下拉着白蝶菲的手走出人群。
周家下人个个低头不作声。
周克慎视线始终不离二人,扭着脖子回头,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得远些了,当下眼一瞪,道:“本大少爷看中的女人,竟然说带走,就带走!”
他挥拳打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