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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静尔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她有点记不清了。没想到,她的记性比祁叔还差。
她不动声色点头,笑说:“是啊。”
祁叔看了眼摞了一案台的各种班戟,又说:“这点心好吃是好吃,就是做得太多了。”
肖静尔不服气:“常轩家这么多人,还愁吃不完?”
祁叔想起上次肖静尔烤的核桃酥,他们吃了一天才给消灭。他年纪大了,甜的吃多了胃里直冒酸水。他可怜兮兮说:“太太,该过年了,不少人都回家了。”
“过年了?那常轩又要忙了。”肖静尔露出小虎牙,大眼睛黑幽幽说,“我这做东西量大的毛病,是遗传我妈。小时候,她手没松紧,每次总是做一大堆的点心。她幻想着能把这些点心都送人,收礼的和送礼的都开心。可她哪儿有那么多朋友呢。我爸怕扫了她的兴,次次都是他把那些点心给吃光的。”
祁叔听得感慨,突然对着门口眼睛一亮:“常先生回来了。”
常轩走进来,拿起肖静尔做的点心尝了一遍,点头说:“不错。明天给我包好带到公司当零食吃。”
肖静尔心里喜滋滋的,缠住他脖子说:“真的?”
常轩笑,拿手往她头顶挠了挠。“差不多就行了,你还让不让人祁叔睡觉?”
祁叔连连摆手。真好,这才是个家。以前常轩一年到头没个笑模样,不主动问他个事,他在家连一句话都没有。虽说现在娶的这个姑娘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没想到,居然能一物降一物……
宽大的床铺,肖静尔枕在那人怀里,听他呼吸,数他心跳,这样的场景,她以前从不敢奢望。
她突然萌生出人生就走到这里刚刚好的想法,想完便是一阵心惊,觉得这想法着实不祥,却又很快把这想法,归咎于自己的酒醉。
耳边常轩声音低沉:“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肖静尔略略转过头,把脸埋得更深,来掩盖刚才的惊慌,“你就当好甩手掌柜,彩排也可以不用到。只要那天记得按时出席,别迟到,别认错新娘,其余的,都不用你费心。”
常轩胸口轻轻一震,笑了。听这口气,对他不是很满意呀。这也没办法,他这些天都在忙珍爱那个烂摊子,争取尽快召开股东大会,连常胜下一年的几项投资都停了,但婚礼又不能不办。
女人呐,得陇望蜀。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千方百计让你承认她女朋友的地位;等俩人真好上了,又想要一纸婚书作为保障;登记都登了,这婚礼还能少?最好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婚礼,把以前不看好她的那些人,全都邀请来啪啪啪打脸,她才觉得痛快。
作为男人,除了满足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亏欠她的不少。记忆里,他没跟肖静尔过过一次节,无论中秋、国庆、感恩、圣诞,包括新年。也不是他故意要忽略,但逢年过节,不管中的西的,都是餐饮业最忙活的时候。
这小家伙倒是很懂事。刚才祁叔跟她说话,常轩来得早,听了几耳朵。祁叔说起过年,她第一个反应是,“常轩又要忙了”。
心中感动,常轩问:“春节打算怎么过?”
肖静尔有些惊讶,问:“你的意思是,你能跟我一起过?”
“嗯。”
肖静尔一阵暗爽:“年夜饭,我最喜欢吃那个八宝财袋。小的时候,每年爷爷都会专门给我一个人做。”
常轩嗤笑,敢情过年等于吃。
他又说:“抽空,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张老师。”
“哪个张老师?”
常轩宽大手掌抚上她额头:“你迷糊了?你初中的班主任呐。”肖静尔出事之后,还在这个张老师家住过。以前,每年过年前她都会从常轩那儿拿些年货,去张老师家坐坐。
肖静尔费了好大劲,确实想不起来,只能敷衍点点头。
常轩没再纠缠那个话题,大手轻轻在她身上游走,最终停在她的小腹。肖静尔的小腹有些凉。常轩拿手心捂了一会儿,轻声问:“还没动静呢?”
肖静尔摇头。
他赶紧说:“没事。虽然你这地不肥,但我种子好啊。明天开始,我让他们给你好好补补。”
肖静尔明白,他越是嘴上说没事,越是心里着急,只是不想让她压力太大而已。
她不说话,手指摸着他脸上的胡茬,乖巧地一点点往他身上爬。
分不出是丝滑的衣料还是柔嫩的皮肤,蹭得常轩浑身发烫,身下也立时杀气腾腾、顶天立地。
身上的人却不再动作。
常轩晃了晃,从肖静尔身上晃出阵阵酒气。
这没义气的东西,竟然趴在常轩身上,睡着了。
这是几个意思?常轩忍着身上的胀痛,黑着脸一口气说出一个除了脏字什么都不剩的长句。
林皓宇家。
白奚瑶和律师刚把人给接出来。林皓宇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律师拉住白奚瑶说:“白董,现在是取保候审。小林先生自首是替人顶罪。这要是判了,就是包庇罪,人估计不用进去,但这缓刑是难免的。”
白奚瑶一身疲累,心里烦得很,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被关起来才好。我得马上回去趟美国。这边,我是管不住了,有政府看着他,我更放心,省得他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该劝还是得劝,律师说:“白董,小林先生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有前科,有记录,好多事都麻烦。这样,我呢,尽量打感情牌,说他是为了自己没出生的孩子。看看行不行得通吧。”
白奚瑶平静下来,点头:“就这么办吧,需要什么你尽管说。这些天辛苦了。”
律师离开。
白奚瑶越想越心塞。关心则乱,都怪自己太沉不住气。如果再等些时日,林皓宇未必想不明白,而徐奕俐也未必不会去自首。
肖静尔就利用这个时间差、这些未知数,钻了她的空子。
她亲手送上的,不单单是珍爱的股权,那是整个林家几代人打下的珍爱的江山。这江山到她手里,给输得一塌糊涂。自己的儿子虽然出来,却还是惹了一身的官司。林思渺的病情严重,盖已经是盖不住的,被赶出董事会也是意料之中。再加上,如果有人图谋不轨,查出林皓宇不是林思渺亲生,林氏内讧,继承权更改,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觉得自己蠢透了。可她是个母亲。一个母亲,只有把自己的孩子排在第一位,不管多重要的事都得排在孩子后面,才算是称职。
她面色不虞掏出手机,拨出肖静尔的号码。
那头接通,平淡问:“怎么,林皓宇那边,还有什么问题?”
白奚瑶深吸口气,问:“肖静尔,你早就知道谁是凶手,对么?”
那头哒的一声响,像是点了支烟。
白奚瑶气急败坏,对着手机吼:“你可真能耐啊。所有人都让你玩得团团转。你小心,早晚会有报应!”
她早就说过,林皓宇不是肖静尔的对手。现在看来,这肖静尔的段数,可高着呢。
肖静尔在那边笑:“别人玩你会有报应,你玩别人就不怕报应?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应该把我知道的资源跟你共享,我发现凶手了也要无条件告诉你。拜托,我又不是雷锋,就是雷锋,也得拣好人帮呢。
“如果我去自首,我被判刑,甚至我丢了性命,你就觉得这股权你转让得值。结果自首的人不是我,变成你孙子的妈,你就后悔了?
“白奚瑶,你翻脸可比翻书都快。你儿子在里面的时候,看把你急得,谁能把他捞出来,谁就是你的大恩人,要什么给什么。现在,你儿子没事了,你又开始计较你付出的值不值了?
“你不想想,就是没有林皓宇这回事,让常轩帮珍爱度过危机,不也是你最好的选择么?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常轩这人记仇,当年输掉的,非得赢回来才舒坦,珍爱这个千疮百孔的烫手山芋,他还不稀罕要呢。”
白奚瑶这些年在商场上一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不曾想,却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她挂掉电话,面色凌厉,从嘴里缓缓挤出几个字:“混帐,给我等着!”
身边,水杯当啷落地,林皓宇赤着上身,身上还蒸着带有沐浴乳味道的水汽。
他走过去扳住白奚瑶的肩膀摇晃:“妈,你在跟肖静尔打电话?”
白奚瑶冷眼看着白痴一样的儿子,觉得他不可理喻。想起来,肖静尔自始至终地拒绝林皓宇,没把他给坑死,她这个作妈的,还得跟人说声谢谢。
林皓宇放开白奚瑶,胡乱抓了件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跑了出去。
他一直以为肖静尔恨死他了。但到头来,肖静尔仍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不管她向白奚瑶提过什么条件,在他道尽途穷的时候,还是肖静尔伸手拉了他一把。
真是想不到。
他等在从常轩家上高速的必经之路,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
肖静尔的车在半路被堵住,她因为宿醉,胃更疼了,脸色苍白从车里出来。
林皓宇的身影闪出。他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来不及吹干的头发已经结冰,一开口,嘴唇上裂出一道道血口子,大颗血珠渗出。他顾不得这些,只是着急问:“静尔,你怎么了?”
肖静尔就知道是他,摆摆手说:“我胃疼,你别再让我生气,快点把车挪开,麻利的!”
眼前的人看着比平时虚弱,脸苍白,唇血红,双眼水光闪动,迷失迷幻。林皓宇心猛地抽动,半晌才开口:“我没想让你生气。其实,我是想过来对你说声谢谢的。”
“谢你妹啊谢!”肖静尔不免头痛,对这滚刀肉无计可施。
她转身上车,打算把车倒回去。林皓宇有分寸,毕竟不会直接上常轩家门口堵人。
想了想,她又走回去,态度诚恳道:“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答应我,从今往后,别再来找我,别再跟我说话,也不要让人知道你认识我。行么?”
林皓宇愣住,好半天,他才叹口气妥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肖静尔松了口气,又不放心确认:“既然答应了,就得记一辈子。”
真是孩子气。林皓宇有些想笑,正要说话,眼前一黑,一记重拳砸在眼角。
他没站稳,跌在地上。手肘和地面撞击,一阵钝痛。
眼前人影模糊,视线失去焦点。他闭上眼,又艰难睁开。常轩那张铁青面孔在他头顶晃动不已。
他疼得说不出话,只从喉头发出嘶嘶的喘息。
常轩让司机把肖静尔带到车上,对着林皓宇瞅了一会儿,话语冰凉:“怎么不还手?”
林皓宇垂着眼皮,动也不动。
常轩拿皮鞋头往他身上踢了一下。他蜷起身体,抱住头。
常轩说:“你不是挺爷们么?刚出来就忘了,巴桑是为了谁死的?徐奕俐是为了谁杀的人?”
地上的人突然一抬头,受伤的眼角腾地崩裂,鲜血淋漓。他喘息半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哀嚎。
常轩再看,林皓宇脸上已经血泪模糊。
常轩表情复杂叹道:“你的身边也没个人能好好教你,算了,看在以前跟你舅舅还有点情分,我就多说几句。要做个爷们,对女人就不能太软,爱要真心爱,断要断干净。虽然那巴桑和徐奕俐心术不正动机不纯,但你就没毛病么?你不看看,你蜕了这层珍爱小开的皮,还剩下什么值得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