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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到保温袋上,她指了指:“你这是干嘛?心血来潮了,想起给我送饭了?”
她笑眯眯顺走保温袋,两眼放光,语气难掩惊喜:“哇,煲的汤啊,你可是头一回给我送饭呐。你是不是看我上学太辛苦了——咦,这一盒是什么东西?”
“别闹!”湛依然赶紧夺回来保温袋,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上学辛苦?你要下功夫读书,母猪都能上树。”
“您这话什么意思?”
孟芫的话未落,湛青恰好从教室里走出来,湛依然一眼瞧到,快步上前,惊喜道:“可让我好找,这教学楼弄得我晕头转向的。”
“青子,这汤你拿去喝,你好好补补。对了,旁边是野核桃,我一颗一颗剥好的,你学习要紧,不敢耽搁你时间。”
湛青垂眼,迟疑盯着那保温袋。
湛依然见他磨磨蹭蹭,把饭盒塞他里,不忘叮嘱:“平时少喝凉水!明天我就不给你送了,我和你姑父商量过了,明天我来你住的地儿陪读,老幺她两头忙,照顾不好你——”
絮絮叨叨,被一声冷嗤打断,孟芫阴阳怪气地说:“我看呐,你和我爸一起搬过去得了,家里我乐得自在。”
“你这说的什么话?”湛依然回头,正要教训人。
孟芫背过身,拉住干站过道里好久的晏晏,往楼下走。
“人话。”
“走,我们去吃饭。”
外面的雨势不减,走出教学楼,雨幕隔断了两个世界。
孟芫一头扎进雨里,晏晏连忙撑起伞,给她遮住,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了很久。
孟芫脚步不停,走的又快,一直走,一直走。
晏晏抿了抿唇,小步跑过去,拦住她,小心翼翼地说:“学姐,再往前就要出校门了。”
“啊,我就是要出去啊。打桌球去,你要一起?”孟芫抬眼,语气闲散。只是眼眶隐隐泛红。
晏晏沉默。
但是人执拗地杵在原地,堵在她跟前。
孟芫也不动,觉得这姑娘也是逗,坚持不懈跟着她跟到这里。她扯唇笑了笑。
良久,晏晏肚子传来两声“咕咕”叫。
孟芫:“……”
晏晏难为情地捂住肚子,低声说:“学姐,我饿了。”
渐渐有点委屈:“你不吱一声把我拉走了,都没人陪我吃饭了。”
孟芫抽了抽嘴角:“……得,我的错。我陪你。”
—
晏晏约湛青午一起吃饭,本想抽空见一面的,结果被这小插曲打断了。孟芫陪她食堂吃了饭,回到教室,大家都在趴着午休。
突然震动了一下,她心脏跳到嗓子眼,连忙捂住,又走出教室。
站在走廊,她才打开消息。
白鹭少年:我刚刚才看到消息,不好意思。
白鹭少年:孟芫她……怎么样了?
晏晏可以想象他小心翼翼的语气。
她正琢磨怎么回复,左肩被人拍了一下。湛青拿着,指了指楼道。示意她出去说。
晏晏和他一起下楼,湛青撑开伞,两个人打一把伞走出教学楼,直到钻进小卖部的塑料篷。
大部分学生都在午休,又是大雨,外面活动的人寥寥无几,小卖部门口难得的门可罗雀。
塑料篷里有两条长板凳,晏晏挨着湛青坐下来。
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垂着眼,瞳孔暗沉,情绪不辨。
晏晏知道他的情绪低沉,却看不透他,没有说话。
半晌,湛青掀了掀眼皮,低声问:“吃过了吗?”
又是这句话开头,晏晏抿嘴,有点想笑。
双撑着板凳,晃了晃腿,“吃过了,和学姐一起。”
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她吃饭的时候,一直骂你混蛋犊子。”
湛青轻轻点头,下颔紧绷,到脖颈的线条利落。
“可能是吧。”
晏晏猛地一锤板凳,“是个屁!”
湛青垂眸,额前的刘海耷拉下来,看不清眼的情绪。
雨声嘀嗒嘀嗒,湛青缓缓启唇,嗓音仿佛染了潮湿,几分飘渺:
“晏晏,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抬起一只,胳膊肘支在膝盖上,脊背微倾,白皙修长的插进额发,他捂住一只眼,低垂着头。
“我总在给别人造成困扰。”
晏晏咬唇,低声呐呐:“别这样想,湛湛。”
湛青滚了滚喉咙,喉间发涩。
“我的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了。爷爷把我交给孟芫爸爸妈妈照顾,他们无微不至,我却……诚惶诚恐。”
“大家都对我很好,无条件对我好。他们也觉得我懂事。”
“没人批评我,反驳我,骂我,教训我,生怕我一个闪失,再出意外。”
“可是,出意外的不只是我。”
晏晏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在自责,他觉得是他的错,配不上大家对他的好。
生怕辜负每个人的好,可是周全不了。
湛青缓缓直起身,双放下,撑在板凳上。晏晏的一寸一寸挪过去,覆上他的。心一片濡湿。
湛青轻颤了一下,没有抽走。
晏晏笑吟吟地说:“很多事情,不能用简单的对错去评判。比如我的妈妈,我觉得她是错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然而,站在她的立场上,我多少可以理解。对于她来说,她理直气壮地觉得,她是对的。”
晏晏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就想尽力去安慰他,告诉他:
“湛湛,理直气壮一些。”
“你没有错。”
湛青掀了掀唇,自嘲一声:
“如果我的存在就是错误呢。”
女孩柔软无骨的突然紧紧攥紧他的,湛青顿了顿,头一次想把心底所有的阴霾,不再遮掩,摊开给她看。
“我之所以转学,是因为我被绑架过。和孟芫两人,关在废弃工厂里,两天两夜。”
“学校后面不入流的混混,没钱急昏了头,绑了我们要钱。本来给钱就可以解决的事,爷爷和姑父觉得不过不成气候的混混,作案段破绽百出,有信心抓获,直接报了警……”
“后来被混混发现了,情急之下,他们决定送一个出去,另一个压在那里。大姑父……选择先接走我。”
“我第一次见孟芫哭,恳求我别走,混混把我拖走了……你知道吗?她是被连累的,原本只盯上了我,她冲过来救我,一起被绑了。”
和女孩交握的背,湛青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他缓缓转过头,背上晕开一滴泪渍。
湛青微顿,他低着嗓子,几分劝哄的意味:“我没事。”
“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晏晏粗暴地揉了揉眼睛,鼻音嗡嗡:“我有事!气死我了!”
她摆出凶巴巴的表情:“你都这么惨了,还要怪自己!”
“你要再说你的存在就是错误什么狗屁的,我就不理你了。”
“你要是不存在,我上哪遇到你啊。”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有办法用她的一套歪理说服他。
湛青轻笑出声,静静看着她。
晏晏被他盯得混身不自在,偏开眼。
湛青探出长臂,拨了拨她头发,又揉了揉,轻声说:“头发都湿了。”
晏晏恍然未觉,伸出去摸,嘀咕:“刚刚追学姐的时候淋的吧,还好啊,一丢丢湿而已。”
放下,他拿起身侧的雨伞,起身:“走吧,上课了。”
晏晏跟着钻进雨伞,湛青把伞往女孩的方向,微不可觉的偏了偏。他缓缓启唇:“谢谢你去追孟芫。”
“不用谢。”晏晏撇了撇嘴,“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追孟芫的,我就是觉得她妈妈很过分而已。”
晏晏重复了一遍,再次强调:“过分的只是她妈妈而已,湛湛。”
第33章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孟芫真的跑到她们教室门口,把她喊出来要记。
晏晏问她要什么记,孟芫眨了眨眼,摊:“高二各科所有,你有的都给我吧。”
晏晏默了默:“……”
她转身回教室把各科记整理好,走出教室递给她,她扬了扬里的本子:“谢了。”
而后转头便走了,真是个奇怪的人。晏晏嘀咕。
过了几天,天气幽幽转晴。
孟芫背着个白色单肩帆布包,在奶茶店门口碰到了晏晏。
“巧了,正准备买完奶茶去你教室找你。”她拉开帆布包,把记悉数拿出来给她,“我腾抄完了,发现了一个问题。”
晏晏愣了愣,“啊?”
女孩把高一数学的教辅资料拿出来,翻开前几页指了指上面的内容:“麻烦你把高一的记也给我,谢谢了。”
晏晏凑近瞧了一眼,沉吟片刻,弱弱地说:“学姐,这是交集并集……”
“我知道。”孟芫点点头,一副躺平任嘲的姿态:“你想笑我?”
晏晏连忙摆:“没、没有。”
“学姐怎么突然这么拼命啊?”
孟芫不加掩饰:“想考大学,盯紧某人。”
“哇哦。”晏晏八卦地看了她一眼,“迟寅学长吗?”
迟寅学长也是个实打实的学霸,而且两个人关系亲密无间,晏晏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不找他要记啊。”
孟芫垂眸,淡淡地说:“他天天忙着刷题,搞竞赛的事,忙得很,压力也蛮大的。”
奶茶店店员叫道2号的奶茶好了,两杯饮料打包好退出来,孟芫把其一杯珍珠奶茶递给她,“拿着,请你。”
她和晏晏一起往教学楼走,孟芫猛吸了一口柠檬汁,漫不经心和她说:“你和湛青说,我妈铁了心要来陪读,让他自求多福吧。”
晏晏抿了抿嘴,“你怎么不自己和他说?”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也,明明一副好心好意,非要装作很冷漠的样子。
孟芫眯起眼,打量她:“你不知道我讨厌他?和他有仇?”
晏晏皱着鼻子,一语的,戳破她:“那你可以不通风报信啊,让他自求多福去。”
“……”半晌,孟芫发笑,“我发现你这人很有意思,真的很像个小老头儿,说话一板一眼的。”
“……”
走近教学楼,孟芫的突然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接起来:“喂?”
“芫姐,孙奥闯祸了!动刀子了!他在实验学门口把人捅了!!”
电话那端的男生嗓门奇大无比,空荡的楼道里愈显清晰。
咦,孙奥?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是高一开学,和湛青做过几天同桌的那个人吗?
晏晏暗忖。
—
翌日午放学,晏晏爬上五楼,找湛青去食堂吃饭。
她和湛青一同下楼,林静和她朋友在晏晏身后,也准备下楼吃饭。林静瞥见晏晏,八卦兮兮喊住她:“晏晏,你还记得孙奥吗?”
“就那个嘴很欠,和湛青做过同桌的。他开学那会儿骂你,湛青让他和你道歉的那个人。”
又是孙奥?他怎么了?
林静扯着嘴角,对她朋友说:“他还骂过我呢,特别l。对女孩一点不客气的。”
林静语气不屑,对晏晏道:“他昨天砍人了,在实验学门口。好像就是实验的学生。”
晏晏顿了顿,欲言又止。
她后来对他改观了,办黑板报那会儿,孙奥并非想象得那么坏。
湛青看了林静一眼,淡声说:“谣言而已,不要到处乱讲。”
林静有些尴尬,蓦然噤声。
吃完饭回到教室,晏晏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学校已经流言四起。说什么孙奥拿着瑞士军刀蓄意闹事,在别人学校门口把一学生脖子捅了,戳破了大动脉,血流不止,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