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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出一支先锋军,而我就被那些老油条推着接了这个吃力并且不知道讨不讨好的差事。”
说到这,洪笙讥讽一笑,“都当我年轻好糊弄呢!指挥使明明发话要各千户所挑选精英战兵,我看了名单叫兄弟一查,除了先前我带的左千户所,其他四个千户所,给的居然都是一些刺头。”
洪笙握着苏苏的手,一字一顿的道:“表哥的名字也在先锋营的名单上,阮六郎,阮钰,在西北军中其也实算个名人了!”
第二十三章 阴晴圆缺(二)(二…
洪笙以前就听人说起过阮钰,那时候他刚来哈密卫,而阮钰也是刚到哈密卫,只不过不在一个千户所。
他是听那些老兵油子说的,什么“京城来的倒霉蛋”、“流动的先锋兵”、“幸运兔爷”等等带着讽刺嘲笑意味的浑名儿都是属于阮钰的。
阮钰的到来叫刚来哈密卫什么都不知道的洪笙好好听了回八卦。
听说这阮钰出身京城勋贵高门,在圣上登基那年因为家族站错队被流放西北充军。
开始是先到了西北卫所之一的宁夏卫,那时才十一二岁,还带着四个年龄更小的拖油瓶。不知道流放的途中,一路艰辛到底怎么过来的?
先是做火头兵,十四岁就进了先锋营,得了多少军功从来没算在他的头上过。本就不多的粮饷,到了他手里的则更少。
最可恨的是,因为阮钰长得好,在这个连母蚊子都没有的地方,常常被那帮子混人话里话外的调戏。
若不是秦都司最恨这些事,他们只敢用语言恶心人,怕是早就闹出人命来了。
几个孩子都这么悲惨了,居然还有人落井下石,挨打是常有的,要不了命却都是暗伤。
大概上面有人要折腾他们却也有人要保他们,在宁夏卫待不下去,便又被调到肃州卫、沙洲卫。
可是有些人好像阴魂不散似的,结果还是一样。
只阮钰褪去了那股子世家子弟的傲气,早就学精乖了。上了战场,再也不使劲往前冲。
有人杀他,他就还手,若是没人,他就干脆装死,反正知道军功也到不了他手上。
因为这个被那起子小人骂作是兔爷儿,他却也浑然不在意。
后来在沙洲卫,因为一个下来抢军功的世家子弟伤了他侄儿,阮钰发狠,使法子将那人的腿给打折了。
阮钰也是的个狠人,要说法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之后被沙洲卫的卫指挥使亲手打了一百军棍,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连伤都没叫治,连带着那几个拖油瓶给扔到了最危险的哈密卫。
随之阮家人得罪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好在哈密卫的刘指挥使,除了秦都司,便是天皇老子的命令也不听。
加上秦夫人的一些缘故,倒叫阮家几个兄弟过了一段儿平淡的日子。
阮玉知道刘指挥使虽然爱财却最是护短,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上下打点,将几个兄弟、侄子也弄进了军队里,便是做伙头兵也不赖,至少能吃顿饱饭。
虽说依旧有上赶着舔龙臀的投机者,不过,都是一些口头折辱、抢占军功的精神和物质伤害,至少没人敢在刘指挥使的眼皮子底下害了他们性命。
这些事儿,当时洪笙并不在意,也就是听听就算了,谁能承想,他和这个被皇帝下令折腾的世家子,居然还能有点关系?
如今不只是阮钰到了他手底下,便是那几个还是孩子的阮家子弟也被人以伙头兵的名义拨了过来。
若不是阮钰是苏苏的表兄,洪笙真是要骂娘了,最小的不过是十岁,能干得了什么?
不过想想今儿个晚上这顿饭,谁能想到,苏苏竟这么得秦夫人看中!
哈密卫的老老小小都知道,刘指挥使就是个老婆奴,软耳朵,夫人看中的他必定看中,夫人喜欢的他也一定喜欢。
粘了媳妇的光,他居然叫了刘指挥使一声“世叔”,真是做梦似的!
想到这儿,洪生因知道了一些事而郁闷的心情倒好了些,就算他不顶事,不是还有刘指挥使不是?总能叫媳妇称心如意的!
洪笙心里斟酌着,将阮玉的一些事儿挑拣一些不是太艰难的说了,只这些事就已经叫苏苏心里难过异常了。
只面上到底不好太表现出来,毕竟是一个没见过的表兄。
“苏苏,我看咱们和表兄,还是私底下相认吧!表兄的身份有些问题,竟是有人要往死里折腾他们,难道真是皇帝不成?若不是表兄还有些运道,怕是如今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听了这话,苏苏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就怕她忍不住,叫洪生看了出来。
哪里是什么运道,不过是秦舅舅和秦姨暗中关照罢了!
叔苏苏表现得有些难过,却也通情达理的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今儿个见了秦姨,她也和我说了,上面儿见不得姓阮的好,若是咱们与他相认,怕是也要连累了你,所以还是私底下想法子再说吧!好在如今他到了你的麾下,多少可以照看点儿。”
洪笙本就觉得对不住媳妇,这么点事都没办成,见了媳妇如此为他着想,自是满口答应。
洪笙又和媳妇说了些卫所的事,因为他今天刚下了军令状,在加上那些刺头,怕是有段时间要住在卫所了。
他倒是有心叫媳妇跟他去卫所住几天,只那边条件艰苦,他又舍不得,话在嘴里转了几转,还是没提这事。
只道:“我在营里也得了一处房舍,你叫人给我收拾一床铺盖和一些日常用品就行了。你在家若是无聊,就请了杨家的姑娘过来陪你,或者去刘指挥使的府上,我看秦夫人是极喜欢你的。”
苏苏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先看了洪生一眼,见他没说别的,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天晚了,今个经了这么多事,苏苏要累了,两人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洪笙带着苏苏收拾出来的半车东西可怜巴巴的走了。
苏苏起了床,一边吃早饭,心里一边想着事儿,谁知早饭还没吃完,就有下人通传,刘府派了管事妈妈过来。
苏苏赶忙叫人请进来,一看竟是妈妈,忙道:“妈妈怎么来了?可是秦姨有什么事儿嘱咐?”
孙妈妈笑道:“恭人别着急,并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因恭人刚搬来,夫人怕你有什么短缺的,叫奴婢从府里先拿了些过来,不过是些碟子碗盘和一些米面吃食罢了,夫人说了,请恭人千万不要和她客套。”
苏苏听了这话,笑道:“还是秦姨疼我,我这正琢磨着置办这些东西呢,可巧您就来了。”
第二十四章 知足常乐(三更)
孙妈妈与苏苏说了秦氏要下帖子给她介绍一些哈密卫上层贵妇的事儿。
苏苏听了这个,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偏劳秦姨了,回头妈妈和她说一声,改日苏苏做些稀罕物孝敬她。”
孙妈妈笑着替主子应下。
“只是要和妈妈说一声,我这几日要搬去卫所替夫君收拾一下住所,若是定了日子,还请妈妈早两日告诉我,我好回来好好准备一番,不能给秦姨丢脸。”
孙妈妈自是已经从秦氏那得了消息,知道洪笙如今事儿不少,怕是要好长时间住到卫所里了,听了这话,这是满口答应。
孙妈妈坐了好一会儿,和苏苏说了卫所里需要什么的经验之谈,苏苏又陪着她看过了这座宅子,见处处雅致不俗,下人们也有规矩,这才回了刘府。
苏苏可不知道孙妈妈回了刘府向秦氏复命,居然还提了那位占着内院绣楼恶心人的岳姑娘。
这个苏苏怕秦氏担心,根本没和孙妈妈提。但孙妈妈是什么人物,那是陪着秦氏从理国公府转战到西北的,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更何况,哈密县城就这么大,那位岳姑娘在苏苏刚来就闹出了幺蛾子,又在她摆宴的当口在街市里瞎转,早就被人胡乱猜想出至少十场大戏了。
秦氏知道苏苏就是十三娘,自然不信外面瞎说的,孙妈妈过去也是看看苏苏到底受没受委屈。
结果,苏苏倒是没受委屈,但岳百优也真的挺欺负人的。
秦氏听了,冷笑一声,“十三娘还是太心软,凭她是个什么东西,连一声姑娘都挣不上呢,叉出去就是了。”
刘府没有姨娘,秦氏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惯了,越发看不上那些个自甘下贱的,又对苏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正琢磨着给苏苏来个正妻特训。
只孙妈妈旁观者清,知道如今的十三姑娘可不是当初那个猫叫一声都吓一跳的性子了。
只自家夫人是好意,又难得不在整天郁郁寡欢了,孙妈妈不仅没拦着,还出了不少主意。
苏苏这会儿还不知道有两个战斗力杠杠的精英战士要加入她的反三军团呢。
等苏苏吃完早饭,才看到秦氏替她准备的东西,光礼单就有长长几页纸,心里真是哭笑不得。
这哪里只是些碗碟儿茶具,明明是按嫁妆规格准备的,总有二十几个箱子。
苏苏这会儿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秦氏私底下补贴她呢。
经过了昨日一番坦诚相待,苏苏也知道若是不接受,倒白费了秦姨的一番好意。
而且好些倒真是居家过日子需要的,倒省了她许多时间。
怕底下的人多嘴多舌,叫外人知道了不好,苏苏只好亲自带着身边的五个丫头动手收拾、登记造册。
这一番收拾,倒是发现好些礼单上没写的,光没镶嵌的宝石、珍珠就各有两匣子。
宝石的个头虽比不得苏苏送去的,但成色也是极品,而且五颜六色,什么颜色的都有,最难得皆是一般大小,有莲子般大。
珍珠是正经的东珠,虽有大有小,却都是圆润的走盘珠,一盒子倒总有五六十颗,价值千金。
还有两套内造的首饰、一套汝窑茶具、八匹名贵绫罗纱缎、一个翡翠山子、一对红翡镯子,一看就是秦姨嫁妆里的好东西,这些都是没有记入礼单的。
这么些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混忘了,自然是秦姨偷偷给的,只叫苏苏心里又酸又涩。
她得了七姐姐给的那么一大笔银子,秦姨想来应该知道的,如今还怕她委屈了,将嫁妆里的东西给了她,这叫她何以为报?
二十几箱子的东西,只叫五个丫头看得眼花缭乱,便是粉黛几个跟着苏苏没少见好东西,可这种视觉冲击还是挺震撼的。
苏苏从中看到了那几箱子衣裳和几盒子不算太精致却够分量的首饰,就知道这些应该是外面进上来的。
在宋家,这些东西她见得多了,主子们不穿戴,自然都是赏给下人。
苏苏看了礼单,果然是秦姨叫她留着赏人的。
苏苏翻看了一下,春夏秋冬各两箱,都是女款。首饰是银的一盒、金的一盒、嵌珠子宝石的一盒、玉戒指玉坠子玉镯子又一盒。
看了看五个虽然惊呼连连却没有一点贪婪闪躲的小丫头,苏苏笑道:“今个合该你们跟着主子我发财。从玉的那盒一人拿只镯子、金的那盒拿只钗、嵌宝的那盒拿只戒指,我那还收拢着几箱子往日里穿旧或者小了的衣裳,一会你们一人去挑一套夏天穿的,等改天再赏你们秋冬两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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