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里有啥想不开的啊?”
婷婷已经有了,而且如果那个孟田宇真的说到做到,只怕用不了多久婷婷就嫁人了——葛晴在心里想到,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没啥想不开的。
“别为了你们俩的傻妈犯的错误,就想不开,得了坏印象,觉得男的、婚姻、生小孩啥的都没意思——脑子清楚门清儿的女人,从婚姻中得的好处多了去了,这婚姻幸福不幸福,全看个人,要是能找到合心意的,结婚比不结婚强,好过我死了,你们俩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的,没男人,没家庭,没后代,是不?”
葛晴心中微动,垂了眼睛,不想让外婆看穿心事。
“我琢磨着……”外婆说到这里,住了话头,老来精的眼睛盯着葛晴,接下来的话刹车不说。
“琢磨什么?”葛晴忍不住问。
“我琢磨着你一把年纪了始终不谈恋爱,是不是跟当初那个也姓葛的小伙子有关系——”
葛晴心头一跳,抬起眼睛看着外婆,心口怦怦地跳,声音有些结巴地问:“怎么——怎么会这么问?”
“也不是怎么,就是个印象,加上——前几天杨校长接到他的电话,说了一下这个搬家的……”
葛晴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来,问道:“什么?”
外婆吓了一跳,哎呦了一声说:“你这抽冷子站起来干啥啊?”
葛晴心突突地跳,也忘了坐下,看着外婆问道:“他打电话——了?”
“就是这个养老院太小了,校长想要搬家,他是这个养老中心的实际所有人,校长一直找不到他人,没法定,没想到前几天他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了,都说了些什么校长也没跟我讲,就是说他在电话里问起来你,打听你现在在哪儿——”
打听我了吗?葛晴心怦怦地,脑海中一片茫然,隔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问我干什么啊?”
“不知道,八成是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吧,当年他挺喜欢你的,要是现在还喜欢,这个小伙子倒是不错,你……”
外婆接下来都说了些什么,葛晴一句都没听见,她用手撑着下颏,足足发呆了一个小时,杨校长的侄儿到了之后,杨校长亲自带过来,跟葛晴见了面,葛晴神不守舍地跟他打了招呼,一起在养老中心的食堂跟老人们吃了一顿便餐,下午养老中心做卫生,她和这位校长的侄子义务帮忙了一个下午,分别的时候,即使葛晴总是在男女关系中自诩自己为第三性,既不被异性吸引,也好像从未吸引过异性,她也感觉到了校长的这个侄子对自己的好感。
杨飞扬,是个不错的名字。
她知道校长的为人,不会直接问自己成不成,以免自己为难,所以她把话留给了外婆,让外婆跟校长解释清楚,傍晚的时候,她就拿着包下山了。
沿着山路,慢慢地向着山下走。
山林不见人的深处,有笑语声传出来,她的身边左近却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只有她一个人,沿着郁郁葱葱滃润葱茏的林间漫步,仿佛是因为刚刚外婆说的话,当年跟他一起到这山上的那些记忆片段,就这样一幕一幕地仿佛幻灯片一样浮现在脑海里。
那时候似乎也是夏天,风呼呼地刮着,吹得他的夹克蓬蓬地响,自己的脸笼罩在阳光空气清泉的味道当中,坐在他骑的自行车后座上,向着这山上奔驰……
十年,已经过了十年了吗?
她停住脚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太多旧日的回忆了,往事不可追,肯定是因为外婆的那句话引起来的,其实问校长旧日的相识现在的状况怎样,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十年的时间,太漫长了。
到了镇里的时候,天色还早,自从成了住院医师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回家看看了,现在城市建设如火如荼,到处都在搞开发,红河镇的地理位置极佳,面山背海,靠近省城,最新的城市规划也把红河纳入了重点打造区域,现在镇里的老住户都接到了拆迁的通知,包括葛晴家的那个老房子也在拆迁之列,但是从拆迁谈判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熬走了两个开发商,怎么拆怎么补仍旧谈不拢。
所以现在的红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萧条,她家的老房子也因为长久没有住人,看上去极为破败。
家徒四壁的房子,没有任何财产,因为委托了邻居陈大爷帮忙照看,所以连门锁都没有,推开门,走进去,一切都跟旧日没有什么不同,乌黑的窗子,低矮的门墙,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还有弥漫在空中怎么也挥散不去的腐败潮湿的气息……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却随之心头一震,阳光清泉的气息——是自己的幻觉吗?
她猛地伸出手,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双目怔怔地,看着室内地上站着的人。
☆、姐姐
19
他转过身来; 又熟悉又陌生的一张精致俊美的脸; 看见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然后向下,看见了她身上簇新的藕荷色裙子,像是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 神情有些惊讶; 但却没说话。
相对他的镇静,葛晴已经震惊得说出来话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 虽然——虽然跟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并不能百分百地对上,但是她心里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
百分百是他。
个子当然高了,肩膀也比当年的那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宽了些许; 学生时代看上去目空一切冷漠傲气的那张脸,现在则变得冷静沉默,锋芒毕敛; 仿佛宝剑收在鞘中,藏起了所有的风华。
她平生很少悸动的心潮涌澎湃; 眼睛停在他的脸上,嘴巴张开;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
“去了哪儿了?”葛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他答了句国外。
去了哪里的国外会这么多年没消息?
太多年了,实在是太多年了,中间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用思念他堆叠起来的; 她不知道什么叫心动,因为性格诡异,因为天生孤煞星,天生第三性,她天生就与这个世界有着无法弥合的距离,可是现在看着对面经年重逢的他,眼睛盯着他脸上那双十年的记忆里穿越过来的乌黑湛澈的眼睛,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口喧嚣般的怦动——
我喜欢他,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想要一辈子都有他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
当年也曾经喜欢过的,那时候心也曾经像现在这样擂鼓一般地怦动,眼睛也像现在这样淹没在他的目光之海里,只是——
只是那时候自己真的很小,很幼稚,还不懂。
“那现在是回来了吗?”她问。
“看情况,我到这个镇上帮别人处理一些公务,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这所房子,就顺便进来看看。”他说着,眼睛打量着她,道:“好多年不见,你长高了。”
当然长高了,心眼也比以前灵通多了,起码现在知道了自己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睛一直停在他脸上,好像移不开一样。
“也漂亮了。”他在她的目光里笑了一下,然后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身上的新裙子,藕荷色的颜色确实跟她很配,衬得她整个人亭亭玉立,如同清云出岫,气质超尘,跟以往总是穿着破烂衣服的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比起来,眼前的葛医生宛如一朵盛开的花,美丽成熟多了。
“你说的是这个裙子吗?”葛晴懂了他眼神的意思,她总是能懂他没说出口的话,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新裙子,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道:“刚买的。”
“刚买的?”他好奇地问。
“校长找了我外婆,跟我说让我见见她侄子,我为了校长买的。”她实话实说,说完了,看见他眼睛固定在自己的脸上,好像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是校长介绍的,我就见了。”
“校长介绍的?”他问。
“看我单身,就想到她侄子也单身,想凑合我们俩在一起吧。”葛晴说。
“你见了?”他声音像是很平淡,还移开了目光,漂亮的眼睛看向了昏沉沉的室内,问道:“怎么样?”
“还行啊。”她答,心中很感激校长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也感激她竟然如此看重自己,甚至让事业有成一表人才的亲侄子上阵跟自己相亲,这对她的人品来说,无疑是个非常高的评价。
他听了这句“还行”,脸色似乎微变,眼睛在葛晴脸上快速地扫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盯着室内黯旧破败的几个箱子,沉默不语。
葛晴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从考上高中开始,这个家她就没有回来住过了,寒暑假都是在养老中心校长和外婆那里过的,眼前的房间即使对她来说,也十分陌生。
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摇摇欲坠,除了几只破箱子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为什么呢?
“嘉南附近的房子,你去过了吧?”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他突然说道。
葛晴啊了一声,惊讶地问:“你也去过了?”
他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号,片刻之间,葛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中正在奇怪,听见对面的他说道:“我在那个房子里看见了你的留言了,我很好,还活着,还不错,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可以记下来。”
葛晴欣喜异常,连忙存了下来。
他看着低头存号码的她,趁着她不留意,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她乌黑发亮的头发向下,沿着雪白细腻的脖颈下滑到她袖长又匀称的身材,直到她抬起头来,他才目光一动,看着她的眼睛,对她伸出手来说道:“今天真是巧遇,可惜我还有事,现在就得走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或者你找我有事,可以随时电话联系。”
葛晴十分意外地听着这些话,满脸的不相信,眼睛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好一会儿才茫然地伸出自己的,跟他的相握,修长,有力,温热,她心里一一闪过这些词,直到他抽了回去,直到他最后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向外走,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越走越远,头也没有回一下,昂贵精致的花香随着他的走远,越来越淡,葛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追到他身后问道:“我——我还能见到你吗?”
“见我有事?”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也带着疏远,明显想要跟她保持距离。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你,到哪里能找到你呢?”葛晴不气馁地问,她一贯不怎么受别人情绪影响,性格固执古怪已极,此时心中执念一起,完全忘了女性应有的含蓄羞涩,胆大得近乎冒失地问。
他微微侧脸,眼睛看着她,隔了一会儿他像是有些犹豫地说:“我现在居无定所——”
“居无定所是什么意思?”葛晴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问。
“就是没有固定的住所,不——”
“没有固定的住所,那不是可以暂时跟我住在一起?”她光顾着心里高兴,也没有听完他的话,想也没想就对他建议道:“我住在医院分配给我的宿舍里,很大的一个套一,你过来跟我一起挤啊?”
他显然对葛晴这个建议感到十分意外,乌黑的眼睛变得十分深邃,看着葛晴,像是不太相信地问:“你邀请我——去你的屋子住?”
他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冒失,葛晴脸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