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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晟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清楚的,明明隔着那么远,他的意识也是很恍惚,然而他的确是看清楚了。
程臣惊异队长为什么会突然站了起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队长怎么了?”
沈晟风提着一口气踉跄着走到了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被海水冲刷了又留下,循循复复。
小女孩面色很白,无辜的躺在海水里,任凭冰冷的海水一遍又一遍的将她卷下去又冲上来。
程臣站在他身后,陆陆续续的有无数尸体从海里被卷了上来,他移开了双眼,不忍目睹战争的残酷。
“她救过我。”沈晟风将孩子从海水里抱了出来,“和玛卡一样救了我,可是我救不回她们,在她们最应该幸福年龄时,让她们带着对活着最期盼的渴望死在了绝望里。”
“队长。”程臣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孩子。
沈晟风却是执着的抱着孩子上了岸,“看着他们,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们,尽我所能,我也要给他们一个国泰民安。”
海风凄厉厉的吹在岸边,残破的沙堡里有孱弱的火光跳跃着。
慕夕迟吃着干粮,谨慎的看了一眼队长的方向,确信他又一次睡过去之后,小声嘀咕道,“你没有告诉队长小十八的事情吧。”
“咳咳。”程臣一口气没有憋住被呛了出来,他摇头,很郑重的摇头,“我怕是不想要命了。”
“这就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国再说。”
“其实也不能算是我们瞒着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对不对。”程臣自我安慰着。
“可是凭着我对队长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知情不报的。”
“好歹咱们这一次也救了他,功过相抵,他应该不会计较。”程臣苦笑道。
“队长常说功是功,过是过,在军队赏罚分明,不能混为一谈。”慕夕迟道。
“你这话说的,我们横竖都是一死了?”江昕插上一句。
慕夕迟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按照咱们队长的尿性,顶多就是练掉两层皮,没关系,反正我们皮糙肉厚,哈哈哈。”
程臣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这是想着现在就把队长惊醒然后咱们被逼供吗?”
慕夕迟适时的闭上嘴,“小声一点,小声一点。”
“你们三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沈晟风目光如炬的盯着围坐在一团窃窃私语的三人。
慕夕迟后背一挺,僵硬的扭过脖子,“队长,您什么时候醒了?”
“在你们秘密聊天的时候。”沈晟风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慕夕迟看了看手表,“该换班了,我去接替靳山。”
沈晟风将目光投掷到另外两人身上,“说还是不说?”
江昕与程臣昂首挺胸的站直身体,“队长——”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小崽子忘了过来接班。”靳山埋头从小洞口里爬了进来,“你们一个个的挤眉弄眼做什么?咱们今天不是应该高兴吗?队长也找到了,也确定了他的安全,咱们的任务圆满的完成了。”
“靳山。”沈晟风喊了一声。
靳山站直身体,敬礼,“是,队长。”
“小菁生孩子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沈晟风问。
靳山不置可否,“当天就传回了军营,虽然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老一辈不是常说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阎罗殿前走了一圈吗?”
“靳山——”程臣忍不住的提醒一声。
靳山回过头,“怎么了?”
沈晟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声打扰他们谈话的程臣,“你觉得靳山说的不对?”
程臣闭上自己的嘴,有人一心想要赴死,他怎么能阻止他呢。
沈晟风再问,“小菁情况怎么样?”
靳山是直肠子,整个军营都知晓,在他嘴里,几乎没有秘密两个字,他直言不讳道,“听说并发羊水栓塞,心脏都停了,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不过幸好她和队长一样吉人自有天相,竟然死而复生活过来了,哈哈哈。”
室内空气渐渐压抑。
靳山发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瞄了一眼身后的两名战友,支支吾吾的问着,“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沈晟风靠着墙站起身,身体有些脱力,站了两次才险险的站稳身体。
靳山想着扶着他,“队长您想要做什么”
沈晟风很努力的往前走两天,却是乏力的半跪了下去,“我要回去,立刻回去。”
“队长,救援机明早才会抵达——”
“咳。”沈晟风张嘴一吐,一口血从嘴里喷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不同于往常,落在地上的瞬间立刻腐蚀了一地的沙子。
靳山心里一惊,“队长您——”
“回去,回去。”沈晟风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啪。”程臣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在靳山的脑门上,“就你嘴巴大漏风。”
靳山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江昕瞧着又一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的队长,抚了抚额,“幸好队长绝非凡夫俗子,普通人这么折腾早就入土为安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救不救?”程臣蹲在自家队长身前,手里拿着剪子,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都是血啊,他真怕自己一剪开就崩了自己一脸的血。
江昕蹲在另一边,“我觉得救不救都没关系了,队长岂是泛泛之辈,他会撑着回国的,为了咱们小十八,他也会留着那口气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用再包扎了?”程臣问。
“包扎好了等一下他醒来也会再崩开。”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队长给记仇?”程臣再问。
江昕摇头,“他现在昏迷中,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月上中天,星光闪烁。
寒风瑟瑟的从窗口处涌进,窗前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寒风吹得她浑身都冻僵了。
“你现在还在坐月子,不能吹冷风。”秦苒疾步走进屋子里,将虚敞的窗口紧紧的关上。
萧菁愣愣的看着窗户边挂着的那盏风铃,风声一静,铃铛也停了。
秦苒打开汤盅,倒上半碗汤,“好歹也喝一点。”
萧菁机械式的捧着汤碗,喝了一口,又忍不住的全部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心肺间一阵一阵的泛着酸水。
秦苒于心不忍,“孩子,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萧菁擦了擦嘴角的汤水,继续捧着碗又喝了一口。
秦苒见她喝一口吐一口,又执着的再喝一口,最终还是她放弃了,将汤碗抢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浑身上下因为激动而隐隐颤抖着。
萧菁继续木讷的望着窗户边,犹如行尸走肉般只剩下这一具身体。
秦苒咬了咬唇,“就算没有了晟风,你还有孩子们,还有父母,还有家人啊,孩子。”
“妈妈,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会回来的。”萧菁眨了眨眼,有什么东西不堪重负的从眼眶里一颗接着一颗砸下来,像沉甸甸的石头砸在了心里,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秦苒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既然你也说了他会回来,咱们就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等他回来好不好?”
“好。”萧菁躺回床上,裹上被子,闭上了双眼。
秦苒站在床边,“可不可以答应妈妈,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没有人回应,偌大的病房鸦雀无声。
隔壁房间,两个孩子踮着脚站在保温箱前。
沈筱筱指了指里面同样睁着两颗大眼珠的弟弟,她说着,“弟弟好丑。”
沈慕箫伸长了脖子,“还真的好丑。”
沈四分小同志不开心的嘟了嘟嘴,两只眼直勾勾的的落在哥哥姐姐们身上。
沈筱筱扭头看向哥哥,一巴掌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哥哥也好丑。”
沈慕箫同样不甘示弱的打回去,“妹妹也很丑。”
沈筱筱一口咬住哥哥的胳膊,“哥哥最丑。”
沈慕箫也是一口咬住妹妹的胳膊,两两互不相让,“妹妹才是最丑的。”
“哥哥丑,哥哥难看。”沈筱筱一把扑倒了哥哥。
沈慕箫用了点力将小丫头给扯开,两只手掐住她的脸,“妹妹这样子最丑最丑。”
保温箱里的小家伙看着打的难分难解的哥哥姐姐们,举起自己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把自己鼓起来的嘴一指头戳的漏气了。
“啪。”沈三分踩着小凳子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脸蛋上。
正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兄妹停止了互殴。
沈筱筱捂了捂自己被扯得很痛很痛的脸,无辜的眨了眨眼,“哥哥打我,哥哥打我。”
沈慕箫有些懵,他急忙替妹妹吹了吹,“吹吹就不痛了。”
沈筱筱噘着嘴,“哥哥说筱筱丑。”
“筱筱属于丑萌丑萌那一种。”
“丑萌是什么?”沈筱筱嘟着嘴。
“就是夸你可爱。”沈慕箫替她擦了擦脸,“不哭不哭了。”
沈三分伸手进了保温箱,直接掐住弟弟的脸蛋,“妈妈痛,妈妈痛。”
沈四分红了眼,想哭又不敢哭,只得用自己最天真、最可爱、最水灵的眼珠子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亲哥哥。
沈三分换了一边脸继续掐着,“弟弟坏,弟弟不听话,妈妈痛,妈妈痛。”
沈四分小嘴巴鼓了鼓。
“打弟弟,打弟弟。”沈三分抡起手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哇……哇……”沈四分小同志忍不住了,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家小小宝怎么了?”炎珺听着哭闹声从走廊上大步流星般走过来。
一推开门,她便看见从高到低排列的很整齐的三个孩子。
沈三分背对着手,用着自己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进门的奶奶,他奶声奶气的说着,“弟弟饿,弟弟哭。”
炎珺看了一眼保温箱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半信半疑的拿出奶瓶,“小宝没有打弟弟了吧?可是为什么弟弟的脸红彤彤的?”
沈三分跑到保温箱前,然后很努力的把自己的身体挤进去。
炎珺站在一旁不明他的用力,询问着,“小宝这是想做什么?”
沈四分察觉到了危机,他很用力的挣扎着,可是这具小小的身体束缚了他伟大的思想,只能任凭自家亲哥对他上下其手。
沈三分乖巧的说着,“弟弟调皮,爬出来了。”
然后为了让炎珺明白他是怎么爬出来的,沈三分提着弟弟的腿就这么把他从保温箱里给推了出去。
看着孩子掉下去的瞬间,炎珺的心脏都差点骤停了,她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奈何也来不及接住掉下来的孩子。
只是沈四分在距离地面仅仅只有五厘米左右的位置处险险的停住了,就这么浮动在半空里。
沈四分眼珠子瞪得可大可圆了,小小手挥了挥。
沈三分将脑袋从窗口里伸了出来,绘声绘色道,“奶奶,弟弟是这么摔的。”
炎珺抚了抚自己差点心梗的心脏,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奶奶知道了,奶奶知道了,小宝不用演示了。”
沈三分从保温箱里又爬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哥哥姐姐们旁边。
炎珺又看向明显打过架的两个孩子,蹙眉道,“你们这是打架了?”
沈三分又踏着自己的小碎步跑到了炎珺面前,抓着她的裤脚,一本正经的说着,“奶奶你蹲下来。”
炎珺不明觉厉的蹲了下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啪的一声特别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