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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菁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指着停车场区域走来的一道身影。
江山平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忙不迭的挺直后背。
萧誉去而复返,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过来。”
“大哥,难道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得?”萧菁踮了踮脚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自己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江山平给推了出去。
江山平一个踉跄从台阶上跌了下来,差点因为紧张而摔下,她急忙站直身体,却是同手同脚的跟着萧誉走向了停车场。
“你在笑什么?”沈晟风隔着老远就见到了笑的一脸花枝招展的媳妇儿。
萧菁压低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江教官和大哥说了什么能把他刺激成那样,但我能够感受到大哥心里一定是有了什么特别想法。”
沈晟风一巴掌盖住她的军帽,“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女人嘛,都有那么一点好奇心。”萧菁想着听,可是却是怎么也听不到。
沈晟风捏了捏她的耳朵,“你知道为什么你什么都听不到吗?”
萧菁不明,摇头道,“为什么?”
“你的耳朵不叫顺风。”
萧菁自言自语的念了两遍,顺风?我的耳朵本来就不叫顺风啊?
等等,萧菁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她鼓起嘴,又一次气成一只河豚。
沈晟风注意到没有跟上来的小妮子,抬起手朝着她伸了过去,“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萧菁的嘴漏气了,她握紧他的手,认真道,“不要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两份好吃的哄好的女人,我可不是那些肤浅到没有尊严的女人。”
“那我给你三份?”
萧菁哼了哼,“就算你给我七份八份,我也要考虑考虑。”
沈晟风靠在她耳边,声音低不可闻,“晚上。”
萧菁顿时红了脸,心里头好像成群结队的被一群小鹿浩浩荡荡的奔驰而过,她一口气没有憋住,咳了出来,“队长说的没错,我的耳朵本来就不叫顺风,哈哈哈。”
静止的一辆车,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江山平有些紧张,双手无处安放,索性就这么放在自己的腿上,毫不避讳的朝着他露出了自己的躁乱不安。
萧誉降下些许车窗,窗外的暑气从虚敞的窗户内争先恐后的涌进。
江山平心里打量着长官叫自己过来的意图,可是百思不得其解,长官对自己好像并没有话说啊。
他们在这个局限的空间里,气氛越来越压抑,好像就算是两人面对面,依旧是相顾无言,无话可说。
“我想了一下。”约莫五六分钟之后,低沉的男人声音回荡在车内。
江山平不由得提高警惕,身体更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起来。
萧誉注意到她的微妙表现,掩嘴咳了咳,“我是个男人,也是一个有责任担当心的男人,很多时候,我的责任是以国家为重,家庭为辅,婚姻这种事可有可无。”
“如果长官还是在劝我不要弥足深陷,今天这谈话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江山平准备打开车门。
“你是害怕听我接下来的话,还是觉得我接下来的话没有必要了?”萧誉问。
江山平语塞,她这样的行为太像是一种逃避,她潜意识里认为只要自己不去听这个答案,心里就能一直保持着对这个答案最美好的期待,想着盼着念着,或许某一天,他就松口了。
萧誉落锁,车门被封死了。
江山平听着空气里那一声微乎其微的咔嚓声,身体越发的僵硬起来,他这是连逃避都不想给她留路了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期待我的答案吗?”萧誉再问,“怎么临到我要说了,你却又不想知道了?”
江山平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她的手无意识的纠缠在一起,像扣了一个死扣,最后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喑哑无力,她道,“如果事与愿违,我宁愿它还是一个梦。”
“看来你是肯定了我会给你否认了?”
江山平沉默,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这是一种很明显的逃避心理。
萧誉薄唇弯起,似在笑,他道,“我是个正人君子,待人处事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长官您想说什么就说。”江山平抬起头,眼中带着笃定。
萧誉道,“你很好。”
江山平咬了咬牙,在电视剧里,这种场面,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对着一个女人说你很好,后面往往都会出现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反转情况。
他要说了吗?他要说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了吗?
江山平不可抑制的捏住自己的裤腿,她不敢保证自己情急之下会不会破窗逃跑。
萧誉继续道,“也许你是对的。”
江山平神情微顿。
等等,剧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是下一步应该是我们不合适吗?
萧誉看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伸手打开了门锁,说一半留一半,“你可以走了。”
江山平站在路边,自己还处于混沌状态,长官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好像还没有搞明白啊。
忍不住的她又一次拔了拔自己的头发丝,蹲在地上,薅掉了一把头发之后双手托腮,陷入了冥想阶段。
我是对的?我什么是对的?我承认您风流倜傥是对的?还是我暗恋您臆想您是对的?
“教官。”萧菁打开车窗,喊了一声。
江山平噌的一声站起来,背对着身后呼唤自己的女人,她拍了拍身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沾上的灰尘,一本正经的转过身,点了点头,上前道,“现在回去吗?”
萧菁问着,“我大哥好像跟教官说了很多话。”
“是挺多的,不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话。”
“什么话在教官心里才算是有价值的?”萧菁顺着话题问。
江山平扭头看向窗外,什么话才算是有价值的呢?当然是我们交往吧,哈哈哈。
萧菁看着情不自禁露出娇羞笑容的女人,开口说着,“不过我想凭着我家大哥那股闷骚劲儿,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
一盆冷水浇下来,江山平轻喘一声,“你是对的。”
萧菁扣上安全带,“江教官可要想清楚了,如果真的跟着咱们去了边境,这一年半载也是见不了一面了。”
“我是军人,首要责任是为人民服务。”
萧菁莞尔,“这种话我们每天都会说,但我想有时候咱们还是应该为自己多想想。”
“嗯,您说的对,但军人没有家事国事之分,为了国家安全,人民利益,社会发展,舍小我顾大全,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萧菁笑而不语,她其实想说咱们还是先别把话说的太圆满,万一最后事有变卦打脸了可怎么办啊。
江山平骄傲的挺直着后背,阳光灿烂的落在她的周身上下,是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定,哪怕过几天临行前长官亲自来挽留她,并且温柔的说着可不可以为我留下来,她想必也会当场拒绝。
我是军人,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儿女私情就抛弃自己肩上的责任!
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疾行。
沈家大宅,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沈晟易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这大概就是被重物撞击过后的后遗症。
“今天这是有客要上门?”沈晟煌站在餐桌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堆满了一桌子的餐盘,形形色色,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路上跑的,简直就是一应俱全。
沈晟易拉开椅子,环顾四周,“并没有听佣人们说起今天家里有客到访啊。”
“没有客人,难道咱们自家人也不能吃吗?”炎珺坐上席位。
沈晟易拿起筷子,笑道,“还是母亲疼儿子,知道我最近需要补一补。”
炎珺没有阻止他大快朵颐的吃着饭菜。
沈晟煌则是一动不动,他总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很有可能会是一场鸿门宴。
如果是按照往常氛围,家里有老夫人,有父亲,有老三他们夫妇,那个时候是这么丰盛的伙食,他可能还会相信是母亲的善意安排,但今天就他们三个人,他很不相信母亲会对他们两兄弟这么善良,确信这些饭菜里没有下毒?
炎珺瞪了一眼没有动筷的大儿子,问着,“你怎么不吃了?”
沈晟煌犹豫中拿起筷子,他小心翼翼的说着,“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炎珺点头,看向自家二儿子,“好吃吗?”
沈晟易忙不迭点头,“很好吃。”
“吃完了你就收拾行李出去吧,今天这一顿就当做是咱们给你的践行。”
沈晟易嘴里叼着的肉块被他硬生生的咬断了两截,另一半哐当一声掉进了碗里,他诧异道,“为什么?”
“古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孩子们需要一个优良的教育氛围。”炎珺直言道。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晟易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赶出家里,他这么善良,这么天真,这么与世无争,为什么我以善待人,人却以恶相报。
苍天啊,大地啊,良心呢?
“母亲说的是对的,二弟一看就不是什么知识分子。”沈晟煌附议着。
沈晟易指着不忘插自己两刀的兄长,痛心疾首的单手扶住心口,“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们的儿子、弟弟?”
炎珺替他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的碗碟里,慈眉善目的说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把我赶出家里?”沈晟易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如果不是为了我好,你们怕是要杀人灭口了,母亲啊,虎毒不食子啊。”
“你放心,我好歹也会给你留一口气的。”炎珺摇了摇头,“我发现小宝最近对你这个二伯很特殊。”
“所以他才是最应该被送走的,他这么伤害他家里善良的二伯,他的心跟他那个亲爹一样都是黑炭做的。”
“所以你离开是对的,他一看到你就特别激动,从而控制不住自己,家里黑灯瞎火就算了,万一一不小心着火了,烧坏了电器也罢,万一烧到了孩子怎么办?万一把你这个二伯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给变得更愚钝了,那该如何是好?”
“……”沈晟易感受到了母亲语言里那森森的恶意。
炎珺再道,“现在这样都没有人要,万一再傻了,更没有人稀罕了,趁着还能挽救挽救的时候,你收拾一下行李,回你的私宅住吧。”
“哐当。”沈晟易推开椅子,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牙齿咬得紧紧的,可以看出他紧绷的面部表情,最后他吼道,拿出自己的百分贝音量怒吼着,“我不走,我不走,有本事你们抬我走,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算被抬走了,我爬也要爬回来死。”
“……”炎珺瞪着拿着两只猪蹄转身就离开的儿子,眨了眨眼,这孩子怕是傻了吧。
沈晟煌喝了一口汤,道,“其实母亲您也不必担心,二弟虽说有些不同常人,脑回路什么的就像是迷宫,有可能遇到事情脑子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但他是骄傲的。”
“看来我的方法是用错了,我应该趁着他离开家去研究院的时候把家里的钥匙全部换了,这样他就进不来了。”
“……”沈晟煌咳了咳,“二弟在您身后。”
炎珺闻声蓦地转过头,果不其然一双眼正满目幽怨的盯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凭着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