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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苏菲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好像也是这样。
然而在会走路的移动城堡中,他们都在互相影响着彼此,最终巫婆成了脆弱也善良的老婆婆,苏菲和孩子变得无比勇敢,魔法师不再把自己封闭起来,向苏菲敞开了心扉,然后彼此都幸福了。城堡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流浪着,到带着腥甜气味的小镇海边,甚至是一望无垠的的茫茫草原,还有富丽堂皇华美到极致的宫殿,几乎可以走遍世界的角落,那些薛芷夏十分向往的角落。
人们一直互相陪伴着,他们难以觉察的是,彼此性格的缺陷,似都慢慢得到了这样的消减,人们的各自流浪,本可以把自己与世界完全隔绝开来,拒绝与各式各样的人来往,但是没有,但人们并没有选择这种极端,因为他们知道其中的温暖,流浪的人们会有某次不经意的相遇。
于是有了一刻相互依偎的取暖。
确确实实的,薛芷夏都在做着流浪,但总要有一刻停下来,看看身旁的人,温酒烹茶,谈谈一时的心情。
语罢起身,道别后又走上各自的路途,但走了很远。她甚至还会记得,那天天空蒙了小雪,有人与她坐下,言辞真切。
相逢之后,就彼此道别了。
随着绿皮火车兜兜转转,然后就这么到达了南疆,这个她一直想和傅凉旭一起来地一个地方。
西藏是圣洁,难以言明的,南疆却有了神秘的意味,让人觉得向往,又不敢太轻易地触碰了。
沙漠,绿洲,古道,骆驼的脚步声响着摇铃,或铜色或琉璃的瓶器覆满黄沙,却仍然掩不住隐现的古老纹印。
薛芷夏一路看着,一路猜测着,然后一路就这么继续地等待着,更好的景色。
与北疆的潇洒豪迈不同,南疆更似流浪着的神秘女子,红纱丽裙,身影有些看不真切,她经过你,风中突然带了兵戈铁马的馨香,混融着干热的沙气。
每一个都让薛芷夏觉得,惊喜就这么出现了。
你蓦地向她看去,擦肩之间,她瞥了你一眼,眼角绯红又锐利,目光中却含了柔和的气韵。
有时候会觉得,南疆是适合薛芷夏自己一个人流浪的地方,可以带着行囊赤了脚走在滚热的沙中,可以在绿洲中缓缓地穿行,感受生命的珍意。
就这么不被打扰,然后这么享受自己一个人。
薛芷夏晃悠着,想到也可以到某个不起眼的小市,从看看黄沙下才见了天日的,时代的印记。
一个人看夕阳把整个沙漠都染红,一个人看骆驼慵懒地慢行,一个人看面目深邃的老者。
薛芷夏有时候,也会从架上将葡萄小心翼翼地摘下,从葡萄后面看见了澄澈得可怕的天空了。这些场景里,时光好像都可以放慢了脚步,留给与从纷扰世界里脱离出来的人们,给了薛芷夏一个放慢思考的机会,一个感触的契机,一个暂时能够把所有事情,都变成了回忆的地方去。
那时,她向窗边坐了,就着一杯南疆的茶。
细细饮来,仿佛有天山山尖雪的淡香,无限思绪。
从此薛芷夏匆匆想到这一幕,也会忆起当时鼻尖触到的湿润和微甜。
此番流浪,名为宁静。
“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在路上。”短短一句话,曾经让无数人整理了行囊。
但光是在路上,却远远不够。薛芷夏只是觉得,自己有时活着,似乎忙碌得可怕,忙碌到没有时间来宽慰自己。
忙碌到没有时间去留意家人,更没有时间来感受自己的内心。
我们总想着改变,却总忙碌到忘记了预存在脑海中很久的想法。
一旦有了时间,人们总会三三两两买了机票,飞往人潮拥挤的某个圣地,去旅行,去放松,去人潮拥挤的地方,看许多人议论纷纷的某处美景,呆坐着。
带了“旅行”的记号,却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
薛芷夏看到了这样的一切,只是苦笑了一下。
现在,她好像慢慢地懂得了,自己之前想到的一些事情,其实有一些东西,是完全错误的吧,其实,最好的生活状态,莫过于让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去流浪。
不做着刻意而为的事情,当人们尖叫着去往某个名声显赫的旅游胜景,她可以轻轻从人群中退步出来,对他们说一句话。
“不,我想的不是那里。”
这并不是在定论随波逐流是负面的,也不是鼓吹刻意的标新立异。
正文 第313章 选择与释然
别人问及薛芷夏的大学,母亲在回答后,总会佯装微怒地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呀,总是没个目标,过了高中三年,才草草选了这个。”
对方听得点头连连:“这样不行啊,还得给自己定个计划才好。”
这就使得薛芷夏已经过的小半段的人生被赋予准确的定位了。
是自我意识里的大多数人,也是他人眼光中的极少数人。
不谈目标,也没有梦想,这么活着,直到事情必须要做出选择,必须去做一些改变,才会就那么选择了。
就这么在自己“顺其自然”的宽慰,和身边“浑浑噩噩”的评价中,踏临了人生的分歧之一。
于有选择困难的薛芷夏来说,学生阶段似乎是人生生涯中最为艰难的日子,她也按部就班过,文理分科,志愿填报,人生走向,都要从中找出唯一的答案,让薛芷夏觉得自己真的不太好。烦恼、苦闷、伤心似乎都是无用的,别人给出的,永远是有种浓重的“他的思想”的建议,因此那时薛芷夏只当,她最后得到的每一个答案都是纠结之后思想片刻放松的产物。
要在表格中写下来之不易的答案时,薛芷夏总会记起,幼年被问及梦想,曾洋洋得意地踩在板凳上宣称;要成为看上去威风八面的设计师。
一定要成为自己能够点亮人们生活的人,给人们带去幸福。
但是薛芷夏没有想到,对于自己来说,不是给别人带去幸福,而是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当时在面临人生的选择时,在被孩童的玩笑逗乐后,猝不及防袭来的,只是迷茫和不知所措。薛芷夏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梦想。
科学家和宇航员都离她太遥远,设计师呢,这个她不确定,这一代的人们总有着好胜与弱小兼备的心,所以不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事。
面临歧路,胆怯畏缩显然占了上风。
薛芷夏当年,对于学习一直有什么不一样的理解,尴尬,语文尚可但不喜背书,理综又有生物拖着后腿;高考之后,得了一个超出重点线后不尴不尬的分数。
薛芷夏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好高骛远;专业选择时更是难以下手,深受影视作品影响,脑中的念头更是千奇百怪。
在此情况下,她想,如果萌生出扔骰子决定的想法,也并不算十分奇怪,奇怪的是,还是在限定的日期内自己做好了选择,按照这样的选择继续着薛芷夏自己的生活。
选择了与所喜爱的东西牵绊的设计,选择了在写高考作文时用自己喜欢的方式,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大学,选择了,在影视剧影响之下,有所触动的设计专业,选择了自己想要去的人生。
薛芷夏现在能够平和说出的这些结果。
在临歧之时,如每个难以抉择的人一样,都曾将犹豫当成主基调,只不过最终为这个结果中所蕴含的可能性,怮动。
但是她慢慢地跳脱出来了一样。
那些有着坚定梦想的人,他们心中为着一种自己向往可能性而深受触动,这是薛芷夏做不到,因此选择途中少有歧路,这是他们的执拗和率性所在,也是薛芷夏现在最羡慕的地方了一样。
她,或者是他们,因为相信命运的变化。
人事的更迭,未来的无限,所以难以选择,选择了。
踏临分歧,所以无限宽阔。
即使成长了许久,现在薛芷夏仍然害怕选择,害怕做出什么决定。
像所有害怕选择的人一般,她为所有的可能性心动,在各种条件下,要感受自己心动的差别,记得高中未分班时的班主任,总是慈眉善目嬉笑犹如弥勒佛,让薛芷夏觉得有些温暖了一样。
在薛芷夏踏过了“该不该竞选班长”的分岔口后,和蔼的小老头立马当起了一个名誉顾问,
除了学校开会,其余任何事情都由薛芷夏决定。
这不是薛母拜托他的事情了,但是他做啊。
这种放养式的领导法让薛芷夏当时为难到近乎牙疼,毫无防备就被推向选择的迷宫里进去了。
那时候,像是班干部确定、班级座位安排、教室整修改造……大大小小的选择,不胜枚举。他一直就这么袖手旁观下来,从不过问薛芷夏的决定,也从来不干涉任何人的选择,只是看着。
直至选择专业前夕,薛芷夏拿着志愿单问询他的意见,他扯着她大聊家常,对此只字未提,后来他翻看着整合后的志愿单,他抬起头,没戴眼镜,目光清明:“设计很好的,适合你。”直至毕业,教室里远远未到人走茶凉的恨别境地,而其中充斥着的,是她那些选择的结果。
当初这些决定诞生的过程有多艰难已不必言表,但在经历了薛芷夏自己的举棋不定之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却仍然保有价值。
班干部们仍然有条不紊组织事宜,教室很新,让人觉得怀念。
那些小装饰一个未掉,还有惜别的话语,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她的耳边蓦然腾升起那句话。
“设计很好的,适合你。”
这句话,在她的生命里面,成为了薛芷夏永恒的温暖的回忆了。
这是她自己青春里的记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了,这样的青春里面,自己能够想到的居然不只是傅凉旭,不只是对于这个人的回忆,所以她才发现。
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理由,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存下来,那么她薛芷夏,其实也是可以找到的。
突然触动,因为是薛芷夏自己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自己选择地这样一条路,继续走着,因为这是她自己在反复比较,反复追问自己,反复模拟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链接之后,选中的答案,它适合她自己。
即使是设计,也同样适合她。因着这是决定,她的,只属于薛芷夏的。
人生临歧,她也因为无数的可能性而彷徨,这是她自己所有的思虑和考量,这很好,但是选定那个决定后,就不要害。
因为这是她的,属于她薛芷夏自己的一个决定,是她的啊。
“就这个就这个”,是仓促的产物,是为“挑”。
“和他一样”,是流言和别人眼光的推动,是为“跟”。
“不管了就它吧”,是与自己发泄搏斗的结果,是为“点”。
但决定是不同的,反复裁决,一言定虑,决定二字,如是而已。在她的世界里,如果决定了这条路,那么其中的欢愉和幸福,已经足以让她不惧未知。
其实薛芷夏自己一直都知道的,有的东西结出了好的果子,是因为她播了希冀的种子,洒过为之努力的雨露,因为,它是她的。
就像自己的命一样,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薛芷夏自己一个人。
有人喟叹,命之歧路,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