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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刀疤眼里,这是毛还没长全呢……就不知死活要绑架军阀公子!
现在的学生,简直就是吃不饱饭也要天天闹事!
“喂——甭在大爷面前装死了。”刘刀疤拍拍他的脸,对方还是死气沉沉没动静。索性把麻袋往下一套,露出上半截身,伸手捶捶胸,看有没有心跳。
“八字眉”少年突然睁开眼睛,头部像个流星锤,一头撞向刘刀疤的脸,头部恰恰撞在他的鼻子上,撞得他啊一声大叫,倒地。
另一个麻袋,也人立起,透过麻袋的缝隙,看准地上的刘刀疤用力往过一跳,结果在麻袋堆里一头栽地,摔了个嘴啃泥。
“你别乱动,由我来对付他即可。”“八字眉”已经吐出口中麻核,说着,全身扭几扭,扭得麻袋落在脚下,然后看准空隙,从麻袋里跳出。
他没摔跤,站得稳稳当当,只是手脚都被捆绑,只有在麻袋堆中左跳右跳,跳到了刘刀疤身边。
刘刀疤捂着被撞断骨的鼻子脸朝下,还想爬起。
“八字眉”看准位置,算准力道,屁股往下一坐,一屁股重重坐在刘刀疤的腰上,将其坐倒在地。
刘刀疤脸朝下又是闷哼一声,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八字眉”将刘刀疤死死坐在屁股下,然后一双被捆绑的手,在其腰间怀里到处摸索着,寻找利物好割断绳索。
刘刀疤突然反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
“八字眉”一惊,还想用胳膊肘打他,刘刀疤已经从贴身处摸出枪,枪口抵在他的腰部。
“小免崽子,你敢坐老子的腰,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腰打出一个窟窿!”刘刀疤恶声恶气道。
“八字眉”胳膊肘悬在半空中。
刘刀疤一用力,将其掀翻在地上,然后手握着枪爬起,将枪口对准了地上的少年。
他摸摸鼻子,想鼻梁骨竟然真的被撞断了。当下气得七窍生烟,想竟然吃了这等大亏,绝不轻饶对方。
“小兔崽子,敢这么对付老子,老子不一枪崩了你,老子要在你这里……这里……这里……”
他将手中的枪口对着他全身各处比划了十来下,然后恶声恶气道:“你在身上留几十窟窿,才一枪崩了你!”
另一个麻袋里,开始唔唔作声。
“另一个小兔崽子,别着急,下一个就对付你!”刘刀疤狞笑着,就要扣动板机。
砰一声枪响。
刘刀疤惨然大叫,他扔下枪,手腕已中弹。
刘刀疤翻滚在地哀嚎着挣扎,却在挣扎中亦抢起掉在地上的枪,剧痛中竟然还挣扎着抬起头,举起手中枪。
砰——第二声枪响。
这次,刘刀疤额头中弹,嘴巴大张,眼睛瞪圆,腿一蹬,就此死去。
脚步声,仓库另一头,一身黑衣的男子,黑布蒙面,戴着一顶草帽,快步走来。
蒙面的陈兆轩走到尸身面前,想此人平日作恶多端,实在死有余辜。只是让他这么痛快死去,也真是便宜了他。
他找了两日,才在如此深夜找到刘刀疤的下落。
来得不算太晚,刚到仓库,就出手救下一人。
他看着那个“八字眉”少年躺在地上,手脚上的牛皮筋都勒进了血肉里,当下半跪在地上,取出一把利刃小心割断对方的牛皮筋。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恩人……肯露真面目吗?”“八字眉”感激问道。
陈兆轩不回答,想救人之举,完全是在计划外。当下只是动作加快,将牛皮筋都割裂,然后站起,转身就要走。
“恩人且慢!”“八字眉”乍一解脱束缚,手脚颇不灵便,踉跄着奔到恩人面前,急道,“恩人,还有个朋友……借恩人刀一用!”
陈兆轩于是从麻袋堆里扶起一个麻袋,用随身利刃割裂上面的绳索,露出里面口塞麻核的另一个少年。
看清对方面目,他惊道:“原来是少寨主!”
乌宗明脸现诧异之色,旁边“八字眉”好友李仁替他取去口中麻核。乌宗明口齿不灵便,含糊不清地问:“你……你是谁?”
“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
陈兆轩说着,为他割裂束缚手脚的牛皮筋,拉着他的手往外一走,走出没几步,乌宗明路过尸体时抬起一只脚,悬在半空中,又放下,摇头道:“人都死了,踢也没意思。这死尸,是留在这里还是带走?”
他看着陈兆轩问。
陈兆轩道:“不用管,留在这里就是。”
刘刀疤职位并不高,多年来又得罪人不少,就算他死在外面,警局也不会费太大力气追查的;
更何况,他手中的枪和枪中的子弹,都是用化名在黑市上购得,就算查出枪弹来历,也根本查不到他陈兆轩头上。
然而这些缘故,两个少年都并不知晓。
李仁急道:“这尸体留在这里,万一连累恩人怎么办?”
陈兆轩看着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倒也不多解释,回头看到小木桌几碟菜肴前,半瓶白酒和一盒火柴。
他当下拿过白酒,泼在死尸身上,然后点燃一根火柴,扔下去。
死尸燃起大火。
陈兆轩道:“尸体烧焦了,就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两个少年半信半疑,但见其胸有成竹,也不好再追问。
李仁扶着乌宗明,跟在恩人身后,奔出了仓库。
远离仓库,偏僻处,陈兆轩终于摘去草帽和蒙面的黑布,乌宗明惊喜:“原来是陈少爷!”
李仁在旁疑惑,欲言又止。
陈兆轩只问乌宗明:“你来上海,怎么没找我和白小姐呢?”
乌宗明看一眼李仁,李仁道:“恩人救了你我性命,不是外人,尽管说就是了。”
“我和我的好朋友李仁,要在上海做一件大事!”乌宗明正色道。
陈兆轩看着面前两个胡须都没长全的“小孩子”,忍住笑,只道:“你们要做大事,结果跑仓库……睡大觉去了?”
两个少年脸一红。
李仁申辩道:“我们只是运气不好!”
乌宗明看着李仁道:“是他运气不好。本来只有我一个人太笨被捉到,结果李仁为了回来救我,也被捉了。本来他是可以逃掉的。”
“其实是乌宗明运气不好,我们几个东北流亡学生跑到上海,要找一批好枪械运回东北给抗日战士。结果……刚到上海不久的乌宗明和我们几个东北学生一见如故,也很快加入了我们一群东北学生绑架军阀周德征儿子再向周德征要枪械的计划。只是没想到,还没把周军阀的儿子绑架到手,就被那个刀疤脸逮了。”李仁低头道。
陈兆轩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当下笑道:“周家少爷也就罢了,至于周德征本人,好歹也是带过军队的大帅,就凭你们几个流亡学生,还想绑架得了周大帅的独养儿子!你们简直……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胡闹!”
“可是……那个周大帅,手里有大批的德国制枪弹!”乌宗明在旁为好友申辩道。
“周大帅手里就是有一座军火库,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妄想绑架军阀的独养儿子再问周大帅要军火,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再说了,就算你们真的能拿到一批枪械什么的,你们怎么送回日本人掌管的东北?莫说是回东北,就是想将一批枪械运出上海,就算你们几个学生的大本事了!”
陈兆轩看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又好言劝道:“这些拎着脑袋走冒险的大事,还是交给大一些人去做吧。你们还年少,该是读书的年纪,就用心读书。其他事情,不要多想,没用的。”
“老家东北都拱手交给日本人了,还读什么书?陈少爷,你可能没去过东北,不知道东北和东北人民,现在被日本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有很多义士不甘心做亡国奴,拼死抵抗日本人,有枪有弹的,能和日本人对抗的,还是少数人罢了。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几个学生,打枪动武比不过义士,没能耐和那些义士们一样和日本鬼子硬碰硬,又不甘心做亡国奴,只有逃出东北,一路逃到上海,没别的目的,就为了……好歹能从上海找到一批好一些的枪械,带回东北老家,算是为抗日尽一点所能尽的力量!”李仁语气中,除了悲愤,就是慷慨激昂。
乌宗明旁轻轻拉住他的手。
陈兆轩看着他们两个,半天没言语。
他们都是一腔热血,可这样的热血,却洒得不着边际。
有理想是好的,但想要实现理想的方式,在旁人看来,简直是小孩子般幼稚!
陈兆轩半晌,才道:“理想是好的,但现实比你们想象的残酷得多。第一,凭你们几个学生,想从周大帅手里夺得一批枪械,根本就是妄想;第二,就算你们能侥幸得到这些管制品,想安然送回东北,送到义士们手中,也是妄想!我话虽难听,但事实如此。”
两个少年都不作声。
陈兆轩又道:“这几天又发生一件大事,你们还不知道吧。日本人,已经打到北平城外了。眼看战火就要烧到整个华北甚至全中华,也许过不了多久,这把战火,会烧到上海!”
乌宗明和李仁对视一眼。
李仁急问:“北平……到底怎么回事?”
“七月七日,芦沟桥,中日两军交火的大事件,已经震动全国了!”陈兆轩道。
许公馆。
白蝶菲放下手中的报纸,默然不语。
许炳元在旁看她神色,只道是“姑娘家,终究是不懂国家大事之严重。”当下开口道:“前几天,顾老板和我商量了两家正式成婚的具体日子,我当时说的是要征求一下蝶菲本人的意见。本来订婚才半个多月,是不应该这么快就想着成婚。可是眼看着就要战乱,我和顾老板都觉得,非常时期,成婚大事,其实也可以尽快完成。”
“蝶菲倒是觉得,国难当头,婚姻大事,倒是要从长计议。”白蝶菲低头道。
许炳元看她神色,并非只是羞涩推脱,倒有些郁郁寡欢。
“蝶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干爹?”许炳元问道,“最近几天,顾大少爷似乎一直没有和你见面。你们两个,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不是!”白蝶菲立刻道,“只是订婚才没多久,这么快,就又谈到成婚。蝶菲实在是……实在是不能接受得太快,求干爹体谅!”白蝶菲说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许炳元看她实在是为难,倒也不催下去了。只点头道:“也罢,婚姻大事,是得慎重考虑。顾家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90章 孽缘
陈兆轩事后得知了此事,责问白蝶菲:“你为什么拒绝呢,倘若你正式嫁到顾家,自然更多机会接受顾家内部……”
“是我嫁,又不是你嫁!婚姻大事,哪里是你说的这般草率!”白蝶菲怒道。
陈兆轩低头,半晌又道:“听说顾维崧在家挨了父亲的打,又关了几天禁闭,但顾家下人也不知缘故;前两天我去了孙家杂货铺,发现全家人都搬走了,而且是突然搬走的,街坊们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难不成,顾大少爷,和孙小姐,有什么缘故不成?”
白蝶菲咬紧嘴唇不说话。
陈兆轩:“你晓得孙小姐已经知道你我的计划,倘若她和顾维崧真的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倘若她说出来,就算顾维崧一时不信,时间长了,也难免……”
“够了,我心里乱成一团!”白蝶菲失控道,“没错,她和他是进一步发展了。孙娇茜听到你我计划那天晚上,在旅馆,和顾维崧……和顾维崧……在一个房间里。我站在门外听到,他们就在……就在一张床上!”
她想到那天晚上站在旅馆门外听到一切,眼圈都红了。
“你心里还是喜欢顾维崧,所以这么在意!”陈兆轩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