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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文面无表情,根本不想搭理他,“洪总,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洪建强被这样一顶,不怒反笑,“小沈董,话可不能这么说,咱可是自己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混在咱头上,你就没想……”
沈嘉文更是冷笑,“想什么?想得到就办得到吗!”
他话落再不理洪建强,径直取了自己的车,扯开车门。
引擎声伴随着尾气黑烟,车子轰一声走了,仿佛宣泄着郁结的情绪。
。
洪建强还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跑车,方才堆得笑一瞬消散,阴着脸冷笑。
“哼,给脸不要脸!久泰都快垮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过去的太子爷!”
他骂完看了看手机,已经夜里七点多,想起某洗浴中心还有个小美人在等他,他转脸狎昵一笑,拿起车钥匙,对着自己的车一按。
而就在这时,车子后面猛地窜出几道人影,直接逼了过来!
洪建强一惊,定睛看后脸色立马一变,“张……张哥……”
他一脸惶恐,哪还像方才那个急着去见女人急不可耐的模样。
倒是对面四五个人,慢慢压了过来,阴暗中几人气势颇足,为首那个称作张哥的,人高马大一脸横肉,而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年轻,亦是五大三粗,纹着纹身。
张哥一把将洪建强推到角落,冷笑,“洪建强……哦不,洪总,您可真会躲啊!让弟兄们好找!”
洪建强在逼仄的角落里摇头,“没有,我哪敢躲……”
“没有!”张哥脸色霍地一沉,揪住他衣领拽到跟前,“今天几号了!背着我们喝酒嫖女人!欠徐爷的钱呢!!”
洪建强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已经还了一部分吗?”
“还!搞清楚,一亿三千万,你可只还了三千万啊!”
洪建强脸色微变,满是诧异,“那天在赌场,我明明只借了五千五,怎么变成了一亿三!”
张哥吐出嘴里烟,他是道上有名的混混,专门帮人催债,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他手轻拍着洪建强的脸,调笑道:“洪总,道上的规矩你不懂啊?”下一刻声音猛地拔高,一掌重重招呼到他脸上,“徐爷说是一亿三就是一亿三!真以为我们喊你一声洪总,你就是个总啊!”
这一重击打的洪建鼻血直流,嘴角亦是血,他捂住脸忍痛道:“张哥,也不是您这样算的,利滚利是应该的……可滚这么多,我拿什么还?您知道的,我已经被过去的公司踢了,现在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没有啊,我……”
“啊!!”就听凄厉一声嘶吼,洪建强猛地跪了下去,就见张哥后面两个大汉,直接抽出手里的钢管,对着他的小腿砰地一砸!这无人的车库里,惨叫格外剧烈!
洪建强痛得瘫软在地,拼命惨叫,眼见那壮汉抡着钢管又准备上,再来一下怕是真要打断腿骨,人就要废了,他只能用手抱住自己,拼命嚎道:“别别……我还……我还……”
“好!”张哥咧嘴一笑,“我就再给你两天时间。”
“再没有,就别怪我不留你这双腿了。”
。
张哥一行人走后,洪建强扶着墙角瘫坐起来,他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哪还像平时那光鲜的公司高管,那被钢管殴打的伤处剧痛,让他不住地哆嗦。
他缓了很久,不停地想办法。那些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绝对不是吓人,他必须想到办法。
随后他拨出去很多电话,求爷爷告奶奶,全是想借钱。
但毫无疑问,几乎都被拒绝。
不客气的人直接挂电话,客气的还敷衍几句。
他低三下四求了很久,其中有个过去有点交情的,多说了几句。
“老洪啊,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最近在争取跟初阳的合作,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不好应你啊……”
话说的含蓄,意思在明显不过,对方不想因为他而得罪初阳。
洪建强气得砸了手机,“啪”得大响,零件乱飞。
“妈的!又是谢豫!!”
车库里幽幽暗暗,他狼狈而咬牙切齿坐在那,在这不甚光亮的角落里,像被一只逼到绝境的恶狼。
又过了半晌,他眼睛猛地一亮,声音充满了狂喜,像是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
“对!初阳!初阳!”
……
路灯蜿蜒,大红的跑车疾驰在路上,眼前是一眼看不尽的夜色。
沈嘉文的心情很是不好,虽然没当着外人的面表达,但内心对初阳的不满早已累积多日,他扭开音乐,想缓解下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是他母亲的,语气极度焦灼,“嘉文!你快回来!你爸……你爸晕倒了!”
沈嘉文以最快速度回了家。
沈老爷子病情刚被赶来医生稳定,据说发病的时候很严重,幸亏医生来的及时,这才抢回了一条命。
房里站着流泪的沈母跟几个公司里的元老,先前惊魂一刻,将一群人吓得不轻。
沈嘉文快步上前,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老人,“这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就晕倒?”
沈母仍是哭,是旁边的元老们答的话,“我们公司日化那一块的订单被抢了,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就……”
沈嘉文表情一僵,久泰这半年,业绩大幅度下滑,越来越差,而日化是久泰这块的大头,如果连这块的订单都被抢,那么久泰离崩盘的局面就不远了。
他咬牙看向元老,“又是初阳?”
元老们垂眼默认。
原本谢豫出走就让久泰元气大伤,不仅带走了资金还带走了一半的技术骨干,沈氏父子原以为咬咬牙就扛过去,大不了再招些有能力的员工。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们招到人,大批的合作对象与客户开始流失。
流失到哪里?当然大部分还是初阳!
谢豫本身在圈里就以能力称著,当时他在久泰,多少客户是冲着他的口碑与能力来的,他一走,客户当然跟着走,而他又带走了自己的精英团队,这些团队的高管们当然也都有各自的客户群体,于是上上下下这样一相加,订单流失率高得吓人。
其实话说回来,原本沈嘉文也怪不得谁的,是他激怒谢豫离开,放虎归山,况且,商场如战场,自古就残酷激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有本事谁拿单。钱是只看能力,不看情面。久泰这个局面,他没资格怨谢豫。
可他仍然愤怒,想着屹立了几十年的家族企业就这样越发艰难,原本父子两还指望这最后日化的大单能救救企业……可竟然,就被逼入了最后的绝境。
强压下心底情绪,沈嘉文推开面前门帘,转身朝外走。
“嘉文,你干嘛去啊?”沈母在后面喊。
沈嘉文没有回头,人已经走到了门边。
屋子里几个元老世叔跟了出来,几个对视一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为首的元老拦住沈嘉文,踌躇半晌,开口道:“小沈董,大势已去,要不你就去初阳……”
话没说完,听着的人都再明白不过。
大势已去,硬撑也无以为继,实在不行,试着去初阳找谢董,放低姿态和谈,看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
沈嘉文捏紧门把,脸色涨红,像是经历着难以承受的羞辱,末了几乎是从牙缝吐出三个字,“他也配!”
门咣当大响,他重重摔门而去。
接着院子里有车灯一扫,花木影影绰绰的院落里,沈嘉文的车如宣泄一般,擦过暗夜的风,轰地开了出去。
第104章 表白
夜色中各方力量暗流汹涌; 但同一时刻的顾宅; 温馨非常。
两人的亲昵已经结束; 见顾冉累出了一身汗,谢豫将她抱到洗浴间,冲洗一番才把她放回床上。
随后他也躺到她身边; 一边抱着她; 一边摸她的发; 跟她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顾冉觉得魔头大人今天格外温柔。往常他待她也很好,但完事后多半是怕她累; 让她快点睡。
而今天; 虽然方才在酒店车库威胁说要回来收拾她; 但其实并没有刻意折腾她,眼下,他半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床,一手捻起她一缕头发,温声细语跟她说话,不时凑过去亲她的额头。
亲了几下后; 他说:“婚纱快好了。”
“嗯。”他今儿莫名地太好了; 她被摸得舒服得很; 都快睡着了; 一听这话才迷糊记了起来; 两人好事将近; 婚礼定在六月,眼下已经是五月中旬。
说起结婚,顾冉那是相当佩服自家男人,结婚的大小琐碎,虽然女方也在置办,但更多的,都是谢豫亲力亲为,就连婚纱礼服这件事也是他挑选。对此顾冉表示百分百相信他的眼光,反正她这辈子穿一次婚纱也就是为了给他看,所以他挑什么她就穿什么。
但她没想到,他比想象中还要用心,婚纱他用的是某品牌的高定款,定款式时他拿着品牌的婚纱册,几百张图一张张的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比工作看报表还用心。敲定款式后还没完,他又用了很久时间跟设计师沟通,比如布料是哪款,透不透气,蕾丝是什么,扎不扎皮肤,大拖尾的裙摆会不会绊倒人……
她没想到的细节,他统统想到,除了婚纱以外,他专门飞去了米兰一次,将某个珠宝展搬空了一半。
其他还有什么婚礼场地、酒宴、敬酒服、鞋、手办礼、各种大大小小,都是他操心。
有时候她想分担,他不让,她怕他累,可是又在他脸上看到满足——她能感受到,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仍然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天蝎座,但又有按捺不住的喜悦,穿过他坚硬又锋芒的外壳,延伸出专属于他的柔软来。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一点夸赞他的意思笑,“婚纱一定很好看,比婚纱照的好看!”
上个月他们照婚纱照,两人都是第一次拍没经验,不知道相馆内衣服质量如何,到了相馆后谢豫在硕大的衣帽间挑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件入他的眼,不是这件款式过时,就是那件珠花扎人,或者这件不干净了……用秘书的话来说,就是没一件配得上老板娘……早知道就自备婚纱礼服了。这也是婚礼谢豫坚持高定婚纱的原因之一。
……
谢豫听了顾冉的话,道:“相馆的婚纱不好看,但你还是拍得挺好的。”
顾冉得意地拨了下鼻子,“必须的,总要扳回一局!”
结婚照没照好,婚纱照必须照好!
她说完又打着呵欠要困,谢豫拍拍她背脊,温声道:“睡吧,我看着你。”
顾冉便被子一扯,靠在谢豫身上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垫突然一晃,将她扰醒,她一睁眼,就看见谢豫起身,有条不紊的穿衣服,衬衣西裤西装工工整整。她不解问:“你去哪啊?”
谢豫说:“赶一点的飞机,去新西兰。”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一周后回,这次出差时间紧,就不带你了。”
什么?刚回来就要走?顾冉心下算了算,他下午四点多才回,现在半夜又走,这才在家里呆了几个小时。
“早知道你不用回的,直接从澳大利亚去新西兰就好了,干嘛这么麻烦,还要回国一趟。”
说完这话,顾冉又顿了嘴,一瞬明了。
这见缝插针的时间里,非要大费周章的回国一趟,多半是因为挂念她。再加上马上又要去新西兰一周,他放心不下,哪怕转机辛苦,也要回家看一眼。至于今晚格外温柔耐心,大概也是舍不得吧,虽然他嘴上不说。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