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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
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最佳解决方案,“我家里给我买那套房子现在大概能卖个好价钱,要是还差,我找……”
陈木掐断她的话,“不用了,这事你别管。”
她怎么可能不管?
这晚两人身体大勺扣小勺般契合,却各怀各的心事,难以入睡。
隔日一早陈木前脚刚走,施桐就起床回家。
周虹还以为女儿专门拿保温饭桶回来,刚要开口,一见她两手空空,二见她神色凝重,感觉有点问题。
施桐问:“我爸呢,在书房?”
周虹看着她,“遇到什么困难了找你爸?”
施桐也不回答,风风火火跑进书房把施云涛拉出来,对他们说:“爸,妈,把城中心那套房子卖了吧。”
周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这个,当即拔高音,“好端端的卖什么房子?”
一向镇定的施云涛也拧了眉,等待她的下文。
施桐咬咬唇,“我需要钱,就当我借的,以后工作了挣来还你们。”
周虹说:“借什么借,还什么还,我们哪样不都是你的。你做什么需要这么大笔钱?”
施桐不想把陈木家里的事告诉他们。
知女莫若母,周虹问,“是不是和陈木有关系?他闯祸了?”
“不是,没有。”施桐立马否决。
但正如周虹所说,这笔钱不少,她肯定要说个理由出来。
“他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
施桐犹豫着怎么讲诉比较妥当,施云涛猜出来了,“是不是和这次股票暴跌有关系?”
好多年没出现这么严重的股灾了,他接触过的一个搞地产的企业家,亏了一个多亿。
周虹再次拔高音,“他家里玩股票?”
施桐抿嘴。
周虹态度变了,语气强硬,“房子不卖,这种事怎么都还轮不到我们家帮他们擦屁股。陈木找你借钱?”
“他不要我管。”施桐赶紧摇头,她急了,“妈,你说话不能这么难听,什么叫擦屁股呀。反正房子放在那儿不住,先给他周转一下。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肯定能挣回来。”
“你懂什么,那套房子还有得涨。”周虹跟女儿分析,“如果现在你俩已经结婚了,我肯定二话不说。”
施桐抢着开口,“我们会结婚的。”
周虹恨她一眼,“会什么会?拿什么结?目前你们还都是学生,以后也没个定数,房子是给你买的保障,你觉得我和你爸会同意卖了?”
施桐下意识看向施云涛,他向来开明,可此时也满脸沉着。
这时她便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印象中放高利贷的人都没有良心道义,如果陈木凑不齐钱,会有什么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念头一起,施桐顿时慌了,鼻子酸的要命,“我求你们了。”
瞧着就要哭了的样子,周虹和施云涛皆是一怔。
别看女儿娇娇弱弱,看着软绵绵的,但其实性格坚韧,有自己的想法。从她懂事之后,好多年了,没在他们面前掉过眼泪。
这突然见她这样,心软一大截。
施云涛清清嗓子,说:“让我和你妈商量一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卧室,关上门。
施桐坐在沙发里紧张得不得了,两条腿抖抖抖,抖抖抖,按都按不住。
隔了一会,周虹飙高音,还没听清,又被她压下去。
他们进去了很长时间才出来。
施桐眼巴巴的望着父母,期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施云涛说“房子不卖”的时候,她一颗心沉下去,就觉得爸妈不施以援手太委屈,眼眶立刻盛起水雾。
“家里可以拿存款出来,你先问陈木需要多少。还有个条件,让他亲自来写张借条。”施云涛补充。
因为施云涛投资了几家餐饮店,所以手头还算有些闲钱。
施桐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下来,她哭着哭着就笑了,“谢谢爸妈。”
周虹心堵,暂时不想看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哭,臊皮。”
施桐才不管臊皮不臊皮,只要能帮陈木借到钱,怎样都可以。
所以当陈木完全不领情的时候,施桐受到伤害。
暴雨天,风刮得猛烈,也许是受恶劣天气影响,租来的温暖小窝凭添寒意。
此时是半夜两点半,陈木前十分钟才踏进家门,他拒绝了施桐父母提供的帮助。
施桐静了一会,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没有面子?”
陈木说:“不是,钱我已经借到了。”
不然昨晚那两个人也不会轻易离开。
这段时间一直想和她说这事,但是没说。一方面忙着开发APP抽不出空,一方面他确实难以开口。
可能他前面二十二年都过得太舒坦了。
要知道人生不会永远一帆风顺的。
就这事一出,他压根没时间崩溃,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解决这笔债。父债子偿,没有法律规定,但天经地义。有时候一个人变得成熟真的是迫不得已。
陈木看着她,“桐桐,我要跟你说个事。”
施桐右眼皮跳了跳。
“我打算和波子一起去溪城创业。”
陈木观察她的表情,她很平静。她表面越平静,白皙脸庞下掀起的漩涡就越大。
施桐未看他,“你继续说。”
他嘴里嚼碎苦瓜一样的滋味,“溪城生态环境好,适合开发旅游景点,他们政府也开始重视这块。波子家里有关系,能拿到一些扶持政策,我想过去闯闯。”
青城和溪城相距两千多公里,坐火车满打满算不止二十四个小时。
但她考虑的是另外的,“余波借你的钱?毕业证不要了?”
陈木说:“我做完项目再走,大四可以出去实习了。”
“你喜欢做程序,以后也可以发展得很好,要放弃专业了?”
“我现在水平不够格,只能拿死工资。这点钱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施桐脸色变了,“陈木,你觉得我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陈木心仿佛被带锈的钉子刺穿,生疼生疼,“不是桐桐,你不是这种人。是我爱你,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吃苦。”
施桐惨淡一笑,“你爱我?”
陈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爱你。如果我只是家境贫穷,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每多挣一分钱就可以多给你一分。但我现在的情况,钱全都是给别人的挣的,我要先把漏洞填满。”
风雨打在玻璃上,奏出一支哀歌。
施桐攥紧手心,“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
光听到“分手”两个字,陈木心脏就受不了了,他额头冒出汗,“我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他倾身抱她,“桐桐你等我好不好,我到溪城干出一番事业,把欠的债还了,然后就回来和你结婚,好不好?”
施桐大力推开他,目光笔直尖锐,“需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无限期?失败了怎么办?”
陈木被问的哑口无言。
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不知道,他也答不出来。
他说:“我会成功的,你相信我。”
说给她听。
也是说给自己听。
施桐放低语气,主动拉他手,“你别去溪城,也别借余波的钱了,需要多少跟我爸说。你只管安安心心写你喜欢的程序,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赚钱的事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两个人一起努力,不会吃苦的。”
陈木心脏塌陷,嘴唇轻轻颤抖,他被她说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他很想答应她,但强烈的责任感和自尊心压制着他。
施桐等了很久,手凉了,心也凉了。
她问:“你一定要走?”
此时陈木的无声胜有声。
施桐放开他,她很坚决,“你要走就走,我不会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感恩节,感谢有你们。
谢谢营养液:
“安南ana”“啾啾”
第38章 。
女生说的是气话; 男生却当了真。
就好像铁扇公主穿越时空手握芭蕉扇横亘于两人中间,都不用使大力; 摇摇手腕轻轻扇动两下,两人就相距十万八千里远了。
没有争吵; 没有撕破脸,没有恨对方,他们也算好聚好散。
但施桐无法定义自己是否失去他了。就算她说不会等他; 他始终没说分手两字。
她计算得很清楚的是,陈木走后自己崩溃大哭,一共有七次。
第一次是陈木刚抵达溪城; 他给她发了条短信报平安。已经凌晨两点; 施桐辗转反侧难眠,看到他的信息; 眼泪瞬间泉涌而出——
他真的离开了。
施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无力感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将她深深掩埋,窒息得要死。
她身体蜷成一团; 紧紧揪着胸口,刚开始轻声呜咽; 渐渐嚎啕大哭; 差点断了气。
周虹起夜喝水,听见女儿房间传出来的哭声,在门边站了很久很久,右手抬起又放下。直到里面猛烈的咳嗽起来; 哭声一点点止了,才长长叹口气。
隔日施桐两只眼睛肿成灯泡,又红得像金鱼,面容憔悴狼狈。
施云涛找她谈话,他告诉她,“陈木是个有骨气的小伙,你要尊重他的选择。”
施桐背过脸,尽量使自己声音平常,“他让我等他。”
施云涛问:“你觉得他值得你等吗?”
她沉默了一会,终是点点头。
施云涛肯定道:“那不妨赌一把吧。”
又过了几天,施云涛给女儿安排了散心之旅,他们集团旗下的另一艺术杂志团队正在筹备意大利游学,要过去巡展一个月。
施桐第二次痛哭,是因为在异国遇见故人,被问及感情之事,一时情难自禁,没能压抑得住。
当时施桐和中国的手工艺术家在米兰国际艺术中心参加展览,明小佳所读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也让学生们来进行交流,她们就碰上了。
晚上两人单独出去吃饭,聊各自的大学生活,聊聊近况,后来明小佳问,“你和陈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大家都还以为他俩好好的。
施桐告诉自己要保持微笑,她竭力扬起嘴角,刚一张口,鼻子泛起的酸意刺激着泪腺。不管是“陈木”还是“结婚”,她都听不得。
施桐放下餐具,手肘杵在桌上,死死捂挡住自己的泪流满面。
她到底顾忌着旁人在,紧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的哭声跑出来。
明小佳见她肩膀耸动得厉害,心下有了猜测,可等到她露出脸来,却是梨花带雨一笑,“我想他了。”
明小佳是明白人,施桐不愿意说,她便不问了。
回国后,施桐进入这本艺术杂志做实习生,拿到毕业证不出意外的顺利转正,成为一名杂志编辑。
这年大家开始流行用微信通讯。
凌晨四点,施桐把一位造币艺术大家的文章完稿,打开微信发现有新的朋友,来源显示对方通过通讯录添加。
他的头像和扣扣一样,是他们俩的合照。
施桐点开后触电似的迅速返回主界面,心脏狂跳。过了半分钟,又忍不住重新点开,怔怔看着那缩小版的正方形合照。
是陈木表姐婚礼那天拍的,背景是鲜花拱门,她看着镜头,他看着他,两个人眼里都装满星辰。
当时陈木对未来婚礼充满期待,“那我们也办草坪婚礼好不好?地方我都选好了,就诞町花园那儿,超级大一片高尔夫球场,建筑是欧式的,还靠着江,你肯定会喜欢的。”
他说要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他。