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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对我凶了。”
周世珩眸光跳动了一下,“你记得?”
“唔,好像有一点印象。”想起来周世珩这个人从小脾气就不大好的。
“后来你跟你妈妈走了,我在门口的地上捡到这个,想第二天还给你,后来家里有事就没有去。我以为总有机会给你,所以就一直留着了。”周世珩仿佛陷入往事的追忆当中,神情异常的放松柔和。
沈岩有些感慨,然而只是一瞬。她不认为那个时候周世珩会对她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因为五六年之后他便有了浩扬。
如今说起来,不过是对往事的一点感慨罢了,就像若干年后相遇的同学或者邻居一样,并不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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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往寒来,时间一晃炎热的夏季和草长莺飞的秋季接连着过去了。
孩子八个月了,再过一个多月小家伙就要和她见面,虽然天气越来越冷,可她一直沉浸在等待的喜悦里。
可是这时候,浩扬的病情突然出现了恶化,内脏开始出血。
当又一次大出血将医生护士折腾的人仰马翻之后,医生终于忧心忡忡地对周世珩提出了建议:“不能再等了,要尽快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周世珩望着儿子惨白消瘦的脸,心脏一阵紧缩,“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等不了吗?”
“浩扬的情况已经比其他人好多了,周总,您还是尽快决定吧。”医生叹着气走了。
周世珩愣愣的,有那么一刻差点不知道身在何处。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上天为何要给他这么艰难的抉择?
周淮扬打量着他,“四叔,要不我去跟四婶说。”
周世珩闭了闭眼睛,拳头在手心里紧紧地握着,“提前一个多月对孩子有没有影响?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问题有点难住周医生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特别是作为医生,太绝对的话他们是无法保证的。“根据四婶这几次的产检报告看,孩子各项指标都很好,正常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世珩沉默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直接回到家,沈岩正在躺椅里听胎教的音乐,她享受地闭着眼睛,嘴角勾着美好的弧度。落地窗外冬日的暖阳斜斜的打在她身上,覆盖上一片温热祥和的光芒,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圣洁的母性光辉。
这一刻的场景真是美妙得让人不忍心去惊动她。
周世珩真不想破坏这样的场景,可是他还是走过去了,蹲在她脚边。
沈岩睁开眼睛,他的表情很奇怪,她心里猛地一紧,“浩扬没事吧?”
周世珩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捧起她的双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涩涩的开口:“沈岩……我们现在必须让孩子提前出生。”
“浩扬等不了了……”
沈岩的手指紧紧地揪着他的西装袖口,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可是宝宝才刚刚八个月。”老一辈人说七活八死,她虽不知道这说法是否科学,但大抵也该知道早产的孩子总是有某些先天不足的地方,怎么也没有足月的孩子好养活。
“我问过妇产科的医生,她说孩子发育得很好,假以时日就跟足月的一样。”
“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可是浩扬没有机会了。”
原来他心里早就已经决定了,现在不过是在通知她。
“世珩,她也是你的孩子。”她摸着肚子,压抑着哽咽对他说道。
“沈岩。”他轻声地喝了一声,谁又知道他心里的感受呢,割了手心里的肉去治疗手背上的伤,痛不是一点点。“你怎么还是拎不清呢?”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
她眼里的眸光一瞬间淡下去了,是啊,她怎么还是这么拎不清呢?如果不是要救浩扬,这个孩子也许根本就不会存在。
曾经以为的与众不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纷纷破碎。所有留恋的借口在这时都变成了嗤笑她自己的笑话。
“好,我答应你。”她木然地说道,声音完全冷了。
“相信我,会没事的。”他说道。
沈岩没有再说什么,她的心这一回彻底的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地问一句,其实这文也不是很虐吧?
顶锅盖,遁走
第45章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过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这缭乱的城市,容不下我的痴,是什么让你这样迷恋这样的放肆。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对爱无计可施,这无味的日子;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交通广播里正在播放一首多年前的老歌;女歌手深沉悲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流淌;空气中的气流早已变了方向。
窗外景致一晃而过,眼泪慢慢的在眼睛里流淌。她是一只作茧自缚的鸟,深深地困在自己的牢笼之中,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刻意要捆绑她,是她用爱将自己绑住了。
在这场情感里面,她早就已经输得万劫不复。
一路沉寂。周世珩沉默地开着车,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晨光打在他脸上,几分模糊不清。
到了医院,做了一番例行的检查,十点多钟的时候,沈岩躺在了手术台上。护士在一旁跟她聊天,缓解她的紧张,她睁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无影灯,直到眼睛发出刺痛,才闭上,眼角又有眼泪滚落下来。
护士以为她是害怕,在边上安慰她:“没事的,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很快的。”
她的眼泪还是源源不断,晕湿了头下的枕巾,护士惊愕了,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到妇科主任警示的眼神,闭嘴了。
平时做这种手术,医生护士都极为放松,有时还在一旁谈论时下热播的电视剧,可是今天的手术室里安静极了,诡异得让人窒息。
手术过程一直顺利,半个小时的样子,孩子出来了。
沈岩这时才睁开眼睛,护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给她看的时候,她又哭了,她做妈妈了,她终于也成为了一个孩子的妈妈。这个感觉是激动的,同时她感到无助歉疚。
对不起,宝宝。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
孩子似乎感应到妈妈似的,小手握着拳头在她眼前动来动去,哭声细细嘤嘤的。
“是个小公主,两千八百克,孩子很健康。”
沈岩这时心里的难受才稍微好点,如果孩子有什么事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了,给了她生命却没有好好保护她,这是每个做母亲的人心里最大的痛。她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母亲弥留之际的那种心情。是的,人,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是真正的长大了。也正在这一刻,沈岩深深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草率了。
没有看清一个人男人的心,便糊里糊涂地一头扎进去,这不是勇敢,是愚蠢。
相比产房里面,外面候着的一群人心里更煎熬,那是一种未知结果的恐慌。
沈雨清满脸焦急之色,周老太太脸色稍微平静,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道门,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周世珩靠墙站着,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在裤袋里的那只手却紧紧地拽着,时而揪住一把裤袋的布料,上好的里料在里面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李芷萌眼神最活跃,一会儿打量产房的门,一会儿看看周围的几个人,当然她观察得最多的还是她身边站着的邢涛。这男人视线垂落在身前的地面上,时不时抬头瞪一眼对面站着的周世珩。
他心里有气。
沈家人心里都有气,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老天似乎要刻意折腾他们这些人似的,特别是周世珩,一个父亲要做这样的选择,他心里估计比谁都不好受吧。
然而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作为沈岩的家人,他们只会为沈岩感到委屈。
半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了,解下口罩对众人说了一句:大小平安。
空气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出气声,大家心里提着的一口气都落了回去。
沈岩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窗帘被拉上了,病房里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只留下一些模糊的暗影。
她动了动,手里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她转过头,对上一对暗沉隐晦的眸子。
“醒了?”周世珩松开扣住她的手,起身按亮了电灯。
周世珩的眼睛里也泛着红色,血丝交错地分布在眼底,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朝她微笑着。“我去看过宝宝了,她很漂亮。”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漂亮不漂亮的。”沈岩小声地回答道。
周世珩轻轻地说了两个字:“像你。”他眼尾含笑,看上去特别温暖。
也许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冲淡了之前的那种不愉快,沈岩也朝他淡淡地弯了弯嘴角。
周世珩朝他会心一笑,极淡的笑容,却是特别的真心实意。
温柔的男人,幸福的女人,这样的场景在外人眼里是一副多么和谐美妙的画面啊,可是沈岩心里已经有个十分不和谐的决定悄悄地滋生了。
再也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稍微对她温柔一点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然而现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她难道还不曾看明白吗?
傻子才会这样被他温柔的假象欺骗一次又一次。可以说这一次的事,是压沉大船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世珩晚上就陪她在病房里,他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直接从医院去公司。
离开前,他俯身吻了吻她,对她笑着:“我去处理一些事,一会儿就回来。”
沈岩朝他笑着点点头:“路上小心。”
周世珩走后,来了不少探望的人,周老太太带了鲫鱼汤过来,沈雨清拿来的是鸽子汤。
沈岩昨晚上就已经开始排气了,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周老太太把保温桶放到她面前,“这是我早上起来熬的鲫鱼汤,你趁热喝吧,这个是能催奶水的。”
周以琪跟着一起来的,在一旁帮衬,“我妈为了熬鱼汤,五点钟就起来了,杀鱼炖汤的,忙了一个早上呢。”
沈雨清走到床的另一边,“小岩,这是我早上炖的鸽子汤,你是剖腹产,孩子固然重要,大人也要养好啊。”
李芷萌站在一旁因为没有及时帮腔,被沈雨清用胳膊肘小小的撞了一下。她顿时抬头,看了周老太太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沈岩脸上。
两个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过分的热情原来也是难以消受的。
可是俩老太太还在等她给反应呢,沈岩只好清了清嗓子,“额,我待会儿喝,我还没有洗脸呢。”
“啊,我去给你端水。”李芷萌借机会逃进卫生间。
沈雨清放下保温杯跟了进去。“不能放冷水,要放热水。”
“那不烫吗?”
“凉一凉再用啊。”
沈岩呼出一口气,朝周老太太笑了笑。
周以琪做公关的,哪能不知道她笑得尴尬呢,这俩老太太再多呆下去指不定要爆发一场战乱呢。
“妈,我们先去看宝宝吧。”周以琪把巧妙地把周老太太带走了,走出门口时她回头朝沈岩眨了下眼睛。沈岩朝她投去的一抹感激的眼神。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