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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城墙上站满了痛哭的老百姓,只要大军攻城,这些人就会成为肉盾被抛下城墙。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鞑靼与瓦剌结盟,五万西北军和五万秦家军面对的可不是十万鞑靼大军,而是十五万鞑瓦精兵。
洪笙紧皱着眉头,凉州卫离着宁夏卫太近了,唯一庆幸的是,苏苏和儿子如今在都司府。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想这些了,鞑靼再次攻城了,这回是三千兵力。
打退了,再加人,四千、五千,就算戍边堡易守难攻,但人就是那么点人,不说伤了惨了死了的,只就算好好的人也不是铁打的,不可能支撑几天几夜。
更何况如今哪里还有身上没有伤的士兵?
哈密卫无疑承受着比其他戍边堡更加猛烈的攻击。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巴特拉吉就是要攻破哈密,生擒洪笙来一雪前耻。
偏偏西北的兵力全部被分散开来,每个堡垒都有鞑靼和瓦剌士兵不定时的攻击,连彼此救援都做不到。
而离着最近的山西都司和青海都司的支援至少要五天才能到。
苏苏接到消息时,洪笙他们已经独自抵挡两天两夜,打退鞑靼三次进攻了。
洪笙身先士卒,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子。
凛哥儿看这样实在撑不下去了,要求放弃黑原堡,退到天山北麓蒲类县,至少还有民兵和壮丁可以替换,而且也缩短了补给线。
但洪笙却坚持寸土不让,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掩护老百姓有序撤离了,只能拖得一天是一天。
凛哥儿就怕劝不得洪笙,早早就叫暗卫给苏苏去了信。
苏苏没想到,自与洪笙分别再相见,竟是狼烟烽火中。
……
宁夏卫,都司府,秦氏抱着馒头,看着一身劲装披着大毛斗篷的苏苏,眼中含泪道:“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了洪笙,就不要儿子了不成?”
苏苏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哄小孩一般,道:“秦姨,您这是在馒头跟前儿给我上眼药呢!便是要我的命都能给了他,哪里会不要他呢?”
说完看着儿子道:“馒头,你和秦婆婆待几天,娘过几天就回来接你。”
精致的像个瓷娃娃般的小人一脸难过,“娘,你不能带我回家吗?我也很想很想爹了!”
苏苏心中一抽,就像被刀刺了一下,面上却装作生气的道:“馒头,刚才咱们是怎么说的?你不是答应娘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无信不成?
而且刘外公不在家,你要代娘和轩舅舅一起保护秦婆婆和珍姑姑呢!”
馒头抽了抽鼻子,忍着泪,“娘,你和爹一块来接我吧!”
苏苏无奈道:“这个娘不敢保证,这场仗也不知道能打到什么时候,你爹怕是很长时间都没空了!”
看着儿子强忍着不见眼泪掉下来的模样,苏苏心疼万分,不忍再看他。
看了一眼琳琅、鼠心和几个丫鬟婆子,最后给秦姨磕了一个头,起身扭头就向外跑去。
洪笙你个不负责任的,你若是有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身后的猪猪和突然现身的龙角冲着秦氏一抱拳,“劳烦您照看他们了!”
秦氏因这段时间的焦虑而略显消瘦的脸上一片坚毅,“请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猪猪和龙角点点头,看了一眼馒头和鼠心,飞身追上主子。
苏苏已经飞身上马,再不掩饰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她身后跟着十几个人,看着像护卫,其实是幽夜十二卫的成员。
而越到这个时刻,苏苏越冷静。
“鼠星,联络白虎暗部,征调一批大夫药品,明天一早必须赶到蒲类县。”
“龙龟,以哈密卫指挥使洪笙的名义,征调各县衙役和护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蛇斗,联系蛇卫,白家余孽如有异动,杀无赦!”
“兔房,……”
一道一道命令从苏苏口中颁布出去,整个哈密卫都被调动了起来。
除了别有用心的人,所有哈密卫的百姓甚至包括少数民族的人马都自发行动起来。
这是他们的家园,他们退无可退,也不想再退。
……
黑原堡,洪笙红着眼,看着在大战当头之时跑到最前线的女人,顾不得正在与几个舅兄和手下议事,也顾不得满身血污,扛起苏苏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
“啪啪啪……”
第十三章 战略转移(一更)
啪啪声不绝于耳,苏苏瞬间懵逼了。
“洪笙,你居然敢打我?”
说好感动的落泪呢?你特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而且,居然还是打屁股,疼倒是不疼,但太羞耻了吧!
苏苏既羞且气还委屈,太欺负人了!
洪笙啪啪啪打了十几下,其实他哪里舍得真打媳妇,控制着力度,不痛不痒的。
不过开始苏苏还还挣扎了两下,到后来却没了声音。
洪笙赶紧抱起来一看,只叫媳妇正咬着唇,吧嗒吧嗒掉眼泪呢。
那眼泪落在洪笙手上,只叫他感觉火辣辣的痛,心痛的要命,立马就要道歉。
但一想到苏苏胆子太大了,如若此时他怂了,那以后更拿她没法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来的吗?”
苏苏气的要死,你丫的胆肥了!
一下从洪笙腿上站起来,使劲推了他一把,丫的当老娘是弱鸡?
“我不来你就准备不要我们娘俩了!你说,你是不是在外边有了相好的小情人?搞不好还有了私生子。是不是觉得我们娘俩妨碍你好事了,你说?”
洪笙:……
我擦,这频道不对啊!
外面偷听的一众人,刚从“啪啪啪”的羞耻心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皆是面面相觑:他们没听说呀!
阮钰虽然一心想着灭了鞑靼,救回自己心爱的人,但这会儿听到妹妹说的话,也是满头黑线:你有这么清奇的脑回路,你哥哥我咋不知道呢!
凛哥儿想起小表弟说的一句话,摇摇头,叹道:“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无理取闹!”
苏苏从呼吸就知道外面有一群八卦老爷们,揪着洪笙耳朵的手也松了,然后一下推开门,温柔一笑,“要不进来喝杯茶?”
众人:……
妈妈咪呀,求嫂夫人(妹妹/姑姑)不要笑,太恐怖啦!
杨小山在最前面,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嫂夫人,差点给跪了,“房、房、房里,没茶!”
身后传来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大家伙都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杨小山:哥们,你才是真·勇(作)士(死)啊!
杨小山说完,都被自己蠢哭了:嘤嘤嘤,嫂子,求放过!
洪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杨小山,在苏苏背后拱拱手:谢了,哥们!
杨小山:……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苏回头白了洪笙一眼:别以为现在就没你事了,不过是在人少给你面子。
洪笙摸摸鼻子,算了,对着媳妇认怂也没啥,在军队里,怕媳妇,不丢人!
苏苏也觉得如今也分不出对错来了,她刚出还想着和洪笙分开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她也累了。
但得知洪笙这拼命的打法后,什么气什么怨都不重要了,若是洪笙真的就此战死沙场,苏苏想,她会恨死洪笙,也会恨死自己。
相爱不易,且行且珍惜。
“既然都在,我就代军眷们问一声,你们如今死守不退不过是以卵击石,你们倒是大义凛然了,但我们怎么办?
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难道当兵的就没有父母亲人、媳妇孩子吗?
你们身后是家国天下,你们守卫的是大义忠诚,但我们就该承受未亡人的凄凉吗?”
苏苏此话一出,只叫在场的诸位将官皆是眼圈一红。
他们也是人,也怕死,可他们身后就是不止有老百姓,还有他们的亲人朋友。
若是放弃黑原堡,不说战后等待他们的临阵脱逃的罪名,甚至还可能牵连家里。
那还不去此刻就战死沙场呢!到底也算烈士。
阮钰暗中瞪了一眼妹妹,瞎说什么!然后又瞪了一眼凛哥儿:定是你叫她来的。
凛哥儿暗中摊摊手,他只是不想为了那个疯子的江山而死掉罢了。
冷啸抹了一把冷汗,嫂子真敢说啊!好在他们都是洪老大的亲信,否则怎么也要问嫂子一个扰乱军心之罪。
“嫂子,不是我们不想活够了,临阵脱逃的罪名有多大您知道吧!”
洪笙垂着头在想什么,苏苏也不看他,只看向问这话的冷啸,“又不是叫你们放弃黑原堡,这只是战略转移,退守蒲类,保存有生力量。
待援军一到,任你们‘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没听说话树挪死,人挪活嘛?”
洪笙抬头看着此时说的“大义凛然”的媳妇,这才是苏苏啊!
“那沿途的百姓怎么办?黑原镇的百姓还没有撤离,还有五六个村子的壮丁,都在充当民兵。若不是有他们,我们如今也到了极限了。而且今晚鞑靼那边很可能还会进攻,我们连今晚都没有把握守住。”
洪笙说出的话就像一把铁锤一样压在众位军士的心中,如果没有援军,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祭日了。
苏苏一笑,“只要你下令退守蒲类,我就有法子帮你把沿途百姓全部送到蒲类!”
……
有时候,银子真的是万能的。
苏苏从宁夏卫快马加鞭连夜感到黑原堡,中途换乘的马匹全部有专人在驿站等候。
而一夜之间,苏苏的所有命令几乎让整个西北的暗中势力都调动起来。
权势,再加上银子,还有执行能力超强的人才,在苏苏赶到黑原堡时,一切已经就位。
两千匹战马,上百两马车被悄无声息的送到黑原镇外。
还有龙角带队的五百有些武艺护院和衙役也在蒲类集结。
黑原镇自建镇以来传了八代的当代镇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乡亲们,洪指挥使说了,咱们就当是城里亲戚家串门,好吃好喝的,用不了几日,咱们就回来了。”
黑原镇镇长说完,就听见底下乡亲们互相取笑。
“有洪指挥使这样的亲戚,方圆百里十镇九乡都得羡慕我们!”
“那谁二狗子,你带那你那玩意做什么?你看谁家上亲戚家做客戴粪箕子的!”
“那不是我想着城里马多牛多的,多捡点粪回来好肥田吗嘛!”
黑原镇镇长:……
特么的你有田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看着旁边马上蒙着面纱看不见表情的指挥使奶奶,镇长老脸一红,“叫您见笑了!”
苏苏挥了挥手,看见这些相信洪笙,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老百姓,苏苏觉得一切都值了!
第十四章 反击(二更)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游击战能流传几千年的原因。
哈密卫守军退守蒲类,洪笙带领先锋营开启了游击战之旅。
黄帝风后撰写的《握奇经》认为:“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